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有什么东西被送了进来。“咕噜,”她来不及反应,一口吞了下去。 焉谷语猛地推开陆惊泽,害怕地捂着自己的颈子,惊恐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陆惊泽依旧抬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湿润的眼尾,喉间上下一滚,哑声道:“情蛊。” “你!”亵衣下有异样的触感,焉谷语面上通红,气得扬手打人,但这一巴掌扬到一半便停住了,没打下去。她恼归恼,理智却还在。 他虽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她不信他会这么做,也不知为何,就是不信。 大抵是,许多时候他都可以欺负她,但他却没有。 “你说真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她从愤怒转为微怒,陆惊泽弯了嘴角,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这一笑很突兀,又意外好听。焉谷语看呆了,讷讷地坐在他腿上。以前,她总觉得他笑起来很空洞,不带一点感情,而这一下,似乎有点感情了。 “助兴药。”说完,陆惊泽习惯性地在她脖子里蹭了蹭,仿佛在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骗人。”焉谷语晓得他在说假话,倒也没生气。他额前的碎发扫到了脖子处的皮肤,她忍不住往旁躲去。“别这样,好痒。” “偏要这样,主人再不赶我走,我就忍不住发情了。”陆惊泽伏在她颈侧,低低地说着,每一字都滚烫无比。 “别喊我主人。”明明他才是主导的人,却喊她主人。焉谷语臊地不行,颊上绯红,清艳撩人。 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只敢亲亲他,没胆子做更近一步的事。“这不叫发情。叫情动。”想起拍卖会那晚,她再一次纠正他。 “不。”陆惊泽回了一个字,后头便没了。 焉谷语不解他要说什么,眨着眼没接话。 许久许久,焉谷语来了困意,眼皮几次合起又强行撑开,然而亵衣下的触感依旧清晰,她忍不住道:“你……” “睡吧。”深吸一口气,陆惊泽抱着她放到床榻上,顺手拉过被子掖好,“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话音一落,陆惊泽转身飞速离开。 他人是走了,可这帐帘内的热气却没消。焉谷语摸上滚烫的面颊,心头又甜又涩,她出神地望着陆惊泽离去的方向,直至困意席卷。 * 清早,微风拂过,“哗啦啦”,檐上的风铃响了。 “啊。”焉谷语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她紧紧揪着被子,不安地拢起了眉心。 这回的梦跟上回又不大一样了。她梦见自己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端坐在新房里头等人,至于新郎是谁,她没梦着。 说真的,她还真想瞧瞧新郎是谁,转念一想,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穿的不是凤服,嫁的人也肯定不是他。 这一想,焉谷语愣住了。她,居然在为没嫁给陆惊泽而失落。 “哼。”她重重地捶了一下身前的锦被,分不清是恼还是羞。 “小姐可是醒了?”揽月在外头问道。 “醒了。”焉谷语出声回应。 没一会儿,揽月推门而进,面上笑容灿烂,一副喜不胜收的模样。 焉谷语系好衣带起身,不禁觉得她今日有点奇怪,问道:“你笑什么,姨娘给你涨月银了?” “没有,不过比起涨月银,还是这事更让奴婢高兴。”揽月放下面盆和洗漱用具,将茯苓荷叶粉抹在骨刷上头,弄好了才递给焉谷语。 “那是什么?别卖关子。”焉谷语接过骨刷,俯身对着痰盂细细漱口。 揽月将布巾放入面盆,嘴角弧度放大,“今早,奴婢听人说辛府出了怪事,辛小姐一早起来不知被谁划破了脸,跟疯了一样地在闹呢。哈,这帝都城里谁不知道她宝贝那张脸跟什么似的,每日都用羊奶泡一遍,还日日请人调理肌肤,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活该。” “她被人划破了脸?”焉谷语手上动作一顿,纵然她不喜辛逐己,但还不至于为这事窃喜。 女孩子家毁了容,那该多痛苦。 “嗯。”揽月开心地点着头,解气道:“奴婢想起她这些年对小姐做的事便觉得她讨人厌,破相好啊,遭报应了,看她往后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好了,别说了。”焉谷语继续漱口,心下顿觉诡异。 辛逐己好端端的为何会破相?难道她惹了什么人? 不知怎么的,她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个人来。焉谷语喝下漱口水搅了搅,悉数吐在痰盂里。 确实,这像是陆惊泽会做的事,毕竟梦中他也没少做。可他为何要这么做?若是为了报之前辛逐己羞辱他的仇,他进宫那会儿便该报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若不是他,她又实在想不出是谁这般大胆狠厉。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揽月绞干布巾,满眼不解。 “想事。”焉谷语接了揽月手中的帕子,“揽月,你让焉一进来,我有话问他。” “是。” 揽月出门去喊焉一。 片刻后,焉一进门,立在房门口沉声道:“小姐。” “我上回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可有查到些什么?”焉谷语从屏风后头走出,面容沉重。 还记得数日前,妙典书肆的老板来了丞相府,说那日火灾是个意外,还说要赔偿她银两。她念他做生意不易便没收钱。 是了,她本就觉得此事古怪,奈何书肆老板一口咬定是自己失职,那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没什么好说。 “还不曾。”焉一摇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妙典书肆的老板已经离开帝都了。说来也是奇怪,似乎没人晓得那火是怎么起的。后来属下检查过,现场有火油的味道,最开始烧的那间屋子里是放杂物的,一般没人会去。”
