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看这情形想也不想就开口调侃:“还说怎么跑这么快,原来是赶着来英雄救美呀,可怜了这小妇人身边的护花使者,劲都没法使啊哈哈哈。” 因着要进山,从容还有带来的丫鬟和几个护卫都是简装出行,估计是被人当做普通人家了。她有些恼怒,任谁被这么当面调侃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正想开口训斥一句,安知阳已转向说话之人,淡淡地介绍道:“劳远你这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顾家的大少奶奶,嘴巴放干净点。” 劳远面色一变。这顾家大少奶奶可是皇后娘家妹子,超一品国公的嫡孙女,嫁的顾家是,相公又是状元郎,在京城贵戚圈中地位超然。他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即挂上笑脸上前道歉。 从容没有理会他,事实上,从安知阳吐出这个名字时她就有些恍神,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直到碧玺靠过来轻轻扯了一下衣袖,低声提醒一句,她这才想起,这个劳远就是清澜郡主的小儿子,也就是星文再嫁的那个人。 居然是这个混球——依从容性子很少讨厌一个人,但是对这劳远却是压都压不下去的厌恶。 他就是一个混账。 琮般调查过星文的死因,从容也偷听了一耳朵。原来这厮根本是男女通吃,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小癖好,星文不喜也不愿,他便用强。一院子的男男女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星文生病了又被诬陷,最后一个人孤独地死在柴房里。 从容厌极了他,装作没看见他的道歉拉着雪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自琮般走后,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点孤清又开始冒头,她就是不想和这样一个人说话。上天赐予其这么优秀的家世,可不是让她委屈自个儿的。 劳远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人无视的一天,当下为之气结。他不是个好脾气的,立刻就想追上去,当然,顾家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可不管这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又不吃那家大米,当即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挡着。那边的护卫们也不甘示弱,气氛顿时胶着起来。 这时,一道穿着骑射服也遮不住曼妙身材的人影走到了劳远身边,语气甜美然而细听之下却又夹杂着恶意的对劳远道:“相公别生气,这顾家大少奶奶高贵典雅,哪里肯理会我们这些俗人。”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从容皱眉看过去,竟意外地发现还是个熟人。
第70章 第七十回 齐悦芬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薛从容,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年少时喜欢上一个人,铁了心要嫁给他为妻,谁知他却娶了别的女人,无论是家世相貌都稳稳压了自己一头。现在薛从容儿女双全,两个孩子都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再看自己,嫁了个浪荡子,每天睁开眼就要打起精神应付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到了晚上还得想尽办法将相公留在自己屋中,嫁人到这份上京中还有哪个贵女有她悲催。 她目光怨毒,嘴里讥笑道:“顾大少奶奶出来玩也不多带些丫鬟,这要摔了还有人垫背,多带些护卫也好呀,省得扑进外男的怀抱啊。” 这话说得就有听头了。从容淡淡一瞥,道:“说话客气些,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心平气和。” 她本不欲多纠缠,但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劳远一听就跳了出来。说实话,他想维护妻子的心思有多少从容并不知道,但这厮想找茬是十分肯定的。 劳远确实不忿。作为清澜郡主最疼爱的幼子,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有心示好却被人无视早已使他不爽,当即借着维护齐悦芬的由头准备发作一番。但是他想来挑错了场合。 不提皇上和恪亲王的关系,作为顾琮般的好友,安知阳又岂会置之不理?更何况这劳远他还真瞧不上。 “劳远,你还有心思找人麻烦,规定的猎物打够了吗?”他们今日一同出来打猎,因不惯劳远嚣张跋扈的作风,安知阳便提出和他比试,输了的人得脱光了跳进护城河里游一圈。 提起这事,劳远不禁一怔。这要是输了那可真没脸见人了,光是家里就能把他这“不知羞耻的家伙”给吊起来打一顿。不行,绝不能输,今日其他事都得靠边。 想通了后他也没心思去挑衅,招呼同伴一句转身便要走。齐悦芬再是不甘也无济于事,不过临走前还是刺了几句:“先是薛从央,再是安知阳,薛从容你还真是惯会躲在人后。”这是在讽刺她缩头乌龟,只会指使他人出头。 对此从容微微一笑,却是对安知阳道:“依我看劳公子不用去护城河了,劳少奶奶‘口若悬河’,去游一游也是不错。”这就只差没挑明了说齐悦芬话多。 其他人强忍住笑意,不去看齐悦芬此刻精彩的脸色,在场唯有两个稚嫩幼童一边一个扯了李太医的袖子问什么叫口若悬河。 “这……”李太医犹豫着不知如何向两个孩子解释,雪樱已经弯下腰对他们兄妹俩道,“所谓口若悬河,就是指一个人嘴上没个把门,口水就滴溜溜流下来,流成一条河。所以啊,你们俩千万记住要管好自己的嘴知道吗?” “雪樱!”李太医不赞同地叫了她一声,然而为时已晚,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却十分坚定地认为这话是对的。 齐悦芬鼻子都快气歪,指着雪樱“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我我我们走了。”