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蜀锦,上等蚕丝所指,我摸着料子,并非是寻常蜀锦,想来是宫里所赐。” 她听到自己很平静道。 “如何赔,如何还?” “世子爷矜贵,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是次等货?即便做了,人家想来也不会穿,即是如此,何必多此一举,自讨没趣。” 顾淮之挑着呢。 小灰吃的鱼都要护城河或是梵山寺的,何况他的主人? 她这话一落,葛妈妈便止了话。檀云无甚顾虑,当下撅嘴。 “那如今不是没法子,这洗不掉也怪不了姑娘。不若索性算了。世子爷应当也不会怪罪。” 话音刚落,就见长风面无表情而来,而后朝阮蓁行礼。 “姑娘。” 长风不会无故至此。 阮蓁寻了棉布擦手:“怎么了。” 长风嘴角没来由抽搐一下。他努力不去看阮蓁脚前的盆子里袍子。艰难的动了动唇。 “主子说,这是他最爱的衣袍,让,明日得继续穿。” 阮蓁:…… 头疼。 顾淮哥儿除了小灰竟然还有喜欢的衣裳。 她犯难的闭了闭眼。 “好。” 长风欲言又止。 他真的想说自己主子不是个东西。 夜色压了下来,如浓稠的墨,渐浓渐深,唯见零星几许静伴点缀。 顾淮之又醒了。 黑暗里,他急促的呼吸。汗珠朝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身体因着梦境带来的余韵却至今未褪。 在提醒着他女子那柔软无骨的腰身…… 顾淮之脸色绯红。 倏然坐起。 而后一手扶额,低哑的叹了口气。 里裤…… 得换了。
第99章 看着不顺眼烧了 翌日一早。 顾淮之用着早膳。 他困倦的很,眼里的青色又更重了些。 这些日子,顾淮之都歇的极早,就连白日也逮着机会闭眼假寐。 因着养伤,要处理的事也缩减一半。 长风实在不明白,顾淮之怎么一天瞧着比一天憔悴。 顾淮之打了个哈气,淡淡问道:“小灰呢?” “去夫人那儿了。” 顾淮之遂不再问。 修长如玉的手托着翡翠玉碗,搅动粥时,玉勺撞击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主子。” 他闻言,淡淡抬眸。 长风不放心道:“不如属下再去请咏太医过来瞧瞧。左右不过跑一趟,咏太医看了,我也好放心。” 顾淮之一顿。嗓音变凉了不少。 “你的腿很闲?” 他垂眸,顿时没了食欲。将粥搁下,漫不经心道:“那就废了吧。” 长风的腿开始疼了。 明知道顾淮之不会动真格,可还是被男人冷飕飕的语气给吓到了。 那张面瘫脸只好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有些难看,甚至有些狰狞。 顾淮之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嫌弃。 就听长风连忙换了话题。 “易公子带去的暗卫至今未回,如今也不曾听见有什么动静。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去瞧瞧。” 顾淮之不爱凑热闹。 可他心情不好。 就喜欢看人遭殃。 长风的提议也算顺了他的心。 “也好。” 长风舒了口气,又问。 “主子,您屋里的被子和换洗的贴身衣物呢?” 顾淮之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他颇为咬牙切齿。 他觉得也得割了长风的舌头。 “看着不顺眼烧了!” ———— 顾淮之懒得动弹,依旧坐在轮椅上。由长风推着往外走。 就撞见了在院外来回走动的阮蓁。 顾淮之喉结滚动,头开始疼了。 阮蓁显然是来找顾淮之的。 她听见脚步声,当下抬眸望过去。而后立在一处,静静的等着长风将顾淮之推近。 “世子爷。”她轻声唤了一句。 这个称呼,令顾淮之蹙了蹙眉。 “有事?” 阮蓁习惯了他的冷脸,当下只是垂下眼帘去瞧脚底的绣花鞋。 她有些不好意思。 嗓音也变得更为轻软甜腻。 “衣裳可否再容我一日?只要一日便够了。” 她不提,顾淮之险些忘了这茬。 没想到阮蓁还挺较真。 顾淮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延颈秀项,仙姿佚貌。白皙修长的玉颈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白光。 一身干净素雅的罗裙,腰间只挂着一块羊脂玉。显然十分爱惜,日日不离身。 头上也不曾佩戴首饰,只用了根红丝带松松系着。如此简单的妆扮却无一处不美。 顾淮之转动着指间新到的玉扳指。 也不知是眼前美人看着舒坦,还是那块随身携带的羊脂玉,让他瞧着阮蓁都顺眼不少。 顾淮之很是大方。 “准备一下,带你出去。” 出去看易霖身上的苍翠欲滴! ———— 容家乌云密布。 容家大姑娘昨日失踪,至今不见踪迹。 容家老二心焦不已。 然,不敢报官。 一旦报官,容欢名声受损不说,还会影响府内说亲的姑娘,就连那么好的亲事也得黄。 可找了一夜人却像凭空消失那般。 二老急的团团转。 就在这时,易霖阴沉着脸,身后跟着一群暗卫闯了进来。 易霖来势汹汹,将阖府上下吓得够呛。 两府接亲,本就是容家高攀,易霖是抠了些,可平素礼数周到,对容家人和和气气。 如此一遭…… 容老爷没多想,当下压住心慌连忙上前。 “贤婿怎么来了。” 他决口不提容欢失踪一事。只想死死压住消息。 易霖冷笑。抬手做了个手势。 身后的暗卫一言不发将内院都给围了起来。