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对策?” 徐听肆扫了眼矮几上的手谕与全新的太子衣饰、章印,闭上眼眸靠于背枕道:“等她出来,杀了。”
第105章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徐听肆自进入殿前起, 守于殿外的侍卫宫人便低眉顺眼地跪了一地。 他稳步进入梁康帝的寝殿,秦江自内室相迎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 徐听肆轻轻点头, 快步走向床榻边, 盯着面色灰白的梁康帝许久,眉头倏然紧拧道:“父皇的情况如何?” “回殿下的话,陛下自那日早朝昏厥后,便只清醒了一次,他将诏书拟好后, 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秦江顿了顿又补充道, “太医院诸位大人正在殿外请罪。” “那就让他们继续在那请罪。”徐听肆转头看向晋禾,晋禾当即明白道, “裴公子预计还需半日。” 久病成医,徐听肆把上梁康帝的脉搏,半晌后眉心深锁道:“父皇他先前可有什么症状?” “陛下身体一直康健,只是自朔北归来后, 精神便大不如前,时常困倦无力。” 温婉女声自门口传来,殿外一片问安之声。 徐听肆眼眸微动,替梁康帝重新掩好被褥, 起身行礼道:“见过昭容娘娘。” “殿下不必多礼。”宁昭容颔首回礼,轻步来到榻边, 为梁康帝拭了拭鬓边虚汗道, “昭德太子与皇后先后离世, 想来对陛下的打击甚大, 朝中政事繁忙,陛下又鲜少休息, 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无力可扛。” 宁昭容的瞳眸中布满血丝,身上浅淡的药味徐徐散开。徐听肆鼻翼微动,宁昭容擦拭去眼角湿痕道:“嫔妾近来一直侍药榻前,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昭容娘娘辛苦。” “东宫已重新修葺,殿下一路辛苦,不如先行回去休息,这里有......” “他凭什么入东宫?” 邱贵妃尖锐的嗓音骤然传来,携着敬王大步而来道:“太子一位,一直没有定夺。陛下的病来得蹊跷,这旨意更是奇怪,如今陛下尚在昏迷,有些事还是需要等陛下醒了说清楚,方可定音。” 宁昭容稍稍后退行礼道:“贵妃娘娘所言虽有道理,但陛下旨意的确如此。” “宁昭容暂理六宫,嫔位未升,手倒是长了不少!”邱贵妃不屑地睨了宁昭容一眼,看向徐听肆道,“陛下自朔北归来便身体不适,惠王对此可有什么想说的?” 徐听肆皱了皱眉宇,平静沉声道:“父皇病重,本宫心甚难安,如今只求病魇退却,父皇早日康复。” 听到徐听肆的自称,敬王嗤笑道:“狼子野心,你敢回京倒也真是胆大包天!” 徐听肆瞥了眼敬王,转身向外走道:“三皇兄的胡语可以出去放,别在这扰了父皇休息。本宫要去找太医院那帮废物了,恕不奉陪。” 徐听肆刚至门口,守卫骤然出刀拦截,他眉宇微挑,秦江尖着嗓音喝道:“大胆!你们这是做什么!” 邱贵妃扬眉看向徐听肆,坐至桌边倒了杯茶水慢慢品道:“惠王谋害陛下,假传圣旨,试图篡位,其罪当诛。” 邱贵妃放下茶盏,勾唇浅笑道:“念及情分,便请惠王体面上路吧。” 徐听肆的目光自殿外守卫身上一一扫过,回头看向邱贵妃与敬王道:“贵妃娘娘还真是一刻都没打算让人歇歇啊......” “四弟这一路顺畅入京,歇得还不够么?”敬王自宫人手中端过酒盅,慢慢举至徐听肆面前道,“若是还觉得累,不如饮了这杯,好好长眠,你我皆省了麻烦。” 徐听肆垂眸看了眼杯中清酒,不禁弯唇笑道:“民间常传皇子残杀手足争夺皇位的轶事,看来三皇兄这是准备为这些轶事再添一笔了。” “轶事就是轶事,它终究只是未经证实的传闻。史书向来是胜者编写,它所写得内容才是真。” 敬王将杯盏往前推了推讥笑道:“四弟还是莫要耽误时辰了,要怪就去地下怪两位先后吧,她们一位太软,一位太狠,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徐听肆接过杯盏,慢慢转了转杯中酒水叹道:“追随过章家的人,如今又入了邱家麾下,三皇兄的胸襟甚是宽广啊!” 敬王掀眸看向徐听肆,眸中厌色一闪而过:“这些四弟就不必操心了,赶紧上路吧。” 徐听肆停住转杯的两指,无奈叹了口气。他将杯盏置于桌面,眸中轻蔑之色满溢道:“我时间不多,就不陪二位继续耗了。” 修长的手指抵着杯壁往前轻推,清脆的碎盏声响起,殿外箭羽飞驰,方才拔刀的侍卫悉数毙命。 玄甲士兵蜂拥而入,邱贵妃惊得打翻了茶盏,匆忙起身。 徐听肆拢了拢双手垂眸道:“押下去,等父皇醒了定夺。” 得了徐听肆的命令,玄甲士兵当即押着邱贵妃和敬王退下,一场闹剧不过一炷香时间便轻松解决。 受到惊吓的宁昭容抚胸轻喘,她看向徐听肆柔声道:“幸好殿下早有准备。” 徐听肆摇了摇头道:“是父皇早有准备,这些都是他的暗卫。” “原来如此。”宁昭容笑了笑道,“陛下对殿下甚是疼爱。” “晋禾,召太医院的人进来......”徐听肆的话语骤然一顿,纤长的睫羽轻垂,他看向脖颈处的匕首道,“昭容娘娘这是做什么?” 宁昭容将刀锋逼紧冷眸道:“殿下待会便知道了。” 重甲摩擦声沉闷笨重,宫门移闭声若隐若现。直至李桐大步跨入,宁昭容的神色才倏然松懈,收回架于徐听肆脖颈间的匕首,随手丢至桌面道:“殿下有什么要问的,现在问吧。” 徐听肆没有向宁昭容问话,而是先看向李桐道:“李统领,张统领他还好么?” 