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姚轩吗?为何又要帮他?” 卞宁宁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温仪,在这件事上,是我错了。” “起初因为你的缘故,我对他有着几乎本能的忌惮和不喜。后来发现他刺母弃母,我更是在心底骂过他不知多少回。可如今看来,却是我被表象迷惑,自以为是了。” 温仪此前并未参与审案,自然也不知姚轩刺母事另有隐情。而她探了遗愿一事,也无法跟温仪直言,她便只能将大致将实际情况与温仪说了说。 “人人都以为姚轩是贪图荣华富贵才想尽办法要去平冶,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他是听从姚夫人的话去平冶报仇,也是姚夫人自己拉着姚轩手里的匕首刺向她的。可报什么仇,找谁报仇我们却不得而知了。” 卞宁宁现在脑海里还一直盘旋着姚夫人的那句“让他去找那个女人报仇,我是不是做错了”。 “但我怀疑,他们的仇人,就是姚氏。而且,这仇似乎与姚轩的父亲有关。” 方才在方府中,姚轩咬牙切齿地说那三百两银子是他父亲的卖命钱。而他父亲不正是姚氏的堂哥? 如今看来,只怕这一切的根源,还在姚氏与姚轩父亲身上。 而温仪一向神经粗,听到姚轩找姚氏报仇一事,便根本想不到去深究卞宁宁知晓的这些事究竟从何而来了,只以为是公堂之上问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姚氏同姚夫人和姚有仇,所以姚轩才想尽办法得了姚氏青眼,姚夫人更是不惜让姚轩刺伤自己,来为姚轩开路。所以,姚轩到定国公府,是为了找姚氏报仇的?” 温仪边说边理清了思路,可话刚说完,不等卞宁宁回答,她又是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难怪姚轩要跟姚氏过不去,让姚氏在平冶颜面扫地!” “是,如此一来,姚轩倒更像是与我们在同一条阵线上了。” 卞宁宁看着温仪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欢喜。怕就怕姚轩和姚氏一条心,她们势弱。可若是姚轩与姚氏有仇,那她们倒是可以拉拢姚轩,一起对付姚氏。 只是姚轩似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又该如何拉拢? 一路筹划间,马车停了下来,二人便不好再说。 她们刚下马车,就见白匀正倚着府门外的漆红柱子,百无聊赖地掸着衣袖。 白匀瞧见温仪,这才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眼里满是笑意:“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你在这儿等我们?”温仪走上前,奇怪地看了白匀两眼。 卞宁宁先一步走了进去,没有等他二人,边走边说道:“白公子可不是来等我的。” 白匀低头笑笑,再抬眼却见温仪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他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九王爷可说了,你们没回不能开饭,那我自然要在此处等着了。” “你饿死鬼投胎不成?”温仪故意调侃道,笑弯了眼。 白匀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又气又好笑。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只恨初见之时自己这张嘴没把控住。 他笑着叹了口气,却是柔声说道:“你见过长得我这般好看的饿死鬼吗?” 虽说是自夸,却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让温仪不禁又仔仔细细看了看他那张脸。 随后她故意略带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却没反驳,只径直往里走去,悄悄嘀咕了一句:“确实还不错。” 白匀没听见,跟上她的步子,走在她身旁。 他侧头看她,她好似心情极好,一路哼着不成形的调子,却让他觉着比名伶唱的歌谣还要动听,让他也情不自禁跟着哼了起来。 今日卞亦枫将宴设在了院中,卞宁宁一跨进院中就见一众小厮婢女忙碌着,往那圆桌放上一叠叠精致的吃食。 不得不说,跟着她这九皇叔,在吃食上,可从来没差过。 “回来了?” 卞亦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摇着他那把扇子,走到卞宁宁身旁。今日温仪回来同沈寒山描述经过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知她忙碌了一日。 卞宁宁点点头,看着那一桌子的菜比往日还要丰盛,问道:“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
第86章 生辰快乐 == 卞亦枫摇扇子的手一顿,提着眉毛问道:“丫头,你真忘了?” “忘了什么?”卞宁宁更加疑惑了,听卞亦枫这么说,今日还当真是个特殊的日子? 她开始回想今日是几月初几,但近来事多繁杂,她只记得是六月,却实在记不得是哪日了。 卞亦枫无奈笑笑,收了扇子敲着她的脑门说道:“你还真是个心大的。” “那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她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九王爷不是说今日是沈少傅的生辰吗?”温仪从回廊下过来,边走边说道。 卞宁宁心突的一跳,反应过来。 今日是六月初八。 可她看了眼远处空无一人的回廊尽头,心想沈寒山被宋霄缠住了,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卞亦枫也发现不见沈寒山,便问道:“他人呢?” “我们回来时宋知府与他有事要说,他便让我们先回来了。”