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君总闹和离她真是太理解了,以她的性子能忍三年还是做出很大的忍让了。 说起来她是有些羡慕沈熙君的,性子耿直刚烈,更是因为有母族在背后撑腰对婆家毫不妥协。 罢了,艳羡也没用。 话音落下,再也没被挑起别的。 今日秦砚也不想费心去寻什么话头,勉强与沈旷聊上几句,只是静静地用完了晚膳。 而沈旷虽是看向她几眼,终是惜字如金,没有开口。 晚膳两人只是简单用了一口,并未离开东次间。 秦砚看向她桌案上的那些散落的书本,虽有担忧,但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方才她最后写的那封和离书还藏在那里,沈旷虽不至于去翻她的东西,但总归是个隐患。 皇后要和离,恐怕此前从未有过。 总会是为了母族权势,或者对皇帝倾心,从未有一人生过这样的念头。 秦砚这两个都没有,就算是沈旷气急想诛她九族,也只能诛她一个人。 况且她还拿着秦家的丹书铁券,沈旷也不是性情残暴的暴君,不会让自己失去体面的,也不会让事情变得难堪。 而她对皇帝的倾心……就算以前有,秦砚也不想再想起了,为了一点点爱慕不值得把自己困在铁笼之中。 况且沈旷也对她没有什么儿女情长。 秦砚无牵无挂,也没什么好优柔寡断的,但也要时机成熟才能跟沈旷说。 眼下她还是希望沈旷快点离开,她好处理掉那封未写完的和离书。 好在沈旷平日是不宿在凤仪宫的,用过晚膳之后便会回广华殿,那里也便于他批阅奏章。 她合上账簿,殷勤问道:“陛下一会可是要回广华殿?初春夜凉,臣妾命人温上羹,一同为您带去?” 秦砚像一位皇后一样,贴心地提议,刚要抬手命侍女去取食盒,就见沈旷眉头轻皱。 “皇后。”沈旷有些不解道。 心中梗着一团不上不下的浊气,沈旷道不明那究竟是什么。 沈旷盯着他的皇后,沉声说道:“今日是初一。” 秦砚愣在原地,这才像想起今日几何一般。 这也是西盉定例。 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必会宿在皇后宫中。 她这是……刚刚赶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即便是觉得老婆不爱搭理他,但是还强撑说和睦的笨狗傻眼了。 无厘头写文,不喜随意去留,弃文不必告知,但请不要没看后面断言我的剧情,谢谢。
第3章 第三回 “今日是初一。” 秦砚跟着念了一遍,看向沈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窘迫,这真的是像自己赶他走一样。 她确实也想赶他走。 但是不能那么明显。 “这两日忙着容母后的寿辰都忘了日子。”秦砚讪笑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这是真的,这几日为寿辰宴忙得天旋地转,哪有空去记初几。 沈旷盯了她一阵,淡淡道:“辛苦了。” 沈旷看样子是神色无常,虽是不动如山,依旧翻着奏章。 秦砚看了两眼,沈旷这人虽然性子冷,但喜怒还是能分辨的,只是最近秦砚总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了。 但这初一、十五都是做给人看的,秦砚觉得也没必要在乎。 沈旷虽是严苛,但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不乐意,毕竟这凤仪宫他也不像是多愿意来一样。 秦砚未多想,继续理着账目,不过错过了沈旷几次探究的目光。 沈旷抬眼几次,面前的人垂眼看着账簿,纤长的睫毛随着目光轻轻抖动,颇为认真。 仿佛见她的时候不是在处理后宫事宜,就是在看命妇奏贴。 蓦然,沈旷眼前蹦出他同傅庭安说过的话,心中盘桓些许,淡淡问道:“皇后难道是不希望朕来?” 但秦砚被没由来的一句吓得手上一僵。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也就是一瞬,她抬起眼看向沈旷时已经换上了得体的微笑,实际上心中有些许忐忑。 “陛下说笑了,若不是前朝政事繁多,臣妾日日盼着您来。” 秦砚装做贤良淑德的妻子装了三年,这一套早就熟练了。 她眼中映着沈旷的身影,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一瞬屏息。 沈旷沉默半晌,他的皇后依旧是那副贤良的样子,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让他注重前朝政事。 从不邀宠,从不谄媚,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只是他忽然觉得,皇后好似离他很远。 他良久才说出一句,“朕知道。” “不过是说笑。”沈旷接着说。 秦砚看着沈旷愈发阴沉的脸色,揣摩不透到底哪里不得他心意。 别听他嘴上说着是说笑,但他那张脸说出来的笑话也能变成鬼故事。 这是试探她,还是责怪她不够殷勤? 伴君如伴虎,他嘴上一句都要猜上半晌,守皇陵都没这么提心吊胆的。 秦砚决计不去猜,装作听不懂,还是务实些理着账簿。 夜色渐深,一轮新月升起,隔窗而望衬得殿中愈发静谧。 此后夜间如往日,沈旷先去沐浴,他向来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所以秦砚也跟了去。 秦砚连忙抓住空挡,唤了妙晴过来,冲她使眼色赶紧把那封和离书烧掉。 