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急匆匆赶来,眼底关切未加遮掩。 锢着白嫩皓腕之处似烈火般滚烫,灼灼焚烧着心魂,思及自己未着寸缕,谢兰音赶忙将身子往水中缩了缩,脸颊飘上一缕薄红,嗔道:“你怎么来了?轻云抱月她们都去哪了?” 沈霁扶住她,直到她彻底站好才将手收回,背过身,转而将衣物取了过来。 整个过程未再回头望她一眼,从容自若解惑:“陛下那儿出现刺客,我拨了些人过去帮忙,至于轻云她们则在殿外守着。” 一听行宫之处竟然多了刺客,谢兰音系着腰带的手立即顿住,紧跟着手忙脚乱将腰带系好。 方从汤泉中出来,本就生得芙蕖动人,如今脸颊的红迟迟退散不去。 “陛下那儿可会有危险?”谢兰音有些担忧。 沈霁温声笑道:“禁卫军又不是吃素的,哪怕死了,也要挡在陛下面前。” 话毕,他垂眸望了眼谢兰音的衣襟,轻轻拉住她的手,用了巧劲,叫她挣脱不得,“等等——” 说完这句,他抬起修长玉指如清风般拂过,一丝不苟替她重新整理好。 “不必着急,外头还有黑铁骑等人,先回殿中歇着。” 似乎不经意间掠过如玉雪肌,眸底深邃幽暗,须臾,恢复如初。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气息落在耳畔,温柔缱绻叫她不由神思激荡,心底似有擂鼓般震颤作响。 甚至,在他最后收手时,竟生出些许遗憾之意。 沈霁自是将她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即便夜色昏暗,可他目力极佳。 唇畔噙笑将她送回去,并未停留,转身去了萧晗光的住处。 行宫主殿,琉璃灯盏明亮剔透,将整座宫阙照得亮若白昼。 殿前跪着一人,此人身着黑衣,姿态恭敬,正是黑风。 听到内侍入殿禀报沈霁侯在殿外,萧晗光勾唇笑了笑:“让他进来。” 话音方落,沈霁入殿施施然行了一礼,天子挑眉,语含戏谑:“孤陪你演了一场戏,怎么不好好看着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反倒跑来孤这儿?” 换做旁人,天子根本不会这样打趣,也就沈霁这般,才会说笑,调侃一二。 沈霁慢悠悠笑道:“自然是过来同陛下道谢。” 萧晗光怔了怔,微微眯起眼睛,“同孤这般客气,莫不是还有要事需要孤做的?” 这倒不是,只是萧晗光素来知道沈霁性子,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心。 见状,沈霁哑然失笑:“只是想要找陛下借个人。” “借人?是谁?” “昭仪娘娘身边的厨子,就是那位能做出糖酥饼的大厨。” …… 舍了一颗上好明珠同萧晗光做了这笔交易,沈霁将人领了回来,随手交给弈棋。 弈棋瞬间懵了,不明白怎么主子出去了一趟,回头就从陛下那儿要了人回来。 “主子,这人是……” “先安排着,明日先做一碟糖酥饼。”沈霁撂下此话,转而问道,“夫人睡下了?” 弈棋摇了摇头,“未曾。” 不再多言,沈霁径自入殿。 月华如水,倒映在地面似是染满霜华,烛光摇曳,却见伊人冰肌玉骨坐在临窗贵妃榻前,手中捧着一卷书,不知看到何处弯唇笑着。 直至眼前落在一道阴影,谢兰音抬首,这才发现沈霁回来了。 “为何还不歇息?” 通常这种时候,谢兰音本该早早睡下,今日不知怎的,她竟没了睡意。 除此以外,她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垂幔遮掩的拔步床,一应就寝的东西早已收拾妥当,可她无法入榻。 这座便殿仅有一张床、一张宽大被衾,再也不能像在太傅府那样让沈霁打地铺。 而外头尚有婢子等人看守,要是让沈霁出去到别的地方睡,未免太不像话。 没有听到谢兰音的回答,沈霁哪能不知其中端倪,盖因这本就是他刻意安排。 守了这么久的小娘子,若是再这么温水煮青蛙下去只会活生生煮烂,到了这种时候,总要尝些甜头。 距离上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几月之前,忍了这么多日,着实有些受不住。 “我竟是忘了此事,音音,如今你我二人是夫妻,若是我到外头住着,恐怕惹人非议。” 谢兰音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故而才一直点着灯等他,迟迟不上榻。 事已至此,她总不可能说不愿,也不会那么矫情。 “睡吧。” 搁下手头话本子,谢兰音身着单衣径自躺下,盖上锦被。 她的心脏砰砰跳,紧紧闭上眼睛,若不是睫羽颤动得厉害,恐怕旁人真以为她已进入梦乡。 沈霁没有拆穿她的把戏,褪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 身侧床榻骤然沉了沉,温热气息裹挟萦绕鼻尖,谢兰音下意识攥紧手心。 “莫怕。” 身畔之人温声细语,柔声哄着她。 温和嗓音若甘泉流淌而ʟᴇxɪ过坠入心湖,渐渐叫她放下戒备。 男子身上气息干净清冽,宛若雨后松竹般清新自然,二人之间隔着微小间隙,稍稍移开手指便会不小心触碰到对方。 谢兰音有些失望,若是锦被再大些就好,这样两人隔的距离稍远,也不至于这般尴尬。 殊不知,这些早就是沈霁特意吩咐过的,甚至,他还想着等从行宫归去,房中另外多余的被衾也要扔掉。 温香软玉在怀,谁又愿意睡那又硬又冷的地板? 要是实在不允,不若来场苦肉计也成。 