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手还环她腰上,闻言启齿微哑,抱着她有条有理地诉不平,“公主金尊玉贵,自如天上高悬的不尘皎月,凡夫俗子岂敢妄图?只是殿下已然金口一诺,现下却连伸指碰一碰我都不肯,可是心中嫌恶,觉得我不配?” 宁芙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茫然了一瞬才回:“我不曾这样想。” 若真有嫌恶,她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还被他搂紧到呼吸都快不畅也并未制止,宁芙轻轻出了口气,他出声时吐息也烫,拂缭到她脖颈实在惹人不自在极了。 她错开眸,盈盈荡漪,出声认真为自己解释:“何况……不是都已经任你抱了嘛。” 韩烬看着她,虎口用力了些,指腹挲抚在她腰身,动作似有示意,“可殿下却未回搂,与其双手握紧裙身,不如试着搭我腰侧?” 宁芙忙推拒,“你,你方才也没提多余的要求。” 刚刚上来就一把将她箍紧,好似要将她生呑下一般,她当时都被他那副架势吓得懵了,哪里还能顾虑周全。 再说,她伸不伸手不是都已经在他怀里了嘛。 闻言,韩烬面上无所异,只在思吟片刻后忽的为难开口,“殿下是主,为奴者,岂敢再三僭越?” 他的意思竟是因为身份尊卑之别,不敢再提要求? 宁芙险些就要被他气笑了。连求抱公主的赏赐都敢提,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可说着,他又往前靠,宁芙的耳际就这般被他如鼓的心跳声震得愈发酥痒,当下只想快些结束眼前的对峙折磨。 短时一番思量,她叹息一声,艰难开口重新和他确认,“只要我也抬臂抱你,这个赏赐就算我依诺完成了,你也不会再继续……继续诉不平了,是不是?” 他干脆点头,“自然。” “……那好。”宁芙低语温声,有所羞。 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果真应言松了松,宁芙默了默,也试探着抬起手臂,慢慢回环在他精劲窄瘦的腰身上,接着缓缓收力,靠过去主动贴在他身前。 她刻意停了会儿,全当熬着时间,心想现在两人已经算是实打实贴抱一处了,她答应之事说到做到,阿烬也再没理由指责她敷衍了事吧。 “阿烬,松些力,你,你拥得太紧了呀。” 宁芙有即刻便从他怀里脱身的打算,当下想往后退,却忽觉被桎梏得根本动弹不得,于是不免再次催促问道,“松开呀,这么久了,这回总应可以了吧?” 她说完直等了半响,也未听到对方半个字回答,甚至连丝毫反应都没有。 宁芙实在煎熬得不行,其间又夹杂几分薄恼,于是嗔哼着就准备松手,全当自己诺言已经完成。 可她才刚一松力,腰间就被对方猛地用力一箍,接着身一软,双脚被动离地,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地轻易被他托举起来。 她惊呼一声,生怕自己会被摔到,于是慌着神不得不被迫伸臂,借力环住他脖颈,牢牢攀附其身。 “阿烬,你做什么……” 她失措喘息,却又因顾及柏青此刻是否闲在院外,而根本不敢音量大声。 韩烬却不回,稳稳托着她的腰身步步往后退,直至身后快要挨到一扇方菱花窗,才松力把人放坐在窗沿。 可宁芙根本坐不住,这样窄的位置,她只能坐实一点点,更多的只得靠依附着他的臂膀才堪堪能稳住身子不坠落。 她没办法,很怕被摔,又怕窗棂被支开的动静会招来旁人注意,于是下意识去往他怀里缩着躲。 韩烬自然乐得被她扑香,这一把接着很实。 感觉到他手托的位置实在刁钻难以启齿,宁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咬咬唇嗔恼,“放,放肆,快放我下来。” 闻言,韩烬还真空出一手,却并不打算放人,反而是伸手到她背后,欲将后面那扇支摘窗彻底对外打开。 见状,宁芙瞬间慌了神,情急之下只好主动伏他肩头,用自己来阻他的伸手动作,“不要开,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韩烬一顿,单手回搂,空出的一只手顺势只开了一个不足为防的小缝,并不足以叫外面的人窥见房内的一片旖旎。 润和的微风恰好从中透过,拂扫发尾,搔出痒,韩烬面上神色从容,全局尽在掌握之中。 怀中人忍不住在羞颤,他察觉,便安抚地顺着她的背轻拍,像是耐心在哄幼孩。 他贴耳,“公主这样的抱,才是我开始想要的诚意。” 环贴紧扣,无所保留的诚意。 受过方才一惊,宁芙已经没有力气再挣他了。 即便察觉到他动作越来越过分,也咬着唇脸红忍下,心中只盼他能快些厌倦,叫这一抱结束痛快些。 可韩烬肖想了她多少年,一时怎厌得了,他是恨不得直接将她吃入腹中才算堪堪解瘾,这回初尝到甜头,不管松着拥还是紧着贴,都不能彻底过瘾,最后,他咬咬牙,直接将她两膝一分环在他腰上。 宁芙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阿烬,不能这样……怎么抱都可以,但,但这样不行。” 他顶膝往前压,几乎快咬上她耳朵,声音也哑到底,“不会有人知道。” 