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快进来!”话音刚落,十几号人一齐冲了进来。 墨钥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不知不觉间,墨曜已然处于他身后。 “谁是烨王爷?”人堆里一个粗犷的男声道。 “我————” “我是。”墨钥道。 墨曜又一次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发愣,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被护着一样。 “好啊,原来你就是烨王,王爷就能欺负我妹子了?”粗犷的男声靠近,走到人堆最前面,是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男子,身姿伟岸。 墨钥默默打量了一翻,论身板他定然是没这个土匪头头壮实,但论身手,他有把握赢,护下阿曜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欺负人家妹子是什么意思?墨钥瞥了一眼身后的墨曜,看见他面色不自然,心里一沉。 还真有这回事! 这下理亏了。 墨钥咳嗽一声,弯腰作礼,“在下从前年少无知,今日家兄特地回来训斥,如今已然知晓有错,还请您见谅。” 身后传来不满的哼哼声,墨钥悄悄身后打了一下身后不听话的弟弟。 土匪头子没注意到兄弟俩的动作,鼻腔冷哼一声,“我虽是土匪,却也不会平白无故惹谁,今日进城,就是为了替我妹子讨个说法!既然知错了,那择日赶紧成婚吧!” “不成!”墨曜迅速否认。 墨钥把他往身后又带了带,冲土匪笑道:“俗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相处之道在于两情相悦,本王对令妹实在是没有情.......强行成婚日后恐怕会成为怨侣,您说是吧?” 土匪怒了,拎着大刀闯进来,电光火石间,大刀架在了他脖子上,怒气冲冲道:“你他娘的都让我妹子有孕了还扯什么情分!要不是不想让我没出世的外甥没了父亲,信不信老子现在砍了你!” 墨钥大吃一惊,回头望墨曜。 有孕!!! 不对啊,他七弟不是不能生育吗? 墨曜忍不住了,一脚踹向土匪头的下盘,手在瞬间接过土匪吃痛掉落的刀扔在一旁,冷冷道:“她不可能有孕,您不如回去问问您的好妹妹做了些什么。” 被踹翻的土匪皮糙肉厚,迅速站起来,向身后的的弟兄招手,“带走,让他回去和我妹子对峙!” 手下人迟疑了,“头儿,带哪一个走?” 墨曜和墨钥齐声道:“一起带走。” 到底谁是头?土匪头子显然是个嫌麻烦的人,不耐烦道:“都带走!” 去红元山的路上,墨钥两个人被押解着。 墨钥悄悄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确定没人看着他们后,小声道:“阿曜,你和他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这土匪看着是个讲道理的,只要墨曜没做什么对不起人家妹子的事,这一趟应该没什么大事。 墨曜阴郁着张脸,“我和她没关系,是她纠缠我,还想强行与我同房。”他转头定定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与谁同房。” 墨钥心里有数了,他七弟长得这样俊,有姑娘喜欢也是情有可原,至于这么坚决说不和任何人同房,多半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的病,想到这儿,墨钥不由得同情地看向他。 世间极乐之事,鱼水之欢当为首,可怜他这个七弟,啧。 也不知道凝织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想他,他可想死她了,想亲想抱想做,唉....... 回忆起之前和凝织甜甜蜜蜜那几日,墨钥不由得心神摇晃。 “哥,刚才为什么要假冒我?”墨曜此刻全然没了那股不好惹的气焰,乖巧得不像话,这可不就是墨钥记忆里的那个弟弟。 “我是你哥,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护着你总是应该的,要罚也是我来罚,这事解决后,放粮一事你逃不了被罚。” 墨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暗淡下来,“你还把我当弟弟,那你为什么说只有慈母和贤妻两个家人。” “啊?” 墨钥略微回忆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当时没弄清楚状况,不敢多说,万一你不认我,我说了不就死定了。” 墨曜点头,又道:“之前你不要我了,还把我丢到了丹州,你不肯见我,我才用丹州百姓威胁你。” 听到这里,墨钥隐约意识到自己忘记的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头瞬间炸裂发疼,整个人只觉得下一刻就要疼晕过去,他痛苦地抱着头就地蹲下来,面色难看。 “停下,我哥不舒服!”墨曜一手扶住他,一边朝最前面的土匪头子喊。 土匪头子半信半疑,“你哥?刚才他不是说你才是他哥?” 墨曜发狠,起身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给本王停下,然后派人去叫郎中过来。” 土匪头子被吓了一跳,低头看见墨钥确实疼痛难忍,担心不小心真弄出人命,迅速派人去城里唤郎中。 墨钥又一次晕了过去,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晕在这个让他又怕又气的七弟怀里。 他从塞北回皇城后并没有如愿恢复睿王的封号,原来的睿王府牌匾换成了将军府,他以将军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生活了许多年的府邸。 时间不等人,必须赶紧恢复封号。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父皇的六十岁寿宴,好巧不巧,今年的寿宴恰好由五哥操办。 从来没有主动耍过阴谋诡计的他,在寿宴当日安排了精心伪装过的刺客,扮成前朝余孽进行刺杀。 五哥是当时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寿宴由他操办,出现刺客他自然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寿宴当日,墨钥看准时机,在刺客那一剑即将刺向他的父皇时,帮挡了下来。 