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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楚蘅芜脸色难看，对还没来的及离开的绿倚道：“帮我梳妆，我要进宫。” “是。”绿倚连忙放下手中东西，上前为楚蘅芜绾发。 薛凝并没有立即离开，她将碎瓷片整理好，抿唇问道：“靳将军出征，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上次去了两年多。”楚蘅芜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薛凝，实话实说道：“这次也不知道要多久。” 闻言薛凝点了点头，默默收好东西，转身离开。 整个皇宫气氛肃杀，楚蘅芜赶到的时候，福禄公公愁眉苦脸的迎上来，低声道：“公主来得不是时候，陛下正在和众位大人议事，恐怕不能来见殿下。” 楚蘅芜看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大门，脸色难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勾戈为什么会卷土重来？” “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消息是昨夜传过来的，陛下知道之后一夜未睡，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呢。” “今日一早懿皇贵妃还来过，送了一碗羹汤，现在都已经放凉了。” 公公年纪大了，一着急就喜欢絮絮叨叨，楚蘅芜听了一会儿，便有些听不下去，于是问：“肖檐呢？” “肖大人？”福禄公公想了想，道：“肖大人如今正在前殿……哎，公主？” 他抬手想说肖大人正在前殿议事，但是公主太心急，还没等他说完就跑了。 讪讪收回手，福禄公公愁上眉心，叹了口气，继续守在御书房门外。
第54章 揭穿 前殿气氛沉重, 内阁的几位大面面相觑，频频叹气。 谁都没想到太子玄的余孽竟然做出勾结勾戈这种叛国之事。虽然大业如今兵力充沛，但打仗终归是劳民伤财的事情, 只是这一战在所难免。 肖檐坐在一侧，目光扫了一眼众位大人，淡漠看向放在桌子上的信件。 这信件便是昨夜从莫黎河传回长安的, 送信的士兵跑了七天七夜, 信件送到长安之后便吐血身亡。也就是说, 莫黎河的战火已经烧了七天, 而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莫黎河的具体情况。 “陛下已经下令，此次靳将军挂帅出征, 不日便会出发。” 兵部尚书叹了口气，道：“若是只是勾戈我们自然不会怕，但是这次对面有吴越，此人心肠歹毒, 曾做过咱们几年的同僚，对大业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难保不会被他阴了。” 吴越如今算起来已经年过五十, 当初先帝在时只是个五品小官, 但是此人野心极大早早就站队太子玄。 二十年前的小重山行宫之变，太子玄一党悉数被处死, 只有吴越逃跑了，一走二十多年，如今竟真的卷土重来。 “吴越？”肖檐微微眯眼，他翻看以前卷宗的时候不止一次注意过这个名字。 从当年卷宗记载来看, 吴越可以说是当年太子玄谋反的第一推手，这个人擅搅动人心, 如果不是太子玄坐不住了，先帝百年之后必然会传位于他，又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裴仁适时开口，道：“你年纪尚小，自然不认识。吴越这个人很有野心，只不过心术不正，终究难成大器。” 肖檐皱眉，正要从椅子上站起，前殿大门被突然被人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直勾勾地落在站在门口的楚蘅芜身上。 没想到内阁的大人都在这里，楚蘅芜微怔，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原本以为这里只有肖檐一个人，却不想还有众多大人在这里议事。 “殿下。”肖檐率先开口，走上前将她挡住，低声道：“殿下是来找臣的吗？” 众位大人看着完全被肖檐挡住的公主，想到他们那层关系，表情古怪，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不愿抬头。 察觉出众人不自在，楚蘅芜也很尴尬，抿唇道：“我去御花园等你。” 说完，也不等肖檐回答，飞快转身跑了。 如今父皇正在御书房论事她自然是不能前去打扰了，原本想找肖檐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撞上了众位大人。 楚蘅芜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发呆，脑子里想的都是莫黎河的事情。 父皇即位之前，勾戈与大业常有摩擦，时常有大业宗室女子前去和亲。那些宗室女子被嫁过去的时候年龄不过十四五岁，却要在勾戈那等艰苦之地度过余生，甚至很多人都不得善终。 父皇即位之后，经历过一场内乱，大业国力衰弱，勾戈趁虚而入，拿下边境三城，耀武扬威中隐隐有种举兵长安的架势。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多年勾戈一直被拦在莫黎河附近半步都没办法踏进中原。 几年前，靳重光率兵出征讨伐勾戈，一举将勾戈赶到莫黎河以外，边境方才得以喘息，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又起纷乱。 她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肖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伸手，冷冷的看着她用茶水在桌子上写的字。 这是她出神时的习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桌子上什么时候写了一个靳字。 肖檐看了一会儿，见她一直没有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殿下。” 楚蘅芜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头，见是肖檐，方才松了口气。 “殿下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他走到石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无意的将茶水洒出，堪堪遮盖住桌子上的痕迹。 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楚蘅芜目光灼灼看着他，问道：“莫黎河到底是什么情况，太子玄的余孽不是早就已经被剿清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肖檐抿了口茶，道：“莫黎河留有大业精兵，现在情况尚可。