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能被姜家拿捏的人家,那就能放心人在眼皮子底下,无论发生什么姜家都能给姜秉儿兜底,但是若是大将军,姜家人哪怕豁出去,也求不到半分公道的。 这是源于父母的考量。 姜秉儿听了这话,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咽了回去。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关于云溪奉,关于阿云,在父母眼中也是不可碰触的一道伤疤吧。 她自己或许能因为云鹿玟那件事的真相勉强接受,但是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件事带来的伤害还是很大的。经历过,根本无法彻底释怀。 “那爹娘的意思呢?” 姜秉儿问道。 姜郴似乎早有打算,听闺女这么问,直接说道。 “你与你阿娘先回通城。” 姜秉儿愣住了。 回……回通城? 姜秉儿心沉入谷底。她脑子里一团糟,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不该回。 还在她思索的时候,门外的侍女屈膝行了个礼,低声提醒。 “门房来报,说是有客人敲门。” 客人? 这临泉镇能有什么客人? 姜秉儿还没有反应,姜郴似乎有所猜测。 “可问了来者是谁?” “门房来报说,那人自称是府上的女婿。说是大姑娘的夫婿。” 姜秉儿抬眸,门外只有一个侍女在侧,通报的门房还在台阶下候着。 庭院空荡,隔着一堵墙,一扇门,在外敲门的人是云溪奉? 他来了,在这个节骨眼? 姜秉儿下意识去看自己阿爹。 果不其然,阿爹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来得正好。” “让他来。” 作者有话说: 云团子:犯错后的见家长。 来啦~ 红包包
第55章 从京中到临泉镇来,快马加鞭也得两天,云溪奉许是一路疾驰并未停歇,门房开了门,藏在廊下的姜秉儿看见他一身风尘,疾步匆匆走到庭院中,忽地驻足,整理了一下衣襟袖口,拂去尘灰,这才抬步走去。 姜秉儿下意识地躲了躲他。 她藏在柱子的后边,目送他跨上台阶。 姜秉儿有些不知道该和云溪奉说些什么。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进去,门关上,再鼓着腮帮子背过身叹气。 云溪奉来了,阿爹会和他说些什么呢? 姜秉儿抵着柱子,抬眸。 乌云逐渐笼罩了晴空,也许是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从晴到阴不过片刻。 会下雨吗? 姜秉儿漫不经心地想,若是下雨了,云溪奉会被赶出去吗? 不会吧,毕竟他现在是骠骑大将军了,不是以前姜家的阿云了。 “躲在这里不想见我?” 姜秉儿还在放空心思呢,忽地,身后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吓了姜秉儿一跳,她猛地回头,却见本该进去正堂的云溪奉站在她身后。 她错愕地睁大了眼。 风尘仆仆的云溪奉面色有些复杂,但是在和她对视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柔软,也包含着一丝无奈。 “……不是不想见你,”姜秉儿避开了他的视线,“阿爹要见你呢。快去吧。” 云溪奉嗯了一声。 “阿翁可是说了些什么,你脸色不好。” 姜秉儿眨了眨眼,故作淡定。 “阿爹与我说些什么难道还要说与你听吗,总之和我说的,与你的不同就是了。” 云溪奉见到了她,心也放了一半。 抬手又摸了摸她的发顶,才去了正堂。 姜秉儿和他这么匆匆两句话的工夫,整个人都有些失了魂。 刚刚没有跟他说阿爹的意思。 等他去了,阿爹会告诉他的吧。 云溪奉到底会怎么想呢? 她待不住,转身去了后院。 后院之中,自家阿娘正在书房里带着三个管事打着算盘。 姜秉儿推门时,阿娘头也不抬道:“秉儿来了,给阿娘去拿瓜果来。” 姜秉儿瞥了眼长案上堆满的账簿,还有隔着一道垂帘外的八角桌上放着的瓜果。 她走过去了一看,那盘中瓜果早就是去了皮切好的小块,内里用冰块镇着,瓜果也是用银签插好的。 这般细致一看就是姨娘亲手准备的。她捧了盘子来,还怕阿娘手不方便,自己用银签扎了一块小瓜递到阿娘嘴边。 游善酌头也不抬,一手翻着账簿一手勾画,只用歪一歪头,就能吃到递到嘴边的瓜果。 姜秉儿就这么站在一侧给自己阿娘喂了一碟瓜果。 等那些管事收起账簿躬身行礼退出去后,姜秉儿自觉给阿娘揉了揉肩膀。 “不必殷勤,有话就说。” 游善酌抬手掐了掐自己闺女的小脸蛋,一双眼看穿一切的淡然。 姜秉儿讪讪的垂下眼眸,继续给阿娘揉着肩膀。 “也不是什么,就是阿爹说,说让我先回去通城。这事儿阿娘知道吗?” 在家中,真正执掌话语大权的还得是她亲娘。 虽然阿爹那么跟她说就代表着阿娘肯定知情,但是姜秉儿还是抱有一丝微弱的想法,万一呢? 她期待地看着自家阿娘。 游善酌拉着自己闺女在身侧坐下,轻笑了笑。 “知道。这是我的安排。” 姜秉儿心下一沉,果然,是阿娘的安排那就代表着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 “为什么呢?” 姜秉儿想了想,问:“是因为阿云吗?” 因为爹娘至今都记着云溪奉的一笔账? 