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微哂,手指又捏着蜜饯往前递了递,逗弄般地将她湿润的唇戳出了个柔软的小窝窝。 谢知鸢不知哪来的火气,一把抓住他作乱的大掌,在他罕见的错愕中抻起身子,还带着药味的小嘴在瞬间贴上男人的唇。 不同于往常的浅尝辄止便羞涩收回,她此次强硬地深入其中。 陆明钦不过两瞬便反应过来,垂眸好整以暇地松开唇,让她的小舌头有了偷袭的间隙。 药液浊涩的气息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陆明钦喉结不住滚动,大掌顺着她的腰线掐进最细的一截,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伴云见势早已退了下去,离去前还唤上了其他小厮。 衣料擦摩间,谢知鸢衣带都快松了,她忙收回唇,小嘴滚烫得湿漉漉。 她笑得开怀,唇畔的梨涡微显,“如此我与表哥也算同甘共苦了不是?” * 谢知鸢哼着小调回了府里。 因着她全身上下都是表哥前日夜里弄出的细痕,不论她怎么作弄男人,他都好脾气般地没教训她。 这两日局局都被她扳回的感觉过于舒爽,谢知鸢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可那些个感觉都在见到门前侯着的紫娟时轰然消散。 “夫人,老夫人那边有请。”紫娟敛眸福了福身子,再抬眼时脸上带了笑,“她这两日都同阿晴姑娘在一处,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唤了夫人,夫人可千万别嫌婢子来得晚。” “怎会,”谢知鸢掩去眸中的复杂,也跟着笑道,“老夫人有时间便好。” 谢知鸢先前令四喜同紫娟暗中递消息,虽没明说是什么,但老夫人走过的路也比小辈们吃过的饭要多,怎会不清楚她那点心思? 老夫人叹口气,让李嬷嬷准备去泡杯茶,自个儿在正厅处转着佛珠等。 她心口处闷了些许不安,毕竟当初那事她也有责在身,以至于从瑾这孩子这些年对她虽敬,却也不亲近。 佛珠恰好捻完一颗,细碎的脚步声正好停在了外头。 “哎呦夫人来了?老奴恰好给您斟了杯茶,此处风凉,快些进来。” 又是一阵笑声罢,戴着披风的女子已跟着李嬷嬷入内,她风尘仆仆,鬓边软发都被狂风吹得有些散乱,可丝毫不掩风姿,望过来时笑意盈盈的。 陆老夫人先前其实并未过多留意谢知鸢,她的孙子孙女太多了,自个儿年纪又大,着实看顾不过来。此刻打眼一瞧,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什么时候鸢丫头也有了这般气度? 但一想从瑾,心中便有了答案,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外人跟前,她是将她表哥那点沉稳气度学了个十成十。 谢知鸢福了福身子,得了令才到老夫人跟前落座。 “是想问从瑾孩提时那些事吧。”陆老夫人掐着佛珠,带着细纹的脸上泛上些许无奈,“我便晓得,皇后定会与你说,她心中根本藏不了事。” 叶沅性情良善,先前就对陆府处置陆明钦之事颇有微词,若不是她的缘故,当时被众人攻讦的小世子怕是连童学都上不了。 可正因着她的帮扶,才导致陆夫人叶絮越发厌恶陆明钦。 桌上的茶还在冒着细烟,谢知鸢出声问了第一句,“表哥他......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呀?” “什么反应?”陆老夫人停住掐佛珠的动作,原本微眯的双眸也稍睁大,似乎是在细细回忆。 “他当时才那么点大,”老夫人伸手比了比,“才五岁,便被我那不孝儿擅作主张视为孽种,偏偏他那娘亲也是个犟脾气,多年来被惯出的清高,说什劳子清者自清,任人误会。” “娘亲视他为耻辱,爹视他为孽种。”陆老夫人阖上了眸,语气哀叹,“他能有什么反应,那种情势下,能活着就不错了。” 圣上当年还是世家公子时眼光极高,不料对尚在闺中的叶絮也便是如今的陆夫人一见钟情,为了她硬生生等到而立之年也未娶妻。 可当时叶絮牵扯过多,圣上的父族母族极力阻碍,阴差阳错之下,圣上娶了她的胞姐也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叶絮被辜负,伤心之下挑了众追求者中最出众的那一个。 镇国公早已知晓叶絮同圣上的渊源,但他表明不介意此事,对叶絮是掏心掏肺的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长此以往,叶絮也动了真情,两人过了好些年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一日圣上微服私访,在陆府同陆夫人叙旧时恰好被镇国公瞧见了。 叶絮性子高傲,镇国公即便再卑微也有自己的骨气,两人虽相爱,但难免产生些许摩擦,那段日子夫妻二人恰巧才发生争执,此时又有小人才陆兆盛耳边念叨着嫡长子非亲生。 可偏偏陆兆盛还真就怀疑上了。 他同叶絮在大婚前便行了那档子事,而叶絮当时并非完璧之身,他面上虽表明不介意,但心中总存了些芥蒂,加之身边人一直在念叨着他的夫人多年来有多瞧不上他,他不过是退而求其次之选, 陆兆盛一怒之下便临幸了身边的婢女也便是夏姨娘。 陆夫人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见夫君背叛了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盟约,堵着气不与他和好,纵使镇国公再后悔,也经不住陆夫人的次次冷脸。 