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联络,不就熟了吗?” 女子吐气如兰,眼中的媚色倾泻而出。 只听一声闷响,姜池的右臂卸了力气,软绵绵的垂在身侧。 姜池还未看清季野何时动的手,自己的右臂便被他折的脱臼。 季野用力一甩,姜池猛然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贵为皇女,你学的便是这番□□无耻之术?” 季野横起眉,话语冰冷,不善的看着姜池。 “嘶——”姜池扶着身后的墙壁艰难的直起身子,心下暗叹这死太监下手之重。 “这不......联络联络感情吗?” 季野接下来看都没看姜池一眼,直直的走进东厂大门,然后“砰”一声巨响传来。 大门被狠狠地合上,一条缝都不留。 姜池木着脸盯了那扇门许久,然后目光瞟向看门的两个番子。 “兄弟,帮个忙,接回去。” 姜池其实在东厂门口堵了好几天了,也没等到季野的影,也就今天运气好,赶上了季野回来。 此时她的恶名已然在京城传的如火如荼,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公主姜池与东厂季野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姜池瞧着此时天色暗黑,来往皆无过客,然后小心翼翼的爬起了东厂后门的围墙。 还挺高。 姜池咂咂舌,略微无奈的望着暗灰色的墙头。 “本宫还治不了你了?”姜池纵身一跃,勾住墙上的一块砖瓦,翻身跳了进来。 但她还没好好欣赏一下周围的环境,双眼一黑向后倒去。 他娘的好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池悠悠转醒,脑后还残留着一丝丝疼痛。姜池眼睫动了动,费力的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明。 男人依旧是一身蟒袍,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手中正擦试着一把短刀,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 “殿下醒了?” 季野声音阴恻恻的,一眼都没施舍给姜池。 “大人,咱先松开再说呗,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姜池动了动,发觉双手被捆在椅背上。 季野抬眼,手指覆在刀尖之上,一字一顿的斟酌着姜池的话。 “孤男寡女?呵,殿下倒是会说。” 姜池直勾勾的盯着季野手中的刀,生怕下一秒便被捅死。 “殿下这日日来我东厂,所为何事呢。” “当然是为了你啊。”姜池脑子一热,一犯浑便秃噜出来这么一句话。 季野略微嘲讽的看着姜池。 “你是不是觉得咱家有病,会信你这胡话?” 姜池喉咙动了动,一眼虔诚。“大人,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嘛。” “父皇谅我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的,便说让季大人带本宫见识见识长安城的风土人情,可本宫每次来找您,您都不在......” 姜池说着,还眨眨眼,一双桃花眸中盈起水光。 季野冷冷的勾着唇角。 好家伙,这厮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似乎怕季野不信,姜池又着急的补了一句。“不信,不信你去问我父皇。” “所以呢?” 姜池因他几字噎住。 “所,所以你先放了我。” 季野扶着椅背起了身,不知哪吹来的凉风,季野的衣袍动了动,勾勒出男人身材的曲线。 当真是经风便倒的瘦弱。 季野来到姜池身前,伸出那短刀,锋利的刀尖抵在姜池的下巴上,向上轻轻勾起,同时弯腰俯看着姜池。 刀尖冰凉,非同平常的尖锐。 姜池不敢动,同时被迫的抬头仰视着季野,她也在一片寂静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离得太近了,姜池可以清晰的看见季野眼内的血丝和那略微泛白的双唇。 她眼前的人是修罗,是魔鬼。 “殿下觉得咱家这东厂是什么地方?说来便来,说走边走?” 魔鬼在姜池耳边轻语,犹如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 姜池此时突然发觉自己或许真的莽撞了。 “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姜池做作的滴下了几滴眼泪,边说边抽泣,细声问着。 季野手背上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温热的感觉让他动作一僵。 头一回见到这么娇贵的人,季野还没做什么呢,就哭成这样?若是东厂的刑罚落在她身上,岂不还得哭成个泪人儿? 季野心中升腾起一阵鄙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您动手吧!” 说着,姜池还大义凌然的把头向前探了探,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 寒光一闪,姜池吓得紧闭双眼,然而过了许久,想象中的刺痛也没有传来。 她试探着睁开眼,眼前的季野早已将短刀收回刀鞘,与此同时身后的绳索也散落在地。 “大,大人?”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殿下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也别藏着掖着了,挺没意思的。” 男人回到太师椅上斜斜的靠着,发丝吹落在衣领旁,慵懒的目光落在姜池身上。 姜池沉默许久,神色愀然,看向季野,双眸中一片赤诚。 只听她说:“池儿爱慕大人,池儿想成为大人的刀。” 季野听后来了趣味,探究着姜池眼中的情感。 “殿下不会真觉得咱家是个不聪明的吧?