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睿盘腿坐在她身边,横眉立目地道:“你和别人有说有笑,跟我就没话可说么?” 邵以南踹了他一脚,“别人对我又无邪念,我自然有说有笑。” 钟离睿想着如果哪天他突然驾崩,一定是被邵以南气死的,立时拧了眉毛道:“什么叫邪念?你虽然不像个女人,却终归是个女人,我一早对你动了心思,不过是有先见之明罢了。”说着还击了一拳,“你日后把这些坏习气改掉,总和我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你这又像什么样子,三更半夜的赖在我一个女人房里,快滚!”邵以南说着坐起身来,双拳没头没脑地打在钟离睿身上。 “真反了你了!”钟离睿暴跳如雷,和邵以南在狭小的空间内打在一处,嘴里亦不停地絮叨着:“我这边不管不顾地一心要把你弄进宫里,你那边整日吊儿郎当,你还是个人么?” 邵以南听了更气,“我如今还不如原来逍遥自在,都是你胡来,弄得我在朝中人单势孤,也只有喝喝花酒排解愁闷。” 钟离睿动作一滞,痛心疾首,“你还喝花酒去了?你如今还敢去喝花酒?真是个败类啊!”愣神这空当,被邵以南一记勾拳打中了下巴,脑海内一片空白,仰面倒在了床上。 邵以南得意地笑着,没轻没重地跨坐在了钟离睿的腹部。 钟离睿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翻了翻眼睛,闷哼一声。 邵以南俯身趋近他,微眯了眼,轻轻拍了拍钟离睿的脸颊,手指勾勒着他双唇的线条,“你在我房里赖了多时,到底想做什么?” 钟离睿眼见着自己被一个女人调又戈,急得要疯,“你给我下去!我是男人!” 邵以南擒住他挥舞着的双手,按在床头,笑嘻嘻反问:“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 一场征战之后,邵以南的功夫、气力都有所长进,钟离睿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当下死的心都有了……九五之尊像是小媳妇一样被人压在身下随意调又戈,本该被调又戈的女人却是个十足的混混模样,这天家颜面被他自己丢得一干二净。 邵以南心情大好,在钟离睿耳边轻轻吹息,“什么感觉?” 钟离睿险些气晕过去,“敢调又戈我?你小心我明日把你打进死囚牢。” “你舍得么?”邵以南笑得有些痞气,微一侧脸,双唇滑过钟离睿的脸颊,就有了些惆怅,“男女到底是不同,你可比昨日那丫头差多了,她那小脸儿,是真水嫩。” 钟离睿索性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么气所为何来呢?男人女人不就这么点事,谁来还不是一样。”邵以南继续恶作剧,双唇摩挲着他的,变成了一只强势的偷腥的猫儿。 钟离睿锁紧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这滋味不错,眼中有了促狭之色,含着了她的双唇。 邵以南心头一紧,慌忙松开他的手,想要抽身而退。 钟离睿则趁势起身,一个反扑,完全扭转了被动的局面,笑得像是凶猛的野兽,“你个败类,轮到我报仇了。” 邵以南手脚并用,想要挣脱,钟离睿则是任由她怎么打也死死搂着她不放。 “让我好好亲几下,我便饶了你。”钟离睿说完,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邵以南的手往下滑,死死掐住了钟离睿腰侧的一块皮肤。 钟离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你真不是人啊!我还以为你要为我宽衣呢。” 邵以南又加了点力道,笑问:“你放不放手?” “反正我对你动心之后也没打算活,随你怎样吧。”钟离睿因此反倒大胆起来,不管不顾吻住了她。起初的感觉有点怪,觉得像是在强吻一个彪悍的男子,不知僵持了多久,才算守得云开见月,她的手松了开来,眼睑缓缓垂了下去,唇齿亦安静下来。 这还有点女人的样子。 钟离睿正喜不自胜之时,邵以南又一反身,把他压在了身下。他不禁大为光火,“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毛病?” 邵以南伸出手指,擦了擦他嘴唇上的血迹,微笑道:“你又是什么毛病?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躺在下边?” “由着你。”和她纠缠这问题,等于自找麻烦,钟离睿很快释然,把她拉向自己。 “混账!”邵以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是,我混账。”钟离睿笑得贼兮兮的,又伸手去扯开她的中衣,“你也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摸到她用来缠裹在胸前的细布时,不由皱眉,“你穿女儿装多好,也省得日日受这种罪。” 邵以南立时翻身弹跳到地上,飞速找出一件外袍,一面披上身,一面大步走了出去。 钟离睿躺在床上,摸摸依旧生生作痛的嘴唇,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即便诸多波折,也总算是一亲芳泽了。出门唤人找来笔墨纸砚,给太后修书一封,为暂不回宫编了个微服私访的理由,命侍卫连夜送进宫里,这才安安稳稳就寝。
