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得起小侯爷待她的一片赤诚呢? 但是子车寻似乎一点也看不出谢晚宁的心虚,他对谢晚宁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那么大的星星,你要,本侯就摘给你,真的!” 谢晚宁笑着摇摇头:“胡说。” “本侯对着月亮泉发誓,本侯没有说谎。”子车寻笑嘻嘻。 “月亮泉是什么?”谢晚宁问。 “哦,这是在我们泾川的一眼泉水,在传说当中,如果有谁找到这个月亮泉,将自己今生最宝贵的东西扔进去,再许愿,就可以实现他的任何愿望。”子车寻说的煞有其事。 谢晚宁奇道:“真有这种泉水在吗?” “有,小侯爷带着奴才曾去过呢!”马车外何三突然插嘴到。 谢晚宁乐了,问子车寻道:“那小侯爷有许愿吗?” 子车寻摇摇头,一手搭在屈起来的腿上,一手撑着地板,笑道:“没有,本侯去的时候,没有带自己此生最珍贵的东西。不过……” 他顿了顿,歪着头,笑盈盈地看谢晚宁,眼眸里闪烁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碎的爱意光芒,说道:“不过你来了,本侯倒是可以再带你去一次月亮泉。” 谢晚宁也笑着说:“好啊,那这一回小侯爷一定要把自己此生最珍贵的东西带上,这样才不负我们辛辛苦苦去了一趟月亮泉。” “本侯自然不会忘……”子车寻看着谢晚宁,轻轻地说。 本来夜郎就与泾川离的很近,因此在赶了半个月的马车之后,马车终于在侯府门前停了下来。 谢晚宁下马车的时候,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这里寒风的凛冽。 相比于京都来说,整个泾川显得不是那么热闹,但走在路上的人们都戴着兽皮帽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兽皮做的,有的女人为了讲求漂亮,还在额前挂了狼牙做装饰,显得格外有异域风情。 而装束与泾川完全不像的两个人,甫一下车,就被周围的百姓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谢晚宁有些不自在,身上还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下一刻,一件覆有温度的衣裳就从背后贴了上来。 子车寻拿着斗篷给谢晚宁披上,一边披,一边帮她系上披风的带子,轻声询问道:“是不是很冷?” 谢晚宁摇摇头,笑道:“我哪儿有那么娇贵,不够是一时不适应而已。” “在本侯面前用不着逞强,疼就疼,冷就冷。”说着,子车寻冲着谢晚宁弯眸一笑,道:“等下本侯带你去吃锅子,你现在吃得了辣么?” 他还记着谢晚宁月信的事情。 谢晚宁对此感到奇怪:“我一直都能吃辣。” 子车寻撇撇嘴,显然觉得谢晚宁在嘴硬,但是他知道谢晚宁不想向他暴露身份,就装作不知道,用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拍,然后往侯府里推了两步,说:“好好好,一直都能吃。” 这语气,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然而作为被哄的人,谢晚宁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很快,她就没心思与子车寻做过多的纠缠了,因为远远的,她就看见从侯府里走出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大约五六十岁,但仍是老当益壮,身姿挺得笔直,双眸有神,脚步沉稳有力。 看见子车寻,那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着加快了脚步,道:“儿啊!你回来了!” 子车寻也是连忙上前,给来人行礼,笑道:“父亲。” 这就是子车寻的父亲,子车河。 谢晚宁愣愣地看着子车河朝她走过来,这样的相貌与她父亲没有一丝相似,可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风骨之中,谢晚宁仿佛看见了她父亲正在向她一步步走来。 如果她父亲没有死的话,如今他也很子车河一个年纪吧。 谢晚宁胡思乱想着。 这时子车河注意到了谢晚宁,他疑惑地看向子车寻,问道:“这位是?” 子车寻笑着介绍道:“父亲这位是澜沧书院的夫子,姓谢名晚宁。是孩儿最重要的知己。” 他介绍的如此正式隆重,让子车河也不由对谢晚宁多看了几眼。 谢晚宁稳了稳心神,对子车河行礼,道:“草民谢晚宁,见过侯爷。” 子车河对她很和蔼,笑了笑,道:“既然寻儿将谢公子引为知己,那么我府必当以贵客之礼相待。如若谢公子不嫌弃,尽可以在我府久住。” 说着,子车河对谢晚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后就有几个小肆走了上来,为谢晚宁带路,要将她带到供客人所住的厢房。 谢晚宁顺从地跟着去了。 看见谢晚宁离开,子车河面上和蔼的表情略微一收,看向子车寻道:“这位谢公子的身份安全吗?” 子车寻道:“父亲不用担心,她不是歹人。” 子车河点点头,叹道:“并非是为父想干扰你交友,只是上次青石的事情以后,为父不得不谨慎些。不过既然你已经心有把握,那为父就不必多言了。” 子车寻肯定地说道:“父亲你放心吧,晚宁绝不与青石一类。” “晚宁?” 子车河注意到子车寻叫谢晚宁时的称呼,不由笑道:“你倒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伙子。” “是。” “既是如此,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招待人家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府。 另一边,谢晚宁在小厮的引路下,来到了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厢房处。 在为谢晚宁介绍了厢房内的种种器具之后,小厮也离开了,另有两个专门服侍谢晚宁的丫头走了过来。 她们各自对谢晚宁自我介绍。 圆脸的丫鬟道:“谢公子日安,奴婢名叫小琪。” 