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郁小将可得多吃些。”姜池没好气的说着。 郁坚喝下半杯茶水,拍拍手,痞笑的看着姜池。 “说吧,找爷做什么,小爷我昨夜刚到苏州,今早你就给爷叫来,也不心疼爷一路风尘仆仆。” “九叔走了,我一人无聊嘛。” 郁坚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抬起手指着姜池。“就这么点事?亏我还担心是你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近来总是做同一个梦,渗人的很。”姜池垂下眼帘,眸中含水,声音都娇滴滴的。 本是极做作的一番模样,在她脸上却别有风情。 “得得得,别整不值钱这出。” 郁坚此时也是来了兴趣,叫姜池细说起来。 过了一炷香。 “啧。听着神神叨叨的,一会带你去寺庙上上香,顺便我前些日子认识一位巫女,我带你去看看。”郁坚挠了挠头。 姜池听后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十五六的小姑娘,心思不定,更何况那梦境太真实,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真实还是虚幻。 梦中,九叔惨死他乡,郁坚战死沙场,就连阿潭都死于非命,而她自己更是落得个支离破碎的结局,尸骨无存。 她的心不踏实。 “你刚刚说谢九爷走了?”郁坚突然回过神。 姜池笑嘻嘻的点点头,“对啊,九叔说他要半个月差不多才能回来。正好你现在驻守苏州,闲着没事就来陪我吧。” 郁坚面上带笑,眸中却沉思起什么。 半月前,皇上密旨吩咐他前往苏州待命,若无圣旨吩咐,按兵不动。 如今朝野混乱,九爷明知此时不宜行动,稍微出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将姜池推向风口浪尖。 北姜皇室,不论男女皆可参政,也可继承皇位。 姜帝明面上看着是为了保护姜池,给予了她万千宠爱。但其实反而将她推上了皇权争夺中的靶子,若等他日时机一到,东窗事发。那姜池这辈子都将永无安宁。 越受瞩目,越危险。 郁坚敛去眸中的色彩,轻笑了两声,然后曲指恶狠狠的敲上姜池的额头。 姜池怒目瞧向郁坚。 “郁坚!我就说你不是个好东西!” 姜池与郁坚的交情不浅,郁坚也算是她一个哥哥了,两人自幼相识,称得上青梅竹马。 十一年前。 郁坚的父亲将要出兵远征,将妻儿暂且安生在苏州这片土地上,远离长安。 那一年姜池五岁,郁坚八岁。 郁母与姜池的母亲曲氏曾是旧友,常常带着郁坚来探望姜池。 两人自此相识。 郁坚的功夫一半是在谢九那里学来的,也总是仗着自己武功了得欺负姜池。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我兵营还有些琐事需要打理,明早我来接你。”郁坚说。 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安静的让人心悸,婢女守在龙床两侧,低着头宛如一座石像般安静,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姜武躺在龙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还是在沉思。 男人的容貌本俊朗英俊,即使上了年纪也能看出当年风采,但却如今因疾病的折磨的憔悴不堪,眼下略有乌青,肤色微黄,唇上干裂且少了几分血色。 男人睁开了眼,眸中是不符年纪的清明。 帝王好似想到什么了一般,撑着双手慢慢直起身子,即使疾病缠身,他的脊梁也未弯曲半分。 “传朕旨意,召三殿下姜池归京。”
第2章 姜池和郁坚是被那巫女赶出来的,两人此时正灰头土脸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郁坚,你说她为什么赶咱们。”姜池默默地盯着脚下乱爬的蚂蚁。 郁坚也有些失意,用柳枝扒拉着蚂蚁窝。 “那妖女不看皇家人。” “那你为什么还带我来?”姜池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郁坚。 郁坚挠挠头,别过脸不去看姜池。“这不.....没想到她能识出来嘛。更没想到那巫女这么灵叨。” “那现在怎么办。” 少年咬咬牙,一脸大无畏。“小事,我再去劝劝她。” 说完,郁坚起身走进小巷,奔着最里边的一栋房屋走去。 半晌,郁坚灰溜溜的回来了,鼻青脸肿,呲牙咧嘴的抚摸着脸颊。 “走吧,妖女叫你进去。” 屋子很暗,不透光,此刻姜池只觉得脊背冰凉,再看看对坐的那紫衣女子,一张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原本的容貌,只露出了一双丹凤眼。 这人儿端详姜池良久,仿佛突然受惊一般颤了颤,而后缓缓的摇头。 姜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孤转世,煞星之女,生而不详。” 什、什么天孤?什么煞星之女? “你、你说什么?” 女子答非所问,微微皱眉。 “本该是不详之人,但周身洋溢神龙鸾凤之息,怪哉,怪哉啊。” 姜池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梦,向她徐徐道来。 一番过后,女子惑色不但无解反而加深。 “在梦中,可知杀你之人的姓名?” 姜池听后愣了,回忆起来,在梦中男人的名字仿佛被抹去一般,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来。 “可看清他的长相?” 姜池木木的摇头,准确来说不是没见过,而是想不起来。 “花非花雾非雾,梦非梦孽非孽。” “缘,亦非缘。” 巫女的话说的高深,让姜池听不懂,女孩就这么望着她。 “你所看到的真相未必是最真实的。” 