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见了作势起身:“竟然你们这么闲想来是已经记熟了,好,咱一个一个的抽背,背不出就打屁股。” 吓得两孩子呼啦啦跑了进去。 赵雪樱和他商量:“他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和他说说?这薛二小姐不是已有身孕吗,还是劝他珍惜眼前人才好。” “他想得美。”李太医头也不抬继续手中工作,嘴里却道,“他想见你却又不知该用何种面目来见你,就想着让你主动去见他。咱不惯他这毛病。” “可他老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呀,万一惊动了贤妃怎么办?”赵雪樱急了。 “惊动就惊动吧,又不是咱逼他站那的。不行,你进屋吧,那俩小皮猴子没人在跟前看着会把我书房都拆了的。” 赵雪樱脆生生应了,身影消失在院中。 二皇子一连几天不见踪影,从月感觉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怀着身孕的人多少有点敏感情绪,二皇子那天表现出来的对赵氏余情未了令得她心中止不住的低落。为了宽解她的情绪,薛秦氏几乎是住在二皇子府中,安抚她之余也指点府中人如何照顾她。 这天从雪也过来了,还带了从月素日爱吃的几样糕点过来,奈何这些日子从月几乎闻不得太过浓重的气味,俯身就吐了起来。轻禾不慌不忙的拿出痰盂,另一个丫鬟颂唐端来了茶盏和一碟酸梅子,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薛秦氏爱怜的轻拍她的背,转头吩咐从雪:“还不把东西拿出去,你姐姐现在不想吃。” 从雪如梦初醒,哦了一声将东西交给了小丫鬟。吐过的从月显然好多了,看了眼从雪身后笑道:“怎么没看见容儿?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她呢。” 从雪道:“本来是要来的,可是顾老夫人病了,容姐姐今日一早就随着祖母去了顾家探病。” 此刻随祖母在顾家的从容如坐针毡。 自家祖母借口有私密话要和顾老夫人说,把她赶到了外头,正好和来请安的顾琮般打了个照面,然后就变成了两人面对面却非常尴尬的场面。 从容以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碧橼看了轻轻在她背后点了点,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喝了有三杯了,不由脸颊发热。好在顾琮般似看出她不适,开口化解了尴尬。 “令兄还在闭门苦读吗?我上次想要和他探讨一些问题都被他拒绝了。”他笑着看向从容,问起了英堂。 从容想起大哥,露出一个心疼的笑容:“说了他几次让他偶尔放松一会儿,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就是不动,被说得烦了反倒推人出去。只希望这次哥哥能一举高中,不负他的辛勤付出。” 又反问他:“顾公子也参加今年春闱吗?” 琮般点点头:“啊,给祖母请完安就要回去温习功课了。” “老夫人和我家祖母应该还有好些话要说,顾公子要不先回去温习吧,现在是关键时期,别耽搁时间了。”从容建议道。 就听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一名妇人应声而进:“到底是亲哥哥重要,容丫头你咋不劝我们琮儿多多休息呢?”居然是顾夫人。从容忙站起来曲膝行礼。 “免了免了,说起来容儿可是稀客呀。”顾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放,对着被这边动静惊动出来的薛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常来,却总也不带容儿这孩子,我还是过年那会儿见过她。” 薛老夫人哈哈一笑,态度亲昵的点了点顾夫人的额头,道:“知道你们家缺姑娘,当然要把我家宝贝孙女给捂好咯。” 从容不由偷笑,向顾琮般看去,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看向屋中某个角落,嘴角边是不曾见过的温柔的微笑。她一愣,顺着看过去,发现是顾夫人带来的两个丫鬟,看起来年纪颇大,只是不知道他在看哪一个。 顾夫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咳了一声,向从容介绍道:“这两个是我身边得力的丫鬟,高的那个叫星文,另一个叫雅文。星文雅文,还不给薛小姐行礼问安。” 闻言两个丫鬟都蹲下身行礼。听说是顾夫人身边得力的,从容一人赏了个荷包:“给你们买花戴。” 星文雅文谢过,接过荷包后就站在一旁。顾夫人就催促琮般:“你快去学习,祖母这里我会照顾好的,你若能高中,那比什么药都能让祖母好得快。” “是,儿子告退。”琮般很快退了下去。 从容则是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时,那两个丫鬟中高个的那个星文,几不可察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酸涩。 到家时从雪还没回来,从容颇觉无聊,平时喜爱的话本子也不想看,想着从央应该在家,遂往二姨娘那边去。 从央果然在,见她来了,热切的招呼她吃肉脯:“刚从刘胖子那里买来的,姐姐快来。” “从雨呢?”从容奇怪的看着她。平时这对双胞胎可是一起行动的,从雨去哪里了? “在这呢。”说曹操曹操就到。从雨跑进来,向她们挥了挥手中的信,“沉羽的信。” 德妃被废,三皇子被幽禁,最不好过的还是古家。据从雨说古尚书已严厉禁止古家人外出,一应来往只能通过回事处,也不知沉羽是怎样送出的这封信。 “信上怎么说?”从容问道。 从雨快速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和一页精美书笺,顿时眉开眼笑:“还有闲工夫做这么复杂的书笺,看来她应该没什么事。”再一读信,更是放心了,“她说古家近来事情较多,主母没空来找她们的茬,她这几天都和她的姨娘待在一起绣花做书笺,感觉自己又胖了。” 从央笑着用竹签给她叉了一块肉脯:“这下子放心了吧。” 