胖一点的丫鬟道:“谢公子日安,奴婢名叫小团。” 谢晚宁是不太习惯身边有人伺候的,因此对她们摆摆手,道:“你们不必太过谨慎,我这个人并不重规矩,偶尔空闲时,你们可以多去外面玩玩。” 话音落下,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但并不怎么惊讶。 其中那个叫小琪的丫鬟笑道:“谢公子不愧是咱们小侯爷的知己,他也不喜欢有人伺候,凡事都是自己动手呢。” 小团也附和道:“是呀。” 谢晚宁见她们十分活泼,比起邵府里三缄其口,谨言慎行的丫鬟们大有不同,像是不怎么重规矩的样子,不由多说了一句:“是吗。” 小琪说:“当然。您别看咱们小侯爷矜贵挑剔,实际上是个最不喜欢折腾下人的人。” “怎么?在背后说本侯坏话呢?” 门口传来子车寻的声音。 三个人看过去,发现子车寻笑盈盈地将身体靠在门框上,虽然嘴里是在与小丫鬟们说笑,丹凤眼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晚宁。 随后,他走过去凑在谢晚宁身边,问:“怎么,这几个小丫鬟说本侯什么坏话啦?” 谢晚宁笑道:“她们是侯府的丫头,怎么敢说小侯爷的坏话?” 她说着,子车寻一边牵着她的袖子往外面走,两个人走到了走廊上。 子车寻道:“那可不一定,我们侯府里的下人都是没有签卖身契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本侯即便是小侯爷,也管不住她们的嘴呀。” 此话一出,谢晚宁倒是有些惊讶。 京都里贵族府中的丫鬟婆子和奴仆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为的就是好控制。有了卖身契在手里,这些奴仆就如同猪羊鱼鸭一样,可以被随意发卖处置。 她也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不签卖身契的。 子车寻看她一脸惊讶,主动解释道:“这些丫鬟都是良人家的女子,因着家里困难,或者天灾,或是人祸,活不下去了,才被侯府收留。一旦签了卖身契,她们就从良人的籍贯堕落成了奴籍,对她们以后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父亲做主,不许给仆人们签卖身契。想做就留下来做,不想做大可以离开,侯府也会给她们一笔银子。” “那这些年,有人曾经离开过吗?”谢晚宁问。 子车寻摇头:“在本侯的记忆里,从来没有。” 谢晚宁有些愣住了。 子车河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君子风范。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检举她父亲的人呢? 谢晚宁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手指。 “哦,对了,你刚来,还不熟悉泾川的环境吧?”子车寻笑嘻嘻地说:“等晚上吃过了晚膳,本侯带你去跑马,怎么样?” 谢晚宁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终于,到了晚上,子车寻带谢晚宁去吃晚膳。 但是在饭桌上,谢晚宁没有看见子车河的身影。 她颇为迟疑地问道:“侯爷呢?” 子车寻习以为常地说道:“他去带兵巡查边关了,这些天安国不安分,一直在边关叫嚣,为了防止出事,父亲他每天都会带着兵去巡查一番。”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一心为民的侯爷形象。 谢晚宁抿了一下唇,又问:“那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子车寻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问:“怎么了?你想见他吗?” 谢晚宁掩饰性地说:“不是想见,只是我很仰慕侯爷的武功与为人。而且这次来,又太过于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买,礼数不周,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所以总要正经拜见一下侯爷,这才不算失礼。” 子车寻笑了,道:“你什么时候讲起礼数来了?也没见你对本侯有多尊敬啊。” 谢晚宁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埋头扒拉了几筷子饭。 子车寻也不气,反而笑嘻嘻地给她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她的碗里,眼含期待地说:“来,晚宁,你试试这个,特好吃。” 谢晚宁的心思并不在吃食上面,但子车寻那么期待地看着她,她还是对付着吃了一口,夸赞道:“嗯,还不错。” 子车寻顿时笑的容光焕发,赶忙给她夹了几筷子的羊肉,自己也不吃了,单就用手撑着脸,笑盈盈地看着谢晚宁吃。 谢晚宁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发毛,她尴尬地挠了挠下巴,道:“小侯爷,你怎么不吃了?” “没事儿,本侯看着你吃也成。”说完,子车寻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许的不妥,又找补似地说了一句:“本侯不饿。” 谢晚宁更加奇怪了,她看看子车寻压不下的嘴角,又看看自己碗里的菜,心里不由想,小侯爷是不是有病?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子车寻拉着谢晚宁出了府,在府后的马园里挑选了一匹上等的马匹。 两个人上了马后,子车寻一路带着马匹往郊外跑去。 此时晚风习习,吹到脸上还有点儿凉的发痛,谢晚宁忍不住呼出了一口寒气,鼻头和耳朵都有些冻的发红。 子车寻见状,立马策马过去,对谢晚宁伸出了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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