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他大姐眼中只有这个叫花久的小白脸。 可惜的是,小白脸是女的,庆幸的是,小白脸是女的。 这下,他再也不担心花久会成为他的姐夫了。 如此甚好! 不过,还是得早些告诉大姐花久女儿身的事情,否则等她深陷情网,可就麻烦了。 好在此时,朱管家带着几个小厮赶到,楚槐卿便吩咐朱管家带松酿她们去取银子,自己回了房间。 楚柔自是陪同在花久身侧,一步不离。 春茶跟在身后,看着楚大姑娘对自家姑娘大献殷勤,只道造孽。 说着说着,话题突然就扯到了春茶身上,原来楚柔竟把春茶当做了自己的情敌。 “花久,怎的今日你身边多了这么一位清丽可人的小丫鬟?她可是你的什么人?” 花久看了春茶一眼,瞎话信手拈来。 “这位姑娘是在下小妹,前几日刚从乡下过来。没见过什么世面,多亏楚兄眼光独到,买了在下的画,又没带银钱在身,便叫我跟着来取。我这才有机会带她来尚书府见见世面。” 话毕,春茶只觉桃花和楚大姑娘看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三分,亲切了七分。 她暗暗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姑娘若是再不解释,她怕是要被这对主仆的眼神凌迟处死,而且是死了好几次那种。 要完债,松酿便带着春茶离开楚府,径直回家。 楚柔自是一番依依惜别,恨不得望穿秋水,想留心上人用晚饭。 可惜松酿归心似箭,婉拒了她。 几日没归家,又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松酿只觉家里从来没这般顺眼过。 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是甚是欢喜。松老爷也是好几日没见女儿,对她纵容有加。 松酿于是在家享受了好几日清闲。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过早饭便在院子里荡秋千晒太阳。 下午在书房作画,晚上陪老松用过饭便继续在院子里荡秋千,吃吃点心,赏赏月。 这日子,过得别提多悠哉! 她悠哉,松老板却愁起来。 原来朝廷近日忽的提高了酒税,但目前正值春耕,是一年中粮食最为紧缺之时。 但松家的招牌——苏合香酒的酿造却需要大量优质稻米。 偏偏去年举国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旱灾,故使得粮食产量骤减,这价格可不就蹭蹭往上涨。 虽松老板对此早做了准备,却也没料到朝廷竟在此时突然增加了酒税。 如今银钱全部都已拿去购进粮食,已没有多余的闲钱用来缴纳赋税。 一时之间,汴京的酒楼大多陷入困境,人人自危。 掌柜们聚集在一起商议之后,决定上书陈情,希望户部能够宽限三个月的期限。 这件事情本该由樊楼当家出面,但鹿叔何其精明,怎会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若是事成,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他便是千夫所指,更是有损京城第一酒楼的威名。 众人皆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便将此事甩给了最为厚道老实的松立本。 松老板自然也是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觉得此举既有助于众人渡过难关,他自当尽力一试。 况且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解决自家酒楼的困境。 松酿听罢自家老爹的叙述,气得直跳脚。 “爹爹,他们就是欺负你为人老实厚道,咱家搬来汴京不过三年,和户部的人没打过几次交道。” “那些个掌柜老板却多的是本地人,我就不信他们不认识几个户部的官员,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们谁都不想得罪,就让我们这些个外乡人来当恶人,算盘打得可真响亮!” 松老板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松酿说的一点不错。 按理来说确实轮不到他来出这个头,但谁叫他是外乡来的,入会尚浅,常年遭受商会的排挤。 他也想借助此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在商会中的地位。 此事说来简单,办起来却十分棘手。 他们松家在汴京根基浅薄,根本不认识什么户部的官员,如何求得这一恩情。 松老板思及此,不免又多了几分哀伤,短短几日,人就苍老了许多。 松酿看见眼里,急在心里。实在不忍自家老爹如此忧心,只好去樊楼找鹿叔打听情况。 鹿叔作为樊楼的掌柜,自然也是商会成员之一。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替我家老松说话?害得他现在整日唉声叹气,鬓边又多了三根白发,不,不止三根,是五根!” 面对松酿的责问,鹿叔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很是无奈的口吻: “我虽是商会一员,但也抵不住众人请愿,你爹众望所归,我也拦不住啊。”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烫手山芋本该是你的,谁叫你惯会巧言令色,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老松若是有你一半善辩,也不至于吃这个亏。” 鹿叔不置可否,在利益面前,他向来是知道如何抉择。 “怎么,你今儿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望着气鼓鼓的松酿,他兀自抿了口茶。 “这是刚刚运来的明前龙井,不尝尝?” 见他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区区小利麻痹自己。 