至于太子玄余孽.......” 他抬头看向天边太阳，冷声道：”这群人就是阴沟里的老鼠，难以根治，又见不得光，大业的铁骑早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蘅芜微怔，看向御书房的位置，突然心跳加速。 是夜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烛光明灭，喘息声渐渐平了。 楚蘅芜将额头抵在肖檐胸膛前，低声道：“明日便要发兵了，此去不知又是多少年回来。” 肖檐眸子微深，将她下巴勾起，喘息道：“殿下一定要在这是时候谈论这件事吗？” “我是在想薛姑娘。”楚蘅芜躲开他的手，抿唇道：“薛姑娘还有诸多误会没有解开，此去经年，不知要耽误多少事。” “阿姐不是强求之人。” 闻言楚蘅芜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若我是她，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哪怕是真的不喜欢了，也绝对不会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起码要让他明白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 “那真是可惜，殿下不会是她。”肖檐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低声道：“有臣在，殿下也没有机会做她。” 外面突然一道惊雷乍起，楚蘅芜猛地闭上眼，双臂环住肖檐脖子，将自己往他那边靠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很不安，只能依靠肖檐将自己的不安降低几分。 雷声一道一道传来，外面突然响起轻轻的扣门声，肖檐动作一顿，看向屋门。 “殿下！”绿倚声音传来，抿唇道：“公主府外突然来了一批护京卫，此刻已经将公主府围住了。” 楚蘅芜猛地张开眼睛，对上肖檐的视线。 “殿下你在这里等我。”肖檐说完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衫出了门。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楚蘅芜越发不安，见肖檐许久未归，便忍不住跟了出去。 大雨之下，护京卫站在庭院中将肖檐团团围住。 江淮站在最前面，将手中圣旨举起，沉声道：“素尘兄，有人说你是奸相肖叡良之子，陛下命我带你回大理石调查。”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敛眸道：“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这既是大理寺的规矩也是陛下的意思，还要劳烦你走一趟。” “不必调查了。”肖檐冷笑：“肖叡良确实是我父亲，我并非是荆州人，而是长安人，祖籍在荆州罢了。” 江淮猛地闭上眼睛，一把抽出身侧侍卫的上刀，叹气道：“那就劳烦走一趟吧。” “站住！” 楚蘅芜声音响起，肖檐诧异转头，见她撑着一把伞，衣衫单薄的站在雨中，摇摇欲坠。 连忙走到她身边将自己外衫披到她身上，肖檐急道：“殿下怎么出来了，今日雨水凉，还不快进屋。” 闻言楚蘅芜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江淮身上，沉声道：“率兵来本宫这里抓人，江大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江淮动作一僵，从台阶上走下来，作揖道：“殿下赎罪，臣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抓人。” “抓人？”楚蘅芜冷笑，“你们抓人的方式就是夜闯公主府，抓走本宫的侍君吗？” “殿下——” 江淮还想要解释，却被楚蘅芜打断：“父皇那里本宫去说，今日，谁也别想带走肖檐。” 闻言江淮沉默了，抬头去看肖檐，却见他脸上竟带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如今被牵制之人不是他一样。 也是，如今有寿阳公主护着，谁能奈何的了他，哪怕如今圣旨在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还不退下？”楚蘅芜扫了那群护京卫一眼，冷声道：“公主府什么时候允许你们随便进入了？” 江淮迟疑了一下，抬手正准备让众人退下，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寿阳。”楚执的声音响起，压着怒火道：“你又在胡闹什么？” “胡闹？”楚蘅芜抬眼，冷冷道：“大半夜来我公主府抓人，本宫还没有问皇兄这是想做什么呢。” 楚执抿唇，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败下阵来解释道：“今日所有大人都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的便是肖檐的身份。如今战事起，太子玄的事情又被翻出来，肖檐的身份有多敏感你知道吗？” “再说他隐瞒身份科考本就是欺君之罪，如今不将他缉拿归案，我们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闻言楚蘅芜抿唇，转头看向肖檐。 “殿下。”肖檐适时开口，安慰道：“殿下放心，用不了一两日，臣便会回来。” 楚蘅芜偏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声道：“不回来本宫大不了换侍君，本宫只是不喜欢旁人夜闯公主府罢了。” 肖檐不恼，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夜明珠放到她的手心，道：“这是臣的东西，殿下要记得帮臣保护好。” 闻言楚蘅芜低头，见到手中熟悉的夜明珠，皱眉道：“你随身带着这个做什么？” “臣与这个珠子有缘。”
第55章 是你 时隔二十年,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刑部大牢，只是这次与上次心境完全不一样。 刑部大牢关押的都是重犯要犯，因此牢房污秽, 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鲜血，踩到碎肉，扑鼻的腥臭味传来, 令人有些不适。 肖檐身为刑部左侍郎早就看惯了这幅场景, 因此淡然走进一间稍显干净的牢房, 坐在一处干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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