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肖檐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只是看着楚蘅芜道:“我带你去找绿倚,夜里风凉。” 女子闻言连忙道:“你别再花言巧语了,要是再不走,我立即就喊人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女子似乎是怕他来硬的,刻意提高了声音,吸引了路过人的注意力。 闻言肖檐哑然失笑,从腰间拿下自己的玉佩递给女子,道:“在下刑部左侍郎肖檐。” 肖檐?女子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肖檐,有些犹豫。 长安百姓绝大多数人都是知道肖檐这个名字的,他一年便为数个陈年旧案翻案,救下了许多蒙冤之人,是众人眼中的好人。 只是....... 女子摇了摇头,将玉佩还给他,道:“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是肖檐也不能带走她。” 肖檐:“.......” 身后突然传出笑声,他转头,却见楚蘅芜躲在他身后,低头笑的肩膀微微颤抖。 “肖檐。”她突然开口,“外面好冷啊,送我回府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花灯递给女子,弯眸道:“今夜谢谢你。” 那女子看着手中名贵的琉璃灯,看了看他们,笑道:“原来你认识他啊,认识就好了,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说完,女子便极为爽快地离开了,她手上拿着刚刚楚蘅芜送给她的琉璃灯,缓缓步入夜色中。 “殿下。”肖檐道:“殿下将花灯给了她,自己怎么办?” 楚蘅芜没说话,转身向前走去。 周边有许多卖花灯的摊贩,肖檐匆匆掠过一眼,都是些普通的花鸟鱼虫,与殿下之前的那盏琉璃灯相差甚远。 他想了想,顺手从周围拽下些野草,手下飞快动作,转眼间便编成了狸奴形状的草灯。 这里又不少可以编成凉席韧度极强的草,他少时在荆州便经常编东西拿去卖,一次来贴补家用。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手经常被这些锋利的草划伤,后来越来越熟练了,编的速度越来越快也再也没有划伤过。 以前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父亲当初没有被陷害,他也是长安的贵公子,哪里需要做这些事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没有白吃的苦,若是他是长安的贵公子,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殿下了。 他将手中的草灯用一根竹竿挂上,又在里面塞了些萤火虫,远远一看,倒也新奇,与那满大街的花灯都不一样。 “殿下。”他献宝一样拿给楚蘅芜,笑道:“殿下的花灯在长安城是独一无二的。” 楚蘅芜眸子微顿,并没有拒绝。 见她收下,肖檐心下微松,眉宇之间也沾染了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今夜太热闹,就连肖檐都将身上的疏离与冷意褪去了七八分。 他规矩的维持着距离她一步远的距离,自顾自地道:“上次殿下没有去临江楼,臣等了殿下一夜,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解释。臣没有妻子,薛凝是我阿姐,檀奴也并非是臣所生。” 他说的这些楚蘅芜早就已经隐隐有猜测,因此并未出声。 “荆州并不如长安这般宽容,那里的女子想要继承家中产业必须要成亲。”肖檐顿了顿,道:“阿姐爹死的突然,他们是我的恩人,因此进京赶考之前我与阿姐成亲了,也准备好了和离书。只是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也从未对彼此生过别样的心思。” 楚蘅芜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他们跟着人群走到了小桥,低头便看到满河的河灯。 “回荆州的时候我才知道阿姐怀孕了,那个男子却失踪了,我便将阿姐带来了长安。” “殿下,肖檐从来没有喜欢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河灯随水越飘越远,肖檐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闻。 楚蘅芜转身,半张脸映在月色下,缓缓道:“可是肖檐,我不喜欢你了。” 她并没有刻意在激怒谁,说的稀松平常,声音没有半分波澜波澜,但是听在肖檐耳中却像是一把刀,一点一点凌迟在心上。、 两年时间能改变太多了,感情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更快,谁都把握不住。 肖檐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低声道:“那臣给殿下时间,殿下重新喜欢上臣好不好?” 酒意不知什么时候又上来了,楚蘅芜有些昏沉,她将额头抵在肖檐肩膀上,久久没有说话。 听不到她回答,肖檐心一紧,正要说话,突然察觉到她体温热的有些不正常。 心下一惊,肖檐抚上她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微微松了口气。 月色西移,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她身体弱,时间长了怕是会发烧。肖檐没有再犹豫,将她打横抱起,迈步向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纤细的手臂环绕在颈边,长袖顺着她的胳膊划下,露出一截皓腕。 肖檐喉结微动,搂着她的动作紧了紧,低声道:“殿下若是冷,便告诉臣。”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楚蘅芜抬眼看着他的下颌,突然道:“我要选个比你还要好看的侍君。” 脚步微顿,肖檐慢了下来,低头道:“殿下想要侍君了吗?” 她点了点头,道:“姑姑有许多的侍君,我如今连个驸马都没有,确实该选个侍君了。不用太多,一个也行,两个也好,只要长的英俊就好。” 肖檐低头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或许是喝酒的原因,她反应确实慢了很多,说话的时候长眉微皱,似乎正在思考该找个什么样的侍君。 “殿下想好要找个什么样的侍君了吗?”