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鹤伦阴阳怪气道:“当街狠心斩杀萧钧的人,也有脸说怀念。” “这是我们萧氏皇族的事情,便不牢你操心了,”萧静颔首,对赵迦道,“不过在拖延时间,莫与他废话,将人拿下。” 赵迦称是,提剑冲常鹤伦而去。谁知常鹤伦耳朵一动,右手一扬,一条黑乎乎的长虫立刻甩在了赵迦门面。 赵迦脚步一顿,忙抬手去挡。谁知那长虫趴在他手背上,立刻狠狠一口。赵迦只觉手背上重重一下刺痛,耳畔听到身旁金鳞甲高声道:“赵中军莫催动血气,这蜈蚣大概有毒——” 赵迦一看,果然一只油亮乌黑的蜈蚣正趴在自己手上,他忙不迭甩了甩,却没能将其甩开。 “别乱动!”萧静看得分明,这哪里是什么蜈蚣,这是一条九足虫。 他走至赵迦身旁,抬手捏住九足虫虫身,将虫子轻轻扯了下来。九足虫的长螯刺,果真瞬间断在了赵迦手背上两点咬痕处。 “这虫剧毒无比,你且等着死吧!”常鹤伦桀桀笑起来。 赵迦面色惨白,一时有些信了。萧静看他一眼,笃定道:“放心,你死不了,京兆府便有九足虫的解药。” “九足虫?不是蜈蚣?”赵迦没想到,“王爷说真的?” 姚千同见到赵迦被九足虫咬了,忙在人群后方高声道:“有的!有的!赵中军莫担心,上一个被九足虫咬伤的冯会元早已经痊愈了!” 赵迦放下心来。被常鹤伦闹出这一出,他心中恼意更甚,提剑又要冲过去。 萧静伸手拦住他:“收起内力,免得回头治疗让大夫费劲。” 常鹤伦将几人对话听在耳里,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九足虫怎可能被破解?” “这天下也只有你召南新神教喜好玩这些歪门邪道,”萧静嗤道,“我大魏药王谷人才辈出,区区九足虫罢了。” “药王谷那臭丫头解开的?”常鹤伦有点癫狂,“少来唬我!江南道之时,她根本没解开云墨的毒!” “灵州驿站出现的神秘人果然是你!”萧静想到薛忠明之死,压下心头暴起的怒意,鄙夷道,“云墨之死不过是疏忽,庆神医早在年初便将你这九足虫解药配置出来,且还是三日内一人便轻松制出一大批来。只能说你见识少,一只破虫子也当宝贝养,”说着,将半死不活的九足虫塞到赵迦手里,低声道,“帮本王收着,这玩意儿本王有用。” 赵迦手背上火辣辣地,他用另一只手捏着这只丑陋可怖的九足虫,大概猜到王爷这是要给庆神医留着的玩意儿,顿时又有些想笑。 王爷和庆神医,同别的男女相处,怎么看都有些与众不同。 他压下啼笑皆非的念头,小声道:“王爷,此人身上怕是还有其他毒物,您要小心。” 萧静颔首,转向常鹤伦。 “乖乖束手就擒,本王可以给你留具全尸,将来你的孩子还有个坟头可以拜。” 常鹤伦不知想到什么,双眸忽然怒睁,满眼蜘蛛丝般的红血丝,似乎眼球要爆裂开了:“那我便会会鼎鼎大名的北疆王!”说着,倒是率先缠斗了上来。 金鳞甲哪里会让他杀过来,纷纷提剑迎了上去。常鹤伦一把年纪,身手倒是不错,便是腿手都受着伤的情况下,依然与众金鳞甲打得不分你我,甚至一掌捏住一位金鳞甲的肩头,顺着胳膊就势一拽,错了其筋骨,夺下其手中利剑。 只是寡不胜多,体力上,常鹤伦很快便支撑不住,他挡开一位金鳞甲的剑,忽地抬手一指殿门,大叫一声:“救我!”众金鳞甲以为来了外援,忙回头去看,谁知常鹤伦反手一挥,冷不防冲萧静方向射出暗器。 “王爷小心!”一旁赵迦大喊。 只见萧静临危不惧,提剑在面前飞快转出一朵凌厉剑花,剑身叮叮叮撞击了三声,随即又听砰砰砰三声,三枚铁钉狠狠钉在萧静身后的合抱朱漆梁柱上。 