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芳草喃喃自语,“没头没尾地,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帖子送到,几家府上都表示一定准时赴宴。芳草回来报告,又忙活起了明日午宴的事情来。好在府里最近采买物质充足,要什么有什么,同厨房商讨一番,出了一桌好菜的单子。 庆慈一整日都有气无力,晚上吃过晚饭,又钻进书房,独自趴在书房桌案上,划拉此前研究未果的麻醉方子。 忽然,门外传来唧唧汪汪的狗叫声。 庆慈一愣,就看见丹拂子推门进来,怀里抱着里一只黑花狗儿。 “丫头,快来看看师父给你带了什么?” 庆慈终于有了笑模样,欢喜奔过去,抚摸那只狗儿的脑袋。狗儿亲人,立刻昂着脑袋去舔庆慈的手心。 庆慈咯咯笑起来:“师父哪里弄来的?” “为师给你买的,算是生辰礼物,”丹拂子道,“你娘说你的生辰是每年的除夕,你要记着。” 原来除夕竟是她的生辰。庆慈心头滚热,接过狗儿,狗儿立刻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十分亲昵。 “师父为何要买狗儿给我?” “你小时候不是还因为一只狗儿还同你师弟打架来着?”丹拂子提醒道,“没打赢,那狗儿就没得到手。” 叫丹拂子一提醒,庆慈也记起来了——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当时药王谷中一只老狗恰好生了一窝六只小狗儿,小辈儿们人人都想要,可人数恰好是七人,注定有一个人是不会有的。 师兄师弟们排挤庆慈,小辈儿们闹了一场,最终只有庆慈没能得到小狗。 “我以为自那以后我就不喜欢小狗儿了呢……”庆慈望着怀里小狗湿漉漉的眼神,低声道。 丹拂子不知听没听到,只说:“你府上女孩多,养条狗在后宅里,为师也安心些。” 庆慈抬起小脸,终于释然笑了:“谢谢师父。” 丹拂子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庆慈,师父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师父早晚要走,这个走,不止是离开京城、离开药王谷,还有可能不知哪日就两眼一闭,真的要离开你了。” 庆慈喉头一哽,连忙道:“师父,好端端地,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听为师说完,”丹拂子平日里老不正经惯了,难得露出这种慈爱端正的笑容,叫庆慈看得心酸,“庆慈,做了大夫以后,你会发现,离别是人生常态。而心跳停止、身体死去,也不过只是离别的一种形式罢了。人与动物的区别,便在于肉、体虽消亡,但人还可以有更高深、更精妙的东西永存在世。师父此生没别的心愿,就是渴望留下一部医典传世。师父之所以惦记那些凤头兰,是因为师父的最后一丸药离不开它。同为大夫,你能理解的,对吧?” “师父,对不起,是我不应该小心眼……” “别胡说,你是敬爱师父的好孩子,师父知道,”丹拂子道,“为师这辈子无儿无女,你在为师心里早如同女儿一样了。过年不能陪在你身边,为师亦是不好受。但两相比较,为师还是觉得人的梦想更为重要。对不起了孩子,为师不走不行。” “师父快别说了,”庆慈飞快摸了把眼泪,“我都懂的。若是有人叫我在他和我的个人追求上选,我也是要选我的路。” “你能这样想,为师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丹拂子笑呵呵道,教她,“若是萧静那小子犯浑对不住你、欺负你了,千万不要忍气吞声!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记住了么?” 庆慈心里又酸又涩,听了丹拂子的话,又觉得好笑,一边落泪一边噘嘴,同怀里狗儿一起哼哼唧唧:“师父好烦,难怪一辈子找不到媳妇……都要走了,还说这些话惹人伤心……” 丹拂子立刻敲她的脑袋:“连师父也敢取笑!师父那是找不到吗?你也不打听打听,当年追你师父的小娘子都绕药王谷三圈了!师父是哪个都看不上眼罢了!” 庆慈捂着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正吹牛不交钱,师父使劲儿吹吧。” “你这丫头,你别跑——你给我回来——” “师父吹牛,我明天要告诉刘世伯!” “哎!你这个死丫头,给我闭嘴,谁都不准说,听见没有——” “我就不……” …… 作者有话说: 没安排好王爷的戏份,得下一章出现了。不过下午二更,暂定还是六点哈。 *** 一些心里话—— 到今天连载已经超过半年了。整整日更了六个月啊。 很喜欢写东西,不大受外界干扰,抗压能力也强,这是自身性格优势吧,不然以这样惨淡的成绩,真的很难坚持。 不过,每天打开后台,看见有读者朋友的留言和支持,真的更有动力一些就是了。 而且阿奴三次元真的很忙,每天连吃饭的时候也在想着码字的事儿,不写完不说别的,真的对不起自己。 昨天去看了同期开文的同学们,大都断更好几个月了,也有两位早就完结了的。 只剩阿奴,因为担心烂尾,还在这一篇磨叽…… 昨天还去看了 。那时候作话里还写太冷了抱紧小棉被呢,现在小棉被都变成小凉席了。 半年的最大感慨是——码字简单,日更也不难,但涨收啊榜单啊什么的,可真难啊…… 算了,反正快完结了。再坚持坚持。 对了,天气热得厉害,大家注意防暑啊!!!
