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身,继续说:“刺客没成功,你说呢?” “那也是我答应的,是我叫了暗贼去典州交接的,都是我,你们杀了我好了!”昝松激动起来,正要冲过来拽住段沐宸,他往前一步,门锁扣上,段沐宸径直离开。 后面喊叫声还在,段沐宸□□成的把握有了,这才回到王府。 他沐浴好出来,桌上叫清风随便弄点吃的来就行,但也不至于随便到是两盘点心,他看眼清风,此人还笑眯眯盯着他,段沐宸想算了,垫好肚子就休息。 拿起桌上的点心,清风忙说:“王妃叫人来请王爷一同用膳。” “王妃还没吃晚饭?”段沐宸看外面,已是夜色。 清风是见过今天府里来人的,说:“王妃今天见了客人,那人刚走,所以才到现在用膳。” 段沐宸听着,手要碰到一块点心,清风阻止:“王爷,王妃在等你了。” “知道了,现在过去。”他没想吃,腹中饥饿,还有点怕见阮萤初。 谁见人会心脏突突直跳,他跟得了心疾一样,昨晚段沐宸就这么想,忙着刺客的事情还能忘掉那种感觉,不过向来段沐宸就不是信邪的人,吃饭而已,吃就好了。 阮萤初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和捐赠人交涉时,对方说的对半,段沐宸来到看见阮萤初真在等她,旁边丫鬟行礼,阮萤初看见他,从字据的事抽离出来,二人坐到桌前。 两人都心事重重,但阮萤初看起来要好些,她只是纠结明日去知府时机,选个不那么寻常,邱大人又在府中的时候。 “王爷,可是菜不合胃口?”阮萤初抬头才看见段沐宸偏过头不看她,只扒拉碗里的米饭,菜一口没动。 段沐宸立马夹了面前的酿藕,是阮萤初爱吃的甜口,咕噜咽下,阮萤初看出不对劲,这道菜段沐宸平时都不愿意吃,而他左手边的鱼肉鸡肉,才是小厨房加的菜。 阮萤初放下筷子:“王爷不愿意来我这里吃饭可以不来,不用这样为难。” 她这么说是逗逗段沐宸,平日见不到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急着走又不敢走。 段沐宸听起来是阮萤初误会了,他没有不愿意来和她吃饭,改天真要让郎中来府里问问,一见人就心跳加快是什么毛病。 “愿意,不为难。”段沐宸坐直身子,飞快看了阮萤初一眼,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段沐宸找到了:“想到赛冬舟那天刺客的事,有些分神。” “那日有刺客?”阮萤初惊讶,当时段沐宸离开看台,原来是丽嘉因为这个。 段沐宸想了想,还是告诉阮萤初:“已经抓获,涉及的人还在查办。” 阮萤初点头,不便再问,想段沐宸是因为此事食不下咽,好心说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后院花园,新发现个好玩的地方,王爷可以试试。” “哦?后院是阿娘的菜园和桃树林,王妃说的是何处。”段沐宸聊了公事,得了平静,兴致盎然阮萤初的话。 阮萤初看看天色,“王爷快些吃完,我带王爷去瞧瞧。” 清风说段沐宸就是武场书房两点一线跑,府里多少有了变化不曾在意,现在他连后院什么样都忘了,记得桃林间有块空地,可以练武,他好久没去过。 段沐宸放下碗筷,“王妃领路。” 阮萤初便和段沐宸一同起身,穿过主宅往前面走,从南郡夫人的小院绕到后门,就可以直接看到桃林,阮萤初从桃林中一直往右边走到底,是一棵靠墙大树,树干倾倒朝无墙的一面,像竖着站起的旗帜,而离地面最近的树干伸长出来,架了一道秋千,用麻绳和木板扭成,麻绳看得出被重新编绕过几遍,新旧颜色交织。 “是阿娘做的秋千。”段沐宸想起来,才到里州时,王府都是阿娘在打理,还跟以前在他宫中,选了棵墙角大树,挂上秋千,告诉他不用和其他皇子抢。 到了里州,阿娘也做了秋千,他竟不知道。 阮萤初听到是南郡夫人做的,果然和她猜得一样,“我烦忧时就会来这里坐一会儿,就不想其他了。” “其实我走到这里,已经没想那么多了。”段沐宸抛开他内心作祟,此刻借着提灯光亮,觉得阮萤初稚气的法子真有了用。 “王爷以后可不许和我抢。”天太黑,阮萤初的眼睛印着月光和烛火,段沐宸开始斟酌起他要怎么告诉阮萤初,秋千永远是她的。 段沐宸话说出来就变了味:“是王妃一人的。” 坏了。 阮萤初想她好心给段沐宸放松心情,他还要笑话她秋千只是她一个人喜欢,她转身:“王爷看不上就看不上,是我多事。” 她让朵红往前照路要走,段沐宸站在后面,真该和顾中哲学学说话。 他让清风跟在阮萤初后面照明,他留在秋千处,借着月色微光,抓住秋千的绳子坐上去,脑袋里确实不想其他了,只剩阮萤初的样子。 第二天,阮萤初中午用膳时段要去邱知府府上登门拜访,她选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邱知府靠每日每餐归家晚饭,从不在外酒楼食宿彰显廉洁,阮萤初饭点去,正好见了夫妇二人。 她备了些薄礼,马车在转角的地方停好,让朵红刘叔陪她一起过去,刘叔先去递话,管家出来还要跑去通报,阮萤初让管家止步:“带路到偏厅,你再去通报也不晚。” 