寂静良久,只见姜池的嘴唇颤了颤,郁坚离得远,没能听清姜池说的是写什么。 那巫女似乎试图在面前这人儿的眼睛中捕捉些什么,眼睫颤了颤想说些什么,终究归于一声叹息。 “那便去看看那结局是否是你所想要的。” 郁坚在一旁听的也有些云里雾里,军人的性子都直,更何况他如今正值年少轻狂之时。 “鹿姬,你能不能说些我们俗人能听懂的?” 此女原来名叫鹿姬,姜池暗暗想着。 然后,姜池和郁坚再次被赶出来了,不同的是郁坚脸上又多了几个乌青的印子。 那鹿姬仿佛格外讨厌郁坚。 要不是刚刚姜池看见了鹿姬下手的干净利落,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纤瘦女子干得出来的事情。 “你得罪过她?” 郁坚沉思片刻,犹豫的点点头。 “算是吧。” “快说说你干什么好事了,让妹妹我乐呵乐呵。” 姜池不愧是郁坚的小青梅,此刻毫不顾忌郁坚心情的取笑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小心把人家身子看了。”郁坚回忆起了什么糟糕的经历一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小事?人家姑娘没让你负责就不错了。” 郁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巴掌拍在姜池头顶。“小孩子别瞎问。” 两人回到池雨宫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姜池在外东逛西逛游玩了一天,也是有些疲惫,看到院内的情景,两人均愣住。 婢女仆从跪了一院子,不知是等谁。 “你们这是作何?”姜池询问跪在最前方的阿潭。 阿潭还未说话,便见一位身穿飞鱼服的年轻男子慢悠悠的朝她走来 到了姜池面前,男子突然半跪在地,恭敬行礼,倒是叫姜池有些无措。 “卑职给三殿下请安,殿下千岁。” 姜池瞟了一眼旁边的郁坚,别说,郁坚还真认识这人,贴过姜池的耳旁说了一句。 “锦衣卫指挥同知,秋子真。” 姜池退后几步,心中不免诧异。 可为什么锦衣卫会突然来到池羽宫。 秋子真皮肤白皙,但却有着一道贯穿左脸的丑陋疤痕,看起来恐怖悚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口涌进一队锦衣卫的人马,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摆着的赫然是一道金黄色的圣旨。 姜池的目光扫过那圣旨,脸色白了一瞬。 只见秋子真端起那道圣旨高声喊:“圣旨到——” 姜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郁坚推了一把,两人双双跪在地上。 “三殿下姜池,典雅大方,文武双全,朕甚欣慰,以表帝女之贵,特赐此令,可调动数万京师禁卫军。” “三殿下即日归京。” 花非花,雾非雾。 姜池此刻有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难道梦不是梦,而是真的与现实相对应吗? 她干巴巴的说着:“儿臣领旨。”看这架势不领也不行。 郁坚在身后暗暗的掐了姜池一下,这傻丫头都忘了接旨了。 姜池反应过来,双手结接过圣旨,一道的还有那枚刻着字的金牌。 姜池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简直是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阿潭,将东西妥善收好。” 姜池尽量维持着笑容,但心中的早已波涛汹涌。 郁坚扫了一圈周围的锦衣卫,神色冷肃起来,已无先前在街上与姜池嬉笑的模样。 “圣旨既已送达,秋大人若无其它要事,自行离开吧。” 少年将军的声音冰冷疏远,一句话一波三折,似乎很不欢迎这帮锦衣卫的到来。 早在十年前年前,锦衣卫与东厂合并,锦衣卫人员均保留其原有官职听从指挥使命令,可指挥使却直属于东厂那阉人,听其号令。 如今的锦衣卫早无当年之英姿,不过是厂阉季野的走狗罢了。 面对少年将军的刁难,秋子真面色淡淡,并无动怒的迹象。“卑职领皇命而来,护送三殿下归京,不敢懈怠。” 一番说辞,挑不出半点毛病。 “呵。此等差事何必劳烦秋大人?本将军手下三千精兵守在苏州城外,何苦你这几支小小的锦衣卫?” “怎么?平日里端茶倒水的活没做够?想伺候伺候给我们三殿下?” 秋子真平静道:“小将军说笑了,陛下钦点,卑职需尽职尽责。” 郁坚笑了,笑的极其嘲讽,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感觉身旁的姜池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多加刁难。 郁坚隔着衣袖拍拍姜池的手,无声的安抚着。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池雨宫自是不可留外男,免得脏了殿下的眼睛。” “差点忘了,你们也算不得是男人。” 郁坚一句接一句的说着。 两人之间沉寂良久,秋子真察觉到郁坚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姜池在那秋子真的眼中见到一丝难捉的落寞,神色不由一怔。 “那卑职先行告退,明日巳时出发,殿下莫忘了时辰。” “郁坚,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估计是来不及了。” 姜池直勾勾的盯着摆在桌子上的圣旨,以及那一块所谓可以调动禁卫军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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