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风见她一副忧心之色,顿时心情好了许多,他挑眉一笑,便又想使坏。 “是啊,我受伤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放,口中道,“你快给我看看,我的心好像受伤了。” 见顾扶风又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样子,卿如许翻个白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面前来,“我看你是脑子受伤了,不然我给你修修?” 顾扶风也抬起胳膊,用他的大手又揉了揉卿如许的头顶,十分欠揍地道,“那不行,万一你给修坏了就不成了。你这小狐狸的小脑瓜本来就时灵时不灵的,还得指望我替你补齐呢。” 他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时灵时不灵? 卿如许气呼呼地坐起身就去捶他,“你脑瓜才时灵时不灵呢!我看你是几天没挨收拾,皮痒了是不是?” “卿卿,别这么凶嘛。一会儿被那些胡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大宁的女人比他们胡人女子还剽悍呢。到时候估计也不想着打仗了,就直接卷铺盖回家了,毕竟有时候这悍妇可比战士更难缠、更可怕。” 顾扶风一边作势去躲,嘴上却还故意逗弄,气得卿如许都忘记自己身体上的不适了,连连跳脚。 不管身处何地,只要顾扶风一来,就像点了个炮仗,这一切就都被他带得轻松热闹起来。 卿如许已然忘记了方才身处险境的紧张与焦虑,真去掐他,顾扶风却突然翻了个手腕,一把揽住了卿如许的腰,就将她整个人撞进了自己怀里。俩人身体贴着身体,面对面,鼻梁也磕触到了一起。 卿如许一怔,登时收了笑意,略略紧张,瞪大眼睛看着顾扶风。
第一百三十二章 携手并肩且共行 顾扶风斜唇一笑,却只是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咱们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解决。” 他眨眨眼,又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卿如许便又捶他一下。 他笑着牵着她的手就往林外走。 俩人一出林子,卿如许刚听得右侧似乎传来轻微的声响,只一瞬间,顾扶风一把扯过她,俩人一个错步,眼前便划过了一道白光。 下一瞬,顾扶风横臂向前,竟空手接下一支箭来! 与此同时,左侧的林中突然冲出一大群敌人,喊着杀声向俩人扑来。 顾扶风眼风一凛,立身到卿如许身前,准备迎战。 打头的一名胡人挥刀向俩人斩来,顾扶风扯着卿如许一个转身,躲过长刀。他又抬脚横踢,那刀便被他一脚踹得飞了出去,狠狠地扎入旁边的树干,震得落叶纷纷而下。 顾扶风瞬间摸向腰畔,宝剑惊起一声吟啸。 刀剑相撞,薄薄的长剑纹丝不动,但厚重的刀身却在瞬间如破铜烂铁一般断成几截。 对方惊骇一声,下一刻,整个人也被从剑身上传来的霸道内力震翻在地。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冲了上来,顾扶风带着卿如许俯仰腾挪,以守为攻。 剑剑凌厉,所向披靡,四处鲜血横溅,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顾扶风余光一瞥,见林子后方又一批胡人成排肃立,人手一张弓弩,箭头直指向他俩,已然拉满了弓! “走!” 他低喝一声,立时收手,拽紧卿如许向外跑去。 混乱之中,卿如许朝顾扶风喊道,“我们往山下走!” 顾扶风断然回应,“不行,大军已围山,得往山上走!” 身后弓弦嘶鸣不断。 凭着这么多年躲避暗杀的经验,顾扶风对危险的察觉能力已然练就得十分惊人。他没回头,可听声辩位,竟也带着卿如许躲过了漫天箭矢。 而越往前走,箭矢的力道便越显出不足,胡人的弓弩手也只好放弃了射箭,转而挥舞着长枪和刀剑向俩人追去。 身后敌人的喊杀声,人数比之前卿如许在山顶上见到的,已然又多了太多。 俩人刚穿过密林,跑到一处山石嶙峋的地方,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蹿出来三名胡人。 顾扶风一把将卿如许扯到身后,自己则飞身而起,一脚踹上了一名胡人的肩膀,先发制人。 另外两名胡人也不甘于此,拔刀向前。 借着一名胡人与顾扶风缠斗,另一名胡人便想趁机偷袭顾扶风,举着刀便刺向了他的腰际。 顾扶风并不惊慌,他反手拔出“不用”,执剑一抵,待阻住了那人的攻势,他又一个回身,抽剑斜劈,瞬间便将那个偷袭他的人的半边头皮削落。 那人顿时头破血流,捂着自己的脑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鲜血也溅了顾扶风一身,可他眼皮也没眨,又一剑刺入另一名胡人的腰腹,再一脚踹翻了第三名胡人。 顾扶风这才抽回宝剑,回头疾走两步,拉上卿如许,再继续朝前跑去。 俩人毕竟寡不敌众,此时绝不是能容情的时候。 于是这一路。顾扶风出手迅猛狠辣,剑剑见血,不留情面。 越往山上走,山火的浓烟越盛,亦有危险。顾扶风就带着卿如许斜着往山坡另一侧的上风口走。 拦在面前的是一条湍急的河。 好在河水并不深,清能见底。 卿如许朝他道, “咱们趟过去吧,这水深估计也只到胸下。” 顾扶风略一犹豫,“.......好。” 秋日河水刺骨,俩人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若是此时身后追兵赶来,他俩在这河中简直是活靶子,俩人都深知这段路程的危险,只闷不做声地咬牙向前。 待过了河,卿如许的嘴唇都紫了。