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严暮自道:“到时候花神赐福,可以保佑风调雨顺、长辈安康与夫妻和睦。” 赵玉将到口中的那句“你若是想,到时候送你去与温舒逛逛也就罢了”咽下,慢悠悠道:“哦,那可以去一下。” 说着又像是欲盖弥彰,补充道:“孤乃储君,自然有为万民祈福风调雨顺的责任。” 说完他又觉得不够,接着加上一句:“我母后身子骨不爽利,顺便可以求个平安健康。” 一顿饭下来,可谓宾主尽欢。赵玉心情好,临出门前看见院门那两盏孔雀灯,垂下眼看她:“说这也是你做的?” “嗯……”严暮自看似欲言又止,面上写着“快来问我为什么做孔雀灯啊”。 果然,孔雀上钩了,接着往下问:“之前去灯集给你买的小兔子不喜欢?怎么不也一并挂出来。” 赵玉私心里还是觉得小兔子更要像她,表面上看着总是软得能让人心都化了,其实是只悄悄长了小爪子、小门牙的兔子。 严暮自双目含情:“媏媏觉得殿下像孔雀般耀眼好看。” 润黄的烛火光在她的眸中跳动,流光溢彩,赵玉看得心尖痒痒,不禁上手用大拇指摸了摸她尖尖的下巴。 “孤知道你的心,今晚温琢过来,还要商量事情,估摸着要到天亮去了。你不必等孤,好好睡。”赵玉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这小骗子不用他说,估计也能睡得黑甜。 临走前,他又摸摸她黑顺的长辫,道:“明日孤来得再早些,必定不用再热菜。” * 温府。 蒋氏特地在后院辟出一间空旷的房间,严暮自在屋内把这杆子踢腿。 温舒愣愣看着严姐姐的脚踝碰到额头,又飞上后脑勺,连练叶神的动作都忘了。 温舒瞠目结舌看着严暮自又继续去甩腰,用身子做着那些她看着就觉得身体要断掉的动作。 待严暮自停.下休息,温舒眼巴巴将蒋氏给她们准备的玫瑰饮子递到严暮自面前。 “严姐姐,你都喝了吧。”小姑娘觉得自己都没有没有资格来喝长嫂准备的饮子,在严姐姐这般不要命的准备之下,自己的排练看上去太过于小儿科了。 待看着她最喜欢的严姐姐喝下玫瑰饮子,她又道:“疼吗?严姐姐。” 严暮自知道她对自己的心,眼神软了下来,食言道:“习惯了就不疼了。” “那就还是疼,严姐姐再喝一口,嘴上甜了身上就没有那么痛了。”温舒将剩下的玫瑰饮子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严暮自哭笑不得:“再喝我肚子都要撑破了。” 温舒又道:“去年张妍妍的表姐扮花神,就没有这么认真,真该让她过来惭愧一下。”顿了顿,她又抠着手指道,“其实,严姐姐往年就算不扮花神,只客串做个仙童,收到的牡丹绢花也要比旁人多少许多的。” 她像是灵光一闪,眼睛亮起来,似乎找到了严暮自不必再这般忍痛的理由:“对呀!严姐姐这般好看,就算是上去随便走走,太子殿下一定也会被迷住。” 严暮自拂上她柔.软的额发。 “阿舒,这样是不够的。” 比起身上的疼痛,更需要让他看过了她之后,再看其他的舞蹈都觉得索然无味。 不只要迷住,要让赵玉对她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她要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储君,甘愿臣服在自己的裙下,要从此无人再敢欺凌她。 作者有话说: 凌官:她居然叫我三郎,美滋滋。她居然肯骗我,美滋滋。 媏媏:真好骗嘻嘻 好纠结更新的时间啊,投个票,到底是晚上9点好,还是凌晨0点好啊……
第32章 三十二场梦 盐税一案渐近尾声, 风岩将最后一卷案牍批注好,放到太子殿下的桌案之上。 太子殿下目光微移,瞥了一眼:“这就招了?” 风岩点头, 哂言:“还当是万宇那厮是多硬的骨头, 十二道水刑还没过完, 就连他舅老爷的第十房姨太太的爹都给全吐出来了。” 修剪整齐的长指在青色批注笔迹上头游移,最终落到一处上。 赵玉目光沉沉, 手指捻着左腕上的菩提串珠,眼睑略掀:“不太对劲。再核实一遍,让暗卫去筛。” “这是自然。五皇子的人都查了这么久,也没见头绪, 殿下来了就吐了干净,属下觉着有些古怪。不过也就跟到这里了, 往下还要等前头的探子将话递回来, 才能知道分晓。”风岩点头。 赵玉听见五皇子这三字, 脑中突然响起那个小娘子清铃般的声音。 “三郎。” “殿下行三, 不是么?” 指.尖稍滞须臾,再动的时候已经是将串珠松开,菩提子相互碰撞,窸窸窣窣。 他心头发痒,有些饿了。 “既然消息还没传回, 那今日就先到此为止。”最后一本繁冗案牍被合上。 风岩自然高兴。 虽然这些时日殿下在晚饭前会去严娘子那里走一遭, 然而这并不是说接下来就不必办差了。 吃饭了还要回来继续挑灯夜干的。 今日这天色还没有黑,殿下就说了“到此为止”,风岩简直要顶着两个黑眼圈鼓起掌来了。 严娘子真是福星。 “今日去得这般早, 怕是严娘子要高兴坏了。”风岩笑得谄媚。 赵玉心中十分舒坦, 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十分赞同地轻点下颌。 昨夜入梦,那个小娘子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头发紧。 他一时没忍住,掐着小娘子腰的大掌用力了些。 小娘子声音听着也是水.意翻腾,能化坚冰:“凌官的手真像三郎。” 一样修.长,能将将她的腰抓得紧紧,也一样手心带着能将腰间肌.