第61章 说亲了 “确实古怪, 这里头多半有蹊跷。”焉谷语搭着下巴沉思半晌,侧头问道:“那天可有特别的人去过妙典书肆,比如, 你眼熟的。” “有。”焉一笃定地点了点头,“属下问过对面茶楼里的人, 有人在妙典书肆前见过辛小姐, 不过属下并没找到证据证明火是她放的。” “是她,一定是她放的火!”没等焉谷语开口,揽月率先喊出声。“这个恶毒的女人,遭报应了。” 焉谷语抿着嘴,她不敢说那火一定是辛逐己放的, 但一联系辛逐己被毁容的事, 她心里还是有些信的。 至于毁她的容的人,她多多少少也有数。 老实说, 她也不懂辛逐己为何要为个名头做出这么多恶毒事, 上次是叫人凿游船,这次是叫人放火。若非她命大, 今日还指不定在哪儿。 这一想, 她心里头那点同情顿时荡然无存。辛逐己有今日是自作自受, 怨不得谁。 “小姐, 宫里来人了, 说是皇后娘娘有请。”忽然,家丁来报。 “皇后娘娘?”焉谷语看向外头,心里免不得奇怪。 皇后娘娘找她做什么。虽说陆赢口头上提过一嘴收她做义女, 但也只是口头上, 她还算不得真义女, 其次, 她进宫次数虽多,见皇后的次数却很少,两人的关系也一般。 焉谷语仔细在脑中思索一番,太子哥哥前日已经随杜大将军出征了,所以皇后觉得身侧无人十分枯燥,找她去皇宫聊天? “揽月,梳头。” 有辛逐己这事在前,揽月心情大好,开心道:“是。” * “咯吱咯吱……”软轿慢悠悠前行。 焉谷语不安地坐着,内心忐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皇后这次喊她的目的不简单。恍惚间,她又想起了昨晚做的梦。 梦里红烛高烧,她穿着一袭鲜红的嫁衣,独自一人等在新房里。 想必,皇后这次是给她说亲吧。 一个时候后,轿子被人放下,有人撩开了帘子,“焉二小姐,皇宫到了,下轿吧。”接人的正是辛白欢的贴身太监,杨觉远。 焉谷语走出轿子,跟着杨觉远去往延德宫。 “语儿,你来了。”辛白欢早早等在前厅,面色不佳,见她进门立马展了颜。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焉谷语矮身行礼,她瞧见了辛白欢的脸,不由暗自猜测,皇后方才该是在为辛逐己的事烦忧。 “不必多礼,过来坐。”辛白欢整整仪容,伸手一指边上的座位。 “谢皇后娘娘赐座。”焉谷语颔首,走了几步在凳子上坐下。 辛白欢侧过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焉谷语一番。一番打量下来,她不得不承认,焉谷语生得极美,美得像是上苍的恩赐,明媚绝丽,身姿婀娜,确确实实当得起帝都第一美人的称号。 所以说,焉谷语若是进了后宫,后宫的水便再也不会平静了,而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语儿,本宫记得你今年十五岁,再过两月便是十六。之前,皇上不准那些纨绔子弟去丞相府提亲,是怕他们配不上你,且那时你刚及笄,也不用急,但之前是之前,今时不同往日,你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才是,十六便不是小姑娘了。” 焉谷语早在来时便想过皇后召她的意图,也准备了一些托词,她叹息一声,柔声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急着嫁人,臣女只想把自己的病先治好。况且,皇上说了,会帮臣女寻觅如意郎君,臣女不敢伤他的心。” 闻言,辛白欢面色微微一变,眼尾尖锐地挑了起来。 见状,杨觉远开口,“焉二小姐,之前皇上那般说话是以为您不喜那些人,若是您遇着喜欢之人自己想嫁了,皇上自然不会反对。” “嗯。”辛白欢赞同似的点点头,附和道:“语儿,本宫与皇上相处多年,比你要了解他,他是乐意看到你出嫁的。” 焉谷语面上神色不变,笑着道:“皇后娘娘与皇上恩爱几十年,定是了解他的,只是……” “对了,近来本宫在为观棋挑选太子妃,你可有意?”没等焉谷语说完,辛白欢打断她,笑盈盈道:“以前,本宫记得你最爱缠观棋了。” 焉谷语弄不清辛白欢问这话的意思,只得道:“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脾性不好,身子也差,自觉配不上太子殿下,不敢痴心妄想。” 听得这话,辛白欢的面颊松了,惋惜道:“那倒真是可惜了。本宫是想着,你若心仪太子,本宫便让你也来选一选,既然你无意,那还是算了。”她一手拿起茶杯,另一手捏着盖子搓了搓,“前些日子,本宫听人说,逍遥侯家的三公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可愿嫁给他?” 焉谷语握紧双手,暗忖,怎么又绕到谢卓凡身上了。怕辛白欢真给她赐婚,无奈之下,她只能拉人做挡箭牌,“皇后娘娘,其实臣女已有心仪之人了,只是,臣女还不晓得他是否也心仪臣女。” 说着,她故意做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粉面含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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