第127章 第二日一早,寒烨昭净面漱口之后,见蝶舞取出了一件白色长袍递给他。 蝶舞笑盈盈的,“你试试看,也不知合不合身。” “居然会做衣服了?”寒烨昭颇为意外。 “是啊,洛儿教了我许久,我才勉强会做了。”蝶舞一面说着,一面帮他把衣服穿上身。白衣胜雪,消减了他眉宇间的霸气,彰显了那份出尘的俊逸、清冷。她的笑容愈发璀璨,“嗯,还不错。” 她今日亦是一袭白衣,轻如云雾的衣料层层叠叠,束着一道宽腰封,衣襟随着举动轻轻扬起,使得整个人纯净飘逸。寒烨昭把她揉进怀里,“别对我太好,日后出征,让我如何舍得把你一人放在家中。” “有舍才有得啊。”蝶舞抬头浅笑。 吃过早饭,寒烨昭命人把两匹宝马牵到府门外,和蝶舞一起出门。 蝶舞看到一匹身形健硕的黑马,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她试探着摸了摸小马的鬃毛,心生怯意,“现在就让我学啊?它把我甩下来怎么办?” 寒烨昭失笑,“不要说你,我也担心。”说着扶她上了黑马,随之上马坐在她身后,“到空旷之地你再学也不迟。” 蝶舞看看附近的街道、住宅,道:“这样不大妥当吧?” “我哪里做过妥当的事。”寒烨昭说得云淡风轻,“即便传到朝堂,也还有更不妥当的事挡在你我面前。” 蝶舞不解其意,也没多想。 寒烨昭策马疾行之时,小马就乖乖地跟在旁边,生龙活虎的,很是讨喜。 到了近山的一片空旷绿野,两匹马的速度慢下来,寒烨昭把手里的缰绳交给蝶舞,一面缓行,一面告诉她策马的动作、言语。蝶舞一一用心记下,觉得这么个学法还是很奏效的。 没过多久,钟离睿和邵以南打马扬鞭朝这边赶了过来,似乎正在高声争论着什么。蝶舞这才明了更不妥当之事指的是什么。 两个人见到蝶舞和寒烨昭,勒住马缰绳,先是惊艳了一番,之后就开始斗嘴。 钟离睿用马鞭指着邵以南,“你也学学蝶舞不成么?” 邵以南瞥他一眼,道:“你若能变成哥哥这番样貌,我便学蝶舞的穿衣打扮。” 钟离睿扯扯嘴角,“我若变成这厮的样子,谁还会理你。” “我若变成蝶舞的样子,又何必理你?”邵以南笑着扬起鞭子,狠狠抽在胯下的马身上,向前疾行而去。 钟离睿立刻就追了上去,靠近邵以南的时候,凌空而起,稳稳地落在邵以南身后,展臂抱住了她,“你我也学学人家那份儿恩爱。” 邵以南奋力格开他,偏腿下马。钟离睿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却也在同时被带下了马,两个人一起滚落在草地上。 寒烨昭觉得头疼,极少见的轻叹一声。 蝶舞看看在草地上一味纠缠的两个人,也觉得这情形之于君臣而言,实在是太没个体统,太狼狈了。 寒烨昭拨转马头,撇下那两人不理,继续指点蝶舞。 寒烨昭一旦耐心起来,是个极好的老师,那匹小马的性子又极温驯,在别院附近流连几日后,蝶舞已经能独自骑马四处游走了,虽然每日都觉得极为疲乏,心里那份愉悦足以与之平衡。 而钟离睿和邵以南,还是处在见面就吵打的状态,当事人似乎没觉得怎样,蝶舞却是真的为他们日后的生活开始担心了……皇帝出宫,太后少不得会找人私底下跟踪,是保护,亦是监视。而太后若是知道两人私底下是这个情形,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钟离睿如愿。 不论在这里怎么自在,还是要回到京城内各司其职。这一日,四个人骑马返回。 走到半途,邵以南觉得口渴,便在路旁一间简陋的茶馆停了下来,招呼蝶舞一起进去喝碗茶再继续赶路,两个男人便在不远处等待她们。 正是午后,茶馆内没有几个人,店小二给两人上茶之后,便坐到旁边一张桌子上与一个小贩打扮的老妇人闲谈,听话音,那老妇人是这里的常客。 小二道:“您每日去京城内走一趟,耳目比我开阔,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老妇人笑呵呵地道:“新鲜事倒是有两件。” 小二道:“哦?您快说说。” 邵以南和蝶舞相视一笑,也都侧耳聆听。 “要说这两件事,可都与辅国大将军有关。”老妇人慢条斯理地道,“这第一件,大将军之前每次出入于揽月楼,并非是去做那龌龊事,而是去后院内去看望自己的恩师逍遥侯。天下第一断袖实乃是尊师重道之人,可敬,可敬啊。” 小二随之称赞一番,又追问:“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么。”老妇人沉吟片刻,有些尴尬地道,“就是大将军的家事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大将军经得圣上同意,将妾室扶正了,可如今京城却都在传那位新夫人患了重症,一世怕是也不能为将军生下一儿半女。原来我也不信,可这两日,人们都说这传闻是从高门望族里传出来的,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邵以南听完,气得一派桌子,喝斥道:“你们胡言乱语些什么?恁的可恶!”话音未落,就见蝶舞已经快步出门,上马扬鞭离去。 难道是真的?邵以南心头一凛。 寒烨昭看出蝶舞的神色不对,第一时间追了上去,询问她何事,她只是摇头不语。 不知怎么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当家事、私密事变成坊间热议之事,日后该如何生活下去?钟离薇离开了寒府,肃亲王府的报复却并没有随着她的离开而停止。
第128章 也许不用计较外人同情或不屑的目光,可是寒府上下呢,慕容府里的亲人呢?又该如何面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正室若无所出,可以作为休妻最有力的一个条件。日后建议寒烨昭休妻、建议她主动提出和离的人,怕是会骆驿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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