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我家的事,公子都上心,也会帮我解决,除了不能给我正妻的位分,公子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沈妙贞哭的不能自已:“公子有功名,才学出众,我这辈子也遇不上公子那样的青年才俊,而他又生的那副模样,我一直陪在公子身边,怎么会不爱上他。” 一个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连个笑脸都没有的男人,只对你一人温柔,特殊,而这个男人还是很多女人得不到的人。 长久相伴,她怎么可能不爱上他。 “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啊。”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奢想过刘公子,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干活,赚月银供弟弟读书,给自己赎身,她的目的在清楚明白。 那时候她就知道,公子是天上的仙童,而她沈妙贞是被踩在脚下的泥土,凡人如何肖想仙人?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公子给了她机会,给了她错觉,他的那些温柔、体贴,甚至愿意为了她去顶撞县主,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可以独占公子。 以为自己,也能像陈夫人那样,得到夫君全部的爱。 她偶尔会陷入这样的幻想,可内心却清楚无比,在公子心里,她就算比别的女人更重要,也比不过他的前程。 他想要青史留名,想要名声没有瑕疵的进入朝堂,就必然会娶一个身份与他匹配的世家姑娘。 这些日子,她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儿,一个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一个则一直对她说,就这样吧,不要纠结了,做公子的宠妾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对你已经很好,你不能奢求更多,过多的纠结只会让自己感觉到不快乐。 然而一想到,公子会娶正妻,将来他会不会对正妻也这样温柔这样体贴,那姑娘使小性子的时候,高傲如孤云的公子,会不会也能放下自己的傲气,去伏低做小的哄她。 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 嫉妒和不安,像蚂蚁一样,日日啃食她的心脏,让她不得安眠。 明明她从来都不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姑娘啊。 沈妙贞失声痛哭,江秀雪满面都是同情和难过,与她别的姐妹们过惯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生活不同,她能够共情别人。 尤其是现在,江秀雪完全能够体会到,她进退不得的处境。 “表哥,真是个会迷惑人的男狐狸精,若是不行,你跟他自请求去,咱不受那个气了。” 说出这话,江秀雪便觉失言。 然而沈妙贞却眼前一亮:“自请求去,选择权在我的手里吗,若我当真跟公子说这些,他会不会生气呢,公子他虽然表现得很忍让我,可是,可是……如果公子真的同意,我岂不是就得了自由。” 江秀雪懊悔不已,若她真的说了这话,沈妙贞会不会受罚她不知道,她在表哥那里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诶,你也别这么想啊,表哥他……表哥他到底是个世间难得的男儿,你想想,我都嫁不了表哥呢,你要是心里不痛快,你们俩坦诚相见的说一说,把话说开。” “我看表哥对你是有情谊的,再说,就算正妻进了门,也不一定能比的过你,表哥的心在你这里,你就比那个女人更高一筹。” 江秀雪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她就是正妻大娘子,如今却在这里教沈妙贞做妾争宠,搞这些狐媚之道,明明沈妙贞这个姑娘端庄清丽的,比那些世家出来的姑娘,更有派头。 沈妙贞的心中,却好似有火苗,经过每一处都引燃了她的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以前她想过,但是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害怕的不行,她怕公子会生气,怕他会报复,更怕他会磋磨她,把她卖到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去。 然而现在,如果她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什么呢。 江秀雪心慌的不行,生怕她当真跟表哥说这事,自己成了惹祸头子了。 “那个,你别冲动啊,也许表哥没瞧上那个傅姑娘呢,那个姑娘姓傅,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江秀雪身后一个生的很是机灵的丫鬟道:“大娘子,那个傅姑娘是煢阳傅氏的嫡姑娘,听那几个丫鬟的说法,若是才学出众,还在绘春楼定下诗会的姑娘,必然是那位傅如诗,他们家虽然没有爵位,但这姑娘的爷爷在先帝朝曾做过首辅,死后配享太庙,是西京一等一的清流人家。” 这丫鬟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只是从家世来看,傅姑娘跟表哥更加相配了,江秀雪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我说听着这个傅姑娘怎的如此耳熟,原来是那个风头正劲,这不是什么西京第一才女吗?端砚,你别往心里去,这个傅家虽然是清流之家,可也就是名声很好,内里虚的很。