黛翠安抚下谢惜玉便出了里间,正面迎上郑诗露正欲往里走近,她神色骤冷,厉声道:“你是谁?怎会在景澄院内?” 郑诗露明明白白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心里仍是震惊不已,传言从不近女色的桓王殿下,竟然早已金屋藏娇?!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几年前便爱慕桓王殿下,怎能忍受其他女人抢走魏陵? “本姑娘是郑丞相之女,今日桓王殿下的贵客,适才觉得身子不适,这才入院休息。” 黛翠皱眉,即使听到了来人的身份,也不给她面子,冷声道:“请出去!” 郑诗露抬步上前,柳眉倒竖:“怎么,里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介小小的奴婢也胆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 郑诗露还要往里头闯,里间的谢惜玉听到动静,担心有人会发现她,只能往床榻内躲去。 黛翠伸手拦下郑诗露往里进。 郑诗露今日在桓王府连续被几个奴婢阻拦,本就耗尽了她所有的耐性,抬手欲扇下一记耳光之时,便听门外传来齐齐的行礼声。 魏陵阔步踏入,疏淡眼神往里扫一圈,最后落在郑诗露身上。 “本王还不知,郑氏这样高门显赫的大家世族,竟也会教出这般不知礼数的姑娘。” 他不顾郑诗露煞白的脸色,垂眸轻暼身后之人:“今日之事,本王看在郑丞相的面子上,可以不声张。” 郑丞相气得老脸通红,怒瞪女儿,后槽牙紧紧摩擦,终是咬牙道:“桓王殿下宽宏大量。” 魏陵转身看他,淡淡含笑:“郑丞相方才与本王提的事,不知是否有了定论?” 郑诗露面露不解看向父亲,转而又祈求的眼神看魏陵,走上前道:“殿下,诗露真的是无意,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魏陵当她如空气,仍是看着郑丞相。 郑诗露是郑丞相的老来女,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如今女儿在王府失了体面,未经允许闯入桓王殿下的院内,若是叫外人知晓了,定是会毁了她的声誉。 他今日来王府,手握魏陵最想要的东西,本想以此为交换,为自己女儿提亲,未曾想,反被魏陵拿捏了把柄。 郑丞相思虑了良久,沉着声道:“明日本相便会将那物送到王府。” 魏陵唇角扬起,道:“本王也并非为难人,只是姑娘家的声誉,亦实在赌不起。郑丞相安心,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本王自会叮嘱王府的下人管好言行,绝不会让外界知晓郑氏教出这般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全无体面的千金。” 魏陵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是连面子都不愿做了,但郑丞相却无法反驳,气红了老脸拉着郑诗露就要离开。 郑诗露被父亲拽了一只手,含泪问道:“殿下屋里藏的是何人?” 魏陵淡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收回后往里间走去,冷声吩咐:“严尘,送客。” 出了桓王府,郑府马车内。 郑丞相阴沉着脸,厉声道:“当真是为父纵容了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你知不知道,若非不是你闯出祸端,为父还有办法帮你许下王妃之位!” 郑诗露没料到最后闹成这般,泪水涌出,哭喊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可不过就是闯入殿下的院子,我也没有做什么,大不了让外人知晓,并且这样殿下岂不是更得要娶了我?” 郑丞相怒拍桌案,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不要脸了?叫外人知道,本相的女儿,竟是以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入了王府,外界会如何看轻你,又会如何看轻我?我在朝堂还做不做人了?” “爹爹就知道颜面!爹爹为了颜面让长姐嫁给了那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皇帝,爹爹为了颜面,让女儿错失了这样嫁给桓王殿下的机会!” 郑丞相气得胡须倒竖:“不可理喻,你长姐是风风光光的封后,岂能同你一样?” “回府!” ** 桓王府,景澄院。 魏陵伫立在榻前,看着隆起的锦衾,凉凉道:“不怕闷坏了?” 闻声,谢惜玉从里头钻出半边脑袋,抬眸问他:“你的贵客走了?” “不请自来,算什么贵客。” 他落坐榻沿,将谢惜玉从锦衾里捞了出来,整理她凌乱的发髻,不悦问:“躲什么?” 谢惜玉楞了须臾,而后反应过来魏陵说的应该是她躲郑诗露的事,问道:“殿下是有意的对吗?” 魏陵沉默不言,她继续道:“殿下的王府内外守卫如此森严,这景澄院更是被严加看守,怎会让郑小姐这样轻轻松松便闯了进来?” 魏陵低声笑:“果然很聪明。” 随后捏了捏她脸颊,嗓音清列:“所以你就私下让飞攀帮你做事,调查自己的身世?” 谢惜玉没想到他还在记着这事呢,更是搞不懂她不过是让飞攀帮她而已,为何能记这么久。 魏陵见她不语,又问:“你就不好奇他们来做什么?” 郑丞相来找魏陵多半是为了公事,而郑诗露也一道前来,其中之事不言而喻。谢惜玉不是傻子,当时宫宴她便察觉出郑诗露应当是心慕魏陵。 今日来了王府,多半也是为了魏陵。 如今桓王府还没有女主人,魏陵也二十有二,即使成家娶妻,也是在所应当。 可但凡稍稍想到魏陵很有可能娶妻,她便心里隐隐不快,但她暂时还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何感觉。 对于魏陵的问题,她选择沉默,省得回答错了还会惹他生气,又要对她做些难为情的事。 她转而穿鞋下榻。 “殿下,飞攀的伤就麻烦你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府了。” 谢惜玉离开王府后,上了她的马车。 严尘觑了一眼魏陵平淡的脸色,忍不住问:“殿下,您就这样放谢姑娘离开?” 他自然看的出谢姑娘对殿下有多重要,这段时日因谢姑娘的刻意逃避,殿下整日阴沉着脸,导致他和杨海每日都坐立难安。 今日谢姑娘来王府,本就是殿下将她逼来的,若是想,殿下完全可以强迫她留下,却没想到竟会这么轻易就放了谢姑娘。 魏陵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淡声道:“不必在意,她很快就会明白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严尘沉默一息,很快明白殿下这是自有规划,问:“飞攀那边要如何处置?” 按寒折谷的规矩,飞攀应该要被处死的,这种没有完成任务的打士,寒折谷将弃之如敝履。 “让盛归平来给她治伤,尽快治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玉:当男人问你奇奇怪怪问题的时候,沉默应对就行了,要给他适当的想象空间。 小魏:嗯?本王竟被钓了?