这河水的深度对卿如许来说是到胸,对顾扶风来说就只到腰,她想着顾扶风应该比她好些,可一抬头,见他的唇色也有些微微泛白。 隐没了眉梢眼底的笑意,顾扶风就是一个真正的冷血剑客,浑身透着肃杀的冷意。 而那衣衫上溅的一身鲜血,浸过水后,反倒像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般,又显得有些莫名哀戚。 也许有的人,面上笑得再灿烂,也逃不开悲凉的底色。 卿如许一时感怀,她实在不喜欢看到一个这样的顾扶风。 看后方还没有新的追兵出现,卿如许略略松了口气,便主动走上前拉住了顾扶风的手,温声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嗯。” 顾扶风见她嘴唇战栗,浑身发抖,便揽住她的肩膀,把自己的温度分她一些,俩人一同往山坳走去。 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山洞,借着落叶掩盖了足迹,又用草木遮了遮洞口,俩人这才放心地钻了进去。 顾扶风把篝火生起来,拿树枝搭了个架子好给俩人晾衣服,还给她铺了草甸子,好让她坐着舒服些,这才歇了下来。 卿如许把外衫脱下来搭在架子上,又回到草甸子上烤了会儿,觉得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知觉。她这才注意到顾扶风还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靠着墙壁半晌没说话了。 “扶风,你干嘛呢?你那外衫也该烤烤,当心着凉了。” 顾扶风这才抬了抬眼皮,道,“有点乏了。” 他整个人倚靠着洞壁,阖着眼,看着十分困顿。 卿如许这才想起来,他这几日在外处理嵘剑阁的杀手,方才能回家休息会儿,可知道她的事,就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也不知他这又是有多久没阖眼了。 卿如许刚想说那你脱了衣服睡一会儿,一垂眼,就见他一手有意无意地捂着右肋处,顿时一惊,“你受伤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洞暂歇探心意 顾扶风半睁开一只眼,扯了扯嘴角,“没有。是前两天伤的,刚才见了水,有些不舒服。” “你......你怎么不跟我讲?” 卿如许忙放下手里的挑火棍,倾身凑近他,“我看看伤得怎样?” 她伸手就要去解顾扶风的衣裳,手抓上他的腰带,就要去扯开,顾扶风却一激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卿如许不解地瞪着他。 顾扶风苦笑,“你现在也不是十五六岁的丫头了,怎地这般不知轻重?” 卿如许愣了一愣,心头一阵阵突突直跳,嘴上却不饶人,“我、我怎么不知轻重,你才是不知好歹!” 说罢,却也没再上手去扯他的衣服,转身赌气去烤火。 顾扶风道,“有点儿累,我睡会儿。” 卿如许沉默了片刻,又想着他那一身湿透的衣裳和伤口,实在担心得不行,就又转头,语气放软了些,“伤口沾着水,若不处理好,是会感染的。你现在疲累,就是因为要烧起来了。” 顾扶风费力地抬了抬眼皮,低声道, “......那我上点药再睡。” 他闭着眼扯松腰带,费劲地脱下外衫,从里头翻出金疮药。幸好瓶盖封得严密,里面并未被水浸湿。 他扯开中衣,将缠在伤处的布条一圈圈拆下来。 卿如许瞥见那布条已经被里血浸透,怕是伤口早已扯裂。原来他没力气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失血过多。 卿如许当下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忍不住骂道,“旁人被根针扎到都要吱哇乱叫,偏你伤成这样,一下午还又打又斗地逞能,半声都不吭。我要是这会不管你,你是不是就当没这回事了?等着伤口溃烂,流脓生疮?” 顾扶风见她不高兴,也不敢多说,委屈地扯扯嘴角。 他腰上的伤口呈十字形,似乎是被什么特殊武器所伤,伤口很深,鲜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渗。 卿如许颦眉道,“不是嵘剑阁的人么?怎么不是剑伤?” 顾扶风拿布条随意地擦了擦,“是嵘剑阁,不过还联合了山城三大家族。这是轩辕家的十字烈戟,当时太困,没留神,遇了伏击。” 卿如许看着他乌青的眼底和疲倦的眼梢,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些亡命天涯的人,最难的不是应对敌手,而是睡个好觉。 顾扶风垂着脑袋,想重新处理伤口,可笨手笨脚,搞得自己一顿龇牙咧嘴。 卿如许又翻了个白眼,上去拍开他的手,“行了你,非要把我这个大夫当死人是不是?” 顾扶风这才乖乖收回手,仰头靠上墙,一对星眸睨着她,唇角轻勾。 “你歇会儿吧,我尽量手脚轻一些,不打扰你睡觉。” 卿如许低头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当真是轻手轻脚,指腹擦过他的皮肤,轻柔如羽毛一般。 可顾扶风闭了一会儿眼,又睁开,两眼望向她,黑色的瞳孔中倒影着女子的身影,人有些莫名地沉静。 卿如许低头瞥了他一眼,道,“烧糊涂了?。” 说着就突然倾身上去,拿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 她皮肤微凉如玉,身上亦有种雨后青竹般的清爽气息,鼻尖的气息轻轻扑在男人的脸上。 顾扶风几乎是下意识地侧了下脑袋,想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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