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爷?” 父子二人倒也丝毫没有偷听被抓的尴尬,徐听肆更是直白坦诚道:“我与父皇漫步至此歇息,倒是没想到将军与太子妃刚好也来此处闲聊,一不小心听了你们的对话,还请将军见谅。” “没事,反正都是闲聊,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梁康帝看了看说了两句话,便不再言语的时玖与徐听肆,立即拍了下膝头起身道:“朕突然想起来今晨京里来了封急信,朕还没处理。时将军啊......” “末将在!” “朕先回去处理事情,你陪肆儿走走,待会儿再替朕送他回屋啊!” “陛下放心,末将一定照顾好王爷!” 徐听肆瞥了眼满嘴谎话的梁康帝,梁康帝看着时玖满意点头道:“那朕就先走了,你们逛。” 见梁康帝走远,时玖不禁松了一口气,徐听肆看着她骤然松懈的神情,弯眉笑了笑道:“就这么不乐意见到父皇?” “那倒不是,就是想到我刚才和太子妃的对话都被陛下听去了,有些尴尬。” 想起时玖方才对她与徐容璋之间感情的清醒认知,徐听肆便忍不住勾唇道:“将军对待感情倒是通透。” 时玖瞥了眼徐听肆,心道,要是真通透,我还会缩手缩脚不敢说喜欢你这件事么? 徐听肆似乎伤好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坐在一旁唇角一直勾着。时玖撑着下巴看着他的侧颜,贴在鬓边的手指高兴地一点一点的。 徐听肆察觉到时玖的目光,偏头看向她道:“将军在看什么?” “看你好看。” 徐听肆倏然一愣,时玖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嘴快,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不能心虚,心虚就会被看出问题! 见徐听肆神情愕然,时玖强装镇定继续道:“京里人不是说王爷色如春晓么,这天冷了,多看看王爷,也确实暖心,跟在春天一样,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时玖已经是硬撑着嘴角了。 娘的,好像一个傻子。 徐听肆盯着时玖打量了良久,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粲然一笑道:“若真有将军说得这般功效,那我真应该随身带一面铜镜。” “为什么?” “这样冬天出门就不必捧着暖炉,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身上自然就会暖和起来。” 徐听肆说完,还学着时玖的样子哈了两声,尴尬而有礼貌。 学完后见时玖没有说话,徐听肆慢慢斜眸看了眼身旁的时玖,时玖保持着撑下巴的姿势,愣了许久后突然大笑出声,她起身转到徐听肆面前大方承认道:“我承认我是觊觎王爷美色,多看了几眼,王爷要是介意,以后......” “以后不看了?” “以后我偷着看!” 时玖坦诚地夸赞让徐听肆乐笑出声,他挑了挑眉宇昂头直视时玖道:“能得将军喜欢,是这张脸的福分,将军喜欢的话,那便大大方方地看。” “喜欢!赏心悦目!” “将军这么喜欢,不如以后带在身边日日看。” 徐听肆认真地看向时玖,时玖心中骤然一跳,她俯首与之对视,笑着应和道:“好啊,以后天天带着。” 隐蔽的廊角,将四面的风隔绝于外。时玖俯视着徐听肆,不禁开始埋怨起四周遮得严实的假山与墙。 要不是它们将凉风阻断,她又怎会躁得心慌,连耳根都发起了热? 热度一点点上涌,一直涌至脑门,时玖盯着徐听肆那双专注看着她的瞳眸,一瞬澎湃的情意翻涌脱口道:“王爷,其实我喜......” “王爷!该吃药了!” 晋禾端着药碗哒哒跑来,时玖心口的热意骤然一消。 她庆幸着有晋禾的出现,才让自己没有直接说出爱意将人吓退。她慢慢后退,准备给晋禾让个位置,徐听肆却突然伸手一把拽紧她道:“其实你喜什么?” 见徐听肆突然拉着时玖,晋禾快乐蹦跶的脚步顿时一停,喜?喜什么?他是赶上大场面了么! 晋禾兴奋地端着药碗退了两步,在几步之外亮着眼睛看向拉扯在一起的时玖与徐听肆。 “将军方才话未说完,你想对我说什么?” 徐听肆握着时玖的手心滚烫发热,盯向她的双眸幽深骇人。 时玖煎熬地在说实话与不说实话间反复横跳,晋禾缩在柱子旁兴奋地抖得汤勺叮叮作响。 清脆的声响敲醒了时玖的脑袋,她定了定心神选择了再等等:“王爷,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可以让你冬天出门不带暖炉,那就是多多锻炼,自然发热。” 徐听肆:“......” 晋禾:“......” 徐听肆的手骤然一松,低下头闭眸将失落掩藏,平息良久才提唇笑道:“将军说得有理。” 他转头看向晋禾,冷着眼眸招手示意道:“药端来吧。” 晋禾小心翼翼地端着药送过去,时玖挠了挠鼻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王爷这次回去,要是没事就随我去军营吧,我每天陪王爷一起锻炼。” 徐听肆喝药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时玖,时玖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大胆试探道:“王爷不是说,喜欢看就天天带着么,不作数了?” “作数。”徐听肆盯向时玖确认道,“将军你当真要邀我入营,日日相伴?” 时玖吸气点头道:“是。” “好,我随将军入营。” 徐听肆重新捧起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他看着碗底的瓷面,慢慢弯起了唇角。 他若没感觉错,父皇说得那层窗户纸,好像摇摇欲坠了。