第42章 靖王 = 谢惜玉回到魏国公府时, 府内乱腾腾。 她到了松茂堂,发现堂外无一个人下人值守,顺着门口往里看去, 就见宋韶与谢惜漫跪在一块白布旁,那布上隐隐渗着血迹, 显然是一具尸身。 她心里咯噔一跳, 强装镇定,抬步踏入。 宋韶跪在尸体旁, 双目通红, 显然哭了有一阵子, 対上首的宋锦道:“堂姐, 杀了我儿的仇人,定不能逍遥法外!” 宋锦被她哭得脑子胀得难受,一句:“你们本就是罪臣家眷,死有余辜。”险些从口中说出来时,正看到谢惜玉走了进来, 这才及时止住想要说的话。 “堂妹你快起身, 当心哭坏了身子。” 宋韶仍然跪在原地流泪, 宋锦面露不耐, 示意庄姑姑去将跪着的二人扶起。 谢惜玉面色苍白走到谢惜漫身旁。 “阿姐……” 谢惜漫潸然泪下,哽咽道:“阿玉, 哥哥他失踪一天一夜后,今日在乱坟岗被找到了, 可是……已经断气多时, 就连尸身都让豺狼……” 方才只看了一眼, 谢惜漫就再也不敢回想,虽说她这个哥哥作恶多端, 可怎么说也是她嫡亲的兄长,如今就连尸身都没个完整…… 谢惜玉不自然地逃避谢惜漫悲伤的神色,半晌,等她泪水停了下来,小声安抚:“阿姐,节哀。” 堂内仍然时不时响起哭泣声,看在谢惜玉的面子上,宋锦才一直强忍怒火,下令道:“庄惠,派几个人将谢寒抬出去埋了。” 宋韶含泪,尖声喊:“堂姐,如今我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你怎能这般随意处理了?” 宋锦冷嗖嗖暼了她一眼,问道:“若不然你告诉本宫该如何处理?昭告天下罪臣之后身首异处,悬赏黄金万两找到杀人凶手?” “宋韶,是你糊涂还是本宫糊涂?” 宋韶脸色煞白,到此刻才不得不认清,自己如今已是靠仰人鼻息的处境。她面色如土,垂首咬牙,一字一句道:“长公主,做主,即可。” 松茂堂外,谢惜雯在窗外缝隙里看到谢寒的尸身后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捂住嘴唇,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没料,转眼便撞上了来松茂堂的魏婉。 谢惜雯踉跄倒地,泪眼模糊看到面前一道玲珑的身影,失了智似的哭喊:“三姐姐,我错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不是见死不救——三姐姐饶命,不要杀我……” 魏婉本身被撞了一下,正欲发怒,倏听谢惜雯流着泪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细细听去才听出里头内有乾坤。 她対荔枝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将谢惜雯捂住鼻息,往自己的院中方向拖去。 安排好谢寒的后事之后,谢惜玉浑身疲惫回到了映清院。 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一桩接着一桩,实在让她喘不过气,现在就连飞攀都不在她的身边。 谢惜玉将自己关在房内,把这几日飞攀替她打探到的消息和魏陵说的话,全部归纳在一处,总算理清了一些问题。 她和魏陵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并非亲生兄妹。 国公爷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她的生父又在哪?为何长公主不愿跟她说真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导致她最后到了郡主的手里? 以及谢寒说的那些话。 谢惜玉可以肯定的是,郡主和长公主在隐瞒她什么,谢寒极有可能说的才是事实。 她长睫低垂颤抖,紧紧攥住锦衾,将自己封闭在房内整整大半日。 ** 而在谢惜玉不知情时,宋锦又将宋涵找来,庄姑姑神神秘秘递给她一颗药丸。 宋涵拿着锦盒,惴惴不安,问:“姑母,这是什么?” 宋锦睨她:“解药。晚点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进青竹园,你把这颗解药带着,若是桓王殿下问你要,你就吞进去,他自然会知道该怎样做了。” 宋涵眼睛怔得极大:“姑母这是让我去引.诱殿下?” 正在这时,院内下人进屋回禀:“公主,桓王殿下已回青竹园了。” 宋锦挥手赶下人离开,道:“这事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届时很有可能桓王妃之位都是你的。你的父母不是一直想将你嫁给南郡王那个病鬼老头吗?本宫这可是在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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