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丛梦贴到她耳边,促狭道:“你和太子殿下啊,这么多天你不是都住在东宫吗?每天见面,是不是很开心?” 她是知道姜毓宁有多喜欢沈让的。 却不想姜毓宁抿了下唇,说:“开心是开心的,可是……” 宣丛梦听她这语气,疑道:“怎么了?难不成他还能欺负你不成?” 她这话中的“欺负”,意思十分单纯,但是姜毓宁却想歪了,她红着耳朵推了推她,“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宣丛梦倒是被她推的一怔,问道:“到底怎么了?” 姜毓宁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些天,她和沈让的关系仍然没有半分拉近的意思,那日沈让虽然点明她在躲着他,可是后续却无动作,她难免失落。 没有别的人可以问,又不能直接去找沈让,姜毓宁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把事情和宣丛梦说了,只是某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过程,叙述的十分简略。 但是宣丛梦已经听懂了,她有些好笑地看着姜毓宁,无奈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也值得你纠结。” 却不想姜毓宁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宣丛梦噎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告诉你怎么解决。” 姜毓宁顿时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快说,怎么解决。” 宣丛梦直接道:“他不愿往前,你主动不就好了?” 姜毓宁一愣,“我主动?” 宣丛梦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总归你们两个将来都是要成亲做夫妻的,又相识这么多年,实在没什么好避讳的,毓宁,你也不必不好意思,主动一些又怎么了?” “没准太子殿下反而喜欢这样呢。” “可是……” 姜毓宁还有些犹豫,正巧外面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郡主,裕王殿下到了,公主殿下说,请您过去见客。” 一听说裕王,宣丛梦有些惊讶,但无论如何,来者是客,总不能将人晾在那。她有些犹豫地看着姜毓宁,说:“我去去就来,你在我屋子里待一会儿,等到开席后我再叫人来唤你。” 她是知道申国公府和景安侯府的事的,怕姜毓宁出去之后谁也不认识,会被人欺负。 却不想外头迎春又接着道:“郡主,公主殿下请姜姑娘过去,说是有贵人等着见她。” 虽未明说,可除了沈让还能有谁。 宣丛梦松口气,说:“那我叫迎春带你去姨母那里,我去待客,咱们一会儿再见。” “好。” 姜毓宁带着竹叶来到清河公主待客的寿春堂,果然看到沈让坐在里面,唇边立刻藏不住笑意,她走过去给清河公主行礼,眼睛却总是往他的方向瞟。 沈让见她忍不住地偷偷看自己,轻挑了下眉峰,也将目光递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错碰撞。 清河公主将两人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招呼姜毓宁坐下。 因为她和宣丛梦交好,因此清河对姜毓宁并不陌生,也十分喜欢这个心思天真的小姑娘。 她和姜毓宁絮絮说了会儿话,然后道:“太子今日是避着人来的,外头客多,你也别出去了,省得冲撞了你,你们就坐在这儿,咱们一家人说说话罢,等一会儿丛梦陪完客人,也叫她过来,你们姐妹多说话。” 姜毓宁本就不想去和不认识的人应酬,当即点头,“好,我刚才就是从郡主那里来的呢。” 清河笑道:“你们这小姐妹俩,年岁差了两三岁,关系倒是要好,也亏得你能受得了丛梦那副不稳重的性子。” 姜毓宁一如既往的认真,“郡主很好的,待我很好,经常护着我,我很喜欢她。” 清河一向是把宣丛梦当女儿的,听到姜毓宁这般夸,当然高兴,她命人端上来点心,和好几样饮子,全都摆到姜毓宁跟前,“好孩子,吃吧。” 沈让自从姜毓宁进来后,和她对了个眼神之后,便没有再开口,就这样看着姜毓宁和清河长公主说话。 清河给姜毓宁一一介绍桌上的东西,“这是紫苏饮,这是樱桃煎,这是醉清泉,这是琥珀光……” 然而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 清河蹙眉看过去,“怎么了?” 底下人急忙回道:“回殿下,是五裕王殿下不小心落水了。” 裕王?他怎么会在这时候落水? 清河和沈让对视一眼,清河皱起眉,问:“可有事?” 外头回:“护卫和太监们都跳下去救了,还有成王殿下也在边上,应当是无事的。” 清河松口气,虽然裕王在京中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位,可是毕竟是建昭帝的嫡长子,若是在公主府出 了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于是,她朝着沈让点点头,起身道:“知道了,叫人看护好裕王,本宫去瞧瞧。” 见她起身,姜毓宁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公主殿下。” 清河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你也不必管,你就在这儿陪着太子殿下说话吧,什么都不用担心。” 姜毓宁犹疑地看向一旁的沈让,见他点点头,这才应下,“是。” 