他声音很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唔......”楚蘅芜扫了他一眼,认真的道:“要长的英俊的,最好是听话些的,再年轻些,奥,还有,不能骗我。” 她说着,微微抬头,眸子迷茫的看着肖檐,问:“肖大人有推荐的吗,你们刑部似乎有很多长得好看的。” 肖檐突然停住脚步将她放下,扣住她的腰将她撞进自己怀里。 他没有收敛力气,楚蘅芜吃痛的哼了一声,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撒了,正散乱的披在肩上。 “肖檐,你干——”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肖檐堵了回去。 不由分说的捏着她的下巴,肖檐眉间皆是隐忍,右手规矩的扣着她腰,薄唇与她私缠了很久,直到察觉到她有些呼吸困难,方才松开。 几乎是松开的瞬间,楚蘅芜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夜色里十分清晰,楚蘅芜眸中带上水雾,怒道:“谁让你碰我的?” 肖檐喉结滚动,握住她打人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抱进自己怀中,轻轻吻上她的耳侧。发中的清香一点一点传入鼻尖,他莫名感觉到一阵心安。 “刚刚是臣唐突了。”他嘴上说着唐突,但是唇却依旧贴在她的耳边,呼吸略显急促道:“殿下不要生气。” 他声音好听,说话的时候音调很低,楚蘅芜耳朵动了动,没有再打他。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隐蔽,只是堪堪用一棵大树遮挡,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们隐藏在暗处,不仔细看很难被人发现,但是周围人的喧闹声却清晰入耳。 和静的酒真是烈,楚蘅芜想,都已经这么久了,她还觉得头脑昏沉。 又一波人走过去了,肖檐大掌轻扣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防止有人突然过来看到她如今的样子。 等到周围的人声渐远,肖檐方才重新抱起她,低声道:“殿下,臣送你回去。” 楚蘅芜太累了,她有点后悔喝了和静的酒,也有些后悔出来看灯。她手中的草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额萤火虫全都已经飞了出来。 她看着空中的亮光,隐约觉得这些光越来越模糊,她喃喃道:“肖檐,其实我一直都是看上了你的脸,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一直很宽容。” 肖檐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高兴。 “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你最好看。”楚蘅芜出神道:“靳重光也很英俊。” 他眉头微皱,“他常年征战,皮肤粗糙,动作粗鲁,殿下若是选他为侍君,估计会吃不少苦头。” 说着,他还是忍不住道:“而且人品不好,只会在殿下面前装模作样。” 楚蘅芜没有听清他后半句话,看着天上的星星道:“江淮也很好看,只是有些寡淡。” 肖檐道:“他为人蠢笨聒噪,殿下会被他烦透的。” 楚蘅芜长眉微挑,突然想起什么,道:“也不一定,江大人的字很好看,他写信也很简洁,倒不像是聒噪的性子。” 闻言肖檐脸色一沉,低头看向她,问:“他给你写过信?什么样的信?说了什么?” 怪不得江淮一把年纪也不成婚,原来一直觊觎着天下最好的,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楚蘅芜似乎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答,依旧细数着长安合适的人选。 肖檐叹了口气,一一将提到的人记在心里,动作间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第42章 下流 楚蘅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床上的纱帐被风吹起,拂到她身上,带起轻微的痒意。 昨夜的宿醉感已经消失, 记忆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让她有些不自在。 “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有些怔神,这是昨天肖檐将她按在怀里时候留下的。现在手腕处已经不疼了, 但是颜色却没有褪去。 她只记得自己夸赞长安美男子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面的事情一概不记得, 更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绿倚将纱帐拉开,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 方才道:“昨日是肖大人将您送回来的。” 昨夜她与公主走散之后便慌了,沿着那条街找了很久却始终不见公主的踪影,情急之下便想要回府叫人,谁知刚到门口, 却见到肖大人抱着公主回来了。 当时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肖大人对公主做了什么,走近一看却发现公主已经睡着了。 她拦下肖大人, 但是肖大人却死活不松手, 硬是强行将公主抱了进来, 怕伤到了公主, 她也没有让人拦,愣生生看着肖大人像回了自己家一般,熟练的将公主抱了回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绿倚犹豫了一下, 道:“公主是要和肖大人和好了吗?” 她其实是有些不喜肖大人的,当初公主那样喜欢他, 却被他冷硬的拒绝了,如今难不成想回来便回来吗? “和好?”楚蘅芜抬眸,失笑道:“我与肖檐从来没有好过,哪里有和好这一说呢?” 揉了揉依旧有些疼的额头,楚蘅芜道:“公主府确实需要一个侍君,绿倚,你去调查一下,若是有品行不端或者家中已有妻室亦或者心有所属之人,便不用考虑。” “侍君地位低,也不用找长安的世家子,找普通人便可,要长得好看的,也不要胸无半点墨的。”楚蘅芜闭着眼,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挑眉道:“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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