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芥开口摆摆手道, “你,有太多处破绽,本官稍后再提,只是温侍郎,你如何得知她的姓氏?莫要开口说猜的,这姓氏实不常见。” “大人,我也算半个洞烛堂中人,拿到一些带着名字之类的东西,当不是难事,如此特殊的名字,过目不忘,对号入座更是轻而易举。” 虞无芥又听见“洞烛堂”三字,心头浮上一丝不悦,对着那妇人道, “本官细细观查过你们,你虽作妇人打扮,但实则平日定是养尊处优,可偏偏奇怪在,你的虎口处,还带着掌握兵刃的薄茧。” 他召来身边侍从, “仔细搜过了吗?” 侍从附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点了点头道, “去将他们三人的住处也搜一番。” “不必搜了。” 云怀月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温琢抬眼望去,见她与晨起时穿的衣裳不同,头发湿漉漉地,发尾落下的水珠沾湿了后背,晕作一片。 “本宫来给虞大人送这关键证物。” 她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虞无芥正欲打开,她却止住他的动作,面带神秘道, “大人不猜猜我是自哪处找到的吗?” 虞无芥配合道,“何处?” 她手指着下方跪着的证人, “就是此人家中啊。方才您的属下也同您说了吧?这人与他家一墙之隔,却在墙面上发现了一处小洞,怕不是这妇人,与他私相授受吧。” 她瞥见案上的帕子,拎起来道, “还有这帕子,如此珍视,整日贴身带着,是定情信物?这要是传出去,啧……” 温琢瞧着她的表演,一时不知她意欲何为。 那妇人见她拿起帕子,又说要传出去,忙着急道, “这石锁与我无关,莫要平白污人清誉!” 她笑眯眯道, “诶,慢着……本宫从未说这之中包着的是石锁,连虞大人都不知是何物,你如何得知?” 虞无芥拆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把沾染了血迹的石锁。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十几次终于解锁了那章呜呜呜,初版可以去大眼仔找,见作者专栏。
第85章 情锁 司晚音眼见这把石锁,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脸色微微发白。 “你既然不打自招,不妨招个透彻吧?” 云怀月镇定自若道。 在众人眼里,她此时神色平静,仿佛有着经历沧雪风霜之后的沉稳,但温琢细心留意到,掩在她衣袖之下,紧紧握着的手有些微颤。 不知是湿发侵袭的寒意,还是对峙公堂时的紧张。 “我......我......” 司晚音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温琢倒是率先开口道, “虞大人,现下风大,公主湿发,易受风寒,若是有损玉体,更难以向陛下交代,不妨为她寻一件披风避寒吧。” 虞无芥颔首默允,身旁官吏匆匆而去。 云怀月望向温琢,见他的目光亦落在自己身上,随即报之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待她安顿好后,虞无芥开口问道, “公主,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死者家中后院的浅井之中。” 她定声道。 温琢此时才明了她为何是这般模样,原是为了寻这个证物,自己亲自摸索到了井下。 一时情急,全然不顾旁人眼光,上前双手执着她的肩,目光细细巡视一番,担忧道, “你有没有受伤?怎可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轻笑提醒, “我不是好好站在此处嘛,正在审案呢,小琢。” 温琢闻言,自知失态,垂下眼睫放下手,耳上挂着一缕飞红,又恢复了往日淡然的模样。 司晚音反咬一口, “连官兵他们都未搜到的证物,你是如何找到的?定是你与他串通好的,特来栽赃我!” 云怀月不怒反笑道, “若不是姑娘你自己脱口而出,我如何栽赃得了你?” “你!” 虞无芥打断二人争执,细问道, “公主,你为何知此物在那口浅井之中?” “这个简单,本宫亲眼瞧着,大理寺搜得细致,所见之物无一处放过,连掩在藤蔓下的墙上小洞都能察觉。既无所得,那只能是在唯一一个未曾深入查验之处,也就是那口浅井中了。” “那你又是如何笃定此物在他家中,而并非在别处?” “这便要从这姑娘的身份说起。她并非是死者的妻子,更非死者的情人,亦或者说,死者连她真实姓甚名谁,到自己家中究竟是何目的,都不清楚。” “什,什么?她不是他的情人?她告诉我的事,这人不愿娶她,她才来家中纠缠。” 跪于地上的证人惊异问道。 “你整日窥视他家中一举一动,怎连这个都不清楚?” 云怀月反问道。 那人恼羞成怒,瞠目结舌道, “你,你胡说什么!我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你为何要帮她作伪证呢?难道不是因为这把柄落在了她手上?” 她回视虞无芥道, “大人并未亲临现场,只听属下的描述,定无法立即联想起此事。