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得胜糕,够她忙活了。 在某些方面,七娘和他出奇的一致,喜欢吃糕点,但不喜欢吃太甜的糕点,至于要甜到什么程度,只有七娘知道,都是长年累月试出来的。 王公公跟着出去送送她,两个人都是伺候主子的,七娘还当王公公是府里的主事,步子走得缓,不敢走在他前头。 王公公走着走着就走到七娘前头,还好广陵王不在,也不算什么大错。 “公公,以后可别叫七娘夫人了,七娘不是公子的夫人。”七娘作揖道。 “这这这,”王公公左瞧瞧,右看看,确定没人见着,回了个礼,头比她更低,说道:“您这可折煞老奴了。” 得亏没人瞧见,不然广陵王又该小心眼了。 “夫人啊,奴跟了王爷最久,还没瞧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呢。”王公公解释道,“您这可是头一份。” 估摸这也是最后一份了。 “您要不是夫人,那可没人能坐的上广陵王妃的位置。” “不不不,七娘配不上公子。”七娘想了想,说道:“只有小姐公主才配得上公子。” 公子配小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戏文上都这么写。 王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亲眼看着人走远了,回去的时候贺楼伏城换了身衣服,见他回来,问道:“府里的下人都是怎么选上来的。” “都是从宫里的下人们调的,有些从各家里面选的。”王公公说道:“许是他们知道您爱俏,选的都是些长得周正的。” 反正不是他挑的,这顶帽子千万不要戴在他的脑袋上。 作者有话要说: 随手评论,评论区掉落红包哟,走过不要错过!
第21章 第 21 章 不过也是,谁知道广陵王喜欢这种姿色的,整座将军府随便挑出一个都长得比夫人要好看。 “夫人的朋友是许家的下人。”王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泛黄的宣纸,说道:“王爷,这个是夫人的......卖身契。” 贺楼伏城正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此话一出,王协手里的纸被他抢了过来。 今个儿不知怎么了,主仆两个都耳力都不好。 “什么东西?”贺楼伏城又问了一次。 “卖、卖身契。”王公公支吾道。 贺楼伏城攥着那叠纸,一张一张地看起来。 那些纸都有些年头了,不少纸角都缺了一块。有的甚至没有写何名何姓,只按了个手印。 阙页翻飞,贺楼伏城像是急着找什么。 “王爷王爷,您再找夫人那张吗?”王公公又从袖口里单独掏出了一张,递上跟前,问道。 “废话。”贺楼伏城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顺手把那叠无关紧要的砸在王协头上。 因钱粮无凑,同中人说妥,现以十两卖与许府为婢。 短短几行字就能换十两银子,为奴为婢一辈子就在这十两上。 留了两行空着的,主人家想写上什么就写什么,后面按着手印,白纸黑字谁都抵赖不得。 这些都是庄头惯用的伎俩,他最是熟悉不过。 贺楼伏城养了七娘十几年都没舍得让她签契,十两银子要放在贺楼府里的日子,连他指头缝里流出来的都不止这个数。 贺楼伏城将纸团攥成一团,瞥了一眼王协,眼珠子滴流一转。 吓得王公公冷汗直流,广陵王不会让他把纸给吃下去吧? 贺楼伏城步履轻缓,走到鎏金博山塔炉旁,掀开盖子,把纸团扔进去,看火星子舔舐着那张纸,星星火苗最好连同那段记忆一起烧掉。 “继续说。”贺楼伏城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添了杯茶。 “夫人的朋友是签的死契,进了许府,许家大公子酒后失德,许大娘子多年无所出,许夫人自作主张就把她收了做通房。”广陵王多看两眼的人,王公公自然要留心。 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广陵王才记起来这个人,王公公从黄纸里翻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了贺楼伏城。 贺楼伏城扫了扫纸上的笔迹,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许家,家大业大,下人签契虽然比不上主子的事重要,怎么说也是真金白银买的人,用的纸可不会这么粗糙。 好一点的纸墨渍干涸,沁出笔力深浅,就能看出哪些字是新的,哪些字是后来添上去的。 这些糙纸抓不住墨,墨渍干涸成块时间一久,蹭一蹭墨块就掉了,这样一来就看不出哪些字是添上来的。 只不过似乎后来的人似乎不明白前人的苦心,后面添上的字,和前面的字出入太大。 小翠的签的契书根本不是死契,而是后来加上的。 “酒后失德,倒是有趣。”贺楼伏城笑道:“王协,你觉得许家大公子,真的酒后失德吗?” 王协陪笑道:“王爷,这普天之下的男子都爱年轻的、貌美的,更何况酒后失德这种事......” 当然也有例外的,王公公笑得脸都僵了。 “那你今日觉得许家大公子真是那种人?”王公公的话都是圆的,贺楼伏城准他说句实话。 “老奴觉得,不像。”王公公说道。 “确实不像。”贺楼伏城说道,许家大公子读了那么多的书,见过那么多人,又怎么会贪恋这几分姿色呢。
