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明元笑了,禁锢着她的力气也渐渐变小,转而搂住了她的腰,亲昵的将她扣向自己。 这一次楚蘅芜没有躲开,即使她有些抵触这样的触碰,却依旧忍了下来。 “殿下。”严明元仿佛得寸进尺一般拿起一颗葡萄喂给她,低声笑道:“臣记得你很喜欢这种水果。” 楚蘅芜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皱眉,恼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严明元微微勾唇,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将葡萄喂给她。 葡萄汁水多,楚蘅芜下意识地一口咬下去,汁水便将她的朱唇浸的晶莹剔透,酸涩的口感再口中溢开,楚蘅芜情不自禁的微微皱眉。 严明元眯眼,满意的看着她吃下去,伸手替她将唇上的汁水揩走。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肖檐右手猛地收紧,手背之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酒杯就这么生生被他捏碎了。 碎瓷片和鲜血顺着他掌心留下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地看向肖檐。 楚蘅芜也听到了声响,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到肖檐桌案上已经堆积了一小滩的鲜血,他掌心依旧有几片没有被拔出的碎瓷片,只是他却像浑然不在意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目光太重了,眸子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楚蘅芜微微皱眉,不愿再和他有纠缠,因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很快的偏过头去。 肖檐眸子一黯,目光落在掌心的碎瓷片上,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利箭擦伤他的侧脸她都会担心,如今却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肖大人你没事吧?”一旁的官员看着他掌心的伤口只觉心惊肉跳,连忙道:“要不叫太医前来看看,我看着伤口似乎有些严重。” “无碍。”肖檐说着,直接将掌心中的碎瓷片拔出,拔出的瞬间又带出了很多鲜血,鲜血在他指尖汇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这.......”一旁的大人看的汗颜,这肖檐可真是个狠人,满手的瓷片说拔就拔了,明明是个文官,怎么比武将还狠。 手上的痛感对于肖檐来说不及手脚筋被挑断的万分之一,他并未包扎,就这样任凭鲜血直流,流到流不出了为止。 旁人见他并没有要包扎的意思,也就不好再劝,只能讪讪收回目光,重新开始投入到宴会的热闹中。 喧闹声再次响起,肖檐仰头闷了一口酒,目光重新落在楚蘅芜身上。她一直在和严明元低声说话,两人动作举止皆是亲昵,俨然一副感情极好的夫妻。 收回目光,肖檐扯了扯嘴角,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肖檐已经半醉,江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低声道:“这便是今年的前三名。” 肖檐微微眯眼,看向跪在中间正在受封的三人,今年科举前三名都各有特色,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过于相貌英俊的探花,探花今年不过弱冠之年,气质清冷出尘,往那里一站自成风骨。 “我要是和静公主,说什么也要选了着探花郎。”江淮也有些醉,说话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肖檐不甚在意,收回目光,继续喝酒。 暮色四合之时,琼林宴散了,肖檐站起来,下意识的抬头去找楚蘅芜,却发现不远处的桌子前已经空了。 她应当与严明元回去了,肖檐浑浑噩噩的想,步伐不稳的向前走了两步。 掌心的伤口已经被血凝成的块堵住不再往下流血,传来阵阵疼痛,肖檐看了一会儿掌心,脑海中那些酒气也渐渐散了。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喝醉的人,除非他自己想醉,不然任何时候都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周围的人皆已散去,肖檐缓步走出琼林苑,敲了敲等候在外的马车。 原本在前面小憩的元涿听到声音猛地惊醒,见是肖檐回来了,讪讪道:“大人您回来了,小的昨夜没有睡好,就补个觉。” 肖檐并不在意,掀起官袍上车,缓声道:“走吧,回南巷。” 在他上来的瞬间,薛凝就被他受伤的手吓了一跳。他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每一处都很深,有的地方竟然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小瓷片,光是看着就很痛。 薛凝连忙从马车上翻出备用的纱布和药水,一边为他清理一边道:“阿檐,朝中是有人为难你吗,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瓷杯碎在了手中。”肖檐简单的说了一句。 可是瓷杯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碎在手中呢,薛凝知道这里面必然有很多的原因,但是肖檐不想说,他也便没有问。 阿檐从小便有很多的秘密,小时候他读书很刻苦,年白竹没有银子,他便自学,冬日的时候因为抄书手冻得皲裂,受了不少罪。 她问肖檐为什么这样刻苦,肖檐只是说:“要去长安,要去做事。” 她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事,只是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就如两年前,肖檐去见寿阳公主,回来的时候却险些丢了一条命,她吓得问发生了什么,也同样没有得到肖檐的回答。 手上的伤口很快被包扎好,肖檐敛眸道:“多谢阿姐,今日可有看到熟悉的人?” 