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所办之事怕是要在临安久待,就让七陌寻了所院子,却和你成了邻居。”他云淡风轻的说着,给她添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她对临安有着特别的熟悉,给他说着:“这处胡同名为小蟹,这片浅海里蟹极多,怀秉哥哥爱饮酒,等下我让人给你们送些秋蟹来。” 她饮了口茶,又道:“这是这里的习俗,你们是新搬来的,既是邻居,要送些迎礼的。” “那我们可要回礼?”谢晚亭顺着她的话去问,他想有迎礼也定有回礼。 她冁然一笑,说:“我本是要去鸿福客栈寻你们的,也是有事找怀秉哥哥帮忙。” 谢晚亭半垂眼眸,眼底如泉闪过一抹冷意,说:“他昨夜醉了酒,还歇着呢。”说完,他瞧着她,“我也可以帮忙。” 楚楚颔首,谢晚亭愿意帮忙她自是愿意让他帮,默了片刻,她说:“谢晚亭,我想知道房间里的密室、暗道、暗匣,都有几种?” 谢晚亭看着她,语气轻缓的说给她听:“密室与暗道多隐于书柜、字画、摆件、床榻、地板,暗匣更过隐蔽,屋内桌椅下、相叠的书册后、亦或睡枕中。” 见她听得怔神,他又接着道:“这些地方多有机关,须得细心察看,有时候还会有利器伤人。” “有《天关诡术》一书,上面记载了上百种机关术,你若想学,我让七陌寻来给你送去。”他知道,她不是想学,她有心事,而她不愿说。 她眸光中带着丝仰慕,说:“嗯,多谢。” 谢晚亭又道:“如今你住在奉国将军府里,秦杨跟在你身边多有不便,最晚后日,会有一姑娘去府中寻你,她武功高,人也机灵,让她留在你身边吧。 楚楚轻疑了声,她在奉国将军府自是安全的,可他瞧着谢晚亭神色严肃,好似奉国将军府里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她就会被人给害了似的。 他此次来临安城,不想惊动的正是舅舅与外祖,难道谢晚亭所查之事与奉国将军府有关? 其实,前几日她心中就有疑,无论是外祖父还是舅舅都与她只字未提谢晚亭,若照芳菲与兰卿所说,她嫁给谢晚亭外祖父是极欣喜的,又怎会闭口不提呢? 除非,他们早就知道谢晚亭也在临安城,也知道他们已经办过和离书。 她笑应着:“嗯,看来我要多送些秋蟹来谢你们。” 作者有话说: 首辅大人:言景院,是我表心意的地方。
第49章 言景院(一) 她又问他:“拐卖良家女之事办的如何了?” “秦杨带着山匪去了他们会合的地方,被人埋伏,山匪全死了。” “那些人训练有素,未留下任何线索。” 楚楚垂于裙摆上的手来回抓动着,能在临安城里行此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她在这里又坐了会,就回了奉国将军府。 刚下了马车,提起的裙据还未落下,林毅山从府中行出,温和的面庞瞧着她,说:“楚楚,首辅大人也来了临安,你怎不跟舅舅说呢?” 话语中多少带着丝责怪的气息。 “舅舅,他此次来临安查案没想着惊动你们。” 林毅山轻笑着,说:“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知道站在他那边了。” 她不在意舅舅的打趣,反问林毅山:“舅舅,你怎么知道他在临安的?” “前些日子我不是在查石亭山恶狼之事吗,首辅大人也去了那里,并且先我一步查出来了,根本没什么恶狼,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人往后山那里去。” “有人在后山石洞里炼药,听首辅大人说那些人所炼之药极为凶邪,人触之便会立时晕厥死去。” 楚楚听得认真,应着声,原来这几日他们查了此事。 林毅山又道:“楚楚,既然首辅大人也来了临安,如今舅舅也知道了,断没有不接待之礼,你可否能将他邀来府中,我与你外祖也好见见你的夫君。” 她黛眉微蹙,抿了抿唇,轻叹了声气,一副无奈的模样,“舅舅,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说了除了天子,任何人都无权左右他,你都在石亭山见到他了,都没请过来,我也一样请不来。” 她怎会不知向来想拉拢谢晚亭的人都被拒了,她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他来奉国将军府里。 林毅山也不再为难她,温声说着,“楚楚,我是临安知府,因着公务首辅大人不来府中情有可原,可你外祖母想见见她的外孙女婿,适才我去春阳院里,非让我去请人家来呢。” 林毅山说的情深意切,也是事实,老夫人适才对他软磨硬泡了一番,非要他去请谢晚亭来府中,他想着首辅大人若是觉着来了奉国将军府会被有心之人揣测,那可以想个别的法子见上一见,母亲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见着他是不会罢休的。 楚楚瞧向林毅山,想要与他说和离之事,还是又咽了回去,说:“舅舅,过些日子再说吧。” 她想着等她搬去了言景院去住,让外祖母闲暇时去她那里,想见谢晚亭还不容易? —— 观月院里,盛怀秉拍打着脑袋从屋内行出,声音暗哑的问着:“可是永阳来了?我在屋里睡得香呢,就听见你们在院中说话。”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淡声说着:“醒了。” 盛怀秉冲他嗤笑了声,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口饮了,“诶,首辅大人,你让七陌寻这小院不会是早就知道这对门是永阳的院子吧。” 