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让大公子出面说服各家主事,皇帝仁德,又好汉文,在我大魏朝效力,也同样是为国为民。”贺楼伏城的意思说得够直白了。 忠臣不事二主,这几年不兴这句话。 这些世家盘踞在此,若是真的不事二主,满门抄斩和株连九族就够他们生养几代了,哪得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许煜没有出声,贺楼伏城也不愿陪他耗着。 “王协!派人好生照料许家大爷。”贺楼伏城留下这句话边走了。 “王爷,这......于理不合啊。”王公公出声提醒道。 贺楼伏城向来做事都有分寸,按理说这些贵族们都活不过城破的第二日,先前为了找夫人干出那么些事,也情有可原,现在...... 大魏的官都把持在王谢两家手里,现在大梁局势未稳,文帝和众臣都疲于此,贺楼伏城要乘此机会把南唐的局势稳定下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王谢两家的手若是想在南唐插上,这些人也不会答应。 “王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许家那老头的命,你要给我吊着,至少要给我吊一个月。”贺楼伏城说道。 “啊?这,”王协的脸皱成一团,说道:“哎哟喂,王爷你这可难为我了。” 这许家大爷什么情况贺楼伏城也不是不知道,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要吊着他一个月,这不是和阎王抢人吗? 贺楼伏城顺着王公公手里的拂尘,说道:“公公,事在人为。” 王公公只觉得头疼,这要废掉多少根老人参啊。 容不得他细想,贺楼伏城已经走远了,王公公只能跟着上去。 七娘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贺楼伏城没有资格去问,也不想去问,往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以前的是也不重要。 这话也是贺楼伏城自我安慰罢了,说不在意不可能,但七娘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问起。 从地牢里回来后,贺楼伏城直接回府。 晌午过半,日头西斜,广陵王日日伏案,这个时候极少回府,下人们都倦怠了几分。 绕过一段石子路,入目尽是红墙青瓦,石屏后木树零星,院里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垂落一片阴翳,一潭清池映着伫立在池边的人影。 白莲傲立在池中,却无人欣赏。 有人赞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人说到底是出淤泥之物,怎能不染污秽。 七娘更喜欢池子里的鱼,没头没脑没烦恼,摇头摆尾无愁绪。 而且什么都不挑,扔进池塘里的东西,它们都能吃得下,只要不离开水,在池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锦鲤琳琅,福泽运顺。 贺楼伏城躲在石屏后,静静地望着她,有太多的话噎在心里,想问又问不出口。 对镜愁伤,对池凝思,这些都是美人该干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截止21日24:00,收藏+评论,都有红包哟!
第19章 第 19 章 七娘充其量是对着池里的鱼发呆,每日就这么等着贺楼伏城,难怪主人家里的夫人小妾一个个都心生妒怨。 小翠拿了一盘糕点,随手搁在石桌上,挺着肚子坐在石椅上,说道:“七娘,你要不要吃些。” “不了。”七娘最近没什么胃口,况且她也不嗜甜。 “小翠,你想许公子吗?”七娘问道。 “许公子,他是孩子的爹,怎么可能不想。”小翠说道。 七娘默不作声,前两年贺楼伏城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还真有点不适应。 也亏了贺楼伏城的性子,七娘伺候人的本事可比旁人仔细得多,才被老夫人看上了,带在身边侍奉。 一待就是好几年,渐渐地府里的事情都忙起来,七娘没空去想,更是不敢想还能和贺楼伏城见面。 以至于看到贺楼伏城的时候,她都心虚了起来,后来贺楼伏城对她的好,更是没话说,七娘受着这份好,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朝三暮四? 这些年她也没喜欢上谁,朝三暮四不适合。 薄情寡义? 想到这个词,手里一个没拿稳,紫檀描金钵摔在了地上,里头装着的鱼食,一股脑都洒在地上,像瀑布一样倒进了池子里。 七娘赶忙蹲下身子,一脸着急的样子好像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圆溜溜的鱼食收了这边又滚到那边,七娘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旁边冷不防伸出一双白净的手,帮着她收拾了起来。 那双手掌背很大,如荔枝肉般的肌肤之下是脉络分泌又带着蓬勃力量的青筋,指骨处晕染着桃花一样的粉。 七娘盯着那双手看得呆住了,像只不懂事的猎物,张着脑袋看着蛇狩猎,到最后恍然发现食谱上也有自己的名字。 那双手将参杂着碎石子地鱼食放进紫檀描金钵里,然后蛇猎般又快又准地擒住了她的手。 七娘反射性得挣了一下,贺楼伏城握的更紧了些。 “公子,我的手脏。”七娘低着眼,跪在地上说道。 “没事,我的手更脏。” 贺楼伏城记不清他杀了多少人了,好像从他接受了庄子上的生意,他便开始杀人了。后来,如同丧家之犬被赶出皇城,贺楼伏城一路上躲过的暗数不胜数,这期间杀的人更是。 再后来,辅佐文帝继位杀人,攻打大梁杀更多的人。 指腹上的老茧蹭得七娘发痒。 “公子,还有好些没收呢。”七娘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鱼食,这一把不知道要多少钱。 “洒了便洒了吧。”