松酿偏过头,轻哼一声,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 “我劝你还是喝吧,如今各个酒楼都资金周转不开,你家怕更是如此,只怕再过几日你想喝这茶,都没机会喽。” 说罢,故意将茶盏端到松酿面前。 清香之色扑鼻而来,纵然对茶不甚感兴趣的松酿也有些心痒痒。 但是,尊严让她不能低头。 富贵不能淫,不能淫!可喝个茶似乎也不至于上升到这个高度。 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在心里做着斗争。鹿叔见她如此纠结,嘴角的笑又深了深。 “我这有个法子,既能帮你爹解燃眉之急,又能让你日日喝上此茶,你可想听?” 听闻有两全其美之法,松酿不禁眼睛一亮,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鹿叔靠近她,一点一点凑近她的耳畔,顿了顿,方才一句一字说道: “就是......你嫁给我,这样我可以帮你爹摆平此事,你嫁给我,我的就是你的,这茶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如何?”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记媚眼。 松酿忍不住一抖,面上堆起笑,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趁鹿叔不注意,一拳便砸了过去。 “做梦吧你,区区一盏茶,就想收编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通过娶我吞并我家酒楼,没门,窗都没有。” 还好鹿叔矫健,方才堪堪避开了她的那拳。继而捶胸顿足,仰天长叹,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美人,我如此怜惜你,你竟对我下此狠手,可太伤我心了。” “那你好好伤心吧,恕不奉陪。” 话音未落,松酿便要开门离去。 鹿叔忙忙挡住她的去路,笑得妖娆,一把折扇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折腾来折腾去,看得松酿愈加心烦。 “鹿公子,还有何见教?” 松酿皮笑肉不笑地将面前的人盯着,一副有屁快放的架势。 “你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我自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而且你与师师不是旧日相识吗?我今日特地请了她过来,我们一起叙叙旧。” 听到师师姐也要来,松酿这才回到桌前坐下。 “我再确认一遍,这顿你请?” 鹿叔施施然在她对面落座,轻笑,“这是自然,我鹿叔可不是你松酿,一毛不拔。” “嘿嘿嘿,谁叫你有钱呢!哪像我每月就那么点月钱,还得去街头卖画谋生,说来就惨。” 鹿叔瞥她一眼,知她定是又在胡说。 遇仙酒楼虽比不上他樊楼,在汴京却也是赫赫有名。 况松老板就松酿一个女儿,宝贝得程度谁人不知,怎么少她吃穿用度。 只是松老板怕她闯祸,不敢给她太多银钱挥霍。 毕竟没钱,能惹的祸事就少了许多。逛花楼,赌马,都就是些烧钱的乐子。 昔日手头阔绰之时,松酿与他便时不时去花楼溜达,惹得一众小姐为之倾慕。 然而,没多久,此事便传到了松老爷耳中,一怒之下,便缩减了松酿的月钱。 现如今的松酿可是再也去不起花楼了。 说起来,李师师便是那时与他们二人结识。 花楼每日都在上演着恶霸抢占花魁的戏码,那天他打赌输给了松酿,只能去扮演恶霸一角。 扮演英雄的好事自然就落到了女扮男装的松酿身上。 英雄救美,甚是俗套。不过现下想来,那段时光倒甚是悠闲自在。 彼时,他还不知道每日和他出入花楼的竟是个女子。
第27章 松老板这几日都快把户部的门槛踏破。 可惜能见上面的官员根本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大官他根本见不到面。 虽然他一再打点,那些个底层官员仍是相互推诿,嘴上应承着会将此事汇报给上面,但他等啊等,还是没能等来半点音信。 终有一次,他蹲在户部门口,拦住了传说中的户部尚书——楚见。 然而,他尚未近身,便被开路的侍卫给拖了出去。只得泪眼迷离得望着楚大人的背影愈行愈远。 连连受挫的松老板经此打击,外加思虑过度,终于昏倒在户部门口,一病不起。 被家丁抬回来时已是两眼翻白、不省人事,看得松酿又急又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看着奄奄一息的老父亲,她一咬牙,决定代父去找户部尚书大人陈情。 从老松失败的经验中汲取教训,她决定在尚书府去往户部的必经之路上蹲楚大人。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这种延长缴税的大事自不是底下的小喽喽可以决定的,只有户部的头头方能决断。 所以劝说他一人足矣。 但劝说他也是最难的,身居高位者要么杀伐决断,要么心思百转,无论哪种都不好相与。 若不以利诱之,恐难打动; 但若让利过甚,又损害自身。 相当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就算是她乐意,其他酒楼老板也决不会同意。 到时候就算事情办成了也只会得到埋怨,还不如不办。 可若仅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种于自身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只要不傻的,任谁都不会答应,何况个个精明的官员。 松酿思来想去,决定双管齐下。 她先让大碗摸清了尚书大人的行程,知他每日上朝都会路过景灵宫。 然后又向鹿叔打听了这位大人的喜好。 据说这位大人出自,乃是正经进士出身,对金钱等俗物不屑一顾,倒是酷爱收集历代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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