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实在是太羞耻,楚蘅芜脑中一乱,勾着他脖子的指尖微微用力。 猝不及防的痛感让肖檐倒吸一口凉气,她长眉微挑,无奈道:“殿下是存心折磨臣。” “本宫不是故意的。”她下意识磨了磨指甲,发现确实有些长了。 她向来喜欢将指甲留长些,这样上色的时候会好看,后来有一次将肖檐后背抓伤了,她便悄悄剪了,只是如今又长出来了。 闻言肖檐勾唇,伸手将桌上的胭脂拿来,不在意道:“殿下喜欢就好,臣还没有这般脆弱。” 指甲划过能有多疼,比藤鞭差远了,比手筋脚筋皆被挑断的疼痛差远了。殿下喜欢便留着,以前翻雪还在时抓他的口子都要比殿下留下的严重。 “还是剪了吧。”楚蘅芜看着自己的指甲,抿唇道:“你背后的伤口已经够多了。” 这次肖檐没有再说什么,食指从胭脂盒中挖出一块,一点一点涂在楚蘅芜脸上。 他手法很不熟练,看的楚蘅芜直皱眉,忍不住道:“你若是不会,叫绿倚来便好。” 她可不想被肖檐给画毁了,到时候还要让绿倚返工。 肖檐挑眉,微微勾唇道:“一个胭脂还是会的。” 楚蘅芜半信半疑,却还是由他去了,又因为太过无聊,双手也没有闲着,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肖檐的头发。 见她注意力被转移,肖檐扯了扯嘴角,专心为她涂抹胭脂。 她自己并没有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有所怀疑。 既然殿下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做自己不知道好了。 殿下吸了太多香料,楚执的那些缓解之药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还能顶多久。 那药物一旦失效...... 肖檐眸中一片晦暗,到时候,殿下只会更加痛苦。她本就身体不好,落回因人而异,勾出了殿下旧疾,到时候殿下只会生不如死。 明明殿下可以安好生活很久的,是那个人毁了这一切。 “肖檐。”楚蘅芜被他眼神吓了一跳,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迟疑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肖檐一把握住她的手,敛眸道:“殿下,已经好了。” “好了吗?” 楚蘅芜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委屈道:“可是你还没有画眉,也没有涂口脂,更没有画花钿。” 肖檐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些。 一看他的表情楚蘅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按住了腰。 “殿下稍安勿躁。”肖檐拿过画花钿的红丹笔,低声道:“殿下想要什么样子的?” “你会画?” “这种东西应当与在纸上作画没什么区别。” 楚蘅芜耳朵动了动,直觉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想了想道:“那就要荷花的样式吧,我们不是要去看荷吗?” 闻言肖檐点头,全神贯注握紧手中丹砂笔,流畅在她额头间勾勒几笔。 “这么快?”楚蘅芜有些怀疑,想去照镜子,却被肖檐拦住了。 他拿起桌案上的金线笔,重新落在她额头上。 笔尖细顺的狼毛带起轻微的痒意,楚蘅芜眨了眨眼,听话的没有动。 这一次他用的时间稍长一些,落笔处笔尖微转,从她眼尾处画了下去。 楚蘅芜眉睫微颤,抬眼看向肖檐,小声道:“你画了什么?” 肖檐不语,将放在桌子上的铜镜给她看。 铜镜中的女子样貌精致,最夺人瞩目的却是额头上金丝勾勒出来的荷花图。并蒂荷花在她眉目间盛开,荷叶边缘处的几缕丝线仿佛云纹,与她眼尾走向一致,无端多了几分魅惑。 不得不说,这花钿并非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殿下喜欢吗?” 楚蘅芜抬眼,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已经替她回答了。 肖檐上妆并不精致,但是有了那过于夺目的花钿,很容易让人自动忽略她脸上的妆。 似乎是察觉到她对妆容不太满意,肖檐好声哄道:“臣日后会勤于练习。” 闻言楚蘅芜愣了一下,微微敛眸。 勤于练习,可能练习不了多久了,日后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轻哼一声,楚蘅芜扑进肖檐怀中,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出门吗?” 肖檐颔首,微微用力,将她抱起。 小重山脚下有一条潺潺溪流,围绕着小重山形成一条水脉,于最山脚下形成一片小湖,遮挡来人去路。 若是往北走可绕过这片湖,只是北面是冬猎场,看不到荷花。 绿倚将马车停下,低声道:“殿下,到了。” 楚蘅芜今日穿了一件紫色金丝暗纹襦裙,脸上的面纱遮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杏眼以及夺目的金荷花钿。 “此地需要有人照看马车,殿下和肖大人一同前去,要注意身体。”绿倚忍不住叮嘱。 其实有肖大人在他又何须多言呢,只是终归是不放心的。 “你当真不去吗?”楚蘅芜看了一眼马车,不在意道:“这里面没有多少贵重东西的,就算是丢了也没关系的。” 这里人烟稀少,她还是不忍心将绿倚丢下。 闻言绿倚简直哭笑不得,她看了一眼肖檐面无表情的脸色,无奈道:“奴婢不喜爬山,殿下去便好了。” 肖檐趁机扣住楚蘅芜的手,连忙道:“殿下,船只来了。” 说着,肖檐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楚蘅芜上了船。 此湖泊不大,坐船到对岸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船夫将船靠岸,笑道:“郎君夫人,六枚铜钱便好了。