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逃脱飞快,但弊端也更大。 待两人落到安全之处时,陆允时才放开余安,随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点点血迹洒在枯黄的地上,刺痛了余安的眼睛。 在她的记忆中,陆允时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大人!” 陆允时意识混沌,却丝毫不影响他感觉背上如同火烧,被蛇尾击打的地方似乎裂开了。 他想摸摸余安的脑袋,叫她别担心,却体力透支地倒在地上,耳边的哭喊声也越来越遥远。 余安泪如雨下,她使出全力将陆允时抱在怀里,手指碰到了他的背脊,只觉一片黏腻。 她呆呆地看去,白净的手指染上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大人,你快醒醒,你别吓我!” 余安几近崩溃,小手不断擦着陆允时嘴角的血,“你醒醒啊,陆允时,我好害怕......” 倒在她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余安抖着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手架着陆允时站起来。可她身形瘦弱,力气也小,根本扛不起来,两人又摔倒在地。 陆允时似乎被砸痛了,眉心皱起,发出一声闷哼。 余安撑在地上的手被磨破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像是麻木了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咬着牙把陆允时撑起来,一步一步朝前挪着。 她不能停下来,她要带他走。 寻常几步远的路被她生生走成了数十步,每一步都宛如折磨,肩膀因承受着重物而变得青紫,被碎石磨破的掌心变得血肉模糊。 余安额角被汗水打湿,精疲力竭之时,她忽然笑了起来,自顾自地意识全无的陆允时说着话。 “汴京城里的人都说陆寺卿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可我觉得你真傻,你怎么会这么傻呢。” “陆允时,你就是个傻子,我骗了你这么多回,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你,不要你,放弃你,你为什么却还是选择相信我护着我,你说说你是不是脑袋不好啊。” 她这样一个人,不值得的。 “值得。” 耳边传来极低的几声气音,余安几乎以为自己是太累而出现了幻听。 可她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陆允时气息微弱,却还要逞强说出声,“......我说值得,便值得。” 陆允时意识混乱,全身上下剧痛,他迷迷糊糊中听见余安在说着话。他想努力听清,可耳道却一直嗡鸣乱叫,只依稀听得她说,值不值得。 值得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若是以前,他定会狠狠嘲笑一番现在的自己,看看现今是一副什么狼狈的样子。他是首辅之子,出身世家,仕途坦荡,如今这样作践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可他只要一看余安那双眼睛,便只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因属于她。 她只需站在那里,他便觉得人间在那里。 守护自己的人间,又何谈值不值得。 再次恢复意识时,陆允时是被痛醒的,脊背处如同在烙铁上火烧一般。等他完全苏醒过来,睁开眼睛时,一阵白光晃了下眼睛。 朦胧视线中有一个人影,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陆允时有些头晕,忍不住伸出手。 余安手里摊着被她用石头捣碎的草药,她曾在医书上见到过,这种草药止血,又较为常见,一般生长在潮湿处。 她本想着采些草药给陆昀是止血,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算不上好地方,但遮风避雨足够了。 陆允时身上都是血,余安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上身的长衫悉数脱了,再将自己身上干净的里衫盖在他身上,慢慢地给他敷药。 山顶的风格外大,洞外风声呼啸,余安去了干净的里衫,只着了件小衣,外面勉强披着自己被荆棘划的破破烂烂的外衫。 在给陆允时上药时,顾不上冷意,但那赤条条的手臂和露在外面的雪肤,已经冻得泛红。 直到手腕被陆允时轻轻握住,余安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凉意。 她惊喜道:“大人,你醒了!” 陆允时缓了缓,半晌才看清,余安的脸上脏兮兮的,披着的外衫破破烂烂,几乎要遮不住她里面的小衣。 陆允时几乎是一瞬间皱紧了眉,他伸出手将余安的衣服拢紧,却瞥到了自己上身盖得衣服,是余安的。 无能和心疼的情绪一下子扑面而来,将他击溃。 “对不起,没护好你。” 余安本带着喜色的眼睛,闻声登时冷了下来,她扔掉手里用完了的草药,语气毫无起伏,“你说什么。” “你受了重么重的伤,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同我道歉?”余安红了眼,声音也哽咽着,“这一点都不像你!陆允时,你何时变得这般卑微了!” 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分明是她屡屡拖累他。 积压已久的担心和愧疚此刻像是巨石崩塌,余安不禁落下泪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何苦要这么作践你自己!不值得!” 陆允时愣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无意说出口的一句话,怎么把人给惹哭了,他急着撑起身子想要擦掉余安一直不停往下落的眼泪,可却使不上力气。 “你别动啊,”余安一股脑地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水,扶住陆允时让他坐起身,“别乱动,伤口会出血的。” 陆允时五官都疼的皱了起来,他叹口气,抬手摸了摸余安还未干涸的脸颊,有些虚弱,“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跟个小姑娘一样。” “我那是被你气得,你无事同我道什么歉,分明......是我拖累了你。”说着,眼底的泪水又升了起来。 陆允时看着那双令他痴迷的眼睛,眼里露出连自己都探不出的缱绻和深情,“余安,我不喜欢你总是说这些话。” 没有什么比余安推开他,更令他难受。 话落,他微微垂首,沉声道:“你还记得湖心亭上时,我赠予你的杏花簪吗?” 余安眼波微动,“知道。” “你拒了我的杏花簪,这是你的事。但我赠你杏花簪,是我的事。” 陆允时乌发有些凌乱,额间垂落几根青丝,如樱的唇失了血色,更显病弱和苍白,可即便是脸色不好,丝毫不妨碍他俊逸且清雅的面容。 他看着余安的眼睛,声音庄重且虔诚,“我这个人生性倔强,待人傲慢,处事冷漠,常常得罪许多人。长到如今这个年纪,没谈过爱亦没说过情,汴京城里的姑娘我从未将谁看入眼,也没放进心里。只有你,余安。” “曾经我以为,见到你时心里的悸动,不过是错觉罢了,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与那些费尽心思靠近我的人没什么不同。可后来我渐渐发觉,不是的。” 陆允时碰了碰眼前人的长睫,“余安,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我心悦你。” “余安,我心悦你,陆允时心悦你,只喜欢你。” 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声声入耳,余安颤着手捂住陆允时的唇,乞求着他不要说。 她已经深陷泥潭与深渊,又怎能拉着陆允时陪她葬身苦海。 余安乞求的眼神太过明显,可是陆允时这回没有依她,而是用力掰开她的手。 他坚定道:“我不知晓你自幼经历了什么苦难,才会处处行事都带着沉重的枷锁。也不知晓你进入大理寺,接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我只知道,于我而言,你从来都不是旁人。” “别说了,你别说了......” 余安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好似这样就能听不见世间的一切声音,以此来逃避陆允时的心意,以此来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再砸到胸前最接近心房的位置。 陆允时抬手按在那块被泪水打湿的地方,动作虔诚肃穆,掌心感受着余安的心跳,他轻笑了一下,“你听见了。” 她听见了,心跳得很快。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求收藏啊~~《弟妻》(重生) 重生甜文+男主无限宠妻+男二追妻修罗场 【表面清冷心善如佛实则心狠手辣的丞相兄长 X 盈腰媚骨的弟妻】 沈姒如愿爬上了兄长顾珩的床。 虽然她是他的弟妻。 夜深人静之时。 卧房的一墙之隔外,沈姒盈腰伏在半开的窗檐上,红玉耳坠随身晃动不停,眼露恨意地盯着屋内沉睡的人。 忽然身后的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顾珩停了下动作,俯下身,气息微喘:“你在看什么?” 沈姒回过头,红唇呵气如兰,“自然是,看我的夫君。” 你的亲弟弟。 *** 沈姒勾栏出身,十余年的熏陶,她最为擅长的便是房中之术。 前世她傻傻地被顾安以爱之名豢养为禁脔,将她娶为妻却视为玩物,用她来迷惑兄长顾珩,只为将他踩在脚下。 顾安一朝得手,她由妻贬妾,不得善终。 重生后,她第一件事便是伏下软腰,先入了传闻中清冷矜贵,心善如佛的丞相——兄长顾珩的衾被。 -“兄长,求您怜我。” 沈姒以为,终于如她所愿成了他的帐中人,却不知她的每一步蓄意勾引,亦是他蓄谋已久的步步为营。 1.前世女非男C,今生SC,1V1,HE。 2.男主超级宠女主,披着强取豪夺皮毛的甜甜恋爱
第60章 顾淮辱她【新增内容 陆允时伤的很重, 几乎是走不了几步,两人只能在山洞里呆了一个晚上。 余安时时刻刻担心那条巨蟒从哪里钻出来,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只是陆允时夜里有些低烧, 直到天亮时才好了点。 余安扶着陆允时站起身,“大人,你还有些发烧, 能扛得住吗?” 她怕还未下山, 陆允时背上的伤口就裂开了,可若是托着不下山, 伤口届时腐烂化脓更不好医治。 进退两难。 陆允时重新穿了衣裳,忍着痛道:“罗刹峰不高, 顺着山路下去几个时辰就到了, 不用担心。” 他背上的伤不轻, 但是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拿到了伽罗草还是趁早离去为好。 他们昨夜什么都没有遇到, 属实是运气好。在来时的路上, 他不止一次见到山沟里的骸.骨,不知是什么大型野兽。若是再待上一晚,说不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余安拿起一旁的伽罗草, 过了一夜花茎却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难怪说是仙草。 下了山,还要去余山柱家吗? 若是去的话, 又要爬上翠峰岭, 余安担心陆允时会撑不住, 可他们有无其他的落脚之地...... 有了!竹屋! 虽然荒废了将近半年, 但那里毕竟是她和师父住的地方, 院子里的草药兴许还没死透! 不过, 她又有些担心,陆允时会不会发现什么,但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像许多,眼前陆允时的伤势是最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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