偏巧不巧,他此言刚落,府内巡逻的兵士正好巡视到附近,兵士们步履阵阵,声响轻易可辨,如果宁芙现在出声求救,他们进来将韩烬擒拿,当获亵玩公主,五马分尸之死罪。 韩烬知道后果,却舍不得松手。 肩头被人点戳了两下,他回神,就看小公主含泪凝着双美眸,正楚楚盯着自己。 “别再弄出动静了,真的会被外面发现,我,我怕……” 他不知小公主是当真愿意为他遮掩,还是顾及自己的公主尊面,一时怔然,默了片刻,他错过眼去,平平直述,“若非我受了伤,就凭这些府兵,又能耐我何?” “可你现在的确还伤着呀。”宁芙刻意压低声音,又吸了下鼻,之后鼓足勇气说,“奖励已经结束了,你若再不放开,我就,我就……” “就叫人?” 韩烬反问,面无表情地压抵更紧,显然一派轻狂至极,目中无人。 他又故意托手将她从窗沿抱下,没了最后那点依托,宁芙不想坠地便只能全然依附于他。 双臂环搂,腿间也纠缠。 一切下意识的动作做完,宁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当下这副姿态,便像是一株分外柔软的萝蔓,攀缠着对方可固身的根,只求不成怜坠的飘萍。 她脸霎时红了个透。 韩烬睨着她,似逗弄,“还求不求援,殿下给个话?” 宁芙抓紧他衣襟,第一次觉得无力出声。 当下,她不由想起三年前宁舒姑姑出嫁前的那一夜。当时,她与阿姐因不舍姑姑远嫁西渝,便偷偷跑去公主府,在她贴满喜字的婚房里静静等守,可联姻婚事实在繁琐,她们左右等不来,倍感无聊得紧。 就在两人等得昏昏欲睡之际,她忽的察觉枕下什么东西实在硌人,拿出一看,才知是一本小册。 阿姐也不知那是何物,于是两个懵懂的少女就这般无所准备地打开了禁书,里面密密麻麻画了好多小人图,五官眉眼都是模糊的,可姿态却那般怪异,两两相缠,像要紧密合为一体。 应是阿姐率先反应过来,于是手心汗涔涔地忙去捂她眼睛,还说这个不能看,可宁芙过目不忘的本事一流,当时未挂心上,可后来被嬷嬷教习过些深闺知识,才知明那些分腿、搭肩的怪态都是为了做一件事。 在阿姐帮她捂眼前,她入目的最后一副画面,印象最深,也记得最久。 而那画中所铅描,竟与阿烬此刻待她之无异,同样环缠腰际,同样交颈厮磨,而唯一与那画上不同的是,他们此刻衣冠完整,相拥也不在榻上。 所以,阿烬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 宁芙懵懵懂懂,心间真的生了些惧。 韩烬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之前一直逗弄是因为知道小公主并未真的害怕,不过含羞更甚,他这才得寸进尺。 可眼下见她脸色明显不太对劲,韩烬立刻重视,心想她若再推拒一次,自己便不再强留,干脆把人松开。 却不想,小公主从自己怀里探出头来,微润的目光凝着他似要哭一般,怯生生地发问。 “阿烬,你还要再褪我的衣裙吗?” 作者有话说: 来啦! 老婆们,V前要跟榜单字数,明天不更,后天精彩继续! ——
第14章 褪衣裙? 韩烬被问得一愣,抬眼,就见小公主美眸楚楚,紧张到细指都在颤,同时又因害怕,怯生的伏在他肩头,呼吸屏住。 他忽的感觉嗓口很痒,一路钻到喉。 小公主不知道吗?越是在他面前现出这般怯弱之姿,越能激起恃强者的破坏欲,欺负她,占有她,甚至想干脆恶劣到极致,直接扑压着开始撕帛抵亲,以此来解自己无数次虚妄入梦的幻瘾。 可……终究是见不得娇滴滴的小公主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眼下只是抱了抱就已然娇怯成这般,若再急一些,恐怕真的会把人欺负哭。 他早晚都要得到,且势在必得,便并不急于这一时。 尤其,因拜韩炀和大娘娘所赐,他身上积年的奇毒蛊祟还未彻底消除,在情绪激烈之时,极易失去理智,疯执生幻。 他清楚地明白宁芙对自己而言有着多么致命的吸引力,即便这些年来只能在凭空奢望的梦魇中见到她的娇靥,他都能为之痴狂,更不必想若是真的碰了她,心头霎时暴生的悸动横袭理智,他又有几分把握不会粗鲁地弄伤她。 他不敢赌,最起码现在不敢。 韩烬转身,隐下思绪,抬手把人放在窗棂侧旁的书案上,这回他动作很君子,未再有越矩,还特意在她坐下的位置铺垫了三两张普通宣纸,避免小公主心心爱爱的罗裙被桌角边沿刮到,抽脱了丝线。 只是如今他是以南越男奴的身份居在这偏落小院,自得不到什么好待遇,眼下能用到纸笔,已经算是得了公主优待。 故而当下给公主垫坐的宣纸,表面劣质粗糙,周边裁剪不一,纸质更是不够细腻轻薄,若用之书写,必然费力,不过倒是唯独有一个不透墨的好处。 韩烬目光微定在上面,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眸底渐浓,忽觉这些宣纸其实并非全无用途。 若不透墨…… 他深深看了宁芙一眼,心盼公主何时能赐予自己一副亲自润透的画作。 他会执笔,沾白墨,直至水痕淌流宣纸,人透,纸亦透。 不过,那等光景大概还要很久才能看到。 “不会。”他终于回了公主方才发问的懵懂问题,又抬手帮她敛了下发丝。 即便要拥月,也要步步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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