从雨放松心情后果然是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块才罢休。 按理说如此热议沸腾,德妃母子和古家要承受的关注还得更久才是,然而京城中突然出现的一则传闻很快就覆盖了他们的消息,成为震惊全城的大事件。 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老药胡同那家刘记肉脯,被人发现一根人的指骨。 消息传出,凡是在他家店买过肉食的百姓们均愤怒的聚集在店铺外砸门,等到众人合力砸开店门冲进去一看,里面哪还有人。后到的衙役搜索了整个店铺,终于在厨房的地窖里找到了东西。 “是什么东西?”薛老夫人抚着胸口,问打听消息回来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为难的看着从容从央等人,似难以开口。后者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果然就听世子夫人道:“是一个伙计,一个正在底下割……割肉的伙计。” 割肉?什么肉? 从容不由反胃,从央更是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随即捂着胸口蹲了下去——她的心疾犯了。众人手忙脚乱把她抬了回去,又是喂药又是喊大夫,忙了好半天才转危为安。 清醒过后的从央只顾着哭,世子夫人忙道:“你们听我说完呀。那伙计是在割肉没错,但他说那都是用来做烤肉的,其他的肉食都是猪牛羊肉。” 烤肉易上火,从央是从来不碰的。 说到这里她们才放下心来。世子薛城宁就埋怨妻子:“说话别大喘气啊,这不说清楚真的能吓死人。” 世子夫人没有辩驳,羞愧的低下了头。老夫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老大媳妇你继续说,那伙计还交代了什么?” “他说不是天天做烤肉,只等上面有指示才会开工,从他到店里两三年,开工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提到过前年那次白虎伤人事件。”世子夫人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白虎伤人?说起来当时确实发现了血迹,可这又与刘记什么关系,难不成那虎是他们放的?”薛城宁皱眉,觉得里面另有隐情。 世子夫人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白虎确实是他们找来的,而那名死者,你们猜猜是谁?” “谁?” 世子夫人道:“前户部尚书,高阳。” 高阳? 这人他们当然熟悉,薛城安现在坐着的就是他之前的位置。当初他和兵部尚书贪墨一案掀起朝堂多大波澜,没成想居然趁着中秋宫宴被人劫走,已近两年没了消息,原来是早已死亡么? “也就是说,是他们这伙人劫走了高阳?”薛城宁提出疑问。 “八九不离十吧。” 然而薛国公带回来的消息显然不同寻常。 “爹你说什么?”薛城宁不可置信的叫道,“什么叫高阳可能还活着?”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 直到高阳活生生的跪在朝堂之上,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和前兵部尚书张伟鑫一直是三皇子的支持者。 据他交代,早年间张伟鑫手下一支驻军在乐阳地区发现一座金矿,两人秘而不报,只通知了三皇子,谁知贪墨一事暴露,他们被捉拿下狱。高阳曾绘制地图标明了金矿具体位置、预计产量及附近勘察结果,为免被他人所劫,将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藏于高夫人的红宝石鬓花中。 原本他满心以为三皇子会救他,结果他和张伟鑫饱受苦楚的等待了几天几夜,等来的却是向他们胸口刺来的利剑。若非关键时刻他提到自己所绘制的地图,恐怕他早与张伟鑫一般横尸当场。 他此刻跪在金銮殿上痛哭流涕,述说着他这些日子的遭遇。 “罪臣为了保命,以各种借口拖延交出地图,后来更是趁机逃了出去,藏于药王庙中,没想到还是被三皇子发现了,竟放出白虎撕咬罪臣,若非得义士相救,只怕罪臣早就葬身虎腹。” “那个在药王庙被发现的残尸,是外地过来的流浪汉。三皇子以为罪臣已死,急于毁尸灭迹,那些人就把尸体带了回去,做成了……去售卖。”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为之骚动,其中不乏有慕名去购买的臣子,闻言当即忍不住吐了出来,大殿上开始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坐于那个至尊之位上的皇帝震怒,下令刑部和大理寺彻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此事一出,整个京城沸腾,无数受害者聚集在刑部和大理寺外义愤填膺的讨要说法。有人也跑到了古家,看见有人出来便用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是粪水砸过去,古家人苦不堪言,已经不敢再外出。 从雨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古夫人闲在家肯定会欺负沉羽和她姨娘的。” 世子夫人呵斥她:“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你们听着,这些日子都不许外出,给我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你们大哥就要参加春闱了,有这闲工夫,不如给他做一些衣裳吃食,那比什么都强。” 几个小辈唯唯应诺,带着各自丫鬟下去了。 薛城宁叹了口气:“这京城又要不宁了,但凡涉及到储位之争,不知有多少家会被卷进是非中,甚至一些老牌势力都将大洗牌,你约束她们在家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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