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刘府是小,惹了自家这个捡来的儿子事儿可就大了。 瞧着二人千变万化的脸色,钟离笙率先打破沉默。 “夫人,需要商讨之事可商讨完了?” 楚母点头。 “那我送夫人。” 楚母、刘谦同时轻轻呼了口气,如释重负。 没一会,几人到了刘府门外。 楚北川悄悄凑到她身边,压着声音说了一声:“等我来娶你。”便走了。 瞧着定安王府的马车消失在视野内,钟离笙转头看向刘黛,可原地哪还有刘黛的身影,早就不知何时离开不见了踪迹。 钟离笙心中的并未多难过,习惯了,反而觉得近日能见到刘黛十分出乎意料。 刘谦走上来十分和蔼地叮嘱了她几句也离开了。刘谦近日十分不愿在她跟前晃悠,害怕一不小心就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忆,然后记恨上他,等钟离笙嫁入了定安王府,会对他不利。 钟离笙岂会将这些放在心上,她反而些感激刘谦能够收留她,他已经是做到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了。 - 时间一转便到了大婚那日。 定安王大婚,全祁京热闹非凡,上下都是喜气洋洋。楚北川更是斥巨资调动祁京周围几个大城的仓库,将刘府到定安王府的那一段路铺满了红色绸缎,在路过的酒楼之上安排人,摆上喜糖,酒席,凡是近日出声祝贺之人,便可吃上一颗糖,喝上一口酒。 钟离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负责她服饰妆容的婢女正在给她细细点画花钿。 “王妃!”见她动,叫小兰的婢女轻喊,叹了一声:“已经画了三遍了,王妃莫要再动了,再动可就要错过良辰吉时了。” 钟离笙蹙眉。 “眉也不要皱。” 钟离笙一点点控制自己的眉毛平缓下来,总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布娃娃,今日天未亮,公鸡都还未打鸣,便被人摆弄到现在。 小兰人机灵,见她自听到长平街上的盛况才这般,主动笑着调侃道:“王爷待王妃真是好,真真叫人羡慕呀。” 周围的一些嬷嬷和婢女都纷纷笑着赞同。 钟离笙顺着铜镜看向正倾身为她描钿的小兰,她身边没有婢女,红青不会照顾人,钟幸又是个男子。楚北川便为她挑了几个,她素来自己惯了,便只选了最合眼缘的小兰。 事实证明,她没有挑错人,小兰不知会照顾人,还很聪明懂的东西。她素来不懂后院的那些琐事,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她能松气许多。 “小兰。”她开口。 “王妃?怎么啦?”小兰灵动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家王爷他有多少银子?” 钟离笙不晓得楚北川的身家,只是对比了曾经钟啸天的俸禄,虽不少,可想要弄出外边这般大的阵仗,没有上万金是做不到的。 她很担心,因为结一场婚,楚北川从声名赫赫的定安王成为了一个吃穿用度均需缩减的穷光蛋。 哪知,小兰笑了一声,打趣道:“还没拜堂王妃就已经操心府内的开销了?” 周围响起细碎的小声。 花钿描好,小兰放下笔,眼底布满笑意:“王妃就放心吧,这些钱对王爷来说应当不算什么。小兰在府内数年,老夫人酷爱金银,三天两头请各家夫人到府吃席,也没见过得差过。王妃就放心吧!” 她是真的为楚北川考虑,但没想到他们曲解了意思。从未遇见,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而局面,索性不再开口,仍由着他们像人偶一样的摆弄。 就在她昏昏欲睡,肚子干扁即将反抗大叫之时, 锵锵—— 铜锣撞击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睡意散去。 “吉时已到——” 喜郎的声音长而远的传进来。 这件不大不小的屋里,除了钟离笙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外,其余人都慌慌张张,有拿盖头的,拿玉如意的,还拿鸳鸯玉佩的......一个个从她眼前跑来跑去,最后媒婆跑上来用喜帕往她头上一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 在一阵鞭炮铜锣声之中,钟离笙跨上喜婆的背,一步步地迈出门,小心地转进八人抬的彩轿。 她一上轿便掀开盖头,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入眼之物全是红色,红色的轿子,红色的盖头,红色的喜服,红色的尖角鞋。 耳边是哄闹的铜锣打鼓声,百姓的鼎沸声。 从知道要嫁人的那一刻,钟离笙就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不知为何,一个在这般大的轿子中,即将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换一个身份生活,没来由地居然有些紧张。 可从天不亮到现在,她除了早起时被人灌了一碗粥后,便没吃没喝到现在。上轿的新鲜劲一过,外面再怎么热闹都仿佛再也穿不进她的闹中,就在她昏昏欲睡头即将磕到轿子时,定安王府到了。 倏尔,瞌睡虫消散不见。 铜锣鼓声停了,吵闹的人群声也仿佛被人按下了什么开关陡然静下。 钟离笙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明明没过多久,但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然后,一只修长又节节分明的手握住红色的轿帘一点点往旁边推,然后她猛地拉起盖头盖住自己的头。 没一会,那双手伸到了盖头下,须臾,她将手放了上去,大手转而握住她的,一点点把她带出去。 