但去偏厅是要经过主宅回廊,邱知府肯定会看见她们,正如阮萤初所想,邱知府看见她,和柳氏吵骂的声音截然而止,柳氏在气头上没看见,仍就把难听的话丢出来,讲邱知府忘恩负义,三妻四妾还想三妻四妾,想得美,她不答应。 邱知府被阮萤初瞧见窝囊样,文官出生,动起手来狠狠一脚把柳氏踹到门口。 若要计较,阮萤初是来着了,正好给柳氏落井下石。 但她见邱知府狠心踢打自己的妻子,心中越发看不起他,甚至恶心至极,阮萤初只想拦住邱知府休要动手,她快步上前,邱知府占了上方,又对着柳氏砸来碗碟,破碎的瓷片溅起,掉到柳氏额头落下,一道血痕就顺着额角流下来。 柳氏用手指一抹,看见是血,跌跌撞撞站起来要和邱知府拼命,她拿下簪子冲过去,力量悬殊,邱知府再要踹人时,阮萤初让刘叔拉住邱知府,朵红和她扶着柳氏坐下,柳氏看见是她,甩手要走,掀翻了一桌菜。 可没走几步,柳氏捂着腰腹站住,阮萤初再次来扶她,她就没有拒绝。 领路的管家被差去拿药箱,邱知府被刘叔抱住平静下来,据阮萤初观察,下人竟没有一个人来拦着,像是习以为常。 “你满意了吗?王妃。”柳氏王妃二字快咬碎了牙。 阮萤初这下并不恼,和恢复理智的知府打了招呼,指明是来找柳氏,让邱知府回避。 阮萤初说:“我本来是想和夫人说对半字据的事,据我所知邱知府并不知情,我当着你们俩的面取东西,他定会问你,那时你还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昨天捐赠人去了王府?”柳氏声音虚弱。 “是。”阮萤初不避讳她接走捐赠人。 柳氏忽然大笑起来,叫来丫鬟去拿东西。 不久,丫鬟送来盒子放在阮萤初面前,柳氏摇晃脚步站稳:“字据都在这里,里面还有捐赠人的登记册,剩余的银票,王妃全都拿走吧。” 丫鬟在帮柳氏擦额角的伤口,柳氏要离开,按下丫鬟的手,她一边走一边说,如同自言自语:“不用帮他了,这次再也不用帮他了,他不要我了。” 阮萤初就站在一地狼藉的碎片旁,打扫的家仆在远处观望不敢过来,阮萤初步子沉重迈出门外,她离开时,柳氏身边的丫鬟一直喊:“王妃求你救救夫人,救救夫人。” ◉ 第33章 丫鬟喊得凄烈,阮萤初停住步子:“朵红,去问问她要说什么?” 朵红走到柳氏丫鬟面前,丫鬟突然跪下:“夫人太苦了,当初老爷要钱都是求夫人从娘家拿钱,但夫人娘家现在是夫人的哥哥当家做主,老爷和大少爷自来不和,两人闹翻了,夹在中间受累的是夫人。” “只是,夫人不能再从娘家要钱来贴补知府的开支,现在老爷要再娶进来两个小妾,问夫人拿钱,夫人不给就要休了夫人,王妃,奴婢求求王妃,救救我家夫人。” 柳氏没了娘家支持,就要用济善堂的钱来贴补,阮萤初解了心头疑惑,只是这丫鬟口中所说,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害人。 邱知府性情懦弱,对内室却下此毒手,柳氏要这样委曲求全待在他身边,下次再有柳氏拿不出钱来给他用时,还会遭此唾骂踢打,小丫鬟只想柳氏要留在知府身边过日子,可真正需要被帮忙的那一刻,是在邱知府动手打人时,却没有人帮柳氏一把。 再者,邱知府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柳氏要的,真是这样维持的日子吗? “听你的意思,我要帮你家夫人,就是让她继续有钱可拿,继续受男人打骂,这样吗?”阮萤初问小丫鬟,她迟迟说不出话。 朵红催促她:“王妃问你话。” 小丫鬟断断续续吐字:“奴婢……奴婢希望夫人开心。” “那你仔细想想,你家夫人平日里真的开心吗?”阮萤初离开,她可以不帮柳氏,但心里矛盾,和柳氏关系紧张,只有等过几日她心情平复,再来问问情况,但济善堂的钱,断不可再被柳氏拿来私用。 阮萤初回王府,把盒子里的字据册子整理出来,银票分成对半字据后,柳氏花了不止一半在知府上,册子上的名单都是捐赠人的姓名住宅,要追究柳氏的责任,可以把这些人叫来上公堂,柳氏和邱知府都要落罪。 柳氏聪明的是册子的捐赠人多用化名,还有些无名氏用日期表示,看起来真假参半,证据都算不上,信者可信,放在公堂上又加之设计里州知府,处理起来就不了了之。 她是犹豫的,想了几天后打算放柳氏一马,但要让柳氏拿知府的物件补齐银两,上次鬼市阮萤初有了经验,是能换来银两,不过就是要再麻烦池姐姐一次。 人经不住想,阮萤初念起池月瑶,朵红传话池月瑶来拜访,上回她三番五次邀请池姐姐来王府,池月瑶都找了托词推脱开,这次到访突然,阮萤初立刻起身去迎。 “出事了。”池月瑶见到阮萤初,拉着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等进到屋里,水未喝一口,池月瑶讲:“邱知府休了正室夫人,柳氏昨夜带着一个包袱来客栈,刚好和我照面。” “她可有说什么?”阮萤初离开邱府不过三天,邱知府就急不可耐休妻,莫不是后面还发生什么。 池月瑶回忆了昨晚:“只要了间房,身边丫鬟未带。” 朵红站在一旁,立马说:“王妃,奴婢去找那天的丫鬟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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