两人间的纠葛且先不提,最遭殃的还是无辜的陆明钦。 比他小了三岁的陆明霏样貌肖父,不必多说,一瞧便是陆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可陆明钦肖母,任谁也瞧不出他脸上有半分镇国公的影子。 对陆夫人而言,陆明钦不仅仅是她同镇国公恶心爱情的象征,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因为他,她被迫担上那些个不好听的称号,她本就是自私的人,陆明钦又生性冷心冷情,从小不爱亲近她,陆夫人自是越瞧他越不顺眼。 流言甚嚣尘上,陆兆盛夫妻二人又是火一般的性子,吵起来时不管不顾,这下子连下人们都知道了。 陆老夫人为了镇国公府的面子,也只好封锁了消息,将陆明钦软禁在家中。 无人守护与照看,当时这么小一个孩子,即便是名头上的嫡长子又如何,下人随意都可欺负。 那段时日陆明钦在陆府不过是不至于饿死,原本只是不爱说话,后来却越发消沉。 * 谢知鸢从陆老夫人那回来时,有些垂头丧气,虽说早已得知表哥当时的境况,可皇后当时毕竟不在陆府, 此刻那些事从陆老夫人嘴里说出来,又有另一番残忍。 谢知鸢闷闷地用手里的竹条打了下小径边的草丛,方才停了雨,有冰凉的露珠从叶片上散落。 她想起陆老夫人最后同她说的那句话, “鸢丫头,若是能对他好点,那就多对他好点,这些年,他唯一上心的也便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说: 日万后—— 苍老,沧桑,无力,一滴都挤不出来=大狗 明天那章应该会被锁【吧】以及
第154章 、想知晓一切 冬夜风凉,锻布鞋踩在小道上时,声响几乎被湮没。 谢知鸢心绪不宁,脚步不停,不知不觉到了男人的书房外。 宽敞气派的书屋屹立在夜色中,好似蛰伏的猛兽,唯有透过窗牖的暖光冲淡了几分危险冷峻。 经由烛光,窗纸上倒映出男人俯首批文牍的剪影。 她独自一人站在青石台阶下,越过树梢,望着那片影子,明明周遭寂静得只余风响,耳边却纷纷扰扰。 “也不知啊那是流言传出后的第几日,从瑾背着书篓亲自来找我,那时这孩子的模样老身至今还记得。” “明明是大冬天,风吹得直接将外头缸里的水冻成冰喽,这孩子竟还穿着薄薄的单衣,这破一块那破一块的。” “手上脚上全是冻疮,唇都发紫也也不吭声喊疼,一见着我便下跪求我让他继续读书。” “老身还能说什么?他出生到出此事之前是陆府唯一的嫡长孙,他喊我一声祖母,我又怎会不爱重他?就算真不是咱们陆府的骨血,可疼了他这么久,这习性也非一时半会能改的......” “往日他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可不曾想转眼间便被人怠慢成如今这幅模样,老身一时心软呐,便应了皇后的请求,将他送入全盛京最好的童学。” “也不知是否是害了他。” “一个被称为野种的孩子,在那岂能有好日子过?” 冷风打落树梢上残余的雨水,披风衣摆因沾上水汽而洇湿了一大块儿。 伴云从门内出来时对着手哈了口气,透过水汽弥漫而成的白雾,他隐隐约约瞧见了个身影。 “哎呦——”他才要叫,却见眼前的女子将手指放在唇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伴云三两步过去,放低了声音,“夫人怎在此处不进去,小心着凉了。” 谢知鸢长睫抖了抖,用手揉了揉发红僵硬的脸,才笑着小声道,“我只是来看一眼就要走啦。” 她说着才要转身离去,脚却因站太久僵住,她不自觉小小地绊了一下。 伴云心惊胆战地要伸手去扶,可谢知鸢又转过头来,那双乌润的黑眸望向他, “别同夫君说我来过此处。” 风声淹没了小巧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黑暗深处,伴云才擦了擦脸上的水汽,转身又进屋去了。 不同世子爷说?可是这点动静瞒不过他的耳朵。 果不其然,伴云才绕过帘障,男人的声音便从桌案前传来,低沉明晰,“方才是阿鸢来了?” 伴云垂首讷讷应是,半点不敢隐瞒,“世子夫人瞧着像是站了许久的模样,脚都冻僵了呢......” “你说她来了那么久都没进门?” 陆明钦目光不离手中的折子,眉心却稍稍蹙起。 伴云思忖道,“夫人还同小的说不让您知道。” 陆明钦长睫顿住,他停下手中最后一笔,乌黑的眸抬起,“去查查她方才是从哪回来的。” * 翌日天总算放晴,可谢知鸢却因着前日那一遭,鼻子越发堵塞,好在大学府今日休沐,她便顺理成章地宅在家中。 “夫人,你昨日是去小厨房偷吃东西了吗?”四喜看着谢知鸢一口气将碗里的药闷完,纳罕地问。 昨日她回来时,浑身上下都是凉的,那披风衣摆沉甸甸沾了水雾,原本粉嫩的小脚冻得发白。 四喜被吓了一跳,可怎么问她她都只抿唇不说。 这不第二日了,四喜不死心,就想方设发试探。 谢知鸢娇小的身子被宽大的毯子包裹着,显得小脸越发小巧。 她皱着脸把空碗放到四喜手中,又吐了吐苦得发麻的小舌头,圆滚滚的甜渍青梅将腮帮子的一侧顶起。 “就是出去逛了逛嘛......”她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却因堵得厉害,话含在嘴里老像是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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