于是,清河长公主走了,整个寿春堂就只剩姜毓宁和沈让两个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可毕竟是在公主府,姜毓宁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她在原处落座,竟有些不敢看那边的沈让。 沈让难得看到她拘谨的模样,笑了笑,故意道:“怎么?你还担心裕王,想出去看看不成?” 姜毓宁立刻反驳,“怎么会!” 她根本不是担心裕王,只是觉得自己个沈让的关系被清河公主这样的长辈看穿,很不好意思。 沈让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起身,走过来坐到刚才清河长公主坐的位置上,和姜毓宁面对面,只隔一个被摆得琳琅满目的桌子。 沈让低头看桌上的东西,问:“有没有想吃的?先垫垫肚子。” 说实话,姜毓宁倒是不很饿,只是刚才一直在说话,有些口渴。 桌上摆着不少饮子,听清河长公主刚才介绍过,她对那些甜甜的浆饮并不感兴趣,还有什么醉清泉,一听就是酒名。 当着沈让的面,她可是不敢喝酒的。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最后一个执壶上。 琥珀光,她还记得刚才清河长公主说的名字。 她点点那壶琥珀光,然后看向沈让, 沈让长睫轻动,没立时说话。 这琥珀光名字好听,实际上却也是一种酒。 这酒产自薛州兰陵,味道芳香馥郁,盛在玉碗里,色泽如同琥珀。曾有诗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而琥珀光的名字,就是来源于此。 姜毓宁不知道这个,她只闻着壶口芬芳如花,她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沈让,催促道:“哥哥,我想喝这个。” 沈让低头,看着姜毓宁潋滟的水眸,问:“真的想喝?” 姜毓宁天真地点头,“想啊。” 总归一会儿也不用出去见人,喝醉了就直接回东宫,反正有他在,也不必顾虑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沈让勾了勾唇,亲自端起执壶给姜毓宁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剔透的玉盏中,芬芳四溢。 沈让道:“那就喝吧。”
第59章 腕骨 59. 沈让知道姜毓宁酒量不好, 可也没想到,她刚喝到第二杯,就晕晕乎乎地要往自己怀里倒。 沈让托抱着她, 反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叫她:“宁宁?” 姜毓宁还没有完全喝醉,只是有些反应迟钝, 听到他叫自己,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弯着眼睛对他笑,“我在!” 说着,还要伸手去摸沈让的脸颊。 沈让偏过头, 不让她碰,握着她的手腕搁回去,探究地问:“真的醉了?” 姜毓宁愣怔片刻, 点头, “嗯。” 沈让忍俊不禁, 又有些担心,“难受不难受?” “我没事!”姜毓宁摇头, 甚至还特意瞪大眼睛,力证自己没有说谎, “我早上出来, 吃了东西的。” 听她吃了东西,沈让稍稍放下心,但是右手还是伸到她的耳边摸了摸,确定额头和鬓角都没有冷汗, 看她的表情,眉宇舒展, 应当是没事的。 姜毓宁被他摸的不舒服,抓过他的手腕,不让他再碰自己。 虽说没有不舒服,但是面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态,双颊酡红生艳。 姜毓宁这样的模样,沈让自然不可能让旁人看到,便是清河长公主和宣丛梦也不行,他抬手搂过姜毓宁,把她按在自己怀里,然后看向门外,唤道:“来人。” 候在外面的竹叶闻声走进来,“殿下。” 沈让道:“叫人备车,回东宫。” 竹叶一怔,有些奇怪怎么现在就回,转头一看姜毓宁扑在沈让怀里,虽然看不清表情,却也知耽误不得。 她立刻下去传话,樊肃樊际带人去清路。 沈让站起身,将姜毓宁打横抱进怀中,用自己的披风搭住她的脸,走出寿春堂,一路将她抱上了马车。 上车后,他还不忘吩咐樊肃留人在公主府,一是将他们先行离开的事情知会清河长公主一声,二是沈议落水的事有些蹊跷,留下探查。 “若真是沈议有了什么动作,让公主到东宫禀报。” “是。” 樊肃应下后,沈让便关了车门,吩咐车夫驾车。 清河长公主府离着皇城不远,约摸两刻钟就能进宫,但是沈让特意吩咐车夫驾车慢些,省得姜毓宁路上会难受。 可事实证明,沈让想多了。 姜毓宁不仅没有半点难受的样子,还十分活泼,在沈让的怀里也不老实,一直喊着想吃东西,好像多等一会儿就要饿的站不起来了一样。 沈让拿她没办法,只好叫人拐道去点心铺子,现买了几包糕点,沈让解开油纸包的绳子,把几样点心都摆在姜毓宁跟前,很是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磨人精,吃吧。” 同时,他开始深深后悔自己纵容姜毓宁喝酒的事。 姜毓宁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说话,却没有动作,只微微张了下嘴巴,明显等他来喂,沈让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捻了块姜毓宁爱吃的透花糍,亲自喂给她。 “好吃吗?” 姜毓宁点头,“好吃。” 她的眼睛晶晶亮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油纸包,沈让无法,又喂给她第二块,直到三块透花糍都下肚,沈让终于停了手,迎着姜毓宁不解的目光,道:“已经吃了三块了,不能再吃了,一会儿还要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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