第22章 第 22 章 一条黄绿四象琉璃檐横在屋上,清一色的紫檀桌椅镶着金花银叶,檀木几上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地吐着云纹般的烟气。 贺楼伏城坐在大殿之上,王协差人把东西搬了些过来,他巴不得文帝过来,赶紧处理了这些糟心的事,自己能得空偷闲。 好不容易重逢的日子,贺楼伏城又抽不开身。 攒金线的衣服被撤走,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连洗澡都有人伺候的日子,小翠体会了一把。 “赐坐”贺楼伏城把笔丢进了缸里,说道,“叫你来不为别的,我想听七娘的事。” 七娘在许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去问那些老爷公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贺楼伏城留着他们还有用。 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他想听的是七娘的事,又不是许家的发家史。 “七娘,”小翠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手脚慌乱地说道:“七娘,七娘她在许家安分守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王公公阅人无数,这点撒谎的本事都被他看在眼里,“王爷问你话,你就如实地说。” “和许家大公子是什么关系啊。”王公公知道贺楼伏城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 “没,没有关系。”小翠低着头,眼眸在地上四处乱瞟。 这个问题贺楼伏城已经问过一次了,王公公吭了一声,又问道:“可曾受过什么委屈,挨过什么打。” 贺楼伏城侧过脸去,王协即刻向后退了几步。 “七娘,她”小翠哭得梨花带雨,轻若猫挠的呜咽让人怜惜。 “七娘本来是大公子的侍女,勾引大公子不成......” 小翠一口气提不上来,短短几个字,王公公也跟着提不起气来。 “七娘她勾引大公子不成,被大娘子打了板子,丢去做粗活。” 王公公两眼一黑,这种事情没必要再说一次。 贺楼伏城已经走上跟前,蹲下身来看着她,薄唇微启,清冽的声音如同暖夏高阳,“继续说。” “七娘手上的冻疮就是这么来的,老夫人瞧着可怜,旧奴仆告老还乡,便让她去伺候。” 小翠第一次看清了贺楼伏城的脸。 如瀑的长发削弱了颧骨的凌厉,囚星辰于眸中,摘弦月于薄唇,眸光如黠,月白素衫衣又添了几分儒雅温良。 不得不说,贺楼伏城打扮起来,还真有几分好人的样子。 如同吸人精血的妖怪一般,这副皮囊之下,除了血是红的,剩下都是黑的。 “继续说说。”贺楼伏城不恼不怒地说道。 说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广陵王这么在意七娘,听到这些依旧无动于衷? 小翠眨了眨眼,低下头,说道:“其他的我不清楚了,七娘一直在老夫人院里伺候,除了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们见很少能见着面。” 王公公不知道自家主子信了,还是没信。 叫人好生照顾她,又把人收在府里僻静的地方不许人打扰。 广陵王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准了,前些日子还警告他们不能妄猜主子的心思。 如果广陵王问起他,他也拿捏不准。 毕竟王公公认识七娘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人可不是几面之缘就能认清的。 夜风徐来,婆娑起舞的林叶搅动着心绪,明月穿梭于灰白参差间,忽隐忽现。 心乱如麻。 从正殿回来的路上,贺楼伏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王公公龟缩了一路,但求广陵王不要注意到他。 七娘赶在太阳落山前忙完了,左等右等望不到贺楼伏城的人影。 侍女们安静得出奇,这是下人的规矩,没有主人家的允许,不能多嘴。 七娘坐在高堂之上,又宽又大的椅子伸手摸不到边界,靠在背椅上,半瘫的姿势真不知道贺楼伏城怎么选了这把椅子摆在上面。 估计是有什么事耽搁着,左右不过晚上一个人吃,虽然有些浪费,要是小翠在就好了。 起先看着满殿的侍女,七娘还坐得端正,时间一长,满桌的菜飘着勾魂的烟,她快忍不住了。 侍女们都低着头,七娘勾着手指头蘸了点汤水,即刻用口含住,咸香的汁水立刻止住了肚子里的馋虫。 她真的越来越放肆了,坐没坐样,吃没吃相。 七娘绞着手指,可是她还想吃一块,方才蘸的汁水根本不够塞牙缝。 贺楼伏城将她的动作都收在了眼底,七娘整颗心都挂在了满桌子的菜上,连他什么时候来都不晓得。 就这副样子,还有心思勾引别人,他真是多心了。 贺楼伏城摇了摇头,那种念头真是莫须有,他的七娘光是花在吃上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心思。 话又说回来,七娘要是肯多花点心思在勾引人上就好了。 “公子!”七娘蹿的一下站起来,一路跑下来,脸上笑出了褶子说道,“公子,饭都做好了,您快尝尝吧。” 广陵王看起来有说有笑的,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王公公更是琢磨不透了。 七娘扒着碗里的饭,吃得尽兴的时候,贺楼伏城使了个眼色,让王协把侍女们都撤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静的吓人,除了碗筷起落的声响,再无其他。 就剩他们两个了。 这些天贺楼伏城忙得紧,一日里都见不着人,七娘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一点压力都没有。 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七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总之不让嘴闲下来,贺楼伏城就找不着机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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