贺楼伏城漫不经心地扫了地上的东西,说道。 七娘趁他分神,赶忙抽回了手,蹭了蹭身上的衣裳,恭敬地低下头。 贺楼伏城捡起地上的紫檀描金钵,从里面抓了一把,随手一挥,洒得比七娘更远些,说道:“你就是小翠?” “是。”小翠动作迟缓地蹲下行礼。 王公公从石屏后蹿了出来,拉着小翠的手,嘀咕道:“还在这碍眼做甚。” “慢着。”贺楼伏城打断道,“七娘,你先下去吧。” “公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您。”七娘跪在地上,说道:“小翠她只是想把孩子生下来。” 贺楼伏城给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松开手,去拉着七娘到衣服,劝道:“您先走吧,王爷他自有分寸的。” 王公公也说不好,不过自从广陵王遂了心愿,几个月来也只杀了一人。 “我又不是鬼魅,更不会害了她们母子,七娘不必担心。”贺楼伏城又下了保证。 得了这句话,七娘站起身来,临走时一步三回头。 王公公不敢去拽她,方才他的手指勾了勾衣角,贺楼伏城的眼神自然地打在他的手指上,仿佛今晚便割了他这个手指来当下酒菜的意思都有了。 她不敢违背贺楼伏城的意思,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性子和以前一样,言而有信。
第20章 第 20 章 贺楼伏城最不喜欢七娘去外面交朋友。 以前去书院读书也是,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还当成宝一样,贺楼伏城最是看不惯这些人。如果他们可以稍稍掩饰自己的欲望,或许他可以容忍。 但是最后无一例外,算盘打得啪啦响,就算他想听不到都难。 玄黑的衣摆在视线里晃荡,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金缕衣披在身上。”贺楼伏城俯下身子,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森冷的目光盯得人头皮发麻,“冷吗?” 小翠哆嗦着抬起头,自从那日见过一面后,她没有再见过广陵王,七娘为了让他们少打照面,把她藏得很好。 以至于她都快忘记自己服侍的是个什么样的主子,合该疯子就长广陵王这样。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翠跪在地上,刚刚吞下的糕点在食道里进退两难,肚子里的孩子察觉到母亲的恐惧,不安分地挣动着。 一阵恶心反胃涌上喉头。 小翠侧过头去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些天在七娘面前干呕惯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催出来,还是身子自己的反应。 这般失仪,若是放在前些日子,够她死上几百次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翠还在说些求饶的话。 贺楼伏城说道:“这里风大,王协把她弄干净,带去殿里。” “是。”王公公站在风里,估摸着自己该掏掏耳朵了,又或是自己听岔了,“啊?” “我叫你把他搞干净了,带去殿里,没听明白?”贺楼伏城又说了一次,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王公公即可点头哈腰应到,也不知道广陵王到底想着些什么心思。 再晚一刻,七娘该冲进来了。 贺楼伏城算的不错,后殿朱红的大门前,七娘正再门前来回踱步,手里的帕子已经咬到了口中。 这是七娘紧张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回来了。”贺楼伏城摊开手,在七娘面前转了一圈。 干干净净,七娘耸动着鼻尖,检查着他身上的味道。 没有血腥味,一颗悬着的心降了下来。 广陵王爱用香,旁的人不知道,以为广陵王爱俏,喜欢用这些女人家用的东西。 每次听到有些不要命的,拿着这事取笑贺楼伏城,身为男子一身的女人味,王协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因为再不看可就没机会了。 他可再清楚不过了,广陵王嗜杀,就说前几个月前殿上那出戏。足足少了小半月的香才把那股铁锈腥味给压下去。 若是不用些香料遮遮,广陵王身上的味道,狗闻了都得摇头。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主子不好,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王公公像是想通了一样,直起腰来,看了看面前的女子。 七娘喜欢吃,吃讲求色香味俱全,他的主子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好,身上这味嘛。 难怪最近心慈手软了不少,合着是从源头砍断身上的血腥味。 “公子,您晚上想吃些啥。”七娘拉着他的手,踩着碎步上了暖白玉铺成的台阶,热络地说道。 后殿的门没有几个人的力气是推不开的,平日里贺楼伏城不回来,七娘宁可去外头吹吹风,喂喂鱼,也不喜欢在里面闷着。 为了省下些灯油钱,等七娘一走,这里便关上。 七娘没试过,走在前面为他开路,挡在门前一只手推不开,便用身子去撞。 嗯,这门一点面子也不给,纹丝不动。 贺楼伏城就站在门外,七娘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愣是推不开。 王公公站在他的身后,手里的拂尘像猫尾巴似的在空中不着痕迹地挥了挥。 下人们得了眼色,一骨碌地上前帮着。 蹭的七娘满身灰,衣裳不整地退在一旁,贺楼伏城工工整整地走进去,说道:“三菜一汤,你安排就行,要一盘得胜糕,要芝麻馅,不要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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