萧静回望一眼那三枚熟悉的铁钉,已然没了耐心,他提剑拂开人群,看似力道轻巧地直刺常鹤伦面堂。常鹤伦没料到他忽然出手,更没料到萧静会自信将他自己身前如此大的漏洞袒露在自己眼前,心中顿时一喜,抬剑便朝萧静胸腹击去。 他的剑尖眼见便要刺中萧静胸膛,萧静却顷刻间换了身形,抬膝从下狠狠撞开常鹤伦的剑身后,飞速朝其左腿迎面骨狠狠一踢,手上的剑也飞速换了方向,反而向下去挑刺对方的胸腹。 常鹤伦腿上伤本就未曾养好,只觉被萧静这一脚差点踢断骨头。他还未低头,只听刺啦一声,自己的衣裳前胸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常鹤伦大惊,眼中一闪,不顾左手有伤,便去慌张去捂胸口那处,可他没有萧静眼疾手快,待到手摸到胸口之时,胸前那处已经空了。 萧静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语气鄙弃:“这便是你辛辛苦苦在找的前朝文玺?” 众人这才看清萧静从常鹤伦胸前抢走的,正是一方白玉雕刻的玉玺,迎着佛像内的火光,晶莹剔透,微微漏光。 萧静将那文玺安安稳稳放进自己怀中,忽然笑了:“你东西既然找到了,却依然留在我大魏境内作妖……说,你到底还在找什么人?” 常鹤伦瞧萧静将文玺收入怀中的这个挑衅的笑,已然勃然大怒,他不答萧静问话,怒吼一声,冲上来提剑便要砍刺。 “不愿意说?罢了……”萧静躲过一剑,后退一步,忽地抬头,对上空厉声喝道,“既然东西拿到了,收网。” 常鹤伦以为他有样学自己声东击西,冷笑一声,头也不抬,迈前又是一剑劈来。此时正殿上方却倏忽之间落下一张金缕拧做的丝网,瞬间罩住了他的身子。常鹤伦躲避不及,连人带剑,便被罩了个干干净净。 又听得嗖一声,上方金丝绳索飞快收口,他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瞬间便被倒吊了起来。 下一刻,燕然拽着金丝绳总头,从横梁上潇洒飞了下来,这头丝网里的常鹤伦更是吊得愈高。 当啷一声,他怀中的利剑从网洞里漏了出来。 “王爷!”燕然将手中金丝绳打了个死结,抱拳笑呵呵道,“属下在梁上等得快要坐不住了。” 萧静好笑看燕然一眼,点点下巴,道:“将人带走!压入死牢。” 姚千同见常鹤伦被俘,终于放下心来。他小心迎上来,试探问:“王爷,此事可要上报朝廷?” 萧静掸了掸身上的浮灰,一派理所当然:“不必,若是熬不过今晚审讯,本王便直接将他尸体交给明赫尔带回召南。” 姚千同见他语气闲适,但不似开玩笑,忙躬身道:“微臣明白!” 常鹤伦闻言,知道萧静倒也不是完全在威胁——萧静大概是真的有可能会那样做——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可惜那金缕丝网愈是挣扎愈是收紧得厉害。常鹤伦被网裹得死紧,根本动弹不得。 他见萧静抬脚便朝正殿大门走去,立刻高声喊道:“萧静!要我交代可以,我要见张清霜!” 作者有话说: 得回顾下前面了,怕写漏了,大家也可以提醒我一下哈,感激ORZ
