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她这种莫名而来的盲目崇拜,蓁蓁不是很能理解。优雅地“牛饮”了两碗茶后,才冷淡地点评:“有勇无谋罢了。” “只会耍威风。” “哼。” 然后这厢蓁蓁说什么,盼春已经不往心里去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太子爷敢跟皇上作对哎! 而且还拒绝了太后娘娘塞得美人。呜呜,太子爷一定是疼姑娘疼到骨子里了。 盼春这样想着,不多时,就将这消息和自己得出的结论同乐夏、挽秋两个说了,颂冬是陪着蓁蓁进宫的,对全程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四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晌,都得出了盼春的结论: 太子爷一定是疼姑娘疼到骨子里了。 得出这样结论的四个小丫头,心里的天平便渐渐向太子爷那边倾斜了些。 于是,祁宴回去换了个衣裳又批了个折子的功夫,再回来,便明显察觉到,西殿的人对他的态度一日千里了。 俊朗若孤松的男人刚刚走到廊下,便敏锐地察觉到那四个前一日防他还如同防贼的丫头同时低下了头。 祁宴:??? 丫鬟行事,定是主子授意。祁宴略一思忖,心头便似豁然开朗。 无忧跟在太子爷身旁,尚未发现有哪里不对,却见自家爷突然抬头望了望天色,俊冷的面色浮上一抹浅笑,突然道:“真是奇了,明明已经入夜,本宫却以为太阳打西边又出来了。” 主子这话来得没头没尾,无忧也没听懂,只觉得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他挠了挠脑袋,心里也跟着高兴了一下,便叼了根细草抱剑倚在树荫下。 有四个大丫头的放水,太子爷如入无人之境。 夏日的傍晚,天气也燥热的紧,西殿门扉半开着,悠悠清凉的风递进来也变成了暖和的,蓁蓁正垂首专心地看自己的话本子,一手忙着翻页,一手拿小汤匙搅着碗里的冰沙酪。 她看得专注,也没人提醒她有人进来了,以至于蓁蓁连点声音都没察觉到。只是翻着翻着书,突然发现有一道阴影突然挡住了自己的话本子。 而且挡住了从门扉处吹过来的凉风。 “乐夏,不要闹了,我快热死啦,快给我扇扇扇子。” 无人通传,蓁蓁只以为是乐夏这个小丫头又在和自己玩闹。她两只手都忙得紧,便吩咐她给自己扇风。 若是往常,乐夏定要和她切磋两句,今日却乖得很,听见自己的话,便去拿扇子了。 蓁蓁看得目不转睛,也没抬头,只嘻嘻笑道:“你今日很乖嘛。” 往常嘴上最爱打俏皮话的丫头也没说话,蓁蓁这次狐疑了下,回头去望他。 * 祁宴正从事着小丫头的工作,粗糙的大手握着一柄玉面小团扇,正轻摇着,丝丝缕缕的凉风送到姑娘微弯着的雪白脖颈处,祁宴注意到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喉间滚动了下。 这番动作自然不免让他想到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似乎某个时刻后,她也会眯下眼。 她那时的感受,是舒服?祁宴心底存了些思量。 却见她这时也发现了不对,正抬头望自己。 女子穿了件水红色的抹胸,从宫中回来后,便将头发都散开了,此刻柔顺地铺散开,一直垂落到腰际。 她神色呆呆的,似乎没想到看见的人是自己。一双水润的眸子怔怔然,眼珠黑亮,整个人被他的身影包裹起来,因为抬着头,样子颇有些无辜。 祁宴的目光瞬时变得深邃了。 蓁蓁只是抬头看了看,短暂的吃惊后,她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讶异,就见祁宴的目光似乎变了变。 乌沉的瞳孔隐隐透出些暗涌的波澜。 蓁蓁还拿着舀冰沙用的小勺,下一刻便被人拦腰抱起,涌动的掌风带上了房门。几个天翻地覆,她整个人被放平在床榻上,粗糙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轻抚着她的背脊,似乎是想通过这种带着些讨好安抚的动作让她平静下来。 口中香甜的冰沙味道尚未划开,便被猝然闯入的人连带着呼吸都一同抢走了。娇软的唇瓣被吮地生疼,蓁蓁“嘶”了一声,那人便停下了疾风骤雨,改为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磨蹭着她的下唇。 蓁蓁悄悄睁开眼睛时,正对上他乌亮的眸子,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轻声笑:“桃子味儿的。” 什么桃子味儿的? 蓁蓁疑惑了一下,一错眼珠时,正好看见了自己手中还握着的小勺子。 桃子味儿,她刚刚吃的正是桃子味儿的冰沙。 脸蛋腾地红透,蓁蓁空出了些距离,便气愤地拿手中唯一的“武器”想要去戳.他。 小姑娘被逼急了,竟拿勺子当武器。 祁宴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同时也有心试探她那时的反应是否如自己所想一样,便不允许她反抗,腾出一只手制住了她的动作。 大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意欲反抗的手,将她手中的小勺子接了过来,一挥手便原原本本地丢在了她方才用过的冰沙碗里。 蓁蓁悄悄瞪大了眼睛。 她从前只知道祁宴会武,可竟然不知道,他身手这般凌厉。一时又有些气恼,这人,堂堂太子爷,好好的一身本事,不用在正途上,竟全用在这种地方! 祁宴不知她心中所想,他正忙着,有许多事要做。 暖红色的晚霞满布天际,太子府西殿里美人脸颊边的红晕也随着那人的动作一点点蔓延,直到霜雪都化成了流淌的春水,酥山也被人捧在掌心细细品尝,动人的莺。啼绕耳,若是有旁人听了,定要羞红了脸。可唯独那人一心品鉴,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娇娇。 几番后,蓁蓁支着身子几乎坐不住,眼睛眯着看不清眼前的光景,更顶不住不断的沉浮,便咬着唇求饶: “祁宴,你,你饶了我吧~~” 被唤的人抬眼望着眼前的酥山白雪,眼中戾色更甚,只吁了口气,没有答话。 ***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完全写不出甜饼,尝试了好几次,自己也没想到会停更好几天,所以没有请假,第二天就请不了了好像。今明两天我会尽量多更几章,今天应该还有二更,会晚一点。 向一直等着的小天使说声抱歉。