但本宫那时恰好在,亲看官兵掀起了这两家院墙上的藤蔓,低头往小洞处看了看,便发现这小洞仅一人高,极为方便墙那边的人,透过这洞口来窥私。” “你乱讲!我,我从未这般做过!” “唉,你下次再否认此事前,应当先把你家院墙洞下,这处常踩的土地松松土。旁的地方土质松软,这处你都将它踩实了,还拒不承认呢?” “况且,我查了你们这街巷的住户,仅你与死者家属曾是同乡。你某日喝醉后,还曾向一位大婶儿的夫君不吐不快,说什么,若非她家中嫌贫爱富,便不会硬生生拆散你们的婚事,让你心爱之人,变成了那死者之妻。” 云怀月将推测的缘由细细道来,这人反复张了几次口,终是泄了气。 “至于你——” 她转向司晚音道, “我先前说你二人有私情,只是本宫胡编乱造的,仅为确认一件事情。” 司晚音不服气地抬眼道, “何事?” “你替旁人杀人,又将此事栽赃给他,为得是‘情’字吧?” 司晚音瘫软跪在地上,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 她嫣然一笑, “你击登闻鼓,是假冒死者妻,这并不难猜。虞大人明察秋毫,定然已发觉此事,我便不再多言。” 虞无芥附和点头,等候着她的下文。 “你行事既如此大胆,敢冒着发现便是死罪的风险,必然有所图谋,或是为财,或是为情。” “可你这副柔弱身子与细腻肌肤做不了假,你并不缺银子,不是一个为财亡命的主。而我诈你一诈,你便为了情字急了眼,是生怕传到那人耳中,污了你的清名吧?” 司晚音哑然一笑,指着温琢同云怀月道, “呵,你如今高高在上,说我那时沉不住气,你若不是如此在意他的清名,又何至亲去现场寻了证物,又何至在此分说?” 云怀月被她当中戳穿女儿家的心事,却并未觉得羞恼与难堪,只叹道, “有情,又不是一件丢人之事。我确实在意他的清名,只因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此事,所以我愿为他涉险走一遭。自一口浅井中摸出个证物又如何?他并未做过这种事,我自见不得他无端担了这骂名。” “可你与他情形一样吗?如今我会为他在此澄清罪名,而你全心全意掩护的那人呢?你在此处担责,他却似销声匿迹了般不管不顾,事已至此,你还要隐瞒吗?” “他定是有要事缠身......” 司晚音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来,像是替那人的不管不顾寻了个好借口,更像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好维护在她心中纯洁无暇的爱情, “我们出身相同,经历类似,他一直与我说我是与他最像的人,他只爱我一人,要与我相依为命!” “是魏屹吗?”云怀月问道。 “不,不是,我何德何能,能结实魏堂主。” 温琢在一旁冷言道, “你还记得我先前说,曾见过你的名字吗?我知道他是谁。” 司晚音转头盯着他,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期盼。 “既你不想公之于众,我便给你这个面子。但他曾与旁人道,他有一个外室,还有一双儿女。想来这人,当不是你。你若不信,他每逢带五的日子,便要去探望他那外室,你可仔细想想,这些日子,他可有去探望过你?” 云怀月眼见着司晚音眼中的期盼一点一点转变成了怀疑,终至不可置信。 虞无芥看着堂下这出戏,道, “你如实招来,本官会根据你的招供和举告,为你减轻刑罚。” “好,我,好......” 司晚音泪光凄迷,徐徐道来, “安排我行事之人,是洞烛堂的蒋轻,也是魏堂主极为信赖之人。自暗害冯大人后,他们便盯上了这个能为冯大人作证的人证,意图杀人灭口,但怕闹得风声过大,于是便想,过些时日再行动手。” “蒋轻同我说,这死者往日里怯懦得很,但心不坏,所以他不敢出言为冯大人鸣不平,反而将发妻连夜送回了老家避祸。为了探查他究竟知道多少,便托我佯装他妻子的故交好友,来往于他家中。” “我与他往来探查之时,总觉得他家中有一双眼睛,瞧着这一切。我暗中细致寻找,发现了那处小洞,我便以此来要挟那人助我行事,事成之后,这人死了,他发妻便可改嫁,届时,他就有机可乘。” “后来,蒋轻告知我,他发现有人在寻找这个人证的踪迹,交代我暂时按兵不动,依他指令行事。便是这位温琢温大人。” “再就是那日,蒋轻传信与我说,温琢动身来寻这人证,让我趁他来前动手,好栽赃于他。” “于是我便将门锁打开,故作虚掩,好引他入内,我用石锁砸了那人脑后,佯装成他自己下厨摔倒,意外身亡,然后带着作案的石锁,匿在了院中那口带着井盖的浅井之中,听着他们进进出出。直至月黑风高无人之时,才从井中出来,顺便将石锁丢入了井中。”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不知是谁好奇出声询问, “你为何不把这作案工具带走?落在这里,反倒成为了把柄。” 这人话音刚落,便挨了虞无芥一个白眼, “这姑娘,出自碧音阁。两年前,碧音阁曾出过乐伎谋杀客人之案,此后出入碧音阁皆需搜身,不得携带任何凶物,她若是不丢在井中,难不成丢在街上?” 那官兵崇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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