第136章 出糗 ◎这……是个人看得骨头都要酥了……◎ 常鹤伦这一声, 霎时让萧静脚步顿在原地。他眉头深深蹙起,回望过来。 常鹤伦面上黑灰一片,目眦尽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被金缕丝网裹住倒吊着, 如同一只被蜘蛛丝包裹住的飞蛾。 萧静慢慢转身, 一字一字道:“你要见太后?” 常鹤伦听见“太后”二字,忽而又桀笑起来, 他已没了多少力气, 嗓子里像藏了一把破烂的风箱, 笑得愈是张狂,听起来愈像是在哭:“什么狗屁太后?我是要见张清霜!” 萧静眯了眯眼。 一个将大魏搅得人仰马翻的召南奸细, 竟然认得太后娘娘?一旁京兆府和巡捕营的人全都匪夷所思地瞪大眼。 萧静眼风凌厉扫过姚千同和赵迦,这才对吊着的常鹤伦道:“落在本王手里,想谈条件也要看本王有没有那个心情。” 常鹤伦挣了挣金缕丝网,恶声道:“萧静!你到底想要如何?” 萧静慢悠悠转过身:“为了抓你, 本王起太早, 有些乏了,等本王歇息够了, 再来考虑要不要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着, 长腿迈过正殿门槛,出去了。 姚千同和赵迦接收到萧静的那警告一眼, 忙不迭规训各自下属,莫要乱嚼舌根。众下属心道, 那可是太后娘娘, 谁敢胡言乱语, 嫌自己命长不成…… 燕然看着金鳞甲将常鹤伦押送进备好的囚车内, 在法觉寺的寺门处寻到萧静。 时值申时, 日头最盛,山间冷清之气淡了许多。萧静背身正站在寺庙门阴阳交错处,只看背影也能感觉他轻松不少。 燕然受到鼓舞,也觉得常鹤伦今日被俘,好似平坦路上一大块挡路石头被搬走般的愉悦。他走过去,见萧静正阖眼沐着日光,便轻声问道:“王爷,法觉寺这处要怎么处理?” 萧静闻言,缓缓睁开眼,日光给他英俊的脸镀了一层金,连长睫都沾了一层白光。 “正善交给京兆府去审,大概又是常鹤伦一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把戏,其余人……法不责众,让京兆府仔细查一查,清白者都送到法宏寺,交给法宏寺分配,”萧静撇过头,遥望着法觉寺,沉声道,“至于法觉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主要还是因为其寺内机关密道众多,容易被歹人钻了空子。让金鳞甲务必仔细搜查,一寸也不放过,将所有涵洞地道找出,统统给本王封了。待到治理好了,也一同交由法宏寺分配。” 一众和尚见着正善主持被带走,各个心生凄惶。好不容易寻了个安稳的落脚点,法觉寺这事儿一闹,众人倍觉命途迷惘。没一会听到自己将会被分配到法宏寺,众僧人心头阴霾立刻又一扫而空,复又感慨幸运万分。 法宏寺可是国寺,他们这些五湖四海流落至此的穷和尚能半道进法宏寺,不亚于自学十年八年的穷书生被邀请至国子监免试入学。 一群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遥遥望着寺门方向的北疆王,齐齐颂了声阿弥陀佛。法觉寺的殿前广场地形特殊,似有传声壁似的,嗡嗡声波很快传到寺门处二人耳畔。 “那些和尚们在感激王爷。”燕然道。 萧静负手,收回目光:“本王听到了。” 他仰头望了一眼法觉寺的金字匾额,白日看得清楚,匾额上的油彩还很新,其底部木料却已经风吹日晒地裂出脏污的木纹。 表面光线,内里腐朽。日光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萧静伸手,摊开掌心:“碎银子有么?” 燕然不知所以,但是乖乖掏出一块,递了过来。 萧静掂了掂,抬手便朝那牌匾砸了过去,下一刻,牌匾便应声而落,燕然离得近,下意识伸手接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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