谢晚亭饮了口茶,回他:“七陌寻的此处,你应去问他。” 七陌正巧从小蟹胡同进来听到盛怀秉的话,他嬉笑道:“世子,您这可就冤枉我们家主子了,这处小院是我瞧着景好,里面一应布置又雅致,就给找来了。” “谁成想对面这户人家是公主呢。” 盛怀秉满眼质疑的点了点头,“你说是这样就是吧。” 说到底还不是首辅大人讲究,人家鸿福客栈可是全临安城最豪华的,他们住的又是上房,他还不满意。 盛怀秉问:“此次石亭山后发现的炼药之人可就是左冲口中所提大梵寺的线索?只是灵山寺那个假冒的住持死的时候说出大梵寺三字,跟这些炼制毒药之人又有何关联呢?” 盛怀秉说完,瞧向七陌,“可从那些人嘴里审出来东西了?” 七陌上前轻笑,“我来就是跟主子和世子说此事的,所抓二十人挨个审问,只有三个骨头硬的不肯开口,剩下的都吐出了话,每人所说虽不完全相同,大致意思还是一致的。” “他们就是前段时间潜入灵山寺里谋害皇后娘娘之人,因着他们帮主与皇后娘娘有仇,才会行此事,那地道也是早些年他们挖通的。” 盛怀秉又饮了杯茶水,昨日醉酒醉的嗓子肿痛,他轻声说着,“那这就都可以说通了,不就是个有仇报仇的简单事?” 他虽如此说,却还是将疑问抛给了谢晚亭,首辅大人能亲自来跑一趟,事情定没有那么简单。 谢晚亭瞧了眼被风吹落的叶片,眉头微蹙,淡声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此来临安,行程早已被人掌握,如此轻易就查到了灵山寺之事,石亭山发现的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假象。” “既是如此,我们到庆阳时那些人还敢去买卖良家女,想必也是巧了,正好让咱们碰上阿娟。” 盛怀秉放下手中杯盏,继续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将买卖良家女之事掩盖,所以秦杨去了他们会合处时那些山匪全被杀了。” “对他们痛下杀手,也是因着他们将买卖良家女之事泄露出去了。” 谢晚亭颔首,说:“左冲吐出了‘大梵寺’三字,让他背后之人大怒,可见大梵寺里不止有皇后被刺杀一事的真相,还有其他隐晦事,他们想用炼毒之事掩盖,买卖良家女在各地常有,而他们却如此大动干戈想要掩饰。” 他说完,又对盛怀秉说:“等下你去见林毅山,与他言明此事,多留意他的神色。” 盛怀秉清了清嗓子,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忙完还可以去找永阳说会话。”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看向七陌,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大梵寺。” “是,主子。” —— 翌日,七陌给楚楚送去了《天关诡术》,她刚拿在手里还未翻上几页,芳菲和兰卿一人手中提着个食盒,另一人手中提着秋蟹行进竹青院,白苏在院中没忍住说着:“兰卿小姐,这蟹要抓你手了。” 楚楚听的声音探头从窗牖处往外瞧,兰卿手中提着麻绳,下面缀着十来只五花大绑的螃蟹,瞧着个个都顶肥,果真,秋蟹最有吃头。 昨日,她让白苏送去观月院的秋蟹可没这么肥。 兰卿将手中麻绳递给白苏,说:“你家公主爱净,挂一旁去。” 白苏试探着接了过来,只怕那爪子乱伸的蟹将她手给抓了,还是紫芍又从她手中拿过来,挂在了小厨房里。 兰卿以为紫芍要去将它们给蒸了,急忙喊着:“紫芍,不能蒸,先放着。” 楚楚立在雕花木门前,不解的瞧着,说:“蟹得吃鲜,正好我馋了,蒸了吧。” 兰卿与芳菲互相递了个眼神,眉眼含笑的瞧着她,芳菲打趣她道,“这秋蟹极为肥美,可不是给你准备的,是拿给那位首辅妹夫尝鲜的。” 楚楚听明白了,这两个人今日提着食盒拎着秋蟹是来让她带她们去见谢晚亭的,她突然明白了谢双音的感受,谢双音与她说从前上京里的小姐们可都是隔三差五去侯府对她好生关怀一番的。 可那些人打着觊觎谢晚亭的心思,眼前这两位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冲她们轻哼了声,说:“两年未见,表姐不心疼我倒还打趣起我来了。” 兰卿可不是她随意一句话能糊弄过去的,“前几日我们提起他,你也不说他就在临安,对我们两个你还瞒着掖着?” 芳菲向来与兰卿心思相近,她也打趣道,“楚楚,让我们看一眼他还能害羞不成?又不会少块肉。” 兰卿紧接上芳菲的话,“楚楚,走,我们一起去见见他,正好有秋蟹,这食盒里还有府上刚做好的饭菜,别凉了。” 楚楚:…… “去……可以,但是两位好姐姐,咱们去我的言景院,不能说是故意去瞧他的,也别……别盯着人家看。” 芳菲平日里倒是温婉端庄,可只要与兰卿在一块,她就变了性子,一人嫌羞两人胆大的,从前在街上遇上温润如玉的公子没少盯着人家瞧,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 二人自是满心欢喜的应下了。 行至言景院时已至酉时,好巧不巧,楚楚让白苏去请谢晚亭来吃蟹,谢晚亭不在观月院里,她心中暗自庆幸,说:“表姐,这螃蟹蒸了吧,我们三人也可饮酒赏景食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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