薛凝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她一直在看来来往往的人,就连那些达官贵人身边的小厮都一个不落的看了,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可能是搞错了。”薛凝抿唇道:“他兴许不是长安人,就算那条手帕是皇帝赏赐的,或许他只是从哪里捡来的也说不定。” 是了,是有这种可能的。薛凝想,那人动作举止哪里像是长安的达官显贵,分明是乡野村夫。若是乡野村夫就太好了,等她找到他就带他回荆州,回到之前的医馆,继续治病救人,那样再好不过了。 肖檐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来宴会的官员并不全,又或者阿姐看漏了。” 薛凝轻轻点了点头,一时沉默无言。 马车行驶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肖檐沉声询问:“怎么了?” 元涿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前面是寿阳公主的马车,再不慢些就撞上了。” 肖檐闻言掀开窗帘,果然看到熟悉的马车正在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 “撞上去。” “什么?”元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不是还没有醒,大人竟然要装公主的马车? “我说。”肖檐目光沉沉看着那辆马车,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的道:“撞上去!” // 马车中弥散着青梅香,绿茶的淡雅与青梅的酸涩结合在一起,沁人心脾。 楚蘅芜斜靠在软榻上,云鬓微乱,她抿了一口梅子茶,看也不看严明元,道:“今日的戏已经演完了,和离书我会让人拟好拿给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与和静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不过。”楚蘅芜嘲讽道:“可怜了和静,就算是你与我和离之后,父皇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殿下一定要和离吗?”严明元神色阴郁,伸手抚上楚蘅芜头上的珠翠,眼中带着疯狂的偏执,沉声道:“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殿下,殿下不能就这么离开臣。” “不是你得到了本宫。”楚蘅芜冷笑,“是本宫选择了你,如果不是你在护国寺那番话,你在我心里,一辈子都只是年少时的玩伴,我根本就不会考虑——” 她话未说完,严明元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强硬的吻下来。楚蘅芜双目微眯,飞快的偏头,他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严明元动作一顿,顺着她的侧脸向唇吻去,偏执道:“殿下别嫌弃臣,臣用手也可以让殿下快乐,相信我。” “严明元。”楚蘅芜没有动,冷冷道:“你真令我恶心。” 在她侧脸不断细吻的人停住了,严明元呼吸粗重,久久没有动作。 楚蘅芜被恶心的反胃,伸手正要将人推开,马车却突然晃动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就这样滚落下去,顺着前面的坡度滚出了马车。 “怎么回事?” 绿倚连忙道:“殿下,后面有一辆马车和我们撞上了。” “撞上了?”楚蘅芜觉得很荒谬,她将一动不动的严明元推开,飞快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掀开车帘走出来,不耐道:“是谁家的马车?” 肖檐早就等候在马车外,听到楚蘅芜的声音便抬眸看去,下一秒,便浑身僵硬,手中的夜明珠险些被他捏碎。 此时的她衣衫为乱,口脂花了一片,比在宴会上时更加惊艳了,只是这般模样,不用细想便知道她在马车里和驸马是如何亲昵的。 胸口仿佛被车轮重重辗过,肖檐呼吸一窒,声音沙哑道:“殿下。” “是你的撞上了本宫的马车?”楚蘅芜皱眉,转身欲走,冷淡道:“随后会有人将账单送到肖大人的府邸,照常赔偿便是。” “殿下。”肖檐攥紧手中的夜明珠,沉声道:“殿下连句话都不愿和臣说吗?” 楚蘅芜动作一顿,没有回答,下一秒,马车却伸出一只手拦住楚蘅芜的腰。 “肖大人,有什么话和我说便是,我这个驸马自然会转告公主的。”严明元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的伤疤处,意有所指道:“听说肖大人进了内阁,运气真不错,那我就在这里恭喜肖大人了。” “回公主府。”楚蘅芜微微侧身,说完,掰开严明元的手,进了马车。 肖檐将目光从楚蘅芜的身上收回,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冷笑道:“让严世子失望了,我运气一直不错,我肖檐想要的人,想要的物,没有一样是我得不到的。” 肖檐松开手,手中的夜明珠稳稳停留在他的掌心,他笑道:“严世子的运气可能并不如我好。” 看到那颗夜明珠的瞬间,严明元脸色骤然一变。 那是寿阳最爱的珠子,因为过于喜爱,她甚至挂在了自己的马车上,后来马车换成了珍珠,他以为她是将东西收了起来,却不想是原来在肖檐手上。 “驸马。”绿倚出声,没什么表情催促道:“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不甘心的收回目光,严明元恨恨上了马车。 肖檐目送马车离开,转头却对上了薛凝的视线。 “阿檐。”薛凝震惊道:“那女子便是寿阳公主吗,我来长安那日,见过她。” 闻言肖檐点了点头,并不惊讶,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日他就是跟在寿阳身后才看到她的。 薛凝却久久回不过神来,遗憾道:“寿阳公主真是一个很好的人,那日若不是她帮了我,我和檀奴怕是要吃亏了。” “只是可惜。”薛凝摇了摇头,可惜道:“那样好的人,怎么嫁了一个面相这样不好的驸马。” 她看到那位驸马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他身体似乎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不确定。而且那个驸马面色刻薄,一看就并非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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