所有在场的仆人全部用封条捂住嘴,驱赶关押去了柴房。 容家二老:…… 总觉得不太对。 二老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哪儿易霖抽什么疯。 这易霖火上浇油,好端端跑过来扯威风? 容老爷极度恼火,他挺着富贵肚。 “贤婿,你这是作何?” “两府交换庚贴,聘礼一事都好商量!待日后你和欢姐儿成了亲,也得喊我一身爹。” 他重重一甩袖子,面露不虞:“你这般不将我们放眼里,何必同我们结亲?” 易霖对容欢上心,他们都看在眼里,料定易霖舍不得放手。 容夫人显然也找到了主心骨,当下跟着威胁道:“没错,你如此作为,若不给我们个交代,我看这亲事便作罢。” 易霖气笑了。 他从没见过这般自寻死路的。 他沉着脸,今日出门急,连手里捏着的金元宝都没带。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身子不洁之人。” 容老爷一慌,却咬牙坚持:“你是听谁说的混账话!” 他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也实在可笑。 易霖不欲久留,只想尽早处置解决,当下道:“把人带上来。” “是!” 很快,暗卫拖着被捆绑昏死过去的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女的是容欢,男的…… 容夫人看清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容老爷大惊失色。丝毫顾及不了容夫人。 易霖看着这一幕,恨的眼底充血,他上前,伸腿踢了踢地上的男人。 “此人,容老爷想来认识。” 容老爷吓得满头是汗:“这……这……” 易霖嫌脏,收回脚。讥讽的说出昨夜拷问出来的消息。 “此人姓张,原是你跟前伺候的小厮。借着一张好皮囊,一来二去勾的你们嘴里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女儿一面与我纠缠,一面又同他厮混。” “这事被你察觉!你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乱棍打死送出去喂狗。可愣是让他给逃了。” 容老爷没脸要这个女儿,纠结几日备好一尺白绫。可万万没想到,易家来提亲了。 他权衡再三,被眼前的一切迷了眼,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得知此腌臜事的下人一个个了结。 本想着,这事能一直瞒下去。容家能分易家一杯羹。 却不想!容欢竟然还和这下贱东西联系! 容老爷一口血涌上喉咙。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易霖冷冷的看着他:“你们容家简直好大的胆子!”
第100章 你和阮妹妹卿卿我我 既见事情败露,容老爷哪里顾得上追究。他身子晃了晃。深知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易霖有千种万种的法子,让容家痛不堪言。 他可以略施小计,让容家生意惨淡,在临安混不下去。 他可以将此事告知天下,令容家女被千夫所指。 他甚至可以以此要挟,亲手了结容欢,一解心头之恨,谅容家二老也不敢哼上一声。 可顾淮之那日的几句话,到底奏了效。为了痛快,反而将自己推到浪尖,实在得不偿失。 他易霖可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背地里议论不休。 说他抠可以,说他绿绝对不行。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容老爷面色惨白,当下跪倒地上,哪儿还有适才的精神气。双腿在地上摩擦着,爬至易霖脚前。 “怨我生了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又被猪油蒙了心,易公子大度,可否看在以往交情上高抬贵手,容欢交您处置,我绝无二话。” 交情? 易霖被这句话逗笑了。 他和容家哪儿还有交情可言。处置容欢,他还嫌脏。 男人一脚将人踹开。 “容家姑娘命格孤煞,容家先前送去易家的八字做了假,你心生愧疚,又恐此时被有心人得知,不愿再错,明日一早去易家门前阐明一切当着临安百姓的面退婚,可能办到?” 命格乃大凶之兆。这样的女子哪个夫家敢要? 如此一来,易家便能全身而退。 容家会如何,容欢又会如何,与他何干? 容老爷闻言,浑身都在抖。却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与他而言,无非是诛心。 容家若有一个天煞孤星的女儿,日后谁敢与他结亲?且,他并非只有容欢一个女儿。 这段日子,他无非仰仗易霖,若八字作假的消息传扬,那些生意上的人恐惹怒易家,势必会同他断了交易。 可,事已至此,他并无退路。 易家他得罪不起。 “是。”一个字仿若从喉咙里挤出来。 然,易霖是生意人,最是精打细算,这次,更不例外。 “这些日子,我在你们这花的心思,折合银子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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