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玉顿时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心里也万分委屈,流下泪来:“母亲可是不信我?” 魏陵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心里一抽,蹙眉给她擦拭泪水:“哭什么?” 宋锦紧抿着唇,见不得二人亲密的模样,猛地站稳,恶狠狠瞪了一眼魏陵,便要攥过谢惜玉。 气愤之下,用蛮力将谢惜玉拉开,极快拽离了青竹园。 等宋锦带谢惜玉离开后,严尘赶忙进来,看着满屋的狼藉,瞠目结舌道:“殿下,事成了?” 魏陵薄唇红润,脸色晦暗,沉步走出净室:“找人清理干净。” 严尘吩咐了几名下人清洗净室,转而跟着魏陵入了寝屋,见他面色淡漠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道:“殿下为何不告诉谢姑娘,长公主对你做了什么?又对她做了什么?” 魏陵扬唇嘲道:“指望她能抛弃亲生母亲转而走向本王?” 没那般容易。 他完全可以凭借手段强迫她,可梦里那些经历的事,加上以他这些时日对谢惜玉的了解,无一处不是在提醒他,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为了一时快意而让谢惜玉恨他入骨,得不偿失。 魏陵垂眸望着书案,喃喃自语:“对她,本王有的是耐心。” ** 熙浣院,附近值守的人通通被赶了下去。 谢惜玉身上还披着魏陵的玄色披风,宋锦看了觉得碍眼,气愤地将披风扯了下来,又拉开她的衣襟,检查身体。 见她全身除了嘴唇红肿,和肩膀手腕侧脸的几处红点之外,隐秘部位并无其他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惜玉全程任由宋锦这样对她不尊重的举动,贝齿轻咬红唇,穿好衣裙后才问:“母亲,您为何要这样?” “你问的是什么?” 问为何要宋涵去引诱魏陵?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旁支女儿,颇有几分姿色,利用一把罢了,她又不是没有许给宋涵好处,为何要愧疚? 谢惜玉缓声道:“我问的是,母亲为何要这样对桓王殿下。” 宋锦坐下来,冷笑一声:“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不必在你面前扮演什么慈爱的母亲了。” “玉儿,宋氏与魏氏多年来一直在暗斗,你可知晓?母亲刚嫁给魏之翟,他便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不知道生母在哪儿的野种。” 宋锦自顾自说,却忘了“不知道生母在哪儿的野种。”同样如刀子扎在谢惜玉的心里。 “魏陵出生当日天显吉兆,北地困扰了几年的旱灾之地也骤然天降春雨。母后专门请了德高望重的道士算过,魏陵此人往后极有可能威胁到宋氏江山。” “玉儿,魏氏想夺了宋氏的江山,我作为皇室公主,更是受了封号的长公主,岂能装作浑然不知?” 她刚出生便失去了父母,是昭兴帝和先皇后当她如亲子抚养长大。为了回报这份恩情,她这一生都只为了宋氏皇族而活,哪怕做恶人,哪怕无人理解,她也心甘情愿。 谢惜玉默默听着,又问:“所以母亲为了皇室,对桓王殿下做了什么?” 宋锦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头一次生出愧疚的念头,闪躲了一瞬:“也没做什么,只是不想让他好过罢了。” “玉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既然现在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肮脏,那么你就该跟我站在一边。” 谢惜玉沉默不语,没有应答。 宋锦想起她和魏陵之间发生的事,气恼不已,现在想要将谢惜玉嫁到殷国公府的心情更甚强烈。 “你既然跟魏云诘并没有发生关系,那也就当做没有此事。从今以后再也不准跟他有任何瓜葛,明日的殷国公府赏花宴,记得准时出席。” 谢惜玉垂着脸,轻轻问:“母亲为何执着让我嫁入殷国公府?” 宋锦顿了一息,道:“自然是律南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夫君。” 谢惜玉回映清院的途中,脑海里一直在回想宋锦说过的话。 直到进了寝屋,在魏陵和她亲生母亲之间,她郑重做了一个决定。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位于青阳大街中最繁盛的芙香楼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二楼最奢靡的雅间内,一桌坐满了身着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 毅南伯府的次子见殷律南从落座为止,至今提不起太大的兴致,问道:“世子今日是怎么了?涟柳儿不在便对这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致了?” 涟柳儿是芙香楼的头牌,买下她初次的则是殷国公世子殷律南,而今日涟柳儿因身子不适,便没有露面。 殷律南听到涟柳儿三字,面露不屑。 这种女子除了在榻上骚了些之外,哪里都比不上正经的世家贵女,现在就连相貌都不如谢惜玉,有什么可值得他惦记? 坐在殷律南另一侧的户部侍郎家公子见他不耐烦,有意讨好,便兴奋讲些他得知的小道消息:“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月后是陛下的寿辰。今年有五国使臣入京贺寿,但夏国派来的人听说是个大人物,弄得这般隆重,便是听说咱大邺要跟夏国联姻。” “联姻?岂不是要将咱们的公主送去和亲?如今后宫里就只有三位公主,两个尚且年幼,另一个可是已经许下婚约,即将成婚了。” 提出这个话题的男子道:“那只是即将,又没有真的成亲,若是叫公主去和亲,她还能拒绝?” 提起政事,几个男人都忙不迭发表自己的观点。殷律南越听越烦,站起身出去透气。 殷律南站在二楼的楼道窗口,失神似的望着夜景,突然想起若是身旁有谢惜玉在,恐怕别有一番感觉。 他神思恍惚,脑海里忽然又闪现出在瑞古围场看到谢惜玉的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心尖仍是颤动,沸腾。 想得到谢惜玉的心情愈发强烈。 只恨不得眨眼就到明日的赏花宴。 作者有话要说: 严尘:殿下快跑!你岳母来了
