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眉眼间氤氲起柔和笑意,教导着眼前这个虎里虎气的小姑娘,“姐儿太小了些,又才喂过奶,你手生只瞧瞧就好,先抱着哥儿罢。” 郗珣颇为轻车熟路的将小家伙送去他母亲的怀中。 “呀......”珑月心中惊奇,她胸前已经被放上一个小小的绵软身子。 贴在她胸前的小家伙睡得深沉,饶是换了怀抱也仍是未曾醒来。 珑月有些害怕的对阿兄央求,“你别松开手,我怕抱不稳他。” 她抱着怀里的,却一心二用,眼睛不错的看着睡在自己腿上那团小小的女儿。 小小姑娘如今还脆弱的像是一只奶猫儿,连郗珣都不敢动手抱她。 看着女儿那般瘦弱的模样,珑月心里酸溜溜的。 她迟钝的脑子才后知后觉,她竟是一下子儿子女儿都有了? 珑月不免哼哼出声:“阿兄瞧瞧,这两个孩儿都是我生下来的呢。” 她笑的娇俏而明媚,杏眸中盈满亮光,潋滟无双。 那般单纯可爱喜好得意的小姑娘,实在瞧不出有半分做了母亲的样子。 她看着孩子,郗珣却只看着她。 他深邃狭长的眸底含着脉脉深情,慢慢笑起来,哄着眼前这个这回吃了大苦头的小孩儿:“珑月果真厉害。” 是真的厉害,他再不想叫她厉害一回了—— “看了许久也够了,先用膳再看。”阿兄总惦记着催小孩儿吃饭。 “就是看不够,再叫我看一会儿.......” “要取什么名字好呢?” “珑月起便好。” “可我不会,我上回给明允起名用了许久.......” “不急,你是他们的阿娘,便是慢慢想,想个三年五载也使得。” “唔——那好吧——” ...... 珑月与郗珣的这一双小孩儿生的瘦弱,却长得很快。 刚出生时不足月瞧着瘦巴巴的,满府的人都跟着成日担惊受怕,唯恐小世子小郡主熬不过去早早去了。 奈何这对小儿却是知晓生存之道,一落生成日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饿了才猫儿般嚎哭几嗓子,瞧着真是乖巧好养不过。 连李氏这个做外祖母的都忍不住说外孙外孙女不像珑月小时候。 “你呀,出生时五个乳母陪着都折腾不过来,哭声比雷都要大,一哭起来常岱都要躲得远远的。” 可李氏这话显然是说早了—— 两个小家伙等满月过后,便是一日一个模样,渐渐褪去瘦弱,眉眼渐渐长开。 渐渐长成粉嫩白净的小团子。 珑月先前总担忧儿女没有眉毛,日后出门是要被人嘲笑的,郗珣如何安慰她她都郁郁寡欢,甚至险些忍不住要给小孩儿画一对眉毛出来。 后来纯属是她担忧太多了。 珑月出了月子,生龙活虎的被孙三带着跑出去泡温泉玩了几日,同再回王府时就发现两个粉白小团子稀疏的眉毛浓密了许多。 再后面愈发浓密,瞧着眉形与郗珣一般模样,直勾勾的像一把英挺的宝剑。 珑月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呦呵!一个两个宝都漂亮的不得了。 更是半点儿不认生,每遇见人就呀呀的伸出手,谁抱着都笑。 两个小团子的外貌真是很难有人不稀罕,属于人见人爱,抱着就舍不得撒手的地步。 那张融合了珑月郗珣骨血的脸,注定了两个小崽子如何也混不成普通人的长相。 奶呼呼的脸蛋,一双圆溜溜的漆黑眸子,小牛犊子般浓密卷翘的睫毛,两个孩子小小年纪眼睛就大的过分。 姐儿的鼻子像了珑月,玲珑秀气,哥儿虽是圆圆脑袋留着口水的圆圆脸蛋,却已经有了颇具规模的挺拔鼻骨,一瞧日后就是一个像他父亲的高鼻梁。 不过,王府上伺候珑月长大的老人都瞧的分明。这一对小主子贪吃好睡,才满月就养的肉乎乎的,俨然有成为珑月当年圆滚滚见不着腰身的胖团子趋势。 毕竟王爷小时候可不胖。 郗珣从未胖过,也不贪吃,更不喜欢睡觉。 更像谁是不言而喻。 珑月对此只得不爽地冷笑:嗬嗬! 好的就像阿兄,坏的就像她?! 长汲常常与私下跑来看小主子的奉清赤松二人感慨:“两个小主子得亏性子像了主上,不喜哭不喜闹,乖乖巧巧的,要是像姑娘幼时那般活泼,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是经不起折腾——” 长汲哪儿老啊? 如今满打满算也还不到四十岁,生的又清隽清瘦,瞧着至多像三十出头罢了。 不过显然,他与李氏一般将这话说的早了。 日后啪啪打脸—— ...... 日子便是这般无忧无虑飞驰而过。 日月流转,转眼便是三年。 自小世子小郡主满了周岁开始,更多与他们母亲相似的地方就展露出来。 比方说,脾性。 小祖宗哭声如雷震,调皮的上山下海,折腾的连天上的鸟儿都不敢落下。 体力强盛连王府后院几十载的烂泥巴都给挖出来霍霍。 那脚上的小鞋子就没一日干净过的。 珑月小时候虽顽皮,却也蠢萌好糊弄,可这一对小家伙显然智商像了二人的老父亲。 两个小崽子被府里府外一大群亲人宠的天不怕地不怕,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连老母亲见到了都要偷偷摸摸绕道跑。 唯独怕那个真忍心下狠手罚二人的爹。 ...... 正值夏日里,夜风吹来阵阵清凉。 月明如昼,苍穹繁星闪烁。 燕王府连绵不绝的重重楼阁斗拱飞檐,庭院间翠荫花树被照的枝叶分明。 两个三寸丁结伴偷偷溜出门。 小郡主才睡醒,一头卷毛贴在圆嘟嘟的脸蛋上,像是一朵圆润的向日葵,她听着四处呜咽风声,害怕的牵紧兄长的手。 她被方才的噩梦吓得抽泣不止,一直哭嚷着要阿娘。 前头领路的兄长板着一张小脸告诉妹妹:“被人听见了你可就见不着娘了。” 阿爹一定不会放他二人进去。 一到晚上,老东西就要霸占阿娘,将他们都赶出去。 小郡主连连点头,拿着手袖擦干眼泪鼻涕。 “阿宝要见娘!阿宝不哭!” 小世子一连沉稳地告诉妹妹:“等会儿我们别出声,绕过护卫偷偷溜进去,你可千万别像上次那般被发现了。” 上回二人已经突破重重困难钻去了床底,却因为妹妹打嗝,被老东西听到了。 郗珣简直暴跳如雷,妹妹的屁股蛋都快被拍肿了,自己当然更好不到哪儿去。 小郡主迈着一双肉嘟嘟的小短腿,奶声奶气地答,“阿宝知道,阿宝踩着阿兄从窗口钻进去,给阿兄开门。” 远处的窗棂间透着朦胧交错的灯火。 狗狗祟祟的小身影突破艰难险阻滚滚而至。 两个团子停落至窗下,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 那窗怎么被关上了??? 换另一个窗户—— 仍旧是关的。 再换第三个窗—— 这个倒还是留了缝隙,世子当即就蹲下叫妹妹踩着他后背上去。 小郡主半晌才蹬稳兄长的后背,那窗沿便由内受到推力猛地阖上。 随即而来的,是窗纱上落下女人朦胧纤弱的身姿落影。 隔着窗,里头依稀传来若隐若现的哭喊声。 阿娘......好像又被老东西欺负了!
第106章 这时节便是夜晚也有几分闷热,四下安静的紧,依稀可听窗外细小虫鸣。 内室四角搁置着冒着丝丝寒气的冰鉴,松鹤倪金香炉吞云吐雾,甜腻的幽香裹挟云雾,满室朦朦胧胧。 郗珣有小半月未曾归府。 一回府便听长汲前来告状,说两个小儿又是如何如何不听话,跟前伺候的乳母大丫鬟们又要请辞。 这也不知是第几回了,才三岁的小儿,却从会哭闹开始就叫他头疼起来。 燕王素来秉承以说教为主不可责打小儿的教育方针,到了这两个小儿处,一而再再而三冲撞之下,也彻底崩塌了。 素来温和不易动怒的燕王,一次没忍住火冒三丈,亲自动手打了两个小儿。 此后只觉得眼前天空豁然开朗。 海阔天空。 他想起多年前臧浮说的话。 原来,对于有些调皮的孩子,真是口头如何教育都没有用。 只有体罚才有用—— 收回思绪,燕王眸光重落去案上的文书条陈之上,趁着妻子沐浴尚未回来的功夫一条条批阅起来。 这几年朝廷在他授意之下,各部官员多有从寒门中擢取真才实学之辈,奈何如此效率过低,几年间门也不过寥寥几十人脱颖而出。 如此以往,只怕几代后朝中又要重新被世族垄断....... 为了彻底解决此等头疼之事,他特意从北境招来臧浮徐芳等商议此事。 要想不拘门第,大规模鳞选才能非简易之事,想彻底清肃朝廷挖出毒瘤也非一日之功...... 眼前光影一阵虚晃,燕王缓缓抬起眸。 一双粉白□□的足落入眼眸中。 那双玉足若脂玉精雕细琢,轻踩在铺彻着色调朦柔花鸟锦织缎绣地毯上。地毯间门勾勒着的一朵朵精绣雕花,将其一双玉足衬托的格外玲珑剔透。 一双足便已美妙至此,更遑论是人。 随即映入眸中的,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小娘子。 她一头乌鸦鸦的湿发沿着肩头腰肢垂落而下,有几缕黏在细白颈上,垂至臀后腰之下。 一身玉兰色流素缎轻薄寝衣,葳蕤灯光下莹白细腻的面容之上是点点未干的水渍。 这般静谧柔情的内室,燕王手中的玉笔微微一顿。 珑月浑然未觉,绕过他拿起半湿的棉帕擦了几下头发,头发上坠下的水珠如何也擦不完,索性便懒得再去擦。 她一无所觉,偏头看看了比她先洗浴过的兄长,他清冷的岿然不动的背影。 一丝不苟的雪白直襟寝衣,垂落至地垫上的浓密笔直乌发。 似乎是......正心无旁骛地批阅奏折,都不抬头搭理自己一眼。 哼?不看自己?猛地一见兄长这般冷清禁欲的模样,还是很糊弄人的。 珑月一时都忘了以往每夜的哀求哭泣,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纤尘不染清心寡欲的背影。 她的阿兄,身段真是俊俏呀—— 小姑娘眯着眼光着脚从身后慢慢走上前,搂住兄长的紧实的腰身。 “哼!阿兄你洗的这般快?” 小姑娘胆大包天说着惹火的话:“阿兄是不是没有洗干净,要不要叫珑月亲自检查一下——” 郗珣微微侧眸,只给一个含笑的余光给她,“为兄所想,珑月不知?” “嗯???” 她好演戏的腔调才刚刚起头,身前的兄长已经不配合,就匆匆丢了笔,托着她柔,软的臀,将人抵去临窗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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