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如今对我还未真正动情,但没关系,我会对你好,好到等我们长满头白发了,你想起这些好时,舍不得离开。” 他说完,倾身继续上药。 末了。 他将药盖阖上,放好,双手撑着膝盖,呼了一口气,纵容地看她,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很多,都可以问吗? 似乎能听到她心中所想,他继续:“想问什么,都由着你问。” “王爷。” “还叫我王爷?” “楚......”钟离笙吸了口气,掀眼:“你,你与鹿阁主是什么关系?” 楚北川点头:“恩。曾经师徒关系,在药阁学过几年。” 钟离笙探头:“所以,你还精通药理?” 他笑着摇头:“过去学的那些早忘了,不记得了。” “可为什么是曾?你后来是不学了吗?去了哪里?” “......” 楚北川沉默了,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犹豫着要不要说。 “恩?”她素来喜听故事,出声催着。 他抠了抠耳朵,叹了一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爹逼我读书想让我考状元,可我想学武,他死活不让,我就离家出走了。” 钟离笙瞪大了眼,嘴微微张着,然后笑了。 “笑什么?”他宠溺的看着她。 “我没想到,你从前居然是这样的人?” 楚北川低喃:“什么这样的人,你不是见过......” “什么?”钟离笙收笑,隐约听见他说什么,没听清。 楚北川摇头,“无事。” - 自那之后,鹿砚把房间让出来,让钟幸就在雅间养着了。 半日后,杨无行找到了红青,钟离笙从她口中知道祁夭九本来都已经出城了却突然折返,有人出现拦住他们,红青引开了追兵。至于祁夭九具体择回去了哪,干了什么,估计只有昏迷的钟幸知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程泽也回来了,只是问他聂霜雪去了哪,他说她离开陀城了,去哪,她没说,他也没问。 钟离笙为没能与聂霜雪告别而惋惜,但她离开了也好,至少可以开启她新的人生。 第三日,鹿砚带着一众药阁的弟子会回山了。 药芳的大门紧闭,只留后门供人出入。 第四日,远山的天空之中升起第一抹金光之时,钟幸醒了。 他告诉她,祁夭九去了城南的一个别院,但他在路上跟丢了,是后来才在一个巷子里找到祁夭九,找到的时候祁夭九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然后他们就被南离找到了。 剩下的事情钟离笙都知晓了。 城南?陀城的城南住的都是达官贵胄之家,少说也有上百户,祁夭九不惜冒险要见的人究竟是谁? 太难寻了。 半月之后,钟幸身子大好。 与来时不同,他们有独属于自己的大马车可以坐。 钟幸受伤,钟离笙托楚北川买了几个侍婢照顾他。她本想与钟幸乘坐一辆。却在半道被拐了去,与楚北川坐在一个车内。 到达祁京已是两月后。 要说不说,楚北川这人做事真是雷厉风行。才到府内,她屁股都还没坐热呼,告诉她大婚之日的媒婆就紧接着提着好几大箱聘礼上了门。 刘谦带着精心打扮的刘兰诗准备接下婚书,杨无行与程泽仍由他们在媒婆十分不赞同的目光下接过,看着一家人的脸色由晴转阴,然后杨无行抬着高高的头颅,抽走婚书,带着长龙一般的迎亲下聘队伍朝钟离笙小院走。 她那小的连人都占不下的院子根本放不下那么多箱箱柜柜,最后只能推掉钟幸种菜的小草棚,才勉强放下。 钟幸一脸难过地看着被人踩踏的才刚冒出嫩芽的小青菜,眼泪差点没流出来。杨无行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膀,问:“怎么,弟弟,喜欢种菜啊?” 钟幸泪眼汪汪地望他。 “没事儿。王府后院有一块空地荒废着,等你跟着王妃过去,我帮你一起种,昂。” “......” 一时间,大祁首位也是唯一一位的异性王爷——大祁的战神——定安王要大婚的消息瞬间传遍祁京。 当定安王府的聘礼一个接一个走进刘府之时,众百姓纷纷不满意地抱怨,说那刘特进家的女儿配不上定安王。 当有知情人告诉他们,定安王要娶的不是刘府的小姐而是刘府里面的住着的那位钟小姐! 一时间,百姓们闹做一团。说钟离笙配不上的有,说他们般配的有,可大部分百姓都选择保持着缄默。 最后一哄而散。 定安王的亲事与他们何干,还是管好如何填饱肚子,交了今年高昂的税收来的实在。