咱家与殿下不过一面之缘,你这话说给谁听呢。” 季野笑的既嘲讽又狂妄,仿佛姜池说的是多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虽初来长安,却也知长安波涛汹涌人心险恶,我在这座城里更是踌躇难行,唯有大人,能是池儿所依傍的。” 姜池说的都快给自己感动了,也不知季野能听进几分。 季野眼中蔑意更甚,这丫头年岁不大,却满嘴谎话,真是有辱皇室。 季野没拆穿姜池,他到要看看这位金枝玉叶的三殿下坚持多久。 “所以呢?” “所,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半夜翻墙进东厂的原因?” 季野合上眼,一脸送客,然后冷声开口喝道:“子真,送殿下回宫。” 然后,姜池就被请回了皇宫。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快担心死了!” 姜池今早便离开了宫中,说是要去东厂,阿潭怎么拦也拦不住,姜池无论如何又不带随从,快给阿潭担心坏了。 “多大点事啊。” 姜池就着茶水吃起了桌上的糕点。 三公主归京,自然需要有所住所。从苏州到长安的路上,姜池给姜帝写过信,说是不爱留在宫中,觉得宫中太过拘束,姜帝便特地吩咐人在皇宫外给姜池打造了一座公主府。 可姜池不喜欢这个地方,冷冰冰的,这里的人都冷漠疏远,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生气。 离开苏州时,姜池没带走任何东西。 养了五六年的花,珍藏许久的古籍,尤为喜爱的摆件。 她什么都没带走,将一切都留在了池雨宫。 阿潭也曾劝过姜池带些东西来,好歹算个纪念。 姜池当时只笑了笑,她说:“过去的一切就都留在这吧,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 阿潭不语,她知道姜池比任何人都明白,再想回到苏州有多难。 “殿下,您没伤着吧?”阿潭担忧的问。 阿潭打小就跟在姜池身边,如今也不过与她一般年岁。 “怎么,你还盼着我有事?”姜池笑的意味深长。 阿潭脸色一僵。 姜池摆摆手,一脸玩笑不恭。“嘿,逗你玩呢,本宫能有什么事?季大人一心慈悲,哪会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殿下没事便好。”阿潭松了一口气。 姜池笑吟吟的仰头望着阿潭,不再言语。
第6章 东厂 炽热的烙铁在黑暗中闪着火光,衣衫褴褛的囚犯在铁笼下嘶吼挣扎,男人一袭黑衣融入无尽的阴暗,平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慈悲?呵,三殿下还真是抬举咱家。” 季野面色白的悚人,眉目间忧郁狠戾,听闻手下的传话后,轻嗤一声。 “三殿下昨日所言,厂督所信几分?” “一分可信之处都无。” 眼前恐怖血腥的一幕,似乎对季野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靠坐在铁笼对面的太师椅上,从容饮茶。 季野冷声开口,声音略微沙哑,牢内潮湿阴暗,男人身上披着夹了棉的蟒袍,似还觉凉。 “她若真心投诚,又怎么如此招惹是非,引人注目。不过是想利用咱们东厂罢了,她若亡,东厂将来也未必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不愧是姜家的血脉,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阴谋诡计。 “大人是否要——”秋子真压低声音,手指并拢在脖前横扫一下。 “没必要。” “三殿下归京不过几日,便出了事故,谁来交代这件事,又由谁来背锅?归根结底,陛下该怪罪的还是咱们东厂。” 十四年前,姜帝提拔季野为东厂厂督,之后一步步的放权给季野,季野便知道,他不过是姜家统治者的一把刀罢了。 一柄刀刃永远指向前方、闪烁寒光的利器。 “她若想明哲保身投靠东厂,本督便同她玩玩。” 十一年前的那场血案,至今仍是北姜国的一个不可言说秘密,那是掩盖在光鲜亮丽、皇权之下的阴暗真相。 而这真相,似乎也随着姜池的归京,慢慢的开始展露端倪。 “殿下……” “说过了叫我小姐。” “小姐..您归京不过数日,便几番出府,或有不妥吧。” 长安街上,姜池一身素装,未着粉黛,容貌依旧出众。此时迈着欢快的步子东窜西窜,阿潭的话对她而言,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没什么不妥的,父亲知我好奇心重,早已允了我随意出府的权利。” “可是...” 姜池摆摆手,新奇的看着街边的事物。 “你说我送季大人点什么好呢。”少女眉头微蹙,似乎对此事很困惑。 阿潭脸色一白,声音愈来愈小。“小姐,您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季野了吧。” “是啊,难道我不能喜欢他?”姜池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对于季野的欲望与喜爱。 “恕奴婢多嘴,此事...实属荒唐。那东厂季野残暴不仁,阴郁嗜血如地下修罗,统治东厂以来刑罚严峻民不聊生,实属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阿潭的声音很轻,生怕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听了去。 “那又如何?那都是外人的闲言碎语,我便觉得季大人很好。” 阿潭叹息一声,眉有愁色却也不再相劝。 姜池的性子其实很犟,她认定的事情一般人改变不了。 “那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姜池面上一喜,眼睛微微眯着,笑的娇憨可爱却又像只小狐狸一般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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