沈霁睁着眼睛灼灼凝着身旁女子那张柔美娇颜,漆黑如墨,深邃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谢兰音统统不知道。 她有些怕。 说起来沈霁自然对她极好,不管是她曾经接触过的江柏舟,姜照,还是那个贼人,论起君子温雅端方,无人能够比得上他。 他知礼守礼,克制自省,温和外表下不失冷静自持,从始至终都没有越雷池半步。 就算方才温汤那儿发生的事情,也只是担忧她的安危匆忙赶来,随后背过身去,不曾窥探她换衣的过程。 经历过从前种种,泥泞土地中那一株小小嫩芽悄然生根发芽,摇曳生姿,撩得她万分不安。 她不想要这样的感觉,可是人非草木,但凡稍微一些轻微的响动都能引起心湖澎湃。 紧紧闭着眼睛,注意力尽数落在耳朵上,自然也听到了一旁同往日不一般的动静。 她经历过人事,身侧之人很是克制,可低低躁动依旧落入耳畔。 平静湖面骤然扔下一颗石子,搅动,荡漾涟漪。 谢兰音终于睁眼,回身望向身边之人,脸颊羞红,声音低若蚊讷:“三郎……” “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沈霁声音微哑,眼尾发红,有那么瞬息,竟叫她想到那日草原之上月夜狼群,亦是这样的眼神。 好在,她很快将脑海中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一一甩开,看着他紧紧攥着的手青筋迭起却也忍着不愿触碰她,一时之间,心头多了几分愧疚之意。 “我去外面睡。” 话毕,沈霁起身,谢兰音方要说些什么,忽而他的身子直直倒下。 薄薄衣物紧贴,温热体温交织。 以及,倏然动了一下的某样物什…… 谢兰音脸色遽然一白,仓惶抬首,他已骤然出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颌,径自吻上。
第四十六章 娇娇(一更) 这不是谢兰音第一次同人接吻。 过去被扣在庄子的时候, 贼人的吻炽热滚烫,次次吻得极深,像要将她整个人拆去筋骨, 吞入腹中。 温润若沈霁,终于卸下昔日伪装,流露出强势的姿态。 居高临下俯视着, 眉眼深邃如墨, 沉沉凝霜, 大掌锢着白皙细腻的脸, 侵入唇齿,攫取藏在里头最娇嫩的花瓣。 靡/靡水声作响, 女子脸颊由苍白渐次吻到红晕丛生。 直到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才放缓姿态, 温柔沿着唇畔耐心吸吮、流连。 宽大手掌放开娇俏脸颊, 修长如玉的手指插入浓密青丝, 朝着自己方向压近。 眼底、心底的欲愈发浓烈,可他还不能急迫,点水般的亲吻再次拂过,如同翻涌的浪潮接受最终的平静时刻。 低低喘息落在耳畔, 朦胧月夜, 女子被他吻得鬓发凌乱, 两颊含春, 随后沈霁伸手帮她把松落发丝挽到耳后。 “抱歉, 我越界了。” 清和声音若大海般平静, 若非望不到尽头的瞳孔深处晦暗深沉, 谢兰音或许真以为他在真心道歉。 他的歉意并非诚心, 该有的欲并未消退。 就像是潜伏在暗夜中的猎手, 静静窥探手中雪兔,想着要如何将她衔回洞中,又要让她甘愿俯首。 儒雅外表撕碎,致歉过后,细细密密的吻眷恋般流连如玉耳珠,落下一道清浅痕迹。 喑哑喘息铺天盖地,将她的心骤然提起又轻轻落下,她浑身发烫得厉害,就像身处铁锅之中,烹煮后捞起,颤得发抖。 除却最开始的惊心动魄令人错愕,后续温存竟叫她下意识回应。 埋下的种子悄然生根发芽,撩动心弦,藕臂般的雪肤软弱无骨搭上男人脖颈,清明神思早已消散,被他一把拽入红尘罗帐,贪恋世间风月。 …… 轻云抬手打了个哈欠,望着天阶流萤散落,瑟瑟凛风冻得人浑身发寒。 弈棋特意从小厨房那儿取来热汤,随手递过去:“给,天儿这么冷,可别冻着。” 轻云轻声道了声谢,将其接过,饮过一口热汤,果然身子骨好了些许,暖意从脚底席卷而上。 “也不知陛下要在行宫待多久。”弈棋口中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扯来的干草,语焉不详说着。 今日守夜的是他们二人,除了一些换岗的黑铁骑,其余人都已睡下。 天地之大,浩瀚无垠,世人不过是其中沧海一粟。 轻云话语极少,沉默寡言,左右身边都是自己人,弈棋百无聊赖问了句:“回雪还没回来?” 黑铁骑里头,其中有一支是女子暗杀组,回雪便是这支暗杀组的首领。 昔日,沈霁假冒贼人将谢兰音扣下,便直接让回雪跟在她身边照顾,谢兰音只知回雪有武功,却不知道她的武功很高。 后来,沈霁亲自手刃“贼寇”,身为贼寇一道的回雪自然不好随意出现,正好江柏舟和姜婉初二人流放偏远之地,索性就派了回雪过去那里看着。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别看这些女子娇娇弱弱,可真要动起手来,可比他们男人还要残忍。 轻云刻意压低声音:“她一时半会回不来,主子说了,他们就算流落到那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严加看守。” 这点毫无疑问,虽说江柏舟是主子的手下败将,可谁让他也是谢兰音的前未婚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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