第45章 赏花宴 月光皎洁, 夜风清凉。 寂静的街道传来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一队人马很快停至桓王府前。 门口值守的侍卫见到为首骏马上的男人,大吃一惊, 忙进府内禀告。 不多时,周管事脚步匆匆从王府出来。 宋厉远翻身下马, 见到是周管事, 诧异问:“怎不是张管事?” 周管事年近花甲,是一直陪伴在魏陵的老人。但因年事已高, 前几年魏陵本已放他回老家养老, 却因前阵子张管事收了何大人的好处给王府塞人进来的事, 张管事已被处置。 由于得魏陵信任的人不多, 担心再发生此类事件,严尘只能请周管事回来,代理王府。 周管事将来龙去脉告知了宋厉远。 宋厉远听完,眉头紧蹙,冷声道:“是你们殿下能做出来的事。” 周管事讪讪一笑, 为魏陵又说了几句好话。 宋厉远将缰绳递给身后的将士, 阔步往王府内行去, 边问:“他人在哪?” “殿下今夜歇在了魏国公府。” 闻言, 宋厉远脚步一顿。 俊朗的面容浮起复杂的神色,他多少猜到魏陵不在府内, 但如何都没想到他会宿在魏国公府。 “罢了,不必不管他。先给本王备好房间, 今夜就歇在这了。” 周管事大喜应道, 忙转身吩咐下人准备。 与此同时, 魏国公府,青竹园。 魏陵坐在案后, 正在处理公务。因两个时辰中了迷香,虽克制着未行事,但实则体内的毒素并未完全消散。 他一时不知是自己太看不起皇室迷香,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对谢惜玉的定力。 严尘方才得到王府侍卫的消息,忙进屋禀告。 得知靖王已回京,现已在桓王府落脚,魏陵没太明显的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 严尘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魏陵,对于靖王之事不敢再多言,便将赏花宴的事也顺便告知了魏陵。 听完,魏陵脸色骤寒。 “殿下,看来长公主这是铁了心,想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拉拢殷家和成家。” “她不会得逞的。” “话虽如此,可谢姑娘怎么说也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若是婚事被定下来,谢姑娘即使不情愿,也无法违抗这父母之命啊。” 严尘实在为魏陵操心。 他可是一路见证了魏陵对谢惜玉感情转变的人,自然知道谢姑娘对殿下有多么重要。 魏陵嗤道:“父母之命?宋锦算什么母亲?” 一个能对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做出那般狠心之事,过后后悔便又捡了个养女来代替自己亲生女儿的人,她有何资格来充当父母之命? 但以他对谢惜玉的了解,猜想她定然已经察觉出宋锦想要用她的婚事笼络殷国公府。 谢惜玉那样看重她身边的人,若是为了宋锦,极有可能顺势而为。 “殿下明日要进宫,若是殿下不放心,属下可以跟过去护着谢姑娘。” “不必。你跟着她,岂不是明摆着本王在盯着她?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在你面前做戏,让你放松警惕。” 魏陵继而沉声:“明日找暗卫盯紧她,若是殷律南胆敢有逾矩的行为,当场射杀。” ** 殷国公夫人举办赏花宴这日,晴空万里。 说是赏花宴,实则除了谢惜玉之外,邀请的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勋贵夫人,并没有一个妙龄姑娘。 此次宴会举办之意不言而喻。 殷国公夫人成氏含笑打量谢惜玉,但见面前少女身着碧色缠枝花襦裙,娉婷婀娜,明媚夺目。光是静静立在那处,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这也难怪她那眼界如此高的儿子能对她一见倾心。 “国公夫人。”谢惜玉欠身,垂眸轻唤。 成氏笑着牵起谢惜玉的柔荑,柔声道:“我和你的母亲乃闺中密友,关系可不一般,还唤国公夫人?该叫成伯母了。” 宋锦在旁打趣道:“玉儿性子柔顺,也略害羞。” “柔顺好啊,我家那小子就是太跳脱了,整日闹腾的,我看着就烦!” 谢惜玉凝视成氏,见她笑容慈祥,话里虽在嫌弃殷律南,可语中的疼爱不像假的。 成氏与宋锦在畅快交谈的途中,殷律南兴致冲冲入了堂内。一进来,目光便落在站在自己母亲身旁的谢惜玉身上。 殷律南撩袍,大步走上前对宋锦行礼。转而对成氏,响亮唤了一声:“母亲!” 在场的夫人见到这般明朗的世家公子,俱是赞不绝口。成氏引以为荣,口里说着谦虚的话,神情里却全是骄傲。 殷律南不耐烦听这些人惺惺作态互相吹捧,便凑到成氏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成氏佯装怒意瞪了他一眼,便对谢惜玉笑道:“玉儿要不要在成伯母府内随处转转?” 宋锦忙接话:“这个好,殷国公府环境雅致,最适合赏花游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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