雪樱学她的样子丢下这一句便和从容带着孩子们离开此处。之后他们也没什么心思采药,几人一合计干脆去翠生堂听话本子以打发时间。只是今日不知怎的,或许是上天见从容这些年太过安逸想着搞搞破坏添些堵,从容又碰见了熟人。 热闹的场合总是能激发小孩子极大的兴奋,自己妹妹就是个长不大的性子,李泽兰一拖三本来就很辛苦,现在再加上一个秦宽,顿时手忙脚乱。 秦家珩面带微笑地看着不远处正与自己儿子玩闹的图南和别尘,心里飘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 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从容早已看淡,只是听到他至今仍未娶亲时心里不免泛起涟漪。有心问他的近况,又不知以何种立场开口,思来想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从佳的消息,正欲询问,秦家珩似知其所想,先一步说开了。 秦家珩:“你放心,从佳一切都好,看在宽儿的面子上,我们都不会慢待于她。” 这下从容倒不知如何接话了,只好端起茶盏轻抿以掩饰尴尬。好在几个小的这时都回来了,一个个如乳燕还巢般扑进各自大人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该说毕竟是表兄弟吗,图南和秦宽一见如故,已经约好了后天去草场蹴鞠。别尘听了也要去,还要拉着泽兰佩兰两兄妹一起。前者还有先生布置的功课连忙推了,至于佩兰,总算是被一心要令她淑女一点的李太医逮住了,勒令其在家绣花。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从容送两孩子出门,看着他们活泼雀跃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待回到屋内,顾老夫人突然派人请她过去,原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谁知过去后老夫人只是过问几句孩子们出行的准备,以及服侍的丫鬟护卫就让她离开了。 孩子们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单独出门,家里长辈可都关心着呢,这不,顾夫人也派人来请。不过在询问过后,从容正要告退,她却突然提起琮般来。 “明年三月他就要回来述职,我和老夫人的意思,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总不好叫你们夫妻俩分离的,孩子也不记得父亲。” 从容不由怔住,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回来?这些年来她好不容易习惯没有他的日子,现在让他回来作甚?一想到琮般的家书中对她总是简短几句话从容就气,说话的语气便不那么好听:“这事儿并不由咱们说了算吧,得听皇上的意思。”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生硬,又赶紧找补一句,“娘,官场上的事我是妇道人家也不懂,要不,先问问祖父和爹的意思?” “也是,”顾夫人从善如流,“毕竟关系到般儿前途,慎重些也是应该的。好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做自己事吧。” 从容答应一声,行礼退下。在她走后,顾夫人面色微沉的去了老夫人处。 “如何?”老夫人见她进来,忙屏退左右,急声问道。 在她急切的目光中,顾夫人深吸一口气,终是点了点头,语气沉重:“他们两个之间果然出了问题。” 且不说两位夫人的反应,从容处理完家中事务,与管事妈妈核对了历年账目后迎来了两个孩子的归家。 “娘,蹴鞠好好玩呀。”别尘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从容的袖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闻讯赶来的顾夫人见她满头满脑的汗,衣服上也都是泥,赶紧哄着她去梳洗。 谁知图南这时也扑过来扯住从容另一边袖子,扬起红扑扑的小脸一个劲撒娇:“娘,我们下次请宽表哥来家里玩吧,还有林止傲,今天我和他搭档,赢了宽表哥和妹妹。” 别尘也在一旁求:“是呀,娘,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从容没有应,只是轰他们跟着各自丫鬟去洗澡:“看你们一身泥水,别弄脏我屋子。”这些年既当娘又当爹的从容自然比一昧溺爱的顾夫人更有威仪,两孩子不敢造次,都灰溜溜地走了。 转身从容就问顾夫人这林止傲是哪家的孩子。顾夫人想了想道:“应该是大理寺少卿林大人家的孩子,不过我记得他家有两兄弟,就是不知道这林止傲是哪房的。我找人去打听一下。” 这样也好。孩子第一次交到朋友,作为父母肯定要鼓励,但也不至于完全不管,至少得知道那人的品行家风如何,能否与其深交。再说了,不知那孩子的信息,连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呢。 这几日忙着打听,下帖子,招待孩子们来家玩,然后是老夫人寿诞,之后又是忙着中秋家宴,再先后过了皇长子和两孩子的生辰,等到从容闲下来已是十月。这天,宫中传来不好的消息——太皇太后病危。 据太医的说法,太皇太后此次病情又急又凶,恐怕不能撑到过年,已经隐退归乡的老院首都被接进宫,然而得出的结论依旧不好。皇上已经命内府准备一应东西。 太皇太后年事渐高,这些年大多时候也病着,有几年没出现了,从容还是熙宁二年的大年初一进宫朝贺时见过她。 也就是在这时候,太皇太后突然召见她。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太皇太后宫内,常年燃着安息香,从云每次来请安时待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些倦意袭来,最近一段时间,香味里总是混着药味,闻着更令她不适。 太后作为儿媳这些日子都在床前侍疾,从云本也要来,被她以照顾五皇子和管理后宫的名头给按在原地,后者只好早晚过来与其换换手,让她休息休息。 “母后,皇祖母醒了么?”殿内,从云向黄幔遮挡的内室看去,里面静悄悄地。太皇太后自病后格外喜静,素日里除了太后与她,就只有身边几十年的贴身老嬷嬷在旁照顾,然也是昏沉多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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