卞宁宁嘴上说着,目光却一直望着回廊延伸过来的方向。 寿星不在,他们自然是要等着的。 四个人坐在桌前,有些百无聊赖。 卞宁宁突然想起好几日不见丹荔了,便问道:“丹荔还没回来?” 前两日丹荔让人来同她说,自己去遥州城附近的文镇走走,预计两日便回。如今两日过去了,为何还不见丹荔? 卞亦枫却也摇头:“她前两日听闻文镇旁边的鸿山秀丽,说去走走,想来也没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可是逍遥自在,高兴着呢。” 文镇,卞宁宁也有听说过,临近遥州城,一来一回,也就一日功夫。 她看看天色,已渐渐沉下来了。难道丹荔当真是贪玩,再多留了一夜?可往日丹荔外出同她说好的归家时辰,可从来没误过。 更何况丹荔身份特殊,她不得不多忧心几分。 卞亦枫斜看着她,假装无可奈何叹惋模样:“你小小年纪,操心这般多做什么。腿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时时刻刻跟着她不成?” “九皇叔莫要说笑,你又不是不知丹荔如今身份特殊,我是怕......” 温仪见她秀美渐渐紧蹙,上前替她捏了捏肩,说道:“你别担心,丹荔走的时候,九王爷指派了一个会功夫的小厮跟着的。” 这般说来,卞宁宁的心里才终于安稳了些。有人跟着就成,说不准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那便好。”她揉揉手腕,试图让突突直跳的脉搏平缓下来。 “丫头,今日就先别管什么丹荔了,还是先想想,人家沈少傅生辰,你可准备了什么礼物?”卞亦枫一双眸子满是调笑的意味。 卞宁宁又是一愣。 她全然忘记了今日是沈寒山的生辰,又如何能提前准备好什么礼物? 可她突然瞧见坐在她对面的白匀。 她反应过来,冲着白匀一笑,说道:“礼物自然是有的。” 白匀见她朝着自己笑,有些奇怪,可还来不及问,就听沈寒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郡主竟然提前给臣备下了生辰礼物,臣真是受宠若惊。” 卞宁宁抬首,就见到了那锦衣裹身的如松身影,踏着夕阳的余晖走过迂长回廊,缓步而来。 沈寒山满眼含笑,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对那桌前的其他人视若无睹。 “臣迫不及待想瞧瞧,郡主准备的是何礼物?” 卞宁宁看着他走近自己,与她隔了一步才停驻下来,背着手,逆着晃眼的落日余光,给他周身淬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仿若落世谪仙。 她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每每沈寒山以臣自称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回忆起从前的点滴。 可突然反应过来白匀并不知晓她的身份,现下沈寒山直呼她郡主,顿觉惊骇。她看向白匀,可白匀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端着茶缓缓饮着,时不时地看上温仪两眼。 她又瞧了眼卞亦枫,就见卞亦枫做了个“安心”的口型,她便明白过来,看来白匀已知晓她的身份了。 她信卞亦枫,便也信白匀了。 “沈少傅快落座吧,九王爷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说的礼物现在可不在她手里,自然拿不出来,便先岔开了话题说道。 卞亦枫也顺着她的话,指了指卞宁宁身旁的位置说道:“是是是,我都快饿死了,快坐下快坐下。” 沈寒山落座之后,这太子少傅的生辰宴才正式拉开了帷幕。 卞宁宁现下的心情也属实不错,姚轩一事有了进展,应当很快就能回平冶了。虽说这两日她对沈寒山不辞而别又突然现身的做法有所不满,但念着今日是他的生辰,她便也并未再记挂此事。 众人谈天说地,山高水长论个不休,酒盏换了一壶又一壶,热腾腾的佳肴也随着夜色渐渐冷却。 不知几巡酒过,整张桌子便只剩卞宁宁和沈寒山还清醒着了。 如此的缘由全是因着卞宁宁今日克制着,不管卞亦枫怎么劝说,她也不曾多饮。 而沈寒山。 卞宁宁微微侧过脸瞧他,见他一手扶额,一手托着酒杯悠悠晃着,目光盛在酒杯里,只耳根带着浅红,面上却毫无反应。 沈寒山嘛,单纯是因他酒量一向很好。 “郡主为何一直看着我?” 沈寒山的目光从酒杯挪到卞宁宁脸庞之上,饮了酒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酿了百年的琼浆,泛着丝丝缕缕的醇厚。 “我......”自己偷看被发现,卞宁宁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下一瞬,沈寒山却突然放下酒盏,支着身子前倾过来,与她挨得极近,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双臂之中。 “郡主还未告诉臣,礼物究竟是什么?” 带着酒液的醇香,裹挟着沈寒山身上一如既往的苏合松香,扑面而来,仿佛化身柔骨散,让卞宁宁向后倚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礼物......现在不在我身上,我明日再给你。”卞宁宁往上坐了坐,稍稍离沈寒山远了些,将自己的力气找了回来。 沈寒山却不依。 他垂下头,声音却带笑:“郡主是没给我准备礼物吧。” “有的!”卞宁宁立马反驳,面颊上笼在夜色中的绯红愈发明显。 她觉得有些热。 “当真有的,我等会儿就给你送过来,你便知我有没有骗你。”她怕沈寒山不信,再次解释道。 沈寒山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双唇上,双眸仿佛被点燃的灯笼似的,亮得吓人。 卞宁宁转头看了眼趴了一桌的人,有些无奈。她抬手推了推沈寒山的胸膛,问道:“你是不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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