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淡声道:“这是北疆王府,没有礼仪,只有本王的规矩。” 说完,他示意一眼庆慈,率先出去了。 庆慈笑嘻嘻俯身凑近明赫尔,哄道:“我劝明国师还是听话些为妙。要知道现如今整个大魏,只有北疆王府能护你周全。若你真惹怒了王爷,他可是敢将你丢出王府的。到时候难保暗处的常鹤伦见你没死,难保不再给你补上一刀……明国师,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小命要紧啊!” 明赫尔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地,直到庆慈二人离开,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眼下在大魏确实已经孤立无援。 出发前陛下明明说给自己选得这些人都是得力干将,一定能护自己周全,怎么一睁开眼,这境遇就完全变了呢…… 明赫尔忍不住一哆嗦,抖得伤口都一阵痉挛的痛,胳膊上寒毛也刹那间竖起。 难道陛下他,真的想要自己死在大魏? 作者有话说: 发出无法日六日万的无能狂怒嘤嘤嘤
第120章 瓦达 ◎北疆王府这一出阵仗够大的啊……◎ 庆慈出了屋子, 便看到萧静正站在院子里等她。 庆慈脚步顿了顿,心中泛起对萧静的同情——眼下情况糟而杂,好似一团乱麻找不到开解的线头——人人以为召南新国师定然是高深莫测之辈,各个悬心吊胆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谁承想召南派来的明赫尔是个被操控的愣头青。 估计萧静也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定然恼了。 庆慈朝萧静慢慢走过去。倒是萧静见她笑眯眯地,也忍不住跟着轻笑了声, 问:“笑什么?” “王爷别恼了, 愣头青也有愣头青的好处, ”庆慈乖巧道,“您看, 咱们随便问问不就问出那么多消息了?” 萧静嘴角弯起:“你倒是会哄人,”又道,“本王不是恼明赫尔,只是本王的计划被打乱, 自然看他不顺眼。” 庆慈啊了一声, 好奇道:“王爷有什么计划?” 萧静瞥她一眼:“秘密。” 庆慈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那皇上对这次明赫尔遇袭的事情怎么说?” “彻查, ”萧静道, “虽然是召南人自己内斗,但大魏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高支等小国都在观望,大魏不能丢了风范。” 庆慈心道, 彻查说得容易, 可从何查起呢? 萧静却话头一转, 道:“今天唤你前来, 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王爷请说。” “你先同本王来。” 萧静领着庆慈, 转出松风阁,穿过一条竹林小径,往王府深处走去。庆慈还是头一次来王府这处,眼瞧越走越偏,她心中好奇心愈发重了:“王爷,咱们这是去哪啊?” 萧静下巴一抬,示意她看过去。 只见竹林尽头又出现一座古朴小院,门头上连个题字都没有。 “这是……” “是王府花匠们养花的暖房,后来这处改种了竹林,暖房便弃之不用了,”萧静道,“本王把卑戎的瓦达安置在这了,刘太医这会正在。” 卑戎的瓦达? 庆慈惊愕得忘了眨眼,前院是召南的国师,后院是卑戎的瓦达,北疆王府这一出阵仗够大的啊…… “卑戎人也与常鹤伦接触过,”萧静提醒她,“卑戎瓦达被常鹤伦下了毒。” 两人说着走近小院,刘志渊恰巧站在院子里查看药材,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见过王爷,”刘志渊行了礼,对庆慈笑道,“庆大夫来了。” 庆慈同刘志渊回礼,视线落在他手边箩筐,很快认出药材来:“藤黄、阳桃花、白骨走马,都是些攻毒杀虫的药,这位卑戎的瓦达最近过得应该很痛苦……刘太医,敢问瓦达他中了什么毒?” 刘志渊温和笑道:“庆大夫说得没错,瓦达身上多处痈疽肿毒,连日的腹痛难忍、下肢涨麻,很是煎熬。至于具体是什么毒,在下实在没头绪,不然也不会拜托王爷请庆大夫前来参详。” 庆慈道:“刘太医领我去看看吧。” 三人走进屋子,只见内间床榻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对方生得身形高大,彪悍威猛,须髯如戟,额头宽平,眼睛狭长,一看便是北疆少数民族的面貌特征。只是整个人瘦得有些脱相,脸颊上没了肉便半点威武感也无,脸色也是蜡黄。 这人便是卑戎的瓦达?庆慈走近,打量上下,床榻上的人无知无觉,似在昏迷之中。 庆慈走了过去,拉起那人胳膊,抬手摸到脉搏。她一边把脉,一边问刘志渊:“刘太医可查出他中了什么毒?” 刘志渊惭愧道:“召南擅毒,派系众多,在下愚笨,知之甚少。” 庆慈笑笑,过了一会,终于收了手,她认真道:“刘太医谦虚了,方才你用的那几味药倒是对症,不然这位瓦达这几日会更加痛苦不堪。只不过……”她拖长了音,语气也悬了气来。 刘志渊忙问:“只不过如何?” “他中的不是毒,而是蛊。” 