第59章 大婚 大婚定在了五日后,钦天监说那日是近几月鸿蒙之气最旺盛之日,像定安王这样身份地位尊贵之人,在这一日举行大婚,最适合不过。 楚北川倒是没说什么,但这对钟离笙来说实在太快,快到她都还来不及考虑,要如何与刘黛说。她毕竟是她的母亲,哪怕她再不在乎,带着未来夫君见上一面,钟离笙认为也是应当的。 可她不知该如何与楚北川解释她与刘黛之间复杂的关系。 拿过锦盒里的小金钗在手中打圈。 每每想起 ,就唉声叹气,好生烧脑筋。 自从她与楚北川要大婚的消息传开,刘谦破天荒地第一次来到了她这个小院,说是为了几日后的大婚,要给她换个住所,否则到时她这个小院子人都不够站的地。 堂堂定安王妃出嫁前住的是这么个地方,刘谦是怕人诟病。 钟离笙想了想,看着杨无行送来的礼制单,定安王妃要操办的礼制实在太多,要至少提前三日,数十人一起操办方来得及,她这么个破小院确实不妥。 她都可以,但是她要为其他人考虑,也要为楚北川的脸面考虑。 她说嫁给他,是真的要嫁给他,与寻常夫妻一般,学相处之道,然后琴瑟和鸣。倘若日后若她因为调查钟家之事牵累于他,那她便与他提出和离。 若死了那便死了,若还活着,那她此生也不会再嫁了。 “主子!主子!”钟幸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钟离笙放下手中的金钗,抬头,没一会钟幸才跑进来。 “主子,定安王来了,定安王府的夫人也来了。” 她昨日写信给他,希望两家长辈能正事见一面,问他如何做? 他没回信给她,直接上门了?! 钟离笙头痛地扶额,然后跟着钟幸前往刘府会客的大堂。 楚北川今日穿了一件深湖蓝衣服,自她走进堂内目光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在他的身侧,一个穿着暗红色,头带着许多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的妇人,眼球突出,眼白泛黄,皮肤黝黑且粗糙,是常年风吹日晒养都养不好的那种苍累。 此时她正眯着眼睛审视钟离笙。 钟离笙回望着,她想象中楚北川的生母应当是华贵的、慈蔼的,会尊重孩子的选择,否则楚北川定然会如他所言被迫成为一个文官。他的家人不应当是如今这般看着她满眼挑剔,刻薄的样子。 但她接受,选择了便要接受。 朝楚母屈膝,行礼。 “离笙来啦!”刘谦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笑哈哈地看楚北川:“王爷,那我们现在去找家妹?” 楚北川视线落到刘谦脸上,点头起身,而后很冷地瞥了楚母一眼。可奇怪的是,与其他母子不同,楚母脸上刻薄挑剔的目光一点点敛去,不再看她,转而平常望着刘谦。 不多时,他们一行人带着一群小厮丫鬟便到了刘黛院门前,楚北川很有礼数,不止人来了,还带了许多贵重之物。 但钟离笙不得不扫他的面子,在他身侧低声道:“我没让你来,你怎的就这般莽撞上门了?” “不妥吗?”楚北川神色微滞,让日收到她信件之时,沥清酒正好在他府内做客,给他的建议便是,这事再正常不过,不要让女方来提醒,直接上门。 是以,他当日就让楚母准备好该准备的,第二日直接上门。 “当然不妥。”钟离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如何同你说,算了,来都来了。” 只希望一会不要被拒之门外吧。 她一双眼落在古朴黑质的门上,一脸无奈又担忧。 楚北川看钟离笙的模样,总觉得自己被沥清酒摆了一道,他忘了,沥清酒是入赘进公主府,双方父母见面更是没有。 是他近日太过欣喜冲昏了头脑,这才听了建议。 没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越开越大,最后碧罗把门推到底,一个小而精致,栽种了许多花草的回字小院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也是钟离笙第一次见到刘黛住的地方,好奇的目光看去,犹如琵琶遮面,终于睹见了真容。 碧罗示意他们进去。 院子很简陋,只有两件屋子,一间厨房。刘黛与她一样,吃食都是自己负责,不过与钟离笙不同的是,刘黛是本可以但却不愿,她是本就不可以。 小院没有待客用的屋子,刘黛就坐在花园角落的的一个石凳上,她身前的桌上摆着四杯茶水。 钟离笙细细打量她,依旧是一身紫衣,除了脸上多了一些皱纹之外,其余都没什么不同,如冰霜一样的眼看向人时还是那么的冷。 刘黛缓缓起身,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到来的一群人。刘谦慌张地看了几眼,立马打哈哈似的夺了主人的位置,邀请楚北川母子落座。 只有四个位置,钟离笙不知该站到谁身后,拿不定主意,就在她刚想动时。 “还不站过来,等什么?”刘黛蓦地出声,侧头看她,她刚好看她修长好看的与她一般无二的眉头轻蹙,似乎是不耐烦。 钟离笙收回视线,低着头,走过去。 楚母一时间被刘黛对钟离笙态度唬到了,在楚北川略带警告的目光下才主动化解尴尬,进入近日的正题。 从聘礼到彩礼,大到每一件礼制,小到每一个首饰,都事无巨细,无一遗漏。只是在提到彩礼之时,钟离笙十分不合时宜地说了自己没钱。 楚母看了楚北川一眼,然后将彩礼一词在红册中划掉。 全程刘黛都是沉默地听着,刘谦也不敢出声。因为没人提异议,这场双亲相见进行得格外快,短短半个时辰就到了尾声。 刘谦看了看在座得四位,没一个是想再继续话家常的,可他也是真的不敢插嘴,屁股如坐针毡。 楚母跟刘谦的体会差不多,此前她擅自为楚北川与刘府定亲事惹他生气,眼下她虽然对他娶一个平民百姓,身份地位差她家门第一大截的女人很不满意,但也一点都不想在刘府呆下去,就怕刘谦忽然说她承诺两家亲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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