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寂静的环境,这样紧张的氛围,对方每走一步的脚步声,似乎都踏在谢晚宁的心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奴、奴婢是宫女!” 终于在居简行掀开第一层薄纱之前,谢晚宁大声喊了一句,随即噗通一声匍匐下跪,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冷汗直冒。 一声之下,居简行骤然停下脚步,目光惊诧又惊异地落在谢晚宁身上,仿佛一个独守家门的老人看见了久而归来的故人,一刻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作者有话说: 摄政王的线开启啦! 摄政王(默默):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金匮石室里的秘密吗?感谢在2023-01-12 22:08:37~2023-01-13 18:2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h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哟,谢夫子? ◇ ◎被小侯爷抓了个正着◎ 然而谢晚宁只管跪着, 没有面对居简行的视线。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两三块薄纱,一站一跪,遥遥相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居简行的声音传来, 醇厚而有磁性, 低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晚宁听错了, 她竟然觉得他的语调有些许发抖。 但是谢晚宁没有深思,她深吸了一口气, 确定自己的身形融进黑暗里,看不清衣着与长相之后,她才重新鼓起勇气,又大着胆子说了一遍:“奴婢是宫女。” 说完,她往后面缩一下,躲进更角落里,又继续说道:“奴婢宫内是负责夜中添灯的宫女, 从披香殿那边来的。但手中灯油太重,走走歇歇,不小心碰翻了。因为害怕嬷嬷责骂, 因此不敢回去, 这才躲到了这里。还请、请……” 谢晚宁不知道要称呼对方作什么, 但她想了一想,朱敏仪与居简行出行怕都是前呼后拥,不会大半夜一个人出现在这儿赏月。内侍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内侍哪儿有这般低沉的嗓音? 谢晚宁猜测对方是来躲懒的侍卫,因此下了决心, 道:“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大人?” 居简行微微挑了一挑眉头, 嗓音里藏着些许莫名的情绪。 他的视线落下去, 看不见谢晚宁的脸,只能看见黑糊糊的一团趴在哪儿,有两缕青丝从她发髻边滑落下来,摔进月光里,显的柔顺细腻。 谢晚宁心中一咯噔,难不成她猜错身份了? 但这人不是侍卫还能是谁? 今天晚上皇宫应该就她一个贼吧?! 谢晚宁的脑子正胡思乱想,一大片黑影已经笼罩了过来。 又一片南海鲛绡被突然掀开,月光猝不及防更深一层,差点照亮了谢晚宁的身子。 谢晚宁被吓的往后一坐,差点下意识拔腿就跑。 她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大人留步!奴婢、奴婢的衣衫湿了。本是想赏月的,结果滚进了湖里,此时形容狼狈,实在不堪入目。还望大人宁做君子,不做小人……” 话音落下,高大的身影顿住了。 月光下,谢晚宁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但紧急关头,谢晚宁哪儿还管得了居简行怎么想? 趁着居简行被拦在薄纱后,谢晚宁感觉爬起来,一溜烟儿地往一楼跑,因为脚下太急,差点一个踉跄滚下楼梯。 居简行也不追,他负手站在二楼,垂下的手攥的紧紧的,嘴唇紧抿,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片刻后,看见黑暗中被模糊成一团的谢晚宁,没头没脑地往水芷汀兰的后门跑去,居简行不由叹了一口气,长眉微微一挑,显的有些无奈。 “小宫女你等等。” 谢晚宁本来都要夺门而出了,结果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冷冷淡淡,落在人耳朵里,莫名的有些痒意。 谢晚宁强行让自己停下脚步,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回:“奴、奴婢在。” “披香殿在那边,你走反了。”居简行提醒道。 谢晚宁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僵硬地转过身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反方向走了两步,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谢、谢大人提醒,奴婢、奴婢只是一时、一时有些……” “有些紧张是吗?”居简行语气自然地补充了她的话,又似乎在安慰她,说道:“我不曾怀疑你什么,你莫要害怕。如果回披香殿后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便说是来了水芷汀兰。若有人怀疑,便让他来找我求证,我在水芷汀兰等着。” “谢、谢大人。” “谢倒不必,只是下次小心些,春日里的湖水,冷的依旧刺骨,再滚进去一次,怕是要患风寒了。”说着,男人抬起手,高高地扔下来一块金属制的牌子:“接着,出去吧。” 牌子在月光下滑过一道反光,谢晚宁下意识伸手将令牌抓住,凑在眼前一看,这牌子上用苍劲的笔道写着四个字:“摄政王令”。 摄政王…… 居简行! 谢晚宁差点又是一个踉跄,差点跪在了地上。 但察觉到居简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谢晚宁使劲儿咬了下嘴唇,强行站起来,跌跌撞撞,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远了,那模样,甚至带了一丝逃窜的意味。 