他们家没有爵位也就罢了,可傅姑娘那个配享太庙的爷爷去世后,他们家就没再出过什么厉害人物,这傅姑娘的爹是捐的官,她大伯倒是做个官,五十多了都只是个国子监丞。” “不过因着她第一才女的名头和她那配享太庙的爷爷,在西京清流里名声不错,也得了些穷酸秀才的追捧。” 沈妙贞默然不语,江秀雪还待要说点什么,劝解一二,却听见一阵惊喜之声。 “嫂嫂,你怎的在这里?” 江秀雪回过头,讶然:“六娘,你怎的在这,对了,你不是陪郡主娘娘,怎的……” 她的话卡在嗓子中,因为与谢六娘一起出现的,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那个就是长乐郡主。 江秀雪虽没有见过长乐郡主,却并不代表她认不出来,因为这位郡主娘娘穿的是朝服,头上还带着凤冠,她是眼瞎才会认不出。 想要去拉沈妙贞给郡主行礼,沈妙贞却自己早已收拾好,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垂手而立。 长乐郡主生的并不怎么貌美,她长得像雍王,而雍王可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老王爷据说遗传了元成皇后的美貌,很是英俊倜傥。 收养雍王的时候,老王妃觉得他生的有几分像老王爷,却没想到,雍王长得越大,这相貌就越丑了起来。 长乐郡主因为相貌似父,极为受宠,却也因为这个,生的并不好看。 这一身郡主娘娘的诰命服穿在身上,活像个过年节的珠宝架子。 江秀雪心里吐槽,面上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她跟沈妙贞恭敬的行礼,这场面自然没有沈妙贞说话的份。 “臣妇给郡主请安,郡主祥福金安。” 沈妙贞在这位郡主的身后,还看到了两个老熟人,一个便是永宁县主,一个居然是郑五娘,可不知怎的,永宁县主的面色居然有些苍白。 也对,事情都过了小半年,郑天和不可能一直叫她禁足,肯定要放出来的。 “秦少夫人,久仰了,本郡主听闻你是新婚,不欲打扰,这才将帖子下给你家小姑,却不知在珍园遇见,正巧本郡主的宴要开了,夫人也一起吧,本郡主叫人献上了蟹,夫人正好一道尝尝鲜。” 江秀雪实在不愿跟郡主一起用膳,沈妙贞还在这里呢。 见她面色迟疑,长乐郡主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悦:“夫人不愿意吗?” 江秀雪急忙道:“臣妇自然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长乐郡主的眼神瞥到沈妙贞身上,眼中闪过惊艳:“这个,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 113、113 江秀雪急忙道:“回禀郡主, 她是臣妇的亲戚,姓沈。” 长乐郡主还以为是她的什么穷亲戚呢,西京沈家也只有内乡伯那个沈家, 然而他们家没女儿,也早就落魄了。 这天子家还有几门穷亲戚呢, 长乐郡主也不是很在乎。 “你这亲戚, 生的倒是有几分好颜色, 这般相貌, 便是入宫做皇妃,都是使得的,不知这个沈姑娘可嫁人了?” 江秀雪一慌, 难道是皇后娘娘近来跟雍王发生了什么龌龊, 不然长乐郡主怎么忽然提了这事,谢家本就是皇后娘娘的母家, 跟大将军是同气连枝,怎么可能送人进去, 分皇后娘娘的宠爱呢。 “回郡主,我这妹妹已经嫁人了。” 长乐郡主咂咂嘴,略感遗憾。 她也不过是临时起意,问一问罢了, 不过是恶心恶心谢家,顺便提醒一番谢皇后, 他们雍王府纵然被削, 可往宫里安排个人去分她的宠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妙贞也不能走,握着江秀雪的手, 让她微微放心, 目光与永宁县主和郑五娘对视上, 不知怎的,永宁县主沉默异常,仿佛失去了那日见识过的八面玲珑。 而郑五娘没想到在珍园见到了沈妙贞,顿时晦气的撇撇嘴,显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只将被禁足被父亲惩罚的罪名都归到了她的身上。 沈妙贞低着头选择装鹌鹑,务必不要引人注目。 长乐郡主阔气,包下了整个葳蕤庭,虽然温家看在雍王的面子上,给了很大优惠,但这么大手笔也得几百银子。 长乐郡主这一回邀请的世家小姐不少,江秀雪刚嫁过来,人认识的也不全,不过她小姑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了许多。 因为是谢皇后的同族,长乐郡主还叫人给江秀雪安排了个靠前的位置,而作为江秀雪的‘穷亲戚’,自然就只能跟在她身后,坐在后头的小桌子上。 说是螃蟹宴,但也有别的菜,长乐郡主先说了几句陈词滥调,便叫开宴,叫众人动筷。 女儿家的宴会,只会喝一点温热的青梅酒,今儿有螃蟹便得陪着黄酒,这些世家姑娘们也不会多喝,除了酒外,还有特制的桂花饮、薄荷饮,用来消暑解夏。 吃了几口菜,长乐郡主叫丫鬟将一方绣屏摆了上来,摆弄着道:“永宁姐姐,你这绣屏做的真是精美,这宫里的和王府的绣娘做的绣活,本郡主都见过,却也不及这一方绣屏上的小猫灵动非常。” “永宁姐姐摆在案头,想来是心中爱物,这般就给了我,可会舍不得?” 永宁脸一僵,怎么叫她给的,分明是长乐霸道,见猎心喜就想霸占,这绣屏若要出去卖,也值些银子,可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贵重东西。 长乐要,也不过是霸道惯了,想要就要得到。 “长乐妹妹喜欢,就给了妹妹,咱们姐妹之间,我哪里会舍不得呢。” 长乐郡主很满意她的识趣,点点头,咧嘴一笑:“永宁姐姐瞧我头上这颗大珍珠可好看?” 长乐郡主冠上的那颗珍珠,足足有龙眼大,圆润非常,泛着温润的白光,真乃称得上是夜明珠了。 “这种夜明珠,唯有皇室公主可以带,不过我父王宠爱我,皇后娘娘也给了本郡主特许,这夜明珠啊,把市面上那些歪瓜裂枣的珍珠都衬成了丑东西了。” “我瞧见这夜明珠,方知晓,原来同时珍珠也有个高下之分。” 一时间,几个世家女纷纷附和,捧长乐郡主的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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