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爪爪数一数阳光下亮晶晶的小宝石,再一个个叼到小娃娃哥哥的手里,让小娃娃哥哥给它的小娃娃做亮晶晶的小帽子。前主人的毛毛没救,小娃娃的毛毛由它来守护。 北疆,简陋的县衙后院焕然一新,卧室的地面和墙上都铺上了保暖的木板。在穆大林带路到婵婵任职的小县镇后,他们只用了一天就修好了婵婵的住处。他们自己的住处就不着急了,路上怎么睡的现在还怎么睡,抓紧时间找地方种下土疙瘩。 育苗不易,开荒耕地更难,他们用了全力去开耕,每天只能开出一小片地,看着小绿苗一天天地长大,他们心焦,抛开穆大林,求到了婵婵这里。 到了北疆,他们就不归穆大林管了,婵婵是他们的小县令,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要找婵婵。 他们找婵婵找的理直气壮天经地义,心里面的暗自欢喜都快超过原本种不完小绿苗的心焦。 县衙后院,小娃娃盘腿坐在小满满的怀里,小满满的两个大翅膀挡着小娃娃周围的冷风,肚子上热乎乎的软毛毛暖着小娃娃的背。 婵婵专心致志地看县志,她在路上认全字了,现在看书有一点点慢,她可以慢慢地看。 兮娘煮好了干菜疙瘩粥,不打扰婵婵看书,坐到不挡光的一侧,用兔耳朵木勺一口口地喂她吃饭。 金奴提着零零碎碎的小吃食和小玩具来县衙找小县令时,婵婵已经看完了六句话,下午再努力看七句话,她就能看完一页了。她慢慢地看一年就能看完这本县志。 金奴:“地还没有解冻,有点硬,种不过来,需要人手帮忙,可不可以用来年的土疙瘩来还人工。” 婵婵从小满满的翅膀窝下找出小白兔荷包,坐到大白白背上去找大将军。 兮娘给她裹上厚实的虎皮,慢慢地跟在后面。 虎皮暖烘烘,大白白走的稳当当,小娃娃又聚精会神地看了整整六句话的县志,不知不觉地趴在大白白身上睡着了。 大白白慢慢转身走到兮娘面前,兮娘抱起婵婵去将军府。将军府里有婵婵睡觉的地方,将军妻特意给婵婵盘了一个大暖炕,躺得下小皇女和小满满,也挤得下大白白。 虎符在一双小手里,看过密旨后钝疼落了地,大将军止不住的大笑,掐着小娃娃的咯吱窝,对着阳光举起来,“以后我们北疆军就听从婵婵的指挥了。” 将军妻定神,知晓了丈夫这几日的黯然神伤是为何。 横切武国的地裂让北疆成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出入宫门的高官大臣不会在意北疆军的气节,他们只会高高在上地审视北疆,当北疆无用时,他们便能找到无数个理由舍弃。 北疆路途遥远,粮草有所折损在所难免,很多年前他们以这个借口贪墨北疆十万军的粮草。地裂后,他们虚伪地摆出同情无奈的模样袖手旁观,任由北疆自生自灭。 若是看重北疆军,为何不去无楼谈判?若不是胆小怕事,为何不让十万北疆军奋力一搏?若不是残忍无情,为何以诏令辖制北疆百姓,让北疆百姓不得与北海私交? 十万北疆军在前,方家和卫家陷入数十年的忠义两难全的痛苦中。 武皇杀的好! 可惜还没有杀干净。 “婵婵,拿好虎符,不要给别人。”将军妻把虎符藏入婵婵的怀里,眼神和话语里泄漏了她按捺数年的恨意,“若是有人想抢,你就派我们杀过去,我们北疆军为国而战,不是那群蝇营狗苟的人争权夺利的硕果。” 婵婵狠巴巴地咬下一大口粗粮馒头,用力吞咽,再喝一大口咸汤,积蓄力气,握紧拳头:“北疆军现在是婵婵的,以后也是婵婵的!谁也别想从婵婵手里抢走虎符!” 将军和将军妻诧异婵婵的聪慧,随之大喜,合该是他们北疆军的娃!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用光了婵婵的力气,软绵绵地趴在娘的怀里打哈欠。 困意让小脑瓜不灵光了,婵婵仍然记得书里对北疆的描述,权下亡魂,十万鬼泣。 睡意袭来,婵婵模模糊糊地想着,弱国无外交,养一个可以震慑四方的强悍军队需要…… 呼吸绵长,小娃娃睡着了。 大白白趴到小娃娃旁边,悠悠地摇晃着尾巴,新长出来的白毛毛在阳光下反射出荧荧银光。 已脱落的白毛毛晾晒在走廊竹席上,莹白,蓬松。 一双苍白枯细的手慢慢地给长短不一的白毛毛排序,枯燥磨人的事情在他身却有些岁月静好的恬淡。 带着小娃娃的大字回来的小满满看着走廊上的白毛毛,惊叹,触动,勇猛地拔掉身上无用的羽毛。 小娃娃哥哥有一双比它的小爪爪还厉害的手,这些白毛毛在大白白身上都没有这么漂亮,它的羽毛也能更漂亮! 小爪爪抓着羽毛塞到小娃娃哥哥手里,再殷切地从翅膀窝里叼出小娃娃的信。这一次它不收路费了,用漂亮羽毛换。 穆月打开信,墨水味还未散尽,妹妹在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个字——可回。 阳光落在眉眼间,双眸落在字墨间,极致的温柔,暖了阳光。 长公主牵着小太子的手从皇宫上学回来,两人认认真真地写李先生布置的作业,写一会作业看一眼穆月。 小太子手指开开合合,算出了卖货盈利总价,写下来。 “婵婵哥哥今天有点不一样。” “在发光。” 