时机,剑刺的位置,刺剑的力道,都是一早就算计好的,伤得太重于他有害,伤得太轻不能起到效果。 中剑后再以护驾为由亲手杀死这些刺客,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前面一切顺利,可惜意外还是出现了,还是出在程凝织身上。 “啊!!!”女眷们吓得四处乱窜。 不知哪里又来了一批蒙面刺客,不往坐满皇亲国戚这边走,反而跑向女眷扎堆的地方,而且,目标似乎只有程凝织一人。 好在看身手那帮刺客不是什么狠角,女眷身后的禁卫军们勉强能一敌。 墨钥看得心急,一边处理自己这边自己派来的刺客,一边分心关注着那边的程凝织,等他杀了一名刺客转头一看时,凝织已然脱离了禁卫军护着的圈子。 凝织平时那么冷静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时候乱跑会更危险! 他顾不得杀掉自己派来的刺客杀人灭口,见父皇周围已经围满了禁卫军后忙跑向程凝织的方向。 程凝织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短匕首,连连往后退,这一退就退到了赶过来的墨钥怀里。 “我在,别怕,程姑娘。”自他去塞北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墨钥浅笑,提着剑就向前杀去,余光不住地往身后的程凝织身上看,随时注意着她周围是否还有人心怀不轨。 奇怪的是,好像他来了之后,程凝织就没再胡乱跑过,当然,如果他那时再多看几眼,就能发现程凝织眼里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惧怕。 他没作他想,只当是凝织到底也是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慌乱些也无可厚非,解决完这波刺客后,他才得了空认认真真看了一眼程凝织,一语未发,转身回到父皇那边。 还是回去晚了,他自己派来的那帮刺客没能被尽数杀尽,被父皇的人留了一个活口关到了天牢。 留了活口,就意味着他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次日,父皇以他救驾有功恢复了他睿王的封号,他重新有了继承大统的资格,程家也因他救了凝织一命送来了薄礼,五哥因操办寿宴不当被罚俸半年,禁足一月。 只是天牢里关着的那名活口始终是个隐患。 奇怪的是,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牢起了大火,救火不及时烧死了许多人,烧死的人里包括那名活口。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始终摸不到头绪,后来又忙着设计五哥,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直到扳倒五哥轮到七弟墨曜时,他才知道真相。 对于阿曜,很难下手,一是阿曜本身不是劣迹斑斑的人,抓不到把柄,二来他狠不下心做局陷害。 为此,他苦苦煎熬了好几日,最后决定亲自去一趟墨曜府上,与他开诚布公谈一谈,阿曜对皇位一向无感,兴许有可能会主动退出这一场斗争。 可那是皇位,谁不喜欢?如果阿曜不退,那他就顾不得其他了。 五哥刚被父皇罚了秋后流放,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最忌讳拉帮结派。 他便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翻墙偷偷进了烨王府,一路轻手轻脚去到了墨曜的书房,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书房练字。 书房内传来交谈声,想来还有别人,他便在门外找个地儿躲着等了一会儿,片刻后一名太医从里头出来走了。 阿曜身子一向不好,有太医出入也正常。 他悄悄往前走留了几步,正欲进去,又听见里面别人的声音,就又等了会儿。 四周静悄悄的,再加上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说话,他就算不想听,也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您为何要让太医说您有不孕不育之症呢?这不是....这不是..不是荒唐吗!” 不孕不育,还怎么继承大统? 墨曜笔尖一顿,道:“五哥失势,现下有能力继承大统的只有本王和六哥,没有六哥就没有现在的本王,谎称有不孕不育这个病,就当是本王送六哥的册封礼吧。” “睿王爷不是说过此生绝不会主动沾染皇位,陛下怎么可能.....”老管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搬出陈年旧事来劝解他。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将本王这个病传得满城皆知才是,这皇家里,也就六哥拿我当人看,况且他也不是喜欢皇位,他是喜欢程姑娘。” 里面传来老管家长长的叹息声。
第25章 门外的墨钥呆愣地靠在柱子旁,怔怔望着屋门,他很少哭。 母妃死的那年哭过一次,他难过母妃的死。 看到母妃遗书那日哭过一次,他难过自己要在母妃的遗言和凝织之间做选择。 如今又哭了一次,因为愧疚,他对之起过杀心的人,曾经放弃过的弟弟,从头到尾都在为他着想。 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烨王府,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天牢那名活口的死,果不其然,那日出入天牢的人里就有烨王府的人。 当时没查出来只是因为没人觉得这件事会是阿曜做的,自然略过了他,如今看来,阿曜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阿曜可能早就知道这些刺客是他的人。 帮他收拾了烂摊子。 谁说他这个弟弟单纯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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