肤磨得发.烫的粗粝茧子。 “三郎?” “就是凌官给我找的如意郎君。” 赵玉当时作坏道:“那媏媏是爱我多些,还是爱我给媏媏找的如意郎君多些?” 小娘子歪着头,似乎真的思考起来:“都爱。” 看,这说明什么?梦中相会本就是奇缘,她爱上的两个人又都是自己。 果然柳氏的话都是假的,什么捂不热的石头,这不就慢慢热起来了吗? 心绪飞乱之间,二人已经是到了那两盏孔雀灯下。 孔雀灯的烛托并不大,只是用竹板简陋地搭了个底部,昨夜燃烧流下的烛蜡顺着烛托的间隙淌出来。 赵玉瞟了一眼:“可爱是可爱,就是品味不佳。这样吧,孤的私库内不是有一方玉疆上供的西波玉吗?让工匠裁四块烛托,两个孔雀灯,两个小兔子灯,刚好。” 风岩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西波玉可是十年才送来一块,殿下要用来做烛托?”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那就不用西波玉。撬开你的脑袋,反正里头也没有脑仁,洗都不用洗就可以用。划开不多不少正好够得上四个,好吗?”赵玉笑得尤为和气。 风岩马上调转话头附和,看上去十分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佞臣。 “属下是怕西波玉配不上做严娘子把玩的灯托,下次一定找配得上的献给严娘子。殿下,别让严娘子等急了。”他说话的样子像是极其为赵玉考虑。 赵玉冷哼一声,跨进内院。打开屋内后,却发现屋内主仆三人俱是不见踪影。 只有一个行宫内负责洒扫的小宫女跟他面面相觑。 小宫女愣怔片刻,后知后觉过来突然进来的人是谁,拎着手中抹布就要下跪请安。 “在小厨房?”赵玉闻着屋内属于她味道的熏香,心情不错,抬手免礼,问宫女话时也面上也是特别和颜悦色。 “娘子去知州府上了,还没回来。”小宫女老实回道。 * 进.入年关,天气愈发寒冷。 断断续续飘了几日的冻雪,杨氏的身体上不大康泰。严暮自今日过去请安的时候,闻到杨氏房中的草药味极浓郁。 “娘亲,严姐姐今日好厉害啊,好难的动作都能做出来啦!” 温舒一进屋,也不顾杨氏正在皱着眉头喝苦药,像只小蝴蝶似的扑过去,伏在杨氏膝头。 杨氏手中的碗被她扑得抖了一下,喉中的苦药险些喷出来。又因温舒的头正正在药碗下方,怕烫着她,杨氏只好强自咽下去,眼睛都憋红了。 “转过春岁就要十三了,还冒冒失失的。” 这次府医开的药本就苦得惊人,杨氏喝的时候已经是难受的很,被这么一呛,更是觉得脑袋都开始疼起来了。心中发气,一只手拍了一下伏在自己膝上的那个小脑袋。 杨氏手中的碗一空,已然是被严暮自接过,又给她递了一杯暖暖的水盥口。 “大娘子别气,阿舒今日的叶神也扮得极好,大有进步呢。”她笑吟吟道。 口中的苦味消散一些,严暮自眼风一扫,翠圆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小布袋递给她。 她从里头取出两片黄澄澄的姜糖,放到勺中,示意杨氏道:“这几日看着大娘子喝药辛苦,正巧我最近除了练舞就是泡在厨下。昨日已经特地去问过府医了,这药是有一味姜片作为药引的。我就动了念头,做了一些姜糖,大娘子吃吃看怎么样。” 她的眼眉生得浓艳,偏偏神情温柔,眼瞳之中尽是关切,杨氏自然不会拒绝,张口将勺中的姜糖含在舌下。 姜糖在舌下融化,散出甜丝丝又暖融融的味道。如果说刚才只是过口,还有残存的苦味搅扰,现下最终那股子怎么也驱散不了的苦意,总算是消散了,身上也暖热起来。 杨氏心中服帖,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那副懵懂的表情,更是觉得严暮自贴心,同样是过来请安,她就能看出药苦,阿舒还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还专门去问了府医,才做的姜糖。 虽然都是些小事,可是自己女儿这么一比,实在是……唉。 杨氏弹了一下温舒的脑门,瞪眼道:“愣着做什么,坐过去一些。” “哦……严姐姐快坐下。”温舒捂着脑门,也不在乎杨氏的眼神,笑眯眯地热情招呼严暮自。 杨氏扯过严暮自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叹了口气:“是我护不住你。” 严暮自摇摇头:“大娘子这些年来对我极好,我是没有不知道的。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都怪我自己没有小心。”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若是有办法,哪里用这般为自己谋划?也是你聪明,假如换成我们家这个,怕是连骨头都被拆开,被吃了都不知晓。”杨氏说着心中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又点点温舒的脑门。 温舒不觉为耻,反而深以为然,郑重点头附和:“是的,严姐姐比我聪明。那些文绉绉又臭又长的念词,我看了许多遍还是记不住,觉得太过于拗口。可是严姐姐看一遍就能记住了,还能一字不差念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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