第47章 嫁到太子府两日,蓁蓁觉得自己还没有开始管理中馈和斗情敌,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想象中的太子妃的日子不是这样的呀,呜呜呜。 华灯初上,西殿伺候的侍女进来点亮烛灯,只见床榻处,红绡软纱垂下,随着门扉轻动,风吹进来,飘起一角红纱,进来的侍女忙移开了眼,红着脸将灯芯点燃了,便慌忙退了出去。 内里,蓁蓁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中衣,此刻趴在床榻上,身后,祁宴正给蓁蓁揉按着酸疼的腰。 刚刚两人沐浴更衣后,着人拿了两碗荷叶粥来,算是用过晚膳了。此刻,蓁蓁恢复了些力气,才支起身子,扁扁嘴,准备吵架,她眼眶还红红的,看着没什么威慑力,却莫名的有点可怜: “你上回说了,以后听我的。” “你说话不算数。” 委屈巴巴的语气,说是吵架,却也算不上什么吵架。 祁宴于是停了手上的活,俯下身子,认真地看她:“你不喜欢?” “……” 他问的这样露骨,蓁蓁语塞了。该怎么说,她不喜欢吗?好像也不是全然不喜欢,但是说喜欢……也真的算不上。 主要是祁宴这人,他真的很喜欢逼着人说一些奇怪的话,而且,她也是看过许多话本子的,从没听说过夫妻婚后便可以胡天胡地的乱来。 于是蓁蓁梗了梗脖子,坚定道:“我不喜欢。” 祁宴挑了挑眉。 他很少做这个动作,因为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样的动作代表着挑衅和轻蔑。 蓁蓁显然也对他这个表情不是很满意,愤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刚眯眼了。”他盯了她半晌,下了定论。像是给案子下最后刑期的语气,十分不容置疑。 蓁蓁一头雾水:“什么眯眼呀?” 见她当真困惑,祁宴便附身到她耳旁,低声讲了几句话。 不过是几句话,小姑娘的耳朵便已经红透,她气急,揪过一旁的软枕便丢了过去,接着抱起蚕丝被子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气道:“你快快走开!不许在我这里了!” 她似乎生了气,是羞的。祁宴这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他接过了软枕,刚要再开口,便见她当真背过了身子,并且叫来了颂冬: “颂冬,快把无忧叫来!送太子爷回东殿歇着!” 颂冬隔着红纱一脸无措。 太子爷刚刚经过了她们几个的认可,看着又疼姑娘的要紧,一刻也不曾冷落慢怠姑娘,姑娘怎么生气了呢? 颂冬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 眼见自己的丫头竟然有胳膊肘向外拐的趋势,蓁蓁更生气了,几乎着恼:“还不快点!难不成你变成太子府的的人了不成?” 听着自家姑娘似乎是真的生气了,颂冬也不敢含糊了,忙将事情跟外头几个人说了,不多时,无忧救到了门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祁宴若赖着不走,似乎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满京城谁也不敢得罪的太子爷,连皇上都要被怼的太子爷,就这样被自己新婚的妻子赶出了门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赶走了祁宴,蓁蓁气仍旧没消,又让人将他这两日暂存到西殿的衣裳用品都送了回去,这才算完事儿。 * 冷云轩。 天色已黢黑,段若妤披一件水云长袖披风,正坐在烛灯前看书。 四下皆是静谧,她目光落在书册上,然而神情却有些恍惚,似乎是出了神。 门扉忽然“吱呀”一声,段若妤回过神来,忙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着嫣粉色对襟藕衫的丫鬟,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寻芳。 段若妤眼中的期望一时消散了,再看见她打扮的那样惹眼,顿时皱了皱眉,道:“寻芳,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如今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这里是太子府,府上有正妃,我们需要时时牢记自己的身份,不得越界才是。” 寻芳听了段若妤的话,走到烛灯下:“可姑娘是陛下圣旨亲封的侧妃,也是太子府堂堂正正的主子,怎么就要屈居人下了?” 见与她说不通,段若妤皱了皱眉,不愿再说,微微背转了些身子,一手执着书册,照旧翻起书来。 寻芳也算是从小伺候自家姑娘,知道她熟读四书五经,对许多东西了然于胸,也对许多规矩看得很重。姑娘早同她讲过,太子府,是以太子爷和太子妃为主子,旁人虽然也被称为主子,但也要谨记身份,不能越了规矩。尤其是,太子爷在段家回京这件事上,已经得罪了皇上,陆家和太后关联的紧,她既然进了东宫,已经得了偏爱,就万不能再给太子爷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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