长公主做同样的数学题,算出来的总价和小侄子不一样,再算,出现一个新数,坚强地重新算,出现第四个数,放弃,专心致志地看她的驸马。 小太子拿出疆域图和侠客游记,对照着分辨游记里的真真假假,再一一写下判断依据。知道的越多,反而越难判断。游记上写猎人夜中疾行,失温而死。乍一看,是真话,晚上冷,冻死了。再一琢磨,是假话,跑步会发热,猎人傻了吗,那么冷不知道停下来取暖吗,逻辑不同。可父皇说军队里有这样跑死的士兵。 小太子分辨不出来,苦恼地看向姑姑,姑姑还在呆呆地看着婵婵哥哥,红红的脸蛋全是傻兮兮的笑。 小太子幽幽地叹口气,小小年纪就知道了每个人的苦恼都是孤独的。 长公主眼睛忙着看驸马,耳朵在闲着,听见小侄子的叹气声,挪一挪板凳靠近小侄子,眼睛依然看着驸马,冒着金灿灿的小星星。 长公主:“你和哥哥一样的小缺点,李先生说什么,哥哥便信什么,李先生要求什么,你便去做什么。这样不好,他是谋士,不是君王。你应该保持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小太子为李先生辩护,“李先生在培养我分辨是非的能力。” 长公主的眼神终于舍得离开驸马了,“从一本写书人都说打发时间的闲书上分辨是非?” 语气里全是满满的嫌弃,自从李先生和军师劝武皇放弃北疆后,长公主就间歇性看两人不顺眼了。 “姑姑,你每个月的脾气起伏波荡期来了吗?” 穆月走过来,伸手轻轻捂住长公主的嘴巴,回答小太子的话,“快来了。” 掌心虚拢在嘴唇前,并不影响说话,长公主就是突然失声了般,安安静静,飞快地眨巴眼睛,还嘟嘴亲一下他的掌心。穆月眉眼染上笑,轻轻地捏一下长公主的鼻尖,收回手。 长公主亦步亦趋地跟在穆月身后,她帮不上忙,就这般简简单单地黏着,心里开出一朵朵的满天星。 小太子孤独地练着大字,自言自语:“我不开心,没关系,姑姑开心,婵婵哥哥开心,就行了。” 长公主低头mua一口小侄子的小光头,小光头是哥哥剃的,光溜溜,没有一点毛刺。 宫里没了碳,武皇怕儿子再冻病,拆了冷宫,拾掇出一堆木柴给儿子取暖,烤火第一天就烧了儿子的头发。 长公主盘小太子的头,还热情邀请穆月来盘一盘。 小太子忍着写了十个大字,姑姑还在盘,“姑姑,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长公主:“姑姑高兴,可以多盘一会,乖。” 小太子决定从根源拯救他的小光头,“姑姑为什么高兴?” 长公主:“穆月高兴。” 姑姑迷失在爱情里了,没救了,小太子看向穆月:“哥哥为什么高兴?”即使姑姑嫁给婵婵哥哥了,他和姑姑依然各论各的,婵婵哥哥还是他的哥哥。 “婵婵快回来了。” 长公主猛抬头:!! 小太子睁大眼:!! “啊啊啊啊啊——”长公主又叫又跳。 “啊啊啊啊啊——”小太子激动跺脚。 两人的兴奋比穆月更激烈。 长公主迫不及待:“我去找房间,让婵婵住这里~” 小太子连连摇头:“婵婵有家,不会住这里的。” 长公主:“我和穆月一块回家住~” 小太子:“不够住,小满满和大白白也会住婵婵家。” 长公主:“还有给了我三张东岩银票的湘湘,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婵婵一块回来,我让哥哥把婵婵家前面的空宅子给婵婵。” 小太子:“我后天休息,去婵婵家打扫卫生。 长公主:“那我多收拾几个屋子,你和哥哥也可以来住。” 两人面对面,手拉手,蹦蹦跳跳,又说又笑,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穆月眉眼含笑地缝毛绒小白狼,捏着绣花针的手也比平时敏捷了许多。 婵婵给哥哥写信时,项良和小皇女就在旁边。 项良感到不可思议:“两个字,还有一个错别字。婵婵给她哥哥写信,全靠她哥哥意会吗?” 小皇女:“婵婵哥哥每次都能精准明白婵婵的意思。” 柳娘端着碗过来喂婵婵吃饭,听到两人的对话,笑道:“兄妹间的默契,就像湘湘吃饭时看哥哥一眼,项良就知道你想吃什么。” 提起这个,项良惆怅,每次妹妹抢饭就让他打前锋,他的头发都被发飙的大白白拔稀疏了。他曾经也是个举止文雅优美的翩翩公子啊,他现在都不敢想他在柳娘他们心里是何形象。 “哥,你多吃点,过一会还要下力气干活。” 惆怅深化成怅恨,他学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不是为了比别人耕地快! 项良试图逃避劳动,“有北疆军帮忙,用不上我。” 小皇女给哥哥一个意会的眼神。 项良乖觉,他知道婵婵哥哥能精准意会“可回”这两个字的原因所在了,就在刚刚,妹妹的一个眼神让他瞬间回忆到了无数个相同眼神的场景,这些场景无一不凄惨。 听妹妹的话,不危险。 他的世界里,妹妹最危险。 妹妹让干活,他就干活。 妹妹让多吃饭,他就多吃饭。 项良一个冲动,吃了三碗饭,在粮食不充裕的此刻,他过一会的劳动量必须覆盖他的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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