居简行望了许久,直至再看不见谢晚宁的背影,眼睛几乎酸涩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从袖口翻出,手心上躺着几粒砂糖晶莹的干果梅子。 这时,三岔鸟儿才从房梁上飞下来,停在居简行手边,探头去啄食。 “她太不小心了……” 居简行对着三岔鸟儿说,像是在透过三岔鸟儿与谁对话一样,语调低低的,像是情人间温柔的喃喃:“她不知道,她一说话,我就认出来了……” 他说着,出神地盯着手掌上的果子,似乎思绪又被这温柔缱绻的晚风,慢慢地拖进了时光的洪流。 “喂,阿行?你理理我嘛。” 天光正好,冠盖如伞的大树下,一坐一躺着两个幼小的身影。 少女扯扯居简行的衣服,眼眸亮晶晶的。 居简行冷淡皱着眉:“闭嘴。” “谁让去沧州参军的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温月笑眯眯地弯着一双桃花眼:“你看起来好小哦,有十六了吗?” “有了。” “那你以前学过剑术吗?” “嗯。” “嚯,真看不出来!”温月说,但转过头又问:“那你上战场会害怕吗?” “不会。” “真不怕?你就不怕家里人会担心你?” 居简行一顿。 凉风吹过来,疏影横斜摇曳,树叶簌簌作响。 少年的发丝被吹的凌乱,飘飘摇摇的,仿佛要迷住眼睛。 “不会……”半晌,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还是很冷漠。 但是温月看见他无意识地将手捂在了腕口,腕口的袖口被磨破了,可能是没有多余的褐色布料,于是缺口处就被打上了一块白补丁,虽然针脚细密,却依旧刺眼的紧。 “这是你娘亲绣的吗?”温月问。 居简行抿着唇,默不作声。 温月缓慢地眨了眨眼,她磨不动这个倔强冷淡到像块冰的少年,只好又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想参军?你才十六岁。” 居简行瞥了她一眼,少年的面庞消瘦,背脊却挺得笔直,两只眼睛在日光下,像是上好的黑曜石,射出两道锐利的光,好似一把才出鞘的剑。 “为生民立命,吾之所趋也。” 声音沙哑,却一字一顿,慷锵有力。 只是下一刻,少年的肚子忽然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居简行的脸一下子难堪的烧了起来,猛得捂住肚子,死死地咬紧了嘴唇。 温月的目光落在少年落魄的穿着上,最后盯着少年的鞋子顿了一下。 那是一双破旧的草鞋,鞋带断了好几次,都被强行拧上了。居简行的脚就塞在这即将崩溃的草鞋里,黑黢黢的。 像是注意到了温月的视线,居简行下意识地把脚往里缩了一下,侧脸越发冷硬,嘴角绷紧了。 只是下一刻,一阵饼香顺着凉风传了过来。 居简行抬头,温月举着饼,蹲在他面前,桃花眼笑眯眯的,里面仿佛有着澹澹水色。 “请你吃饼。” 居简行听见温月说:“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所以如果你以后发达了,看在今天一饼之恩的份上,你罩我,好不好?” 居简行微微一愣。 温月就将饼往他嘴里一塞,半是抱怨,半是打趣地笑:“发什么愣啊,给个机会啊,少侠!” 晴朗的天空下,树影斑驳,暖阳照下来,将这对少年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给个机会啊,少侠! 我已经尽力了,明明只要再多一点时间,我就可以触碰到权利的中心了,就可以真的给你这个机会,保住你所珍惜的一切。 可是时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温家没了。 你也没了。 温月…… 你现在变成了谢晚宁。 居简行深深地闭上了眼,攥紧了手掌,果干被尽数捏碎成了齑粉,月光下,他的神情显得隐忍又克制。 经过一夜的折腾,谢晚宁回到澜沧书院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绚丽璀璨的朝霞满布天空,照的万事万物有了一丝新生的朝气。 谢晚宁不敢把夜行衣穿进门,只好先找个地方换了衣服,才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屋里溜。 谁料她刚刚开门,便觉后背一凉。 谢晚宁扭头一看,迎面就撞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少年一袭暗红色水纹袍,翘着腿坐在那张梨花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只光滑洁白的茶盏,手指微动,来回摩挲把玩。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定定地看向谢晚宁,底是一片嘲讽。 “哟,谢夫子?” 谢晚宁听见少年的嘴里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慢悠悠地开口:“谢夫子受了伤不在自个儿房里面歇着,大晚上胡乱瞎跑。不知道的以为,还以为谢夫子养了个外室,赶着去相会呢。” 子车寻…… 小侯爷! 谢晚宁捂脸。 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走哪儿都喜欢撞正主?! 先是居简行,后是子车寻。 可见人不能做坏事。 谢晚宁叹气。 “谢夫子心虚?” 子车寻环臂抱胸,姿态骄矜,仿佛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 而在他面前摆着一个用过的茶盏,盏里面是茶水,但已经冒不出一丝热气了。 也不知道子车寻在她房间里等了她多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3 18:22:38~2023-01-14 20:1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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