第98章 梁康帝回京后, 为了照顾徐听肆的伤势,时玖与他又一同在雁北住了半个多月。本想等到徐听肆完全康复再启程回西北,然而天气愈寒, 恐大雪封山, 一行人只得提前上路。 车队慢慢驶出雁北,晋禾看着周遭被烧秃的枯树,倏然想起与章世荀对峙时,城外突然亮起的火光,他好奇地看向一旁骑马跟在车旁的时玖道:“将军, 那晚西北军真的在城外么?” “当然不在。”时玖观察着四周摇头道, “这里属于朔北,我一人无诏而入也就罢了, 若是再带着西北军,万一陛下问责,岂不是连累了他们?” “那为什么你放信号弹后,雁北城楼上跟着就示警了啊?” 车窗倏然掀起, 在车内听到对话的徐听肆,也好奇地侧头看向了车外的时玖。 时玖瞥了眼裹着雪白狐裘,被柔软毛领衬得更温润俊雅的徐听肆,多瞥了几眼后才转回头得意道:“忽悠他们的, 林子里只有秦淏与裴舒。” “只他们二人,定然是唬不住朔北军的, 你们还用了什么方法?” 徐听肆含笑看着时玖询问, 时玖转头对上了他纯洁明亮的瞳眸, 倚着车窗的徐听肆, 雪白干净,纯良无害, 看起来就像兔窝里精养长大的兔崽儿。 时玖不禁起了戏弄心,手欠地抬起马鞭自他下颌挑过道:“哪儿来的聪明小郎君,知道的太多,晓得是什么下场么?” 马背上的女子本就五官明艳,如今换上这么一副轻挑样,平日里的凌厉顿时转为了让人无法移目的魅惑。 时玖满意地看着被自己调戏后,露出错愕神情的徐听肆,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纯得很好欺负。 玩乐高兴后,时玖便准备收回手认真和人显摆一下自己当时的聪明安排,然而马鞭刚刚自徐听肆脸侧离开,便被修长玉指轻轻夹住,止在了他的颈侧。 徐听肆垂眸看了眼表皮粗糙的马鞭,夹指轻拽,时玖错愕地顺着力度俯身贴向车窗。 低眸便是徐听肆线条优美的雪白颈脖,浅薄的皮肉下,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得人格外手痒。 “将军?” “嗯......啊?” 时玖心猿意马良久,才突然意识到喉结滚动,好像是因为它的主人在说话。她上移视线对上徐听肆低垂微眯的瞳眸,神思深陷,迷迷蒙蒙地问道:“王爷刚才说什么?” “我问,聪明的小郎君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她就是按着营里深夜唠嗑,他们说得那些荤故事随口那么一调戏,这后续是能说出来听的么? 时玖尴尬地扯了扯马鞭,然而徐听肆似乎兴趣很浓,丝毫没有放过追问的打算。指尖夹得越发有力。 恐马鞭上的倒刺伤着徐听肆的手,时玖也不敢用力,只得和他继续僵持着。向来心细的徐听肆此时就仿佛眼睛脑袋突然出走,一点也感知不出她的窘迫般,瞳眸微暗继续问道:“究竟是什么下场,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关......唔......捆......不放。” 时玖说得唔唔哝哝,徐听肆挑眉侧耳道:“将军说清楚些,风太大了,听不大清。” 时玖僵着脖颈闭了闭眼眸,随后咬牙咧嘴,学着话本里该有的语气豁出去道:“就该关进屋里,捆在那,日日夜夜不放开,然后......唔,还挺甜的。” 紧夹着马鞭的手指骤然一松,没了牵引的力度,时玖终于直回了身。她舔着唇瓣吸嗦着刚刚被喷咬出来的橘汁,一边咂摸嘴一边赞叹道:“那老头儿还真没骗人,这橘子味儿不错。” “将军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信以为真,认为你带了人马埋伏在城外?” 时玖偏头看向车内的徐听肆,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已重新端正坐好。时玖茫然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徐听肆,刚才的旖旎仿佛都似她的错觉一般。 她好像被反调戏了,但又好像没有。 “噗......呜呜呜!” 时玖探头看向坐在车驾处的晋禾,严松正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堵在他的嘴上。 看着晋禾憋出的泪花,时玖看向严松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严松瞥了眼晋禾道:“皮痒。” 时玖不禁嘶了口气道:“痒成这样了?要不去找裴舒看看吧。” “不,不用,我就是一阵阵的皮痒。”晋禾扒拉下严松的手,瞥了眼车内双手合十,对着时玖小声讨饶道,“将军,您就别问了,不然属下回去就得皮痛了。” 时玖挑眉看了半晌,也不明白晋禾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晋禾清了清嗓子催促道:“将军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只靠两人就唬住他们的?” “这个啊!”时玖重新嘚瑟道,“简单,就是靠绳子。” “绳子?” 晋禾低着头开始琢磨绳子怎么就忽悠住人了,时玖直回身歪头看向车内的徐听肆道:“王爷可想到是何法子了么?” 见时玖神情骄傲,在听到“绳子”时便已明了一切的徐听肆,慢慢收拢眉头,垂着眼眸轻敲手指低吟思考道:“绳子么......” “其实就是把绳子捆在了林中各棵树上,趁着夜色视野不明,只要轻轻一拽,树枝摇动,就能给守城士兵一种林中有很多人的错觉。那夜就是我放信号弹,裴舒和秦淏在林中拉动了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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