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利索干净,也不争宠,得了主子夸便笑盈盈的,一想起她那张呆若木鸡的脸。 府里的下人都摇摇头,直呼不可能,绝无此事。 除了是个狐狸精,还是个骗人精。 贺楼伏城觉着有趣,问道:“后来呢?” “后来,小翠运气不好,大公子沧海遗珠也没中。再后来,大夫人进门后每人赏了一碗避子汤。” 贺楼伏城有些走神,手上使了点劲,谁家的折子被扯成了两截。 王公公连忙解释道:“是,是院子里伺候的婢子,那个时候夫人已经在后院浣洗,没喝。” 汗珠卡在脸廓处,一动不动。 若是再慢上半分,广陵王能将面前的桌子劈了,然后就是劈人。 “那就好。” 贺楼伏城松了一口气,无措地眨了眨眼,转头对他吩咐道:“请个大夫瞧瞧,即刻马上!” 他不放心,七娘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主子端着一碗鹤顶红,她还真能眼都不眨一下地把东西喝了,更不要说避子汤了。 贺楼伏城的性子已经改了许多,自从离了皇城,离了贺楼府,他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贺楼家小公子。 想活下去,就要学会伪装自己。 桌子上如山的折子都被他推到,散了一地,贺楼伏城抄起厚重的砚台摔在地上,霎时间墨汁飞溅,污了那些折子。 “奴这就去办,这就去办。”王公公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 自从广陵王来了后,太医院的医官们都成了急诊大夫,一个个动起来走路带风。 七娘不明不白又被押着把脉了一次,好似她的身子有什么大病。 好在和上次一样,身子健壮,能吃能睡。 “上次不是查了一次吗?”七娘看着医官塞到手里的乌鸡白凤丸,不解道。 “这也是为您好,关键是王爷他放心。”王公公解释道,又附在她的耳边说,“您还是自个跟王爷讲讲许府里的事吧。” 老太医见她不懂这些人□□理,还埋头在想,说道:“旧人相见不就问问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您不自个儿说,王爷整日只会瞎操心,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听风就是雨。” “可是没什么好说的。”七娘说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死心眼。 “哎哟喂,”王公公想了想,说道:“您就当告状了,什么烦心事,开心事您都跟王爷说。” 只要是您说的,做的,就算是杯白水,王爷都能给您喝出琼浆玉液的味来。 王公公将攥着衣摆的手,轻拿轻放,道:“奴先去回话了。” 从政院里能砸的东西都被贺楼伏城霍霍完了,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总是让人心烦意乱,索性回去等消息。 王公公还未动身,轿子已经在府前落下。 “王爷,您怎么回来了。”王公公陪笑道。 太医还没走,广陵王就回来了,王公公赶紧差个识眼色的去里头通风报信。 “怎么,我不能回来?”贺楼伏城说道。 “能能能。”王公公即刻转了话锋,“医官们说夫人的身子好着呢。” “人呢?” “在屋里。” 王公公在前领着路,一推开门,七娘拉着老太医的手,问东问西。 “先生可有什么方子将葵水收走。”七娘问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哎哟夫人,”老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训道:“切莫胡说,葵水是女子生育的来象,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我不是很想生孩子。”七娘似乎想起什么,打定了主意。 “胡说八道。”老太医变了脸色,将东西收进了医箱,说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女子生育本就是大事,将来母凭子贵......” “夫人,王爷来了。”从外头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指着外面说道。 “是我回来了。”贺楼伏城扫了一眼王协,除了他,府里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地下通风报信。 “先生。” 贺楼伏城先是对着医官行礼,行兵者对大夫郎中总是高看两眼。城破之后,太医院的医官们俸禄照旧,生活也不受打扰。 对他们来说,他们是伺候皇帝的人,谁是皇帝,这不重要。 “公子,你看我好着呢。”七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说道。 “先生,她可曾饮下什么避子汤。”贺楼伏城绕过她,问道。 “未曾。”老太医笑道:“夫人身子好着呢,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不是问题。” 贺楼伏城笑道:“多谢先生。” 老太医也不多留,王公公跟着他一同退下,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了。 “公子,我真的没事,也没喝过什么避子汤。”七娘把话说开了,道:“大夫人确实赐给许家的下人一人一碗避子汤,不过都是内院的,那时我在外院洗衣,真的没有喝。” 喝一碗避子汤还能领二两银子,院里好多人都喝了。 那时候七娘还觉着可惜,自己被赶来了外院,好事轮不到她,坏事却让她分了。 “公子,我在许府过得很好,真的。”七娘走上前去,说道。 “我进许府的时候,确实伺候许家大公子一段时间,但是那时候一觉醒来管家便说我们粗手粗脚,伺候不好,丢到外院去干粗活。” 后来,她遇上了老夫人。 七娘能入府也是因为老夫人,她与许府的缘分浅,但是和老夫人缘分深。 “当初不是老夫人愿意花十两银子买我,恐怕今日也遇上公子了。” 一个婢子又不是宫里出来的,怎么值十两银子? “大魏攻打大梁的消息传来的那日,老夫人便去了。”七娘哽咽者声说道。 话一旦说开了,犹如滔滔江水。 七娘从第一年开始讲给他听,老夫人和她一样,爱吃咸口的东西。 临到老了咬不动硬的东西,七娘想了法子去药铺开了些卤味料子,炖成软烂的蹄花。 说的人十成,听的人剩七成。 七娘本就不是什么讲故事的料子,说来说去,贺楼伏城只听到她在许府跟着老夫人的日子快吃成胖子的故事。 “你就记得好的,坏的就不记得了?” 七娘不好意思地说道:“好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记得,坏的当时大抵记得一点,过几天就忘了前因后果,再后来连句话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贺楼伏城也不逼她,让下人从厨房温上两碗酒酿丸子,说道:“光听你说吃的,我都饿了。” “吃完就睡,不许絮叨!” 作者有话要说: 还真破100了,明天更3000。 收藏破130,随榜加更30%,收藏破150,随榜加更50% 次回预告:上车!去幼儿园。
第32章 第 32 章 春光璀艳,一年之计在于春。 新年将过,整个贺楼府都动起来。 贺楼家的公子们今日要行冠礼,东院和西院难得拧成一股绳。 贺楼府门前一早就摆满了贺礼,多数都是来送贺楼伏城的。 “夫人,我们家老爷说这份是给贺楼家的小公子的。”老仆脸上挂着笑容,像是昨夜便钉在脸上似的。 铆钉的黄木箱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地抬到跟前,落地的声音能听出里面装着的分量。 贺楼伏城年少老成,似乎谁都忘了他是个还未行冠礼的小子。 “这份,是给二公子的。”老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匣子,看着精巧,但能装多少一眼就能望到底。 “灵犀收了吧,老先生还请您进去喝一杯。”二夫人笑道。 “不了不了,主子那边还得去回句话。”老仆推脱着,说道。 厚此薄彼,不知道是主人家的意思还是贺楼伏城暗示的。 二夫人面上挂着笑,把人好声好气地请进去,多的是不敢答应下来。 但二夫人好歹也是主人,老仆犹豫再三,这种事他可真不能替主子做主意,拿着赏钱和回礼,急匆匆就跑了。 一个、两个、三个,如同街边胸口碎大石的锤头,千斤重锤一凿一凿捶打着二夫人脸上谦和有礼的假面。 贺楼伏城身穿大红袍,青丝高束,衬得面色如玉。 贺楼轩紧跟在后面,一模一样的大红袍穿在身上,脸上大抵是用了些白面,一颗美人痣又轻又薄地点在眼尾处,妖冶得像个美人。 兄弟两人一个高壮得像个将军,手段更是雷厉,一个瘦瘦高高的,像个病弱的美人养在宅子里。 贺楼伏城对着众宾客抱拳作揖,贺楼轩坐在一角,自己倒着酒喝。 七娘站在一旁,贺楼伏城左右逢源,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想上去劝劝他,可这大好的日子说出来未免太扫兴了。 “过来。”贺楼轩朝着她挥手,说道。 七娘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人群里左右张望了一下,指向自己,贺楼轩点点头,她才走过去。 “斟酒。”贺楼轩指着面前的酒杯说道。 “会唱曲吗?” 七娘摇摇头,将酒杯递上前去,说道:“不会。” “无趣。”贺楼轩手里的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 身材无趣,人也无趣,贺楼轩上下打量着她得出来的结论。 “公子,”灵犀得空凑了上来,一下便将七娘的位置挤掉,“公子,晚上夫人让我伺候您。” 灵犀是贺楼轩的侍女,从小跟着他一同长大,比起贺楼轩,她更听二夫人的话。 贺楼伏城翻倒着碗里的菜,眼神黏在了角落里两人身上,始终不敢移开,就默默地看着他们。 刺眼的画面里,又多了一个人,把七娘的位置挤了下来。 贺楼伏城想去找她,偌大的正堂里觥筹交错,人来人往的手拦住他的去路,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七娘本就是来替数的,贺楼轩被灵犀缠住,她还是回西院去。 大伙都去正堂了,西院的白日里静得出奇。 早上院门口还噼里啪啦地打鞭炮,撒了一地的红纸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 七娘从屋里拿了扫把,想起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拿扫把不合适。 总会有办法收拾的。 贺楼府的笙歌从早响到晚,酒也一轮接着一轮。 贺楼老爷喝的烂醉,拍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肩膀,说道:“我这辈子当了爹,还想当爷,你们抓紧些。” “特别是你!”贺楼老爷红着鼻头,拉着贺楼伏城说道:“你小子,我不盯着点,是不是打算浪费了我给你的尚方宝剑。” “你看看轩儿,身边的侍女一个接着一个,艳福不断啊。” “爹你就别笑我了,都是娘安排的。”贺楼轩推着贺楼老爷的手,解释道。 父子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喝到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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