姜秉儿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年受这件事影响的不只是她,爹娘对云溪奉的意见更大。 “阿云……秉儿,他是将军,”游善酌提醒她,“他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不是当年被你玩得团团转的奴隶阿云。” 姜秉儿知道。 在见到云溪奉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知道的。云溪奉和阿云之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越相处她越觉着,阿云和云溪奉就是一个人,无论他叫什么,无论他身处何处,她只要喊一声阿云,他一定会在。 但是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当年的阿云不会让父母如此忌惮他,但是骠骑大将军会让爹娘很谨慎来对待。 游善酌手指在她额头点了点。 “你忘了你当初说的话了?阿云离开之后,只当他死了,你怎么在京中又和他在一起了?” 姜秉儿心虚地垂下眸,在自己亲娘面前实在是没有辩解的余地。 “就……他请我去的。” 本来她真的没打算和云溪奉再有什么牵连。但是,但是他们是有婚书的关系,云溪奉又请了她去云家。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就又顶上了他妻子的名头。 没有人刻意去做什么,但是事情顺理成章的就这么发展先来,到了姜秉儿现在骑虎难下的地步。 游善酌无奈地叹气。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当年女儿眼中放不下任何人,就爱欺负阿云,那般专注的欺负一个人,也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的全心全意。 从哪之后游善酌就不怎么管女儿和阿云之间的距离了。 总归,她自己心中想要什么,她长大后就会明白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女儿想明白没明白都无妨,现在的阿云已经不是当年的阿云了。 或者说从阿云弃那场婚礼于不顾的时候,阿云就不再是之前的阿云了。 现在身为将军的云溪奉,这层身份最多就是能让云溪奉登门的时候,姜郴和游善酌不用棍子打他出去。 “秉儿,你说通透也通透,说傻,也真是个傻姑娘。” 游善酌恨铁不成钢又掐了掐闺女的腮帮子。 一年没掐到了,得多掐两下。 姜秉儿任由阿娘掐着自己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窝拆不傻……” 这给游善酌逗乐了,笑弯了眼又揉了揉闺女的脸蛋儿。 “好好好,不傻。是他傻。” 姜秉儿知道阿娘说的是谁。 她想了下,还是把关于云鹿玟的事情告诉了阿娘。 毕竟这件事中云溪奉没有对错。只有他必须要做的。 她说得快,尽量三言两语说完。 而游善酌脸色稍微严肃了些,眉头微蹙。 “……原来是这样。” “他这个决定是对的,高知州气量极小,又贪又恶,还睚眦必报,进到鄚州的商户必须送他极厚的礼才能打得开经商的门路。当年我与你爹在鄚州开个铺子,提前去打问过,一到鄚州地界就去了知州府,打点知州府上下就花了百两银子,给高程送了厚礼,才开起来的铺子。” 游善酌提起这茬儿的时候,面色并不好。 “但我知晓同去鄚州做生意的另一家人,没有提前打点知州府,铺子开起来被官府查了三次,我们好心提点他,得走动走动,那家人许是把高知州当成什么父母官了,还觉着送礼是看不起人家,始终没送礼。发现不送礼的确开不起铺子,就恼了,私下说了高知州几句。” 姜秉儿追问:“然后呢?他们铺子是开不起来了吗?” 游善酌摇摇头。 “远比你想的要难。他们的铺子失了火,东家和管事都没逃出来,就剩下东家娘子。第二天那东家娘子上衙门求官差彻查铺子失火一事。进了衙门就没出来。” 姜秉儿听到这里,心都凉透了。 “居然这么恶劣。” “对,那高程就是这般极恶之人。还偏偏手掌大权。只要他想做些坏事,地界上没人能拦得住。” “阿云的弟弟我们找了许久,好不容易得知在知州府里,当时还当只是做仆役,没想到……”游善酌蹙着眉,到底不敢想自己女儿口中三言两语之外,那年幼的孩子受过什么罪。 “阿云这件事做得欠妥。他该说的。” 姜秉儿也猛地点头:“我也说了,该说的!但是他说怕连累姜家。” 游善酌闻言笑了笑。 “年轻孩子,只能想到这种地步去。” “他当时若是开口,我们不会明面上去帮他将弟弟弄出来,但是我们有的是办法给高知州制造一点麻烦。” “他府上有两方新得的小妾正是刚受宠风头最盛的时候,想法子让两个小妾假怀孕,请他陪着去寺庙请香,或者就以地方商会准备了几件稀罕宝贝请他去掌眼。又或者是透露一个什么风声,有京中来的大官儿将要路过他的地界,他定然会亲自前往假装偶遇。等他出门之后就可以操作别的,派人以不小心打死了个小童的名义,将他弟弟裹了席子塞进棺材里带出去。到时候去乱葬山寻一个无主的孩童尸骨替换了他去,如此就算稳妥。” 姜秉儿越听眼睛瞪的越大。 游善酌又戳了戳女儿的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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