中了蛊?刘志渊大骇,一旁萧静也面色凝重起来。 刘志渊沉声道:“都说召南人有养蛊的习惯,可在下从未见过,一直以来还以为是戏说。” “自然不是戏说。召南境内多密林毒虫,正是养蛊的好条件。那些蛊吃天然毒物长大,自然本身毒性就强,普通药物想要根除自然不大可能,”庆慈看到桌上摊开的刘志渊的医箱,问,“借刘太医工具一用。” 刘志渊颇有眼色,见她视线在一派针灸器具上扫过,便主动将其拿了过来:“庆大夫用吧,正好今日在下开开眼,学习一番。” 庆慈倒也没客气,指挥着刘志渊将瓦达翻过身来,褪下其上衣,在后背上飞快行针。 庆慈神色认真,刘志渊在一旁偶尔问两句,两人交流起了瓦达的病症,倒是把萧静完全冷落在一旁。 萧静坐在不远处的矮榻上,好笑看二人互动。学医的都有点痴,原来庆慈也不例外。 这丫头还心心念念着五年后回药王谷当谷主。 萧静思绪一偏,以往从未曾想那么多过——五年后,这丫头要是回去当谷主了,他这个王爷要如何是好? 两地分居?不行,这个念头一出,萧静立刻便打消了。 两地分居绝不可能! 不过,五年后的萧胤怎么也能独当一面了,届时自己倒是可以陪着庆慈一起。 萧静一面天马行空地想着,一面无意识转动拇指上的母贝扳指,正思虑着要不要提前在药王谷附近买一块地修个别院,不远处刘志渊忽然激动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萧静眉眼一凛,收回神思,起身快步走过去。床上的瓦达不知何时又被两人翻回了正面。瓦达胸口处的灰狼刺身无比扎眼。 萧静看了眼那灰狼,又望了一眼庆慈。 燕然说那灰狼暖具陈氏皮草行已经给庆慈府上送去了,怎的没有听庆慈说起过? 难道庆慈不喜欢? 萧静思绪飘走一瞬,又压了压,还是将视线落在瓦达身上。只见其左手手掌被刘志渊托着,庆慈蹲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把锋利刀片,瓦达的虎口处已经开了一个微小的口子,黑浓的血正一滴滴往下滴,而那口子处,有根黑黢黢的线头一样的虫子正扭动着身子正在爬出来,沾着血迹在瓦达手心蔓延出一道血线。 萧静看得震撼,这便是传说中的蛊? 长得如此迷你,竟然能将一位人高马大的大汉摧残成那样…… 庆慈也正目不转睛看着那只虫子。她算准时机,待那虫子的身子完全从伤口处爬出来,拿医箱里的空瓷瓶直接怼准,将瓦达手掌一翻,便将那虫子利落收进了瓷瓶里。 “成了!”庆慈飞快堵上瓷瓶盖子,顿时喜笑颜开,“这小东西出来了,瓦达的身体渐渐就会好转起来。” 刘志渊也十分惊喜:“没想到蛊虫原来长这样,在下一直以为是书上写得十分可怖的模样。” 庆慈道:“蛊越小越好养,毕竟它会在人体游走,越小越方便。” 刘志渊长出一口气:“今日还是要多谢庆大夫了,原本我真怕要辜负王爷期待了。” “我今日也是第一次驱蛊,万幸之前见过,才好歪打正着。不过……召南人养蛊习惯养一对,如果这只死了,另一只也难活,”庆慈提醒道,“常鹤伦手里应当还有一只,若是他发现自己手上那只要死了,便能猜到瓦达已经除了蛊了。” 萧静蹙眉:“这蛊离了人便会死?” 庆慈点头:“一般情况下是的。” 一般情况?萧静盯着她,问:“这话意思是,你会养?”他怕庆慈不知利害,强调道,“你若养不了,这蛊死了,破坏了常鹤伦的计划,常鹤伦定是要找除蛊的人报复,你会有危险……你今日便搬来王府,我派金鳞甲贴身护着你。” 刘志渊不着痕迹看了萧静一眼,又去瞧庆慈。 只见庆慈大咧咧道:“不用不用,我能养!” 萧静不信:“你养过?” “养过啊,我帮师父养过,”庆慈得意笑起来,“说起来,小时候我总嫌弃我师父逼我喂这些丑陋的虫子,没想到竟然今日就用上了。” “确定?” 庆慈撇嘴:“我骗王爷做什么?” 萧静抿唇,不说话了。 刘志渊直觉要说点什么打圆场,忙问:“庆大夫,敢问令师在何处得来的这些蛊虫?” “自然是来求我师父治病的人。” 刘志渊赞道:“父亲一直对我说令师医术高超,无人能敌,今日见庆大夫身手,便足以得知我父亲所言不虚,”他犹豫道,“庆大夫,在下有空可以常去贵府么?” 他说完,便感觉萧静视线凉凉扫了过来,刘志渊心觉无奈,只得补充道:“我家夫人总是说上次无恙阁开张,与庆大夫一见如故,想多机会与庆大夫亲近。在下也可以趁机多看看这蛊虫的情况。” 庆慈抿唇笑了笑:“自然,欢迎刘世兄和嫂子一同来府上玩。” 得了庆慈同意,刘志渊十分欣喜,乐颠颠去给瓦达包扎手掌伤口去了。庆慈握着瓷瓶,也十分高兴,这蛊虫饲养极难,费心费力还费银子,如今让她白得一只成虫,回府的一路都是喜笑颜开。 马车内,萧静庆慈二人对坐,庆慈时不时就拿出那只小瓷片,上下打量。萧静瞧她咧着的嘴就没合上过,终于忍不住讥道:“一只虫子,怎的就能如此开心?” 庆慈眨眨眼,看向他,这才看清萧静眼底的不耐烦。她收了收表情,装模作样道:“怎么会?我不过就是觉得新奇。” 萧静冷哼一声。 庆慈将瓷瓶小心收起,眼珠子转了转,道:“说起来我还没谢过王爷呢。” 萧静凉凉看她:“谢本王什么?” “王爷送给我的那些狼毛暖具,”庆慈笑得谄媚,“非常好,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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