妙晴心领神会,待秦砚沐浴回来时也回应万事妥贴的神情,让秦砚安心下来。 秦砚吹熄最后一盏灯时,沈旷已经歇下。 凤仪宫暗下所有灯火,秦砚轻轻合上双眼,但身边响起了衣料摩擦的声音,男子的气息渐渐接近。 “母后命人给你送了东西回来。”沈旷掀开秦砚软枕的一角,放进去了一个锦囊。 沈旷能叫母后的只有一位,那就是皇太后。 他虽是容太后所出,但是养在了皇太后膝下,跟皇太后也更亲近些。 秦砚转过头,发觉似乎离沈旷有些近,垂下长睫觉得有些不自然,只道:“母后出宫清修竟还惦念着臣妾,臣妾先谢过母后。” 秦砚这句不是恭维,以前秦砚还担忧皇太后会不会因为儿子不待见她而厌弃儿媳,都说与婆母关系难以维护,但皇太后待她如亲女儿一般。 后来她想明白了,皇太后也是先皇明媒正娶的嫡妻,她不可能不扶持儿子的正妻,反而见秦砚与此前的她相同处境对她更加关照。 秦砚摸向枕下现在就想拿出来看看,却被沈旷按住了手,带着薄茧且微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指尖,因转身而拉近的距离时刻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一些不自然的微烫从指尖蔓延,秦砚下意识就想抽回手指,但是被攥得紧一时竟没挣脱。 “静慧大师开光的送子经贴,不宜拿出来看。” 对面传来了沉稳有力的声音,若不是配上那句话音色应当十分令人安心。 秦砚微讹,完了,谢早了。 这是催他们早日诞下皇嗣,皇太后此前就时不时催着她有个一儿半女。 秦砚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皇太后曾经不得先皇宠爱,即便是先皇将沈旷交给她抚养,那在宫中过得也是十分凄苦,甚至一度被废后。 皇太后只是不想让秦砚再走她的路罢了。 可秦砚嫁给沈旷三年未有子嗣,现在她也不想有子嗣。 拿子嗣维系与夫君的关系,那不叫夫妻,那是拿自己功绩邀功的大臣。 这“大臣”她不想做,谁爱做谁做。 “母后心意……臣妾知晓了。”秦砚挪动手指,逃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抽身离远了些。 沈旷也不是信这些的人,这恐怕是皇太后之命不得已而为。 再说事在人为,人不为开光也没用。 沈旷指尖停在原地,手心中那片温热渐渐抽离,锦缎上的手指微微弓起,终还是收了回去。 他沉声道:“睡吧。” 两人转过身,就此打算这夜如往常一样,无事发生。 秦砚早已习惯,虽是夫妻,夜间也就到此为止。 帝后二人,不过是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彼此还算认识的人罢了。 说出去也挺令人笑话的。 秦砚十六岁就嫁给了沈旷,可除了大婚那天,这三年也就只有一次房事。 那一次还是沈旷刚被封了储君,两人成婚快两年,在房中也十分寡淡,更别说子嗣。 皇太后怀疑沈旷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偷偷让她送了合欢酒,哄着她说男人欢好后都会变得体贴。 秦砚拗不过,又或者是心中抱有沈旷真的会变得不那么冰冷的一丝期望,硬着头皮给沈旷递了酒杯过去。 沈旷尝了一口就发现不对劲,看不出他喜怒,只问了一句,“是你愿意的吗?” 秦砚哪敢说自己不愿意,再说了,妻子都递出去那种东西了,竟还问她愿不愿意? 她羞愧难当,只是羞红了脸点头。 试探、放纵、沉沦,酒香肆意撬开冰冻已久滚烫的暧昧。 暖帐玉烟,无关天明日落,耳畔低吟绕三关。 粘腻的心绪交织在一起,但没人说破到底为何只尝了一口的酒变得如此浓烈。 但也只此一次,一次罢了。 虽然秦砚不好评判什么叫隐疾,但年富力强,耕耘不止肯定不算是隐疾。 秦砚同皇太后禀明以后,皇太后也明了了。 儿子是没问题,但就是清心寡欲,或是不喜儿媳。毕竟是赐婚,贵为皇子,娶了个孤女难免心中有疙瘩。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秦砚此后有段时间没再见过沈旷到她宫中。 后来沈旷自己查出了是皇太后送来的,对她说:“孤会跟母后说不必再送酒过来。” 秦砚就知晓这事还是惹了沈旷不悦,这人心中断情绝爱,甚至连点欲望都没有了。 亦或是单纯的不·喜·欢·她。 此后沈旷留宿,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不让皇太后在念叨私事。 就像是现在初一、十五留宿凤仪宫一样,两人不过是和衣过一夜,被褥整洁的跟状元答卷一样。 只是让皇太后看去,那肯定是零分落榜。 反正沈旷没那个心思,秦砚也不想强求,被皇太后压着做那事可没什么意思。 她这皇后过得偏像守活寡的,都不如她抱着秦家丹书铁券守牌坊算了。 “陛下。”秦砚又转了过来,他拿那送子经贴烦她,秦砚也不想那么容易让他睡,“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为何如此问?”沈旷平淡的语气未有改变。 秦砚自然不能说是这三天被容太后叫去教导多时,目的就是让她给沈旷纳后妃。 容太后和沈旷的母子情份算不上远也算不上近,从小没养在她膝下,容太后又偏爱幼子,沈旷对她多少有些逆反,但也还算敬重。 她说不动沈旷,所以便来疏通她这个儿媳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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