李桐倒是没料到徐听肆会突然这么一问,他想了想还在昏睡中的张垣,讥笑一声道:“他醒后若肯归顺,自会留他一命。” “托李统领演一出被俘戏,倒是没想到戏竟成真,禁军真的失控了。”徐听肆看向宁昭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宁昭容摇摇手指道:“那个猪女人算不得螳螂,她哪里捕得了你这只金蝉,充其量算个试路石。” 宁昭容踱步至满头虚汗的秦江面前,抬手一掌,秦江白着脸色卧倒于地。 观察秦江片刻,宁昭容看向殿内一直垂首的嬷嬷夸赞道:“莫娘子这手毒倒真是好用,不愧是云修谷赫赫有名的毒娘子。” 闻言,徐听肆眸光骤然一厉,他转头看向那名垂首的嬷嬷,只见她平静俯身道:“公主谬赞。” “莫婉歌?” 徐听肆沉眸盯向莫婉歌,莫婉歌看向他眸中恨意丛生。 宁昭容轻笑一声安抚道:“莫急,他们父子二人的项上人头,我会交于你拿去祭奠你儿子的。” 见殿外士兵皆已到位,李桐驻守于殿门口,宁昭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指了指床上的梁康帝,对着莫婉歌吩咐道:“先让他醒来。” 莫婉歌应声上前,捏着药瓶在梁康帝鼻前轻晃,片刻后梁康帝咳喘出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肆儿?咳咳......咳!”梁康帝偏头看向徐听肆,又瞥见地上软倒在地的秦江,急促咳喘后拧眉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垣!李桐!” “李桐,西梁王唤你,不知道应一声么?” 李桐轻嗤一声道:“乱臣贼子,不配臣应!” 宁昭容在殿内转了半圈,随后坐至室内主座轻叹道:“西梁王,听到了么,乱臣贼子不得人心啊!” “你!” 梁康帝抖着手又是一阵咳喘,他的模样似乎十分取悦宁昭容,她挑眉眯眸道:“风光一世的西梁王,怎得这般凄惨?” 宁昭容看向徐听肆,点着梁康帝笑道:“你看你父王,是不是与你那病秧子样十分相似?” “没关系,过了今日,你们父子二人就不会再受这样的病痛折磨了。” 徐听肆看了眼床榻上的梁康帝,随后望向主座的宁昭容笑道:“昭容娘娘不打算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么?” 宁昭容扬了扬眉宇,素来温顺的面容上尽显傲意:“本宫乃文帝三女,平乐。” 徐听肆配合地轻吟一声,宁昭容面色逐渐阴沉:“西梁徐氏,屠我肖氏一族,窃我大丰河山,如今也该了结这笔账了。” “公主此话有误,肖氏一族乃是自尽,与我徐家何干?” “若非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相逼,我肖氏如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平乐倏然拾起匕首指向梁康帝冷笑道:“徐闻璟,你逼死我的家人,如今自尝恶果,有何感想?” 梁康帝缓过这阵急喘,看向平乐公主问道:“是你在背后挑拨?” 平乐公主冷眸轻哼道:“你是说章皇后暗杀徐鸿卿?还是说她毒害柳依棠?亦或者是手足残杀?” 平乐摊手提声道:“这都是他们自己的贪念,我只是推了一把,若真要说罪魁祸首,那肯定是你啊!” “如果不是你非要抢这个不该属于你的皇位,又如何会家破人亡,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平乐转至徐听肆身边,看着他因坐在桌前而被殿外寒风吹得有些苍白的脸道:“你看看你这最疼爱的儿子,本该健康快乐的成长,却因为你的贪念引来了豺狼,在娘胎里就被毒成了这样。” “哦对,还有你最爱的女子。”平乐指着柳依棠的画像笑道,“怀孕时被下毒,亲子又被人暗杀,嘴上说爱她的丈夫,明知其中阴私却又为了私念视而不见,最终她被逼成了疯子。” “徐闻璟,你说你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平乐掐住梁康帝的脖颈,拍了拍他的脸道,“也不对,你也没脸面下去见这些人”。 “不过,那是你的事,本宫主要还是来寻仇的,现在你的亲眷只剩一人了。” 见梁康帝目眦尽裂,呼吸急促,平乐松手丢开他走向徐听肆怜悯道:“好孩子,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下辈子投个好胎。” 平乐对着李桐使了个眼色,李桐立即会意抽刀向徐听肆走去。徐听肆掀眸看向平乐,端坐于原位温声道:“戏演到这差不多了,我急着回西北,莫要耽搁。” 殿外禁军再度倒戈,李桐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屋顶上翻下来的张垣踹翻于地。 平乐茫然地看向殿外,梁康帝自榻上翻起身,单手扣紧了她的咽喉。 “你!” 徐听肆捋了捋衣袖,看向满目惊疑的平乐,站起身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方法确实省力。” 梁康帝看向莫婉歌,低咳伸手道:“交出解毒的方子,朕可以饶你不死。” “解毒的方子?”知晓中了圈套,莫婉歌看向面色灰白勉力支撑的梁康帝,意外好说话道,“好啊,药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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