出了轿子,她松开楚北川的手,临出门前喜婆特意叮嘱,拜堂前女子的双脚不可落地,下了轿,郎君要把新娘背在背上,切忌莫忘。 钟离笙记得好好的,正等着楚北川蹲下来背自己,可忽然一只大手环到了她的腰侧,双脚猛一腾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旁的喜婆小声提醒的声音响起:“王爷,要背、背啊——” 楚北川跟没听见似的,大步跨过轿棍,直到火盆前才停下把她放了下来。然后,他执其她的手,一同迈步跨过火盆。 下一刻,钟离笙还没从裙子有没有被火烧到的怀疑中出来,又一个脚步腾空,被楚北川抱起来。 她却是没想到,惊呼出声:“啊——” 听到她的惊呼,头上的人反而低声笑了。 有那么开心吗? 钟离笙暗自腹诽。 很快,他们便到了大堂。 刘黛与楚母坐在堂上,等候着新人向他们行礼祝酒。 拜堂,行礼,很快结束。 他们被人带着进入洞房,可楚北川没呆在多久,就被人叫走了。 他一走,主人公顿时少了一个,这间房内的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内室只留下钟离笙一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咚地一声,身体很诚实地躺下了,她醒了一瞬,可也仅仅一瞬,她睡了过去。 等楚北川一身酒味地回来时只看见降下的纱帘里面,一个人儿缩在云被中。 小兰走上来,先是惊了一下,作势就要上前叫醒她。 还未喝交杯酒撒福气呢,王妃怎么就先睡了?! 楚北川却拦住了她,小声地怕吵醒她:“下去吧。” 小兰瞧了一眼床上,只得听令带着人全都退了下去。 人都走光后,楚北川褪去厚重的婚服,迈着小而轻的步子踱到床边,他拉开纱状的窗幔,借着屋内的两点长明烛细细观察者钟离笙的睡颜,眼神变得越来越柔软。 见过她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时而生气,时而欢呼,时而严肃的模样,也见过她事事小心谨慎唯恐避他不及的模样。 每一样都那么生动,每一样都毫无例外地刻在他的心中。 可只有今夜,只有她躺在他为她千金所筑的软床上,是那么恬静,那么乖巧。他能那么真切地觉得离她是那么地近,就在眼前。 “呼~呼~呼~” 蓦地,楚北川听到了奇怪地声音。歪头仔细一听,这声音好似正来自躺在床上的小娇人。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挑了挑眉,似乎要确认一般倾身听去。 “呼~呼~呼~” 楚北川咬着下唇忍着没有笑出声。看向她的眉眼间温柔得能化成一滩水。 “今日辛苦了。”他轻声,然后在她额间蜻蜓点水的一吻,“娘子......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啦!!! 耶呼! 放鞭炮!
第60章 他的所想 翌日,天刚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整个大红色的屋子仿佛蒙上一层明黄色的轻纱。 光折射在钟离笙的脸上,她悠悠转醒。 身上厚重的服饰不知什么时候脱下,叠放不远处的梳妆台上。床边的长明烛已经熄灭了,长长的长短不一的蜡油倒挂在烛台上,大红的双喜字糊在窗上,阳光一照,红得刺眼。 似乎察觉到她醒了,没一会,小兰带着几个女婢端着东西进来,一个个的都红着脸不敢看她。 “小兰,王爷呢?” 她自然知晓这些小姑娘为何脸红,只是昨夜没过多久她后边睡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清楚。 小兰脸上窃喜的表情愣了下,心想王爷那般威武,王妃昨夜肯定是累到了,是以不知道王爷天还未亮便出了门。 “回王妃,王爷每日卯时都会出府前往城外的军营,酉时便归。” 钟离笙点了下头,任由着她们为自己梳洗。 她很确定,昨夜楚北川没有上.床,小兰说他卯时才出的门......那想必他很可能是在榻上睡了一夜。 她视线落到几步外的软榻上,果真发现了有人睡过的痕迹。 莫名的,心中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 没过多久,收拾的女婢下去了。红青抱着剑一身黑衣走进来,靠在柱子上。 钟离笙坐在铜镜前,小兰在为她插上最后的发髻。一切妥当后,钟离笙在小兰的带领下前往楚母的院子,一来是请安,二来身为定安王妃,虽不喜,却也要开始接管定安王府的管家事宜,她本就借着楚北川的身份,不希望在家庭琐事之上给人添麻烦。 进入楚母的院子,钟离笙心跳得很快,按照之前见过时的感觉,钟离笙觉得楚母一定会想尽办法刁难,言语间各种都是对她的挑剔。 可她设想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楚母没为难她,虽脸色不好看,更还是十分干脆地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从楚母院内出来的时候,钟离笙拿着令牌,还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小兰开口与她解释,她才明白。 楚母姓张,是一个偏僻小村的农户出生。楚北川似乎是被她捡来的,张氏对楚北川不怎么好,但也养了他一阵,还给楚北川提供参军的盘缠。是以,在楚北川立功发达后并未忘了她依旧带着她,让她成为定安王夫地位尊贵的老夫人。 可这张氏农妇出生又是个寡妇,爱慕虚荣。在自己身份高了之后,硬是将邻村的娘家人一齐全都接来祁京,楚北川常年在外,也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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