第187章 年礼(二更) ◎怎么这么能哭?◎ 第二日, 刘澎年一家最先叩响大门,庆慈早就准备妥当,亲热地将刘澎年一家迎了进门。 “刘世伯,听说您换大宅子了?”庆慈笑眯眯问道。 刘澎年穿了身新衣袍, 乐呵呵点头道:“家里人多物杂了, 这回一股脑都来了京城,全都挤在了志渊府上, 好好地偏打乱了老大一家子的生活。索性老夫添了银子, 给换个大宅子, 大家各有各的院子,住起来方便, 也好叫志渊媳妇心里舒坦。” 他从芦州搬家回了京城,两个儿子也跟了过来,虽说一位在钦天监任职,一位开年就要去国子监读书, 各有各的去处, 但任是谁家长子媳妇一下要接管三个大男人的生活,心里都得有些不大得劲儿。 刘澎年索性添了大笔银子给长子换了宅子, 以后也是要留给长子的, 刘志渊夫人感念刘澎年的心意,一家人相处愈发上和下睦、兄弟怡怡。 刘志渊在旁无奈道:“父亲便是不换宅子, 我们兄弟三人也出不了乱子。” 刘澎年瞪他:“你懂什么,我宅子是买给你媳妇的, 又不是买给你的。” 这话逗得就连刘志渊夫人也笑了。 刘志渊夫人对方同庆慈打过几次交道, 二人已经熟悉, 互相见了礼之后, 刘志渊夫人道:“今日一家来叨扰, 索性连年礼一起带了过来,都是小小的心意,庆慈妹妹莫要推辞。” 庆慈忙道:“怎么会?我也给姐姐府上备了年礼,晚会你们走时正好捎回去,今年这一趟倒是省了。” 二人手拉手说话,刘志渊摸着山羊胡子在一旁偷偷打量庆慈。 庆慈今日穿一身淡绿掐腰短袄裙,衬得身条修长,整个人亦是神采奕奕、笑意盈盈,好似一株清凌凌冬日麦苗,盎然破雪,活泼且有生命力。 原来这丫头竟然是梅雁栖和阮筝的女儿,刘志渊心道,怪道庆慈如此聪慧,原来父母本就是厉害人物。 这样优秀的女儿,却不是他刘家的儿媳妇,真是一大损失。 刘志渊想起这几日听到的京城关于北疆王联姻的消息,忽然问庆慈:“今日都是谁来府上啊?” 庆慈道:“没有外人,就请了您和于夫人两家。” 竟然没请北疆王殿下?刘志渊老狐狸一般的脑子转得飞快,忙招呼身后次子和幼子上前,道,笑呵呵道:“来,志松,见过你庆慈妹妹,志霖,快见过你庆慈姐姐。以后你们年轻人都在京城,可以常常来往,多多互帮互助。” 两位年轻男子齐齐上前,同庆慈抱拳见礼。 庆慈细细打量二人—— 刘志松二十六七岁,长相确实与刘志渊相似,大概是经常在外游历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豁达稳重;而刘志霖果然如同刘澎年所说,是位长相极为英俊的美男子,年纪瞧着虽轻,身量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些,且通身气质文雅,确实一表人才。 刘世伯三个儿子倒是各有各的风采。庆慈大大方方回了礼,对刘家一家道:“师父在后院等着了,大家跟随我过去吧。” 刘澎年见了丹拂子,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再也不搭理小辈儿们,凑在一处聊自己的事情去了。 于夫人一家也很快带着年礼登了门。于夫人一见庆慈和芳草,捏着手帕很是哭了一通,哭到眼睛发肿,最后连刘志渊夫人也赶上来劝:“我一个外人听着都要伤心坏了……不过也都过去了……逝者已逝,坏人也都伏法……庆姑娘和夫人今后都要好好的才是……” 于夫人好半天才收了眼泪,又拉着自己儿子同庆慈和芳草介绍。 于夫人儿子年纪倒是与庆慈相仿,长相清雅温柔,态度不卑不亢,说话又很干练。 刘澎年远远瞧着,心中比较一番,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俩儿子跟两根木头桩子似的,简直白搭了那两张脸。再瞧瞧人家于家这小子,举止自然,讲话带笑,多么惹人好感,年纪又很有优势……刘澎年蹙眉,轻轻碰了碰丹拂子的肩膀:“庆慈这丫头,婚事还没定吗?” “怎么定?”丹拂子白他一眼。 刘澎年示意他看看自己俩儿子,话里有话道:“你瞅瞅,我家这俩其实也不差啊。” 丹拂子凉声道:“呵,不差的男人多了,总得那丫头自己喜欢才行。” 哎,谁说不是呢?刘澎年扫一眼场上三个年轻人,又想到萧静,一番不切实际的热切念头全又自动缩了回去。 算了吧,抛去亲爹眼,刘澎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三人也就是比普通男子优秀些,比起王爷来,那都是生瓜蛋子一个。何况庆慈那丫头与王爷相处如何,在江南道那会他是全程看在眼里的……庆慈心中有多喜欢萧静,刘澎年或许说不准;但萧静心里有多在意庆慈这丫头,他刘澎年还是有些把握的。 挖北疆王府墙角这事儿,既危险,又希望渺茫,今后还是别想了……刘澎年心道,还是早早托冰人给刘志松说和一门婚事,然后早早吸取教训,给刘志霖也早早安排下,省得再出意外,又跟刘志松一般拖了这么些年,叫他头痛。 众人在后院喝茶谈笑,刘志松讲了些在外游历的趣事,于家儿子也讲了些买卖时候的笑话,气氛倒是一时轻松愉悦。 门外小丫鬟忽然来报:“姑娘,王府的年礼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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