今日见您们是贵人,若是旁的,我都是要十枚铜板的。” 做摆渡生意的人想来会油腔滑调,肖檐没有在意,从袖中掏出一粒碎银递给了船家。 船家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连忙弯腰说着吉祥话道:“二位贵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做摆渡经营的船家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民间祝福夫妻二人的词却是信手拈来,很会讨人欢喜。 肖檐抓住楚蘅芜的手,认真道:“多谢殿家好意,我与夫人不只是百年好合,还会同生共死,就算是百年之后,埋的也是一捧黄土。” 那船家愣住,没想到他会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多谢船家。”肖檐不甚在意,柔声道:“娘子,走吧。” 楚蘅芜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脸色几变了,最终只剩下一抹苦笑。 如今她已经不用猜测了,肖檐定然是已经知道了她身上的毒,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说给船家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好在这次的疼痛只是轻微阵痛,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肖檐不知什么时候揽住了她的腰,仿佛是为她随时可能的晕倒在做准备。 “殿下累了吗?”肖檐突然站定看向她。 楚蘅芜疑惑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想说没有,但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肖檐在她身前蹲下,道:“臣背着殿下上去。” 楚蘅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才抬头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 小重山虽然不高,但是山路崎岖十分难走,一个人走上去就已经很吃力了,他竟然还想要背着自己,楚蘅芜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肖檐疯了还是她疯了。 “殿下若是不上来,臣便只好抱着你了。”肖檐低落道:“只是背着更省力气,臣原本还想要偷懒一些。”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抱她,楚蘅芜吓了一跳,连忙道:“谁说本宫不上去的。” 她看了一下崎岖山路,抿唇道:“肖大人若是累了,可随时放下本宫。” 肖檐没吭声,稳步起身,沿着山路缓缓向前走去。 如今正是炎热的季节,只是山间成荫纳凉的地方很多,走在其间并不觉得热。 此时山花遍地,随处可见不知名的野花,楚蘅芜有些眼花缭乱,凑近肖檐耳边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个时节来小重山。” 她又忘记自称本宫了,肖檐勾了勾唇,静静听她说话。 楚蘅芜仿佛被开了话匣子,又道:“年少时父皇不允许我随便出宫,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 “就因为是偷跑出来,所以也不敢走太远,只好在长安街道上转。” “后来我出宫立府,有了很多自由,但是却仿佛被限制在了长安街道,一直都没有来过这里。” 她说着,将头埋进肖檐颈后,低声道:“我还有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呢。” 以后可能都没有办法去了,楚蘅芜想着,突然生出一股怨气。 她真的很恨严明元,若不是他,她如今不知道有多开心。 “肖大人。” 楚蘅芜突然开口。 肖檐嗯了一声,微微侧头,仔细听她想要说什么。 下一秒,一个湿热的吻落在耳后,楚蘅芜微微眯眼,警告道:“本宫有洁癖,你应当是知道的。” 她声音听起来凶巴巴的,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日后不能这般对旁的女子了。” 肖檐一愣,脚步微顿,认真道:“旁的女子与臣没有任何关系,臣只会与殿下有牵扯。” “书上说,男子天生薄情,嘴上说的话只能信三分。” “殿下是在哪里听说的?” “话本上。”楚蘅芜撇了撇嘴,冷哼道:“楚执每日看他的帝王之道,看不起我的那些话本,其实我那些话本不知道多有趣。” “太子殿下有眼无珠。”肖檐回答的认真。 闻言楚蘅芜险些笑出声来,已经能想象到若是楚执听到这句话,想必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搂紧肖檐的脖子下意识蹭了蹭,却突然感到肖檐停住了脚步。 “殿下。”肖檐出声,“抬头。” 楚蘅芜闻言抬头,看到一侧一望无尽的台阶愣住了。 他们站在崎岖的山路上,不远处便是浩瀚石阶,延伸至另一个方向,看不到尽头。 楚蘅芜有些迷茫的愣在原地,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肖檐目光落在石阶上的妇人身上,那妇人每上一个石阶便会嗑一次头,如今才是初始的地方,妇人额头上已经有了一片淤青。 楚蘅芜看着有些心颤,这么长的石阶,若是一步嗑一个头,该有多痛苦。 收回目光,肖檐低声道:“殿下,走吧。” 他说完,加快步伐,很快便将磕头的妇人落在身后。 楚蘅芜下意识地回头,那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潜心在祈求什么。 大业佛法并不如前朝兴盛,护国寺不过是担了个名头,香火并不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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