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愣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色/欲熏心。 “你..你和我好吧。” 姜池的声音细弱蚊蝇,除了身后的季野怕是再无人听得到。 季野:“殿下真是说笑,臣这具残躯入得了谁的眼?” 男人声音变得冰冷,透着一股子阴郁的杀意。姜池一瞬间惊醒,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多么愚蠢。 “殿下不如同臣去东厂坐坐?” 姜池默了,去了东厂还能回来吗? 身后男人没等姜池的答复,松开姜池的脖颈,向后退了退,嫌弃的从怀中掏出手帕擦起手指,冷哼一声。 “殿下怕也是看不上那般污秽阴暗之地。” 姜池吞了吞口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这美人儿这么喜欢自导自演。 但...姜池感觉他有些可爱。 姜池颤了颤眼睫,其实说不怕季野那是假的。但是一见钟情的心动大过了那份恐惧。 逃离季野掌心的姜池本能的向后退了退,然后…… 左脚绊右脚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在姜池微微颤颤摸着后脑勺起来的时候,发现郁坚不知何时来到了三楼,伟岸的身影此时正立在她前方,手中的寒剑指向季野。 销烟在此刻无声燃起。 “郁坚你把剑先放下。” “我道是谁这么眼熟,没想到是季大人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季野饶有兴趣的挑挑眉,但周身气息明显冰冷许多。 “能让郁小将军记住咱家,倒也是个福分。” “意图谋杀皇女,你该当何罪!” 郁坚声音硬朗洪亮,此时怒目看向季野,楼下的人们发觉上方的声音,安静些许。 季野笑的有些冰凉,连语气都带着嘲讽之味。 “殿下您说说看呢?” 姜池揉了揉摔疼的脑袋,一时间也不知道和郁坚说些什么。 “郁坚你先把剑放下。季大人没做什么,本宫是自己摔倒的。” 郁坚方才看见季野的时候,便觉得此人分外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名字。刚刚听到姜池喊叫的那一刹那,记忆如泉涌。 东厂厂督季野,姜帝甚是信赖,权倾朝野上下,风光无限,为人睚眦必报,嗜杀成性。 半月前,户部侍郎李清惨死湖广,命案至今未结,而李清好巧不巧是户部尚书杨安广的得意门徒,户部皆怀疑是季野所为,杨安广心中积怨已久,才有了今天这出闹剧。 但奸人之话,能有几分真假呢。 季野似乎是玩够了,也没心情与这两人继续摆谱做戏。 他全当没看见郁坚手中的长剑,毫无惧色的走上前,靠近姜池,在她耳畔轻声留下话语。 “长安城内风雨漫天,殿下凡事都需三思而后行。” 男人的话语充满凉薄,似乎还有几分对姜池的期待。 一阵怵意席卷上姜池的心头,她知道,季野在警告她。 季野一行人不留痕迹的离开,仿佛并未在此停留过。 夜晚的风带着丝潮湿与冰冷,季野右腿的痛意隐隐约约传来。 “大人,晚间风凉,您腿上旧伤未愈,还是早些回府吧。” 本该回宫交职的秋子真,此时竟出现在长安楼外正为季野驱着马车。 季野虽身居高位把持朝政,却从不居于宫中,他在宫外有着自己的府邸,也方便出入东厂审查犯人。 季野拢了拢蟒袍,摩擦着左手拇指处的玉扳指,微微合眼。 “先回东厂,那几个骨头硬的今天收拾了。” 秋子真轻叹一声,也只得照做。 姜池抱着双臂斜靠在木窗边,看着季野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了目光中,莫名的叹息一声。 “活久见了。” 郁坚怀里正专注的欣赏着台上的花魁,一时没听清姜池说的话。 “你说什么?” “太监都这般好看吗?” 本来迷恋在风月之中的郁坚听到姜池的话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傻子一样看着姜池。 “你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姜池我告诉你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九爷回来要知道你看上个太监他打断你的腿。” “切,你以为谁像你这般活佛啊,半辈子没见过几个女人。” 郁坚久处军营,着实没见过几个女人,他此时横眉怒视着姜池,就差将她生吞入腹了。 “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不告诉你,略!”姜池冲郁坚做了个鬼脸,人一溜烟似的又消失不见。 诏狱 “咱家可没什么耐心了。” 冰冷潮湿的诏狱中,血腥腐烂的味道冲鼻,惹得人一阵反胃。 处在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墨衣男人被铁棍牢牢的钉在了墙上,鲜血顺铁链滴滴滑落,男人看着有些年纪了,铁棍刺入的位置很有讲究,既不伤及要害,又能使犯人感受到蚀骨般的疼痛。 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男人手腕,匕首的主人毫不留情的转动刀柄,鲜血四溢。 男人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此时更是连喊疼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一旁架着的锅中正向上“咕噜呼噜”的冒着水泡,下一秒,一碗热汤被盛出,缓缓的浇向了男人的伤处。 “唔啊啊啊啊!” 锦衣卫并进东厂后,刑罚日益严峻残酷,都道是进了诏狱那便离阎王爷不远了。 “五个月前向湖广灾区拨的粮、筹的款,他户部杨安广贪了多少?嗯?” “我..我不...知道......” “呵,陈大人是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季野也不急,薄唇轻启,嘴角勾着一抹狠戾的笑意。 “没关系,在这东厂,你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了。” 男人接过一旁秋子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背溅上的血滴。 “子真留下,好些招待着陈大人。”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留下身后无尽的黑暗。 “儿臣拜见父皇。” 金黄明亮的大殿,姜池跪在下方行着叩拜之礼。 姜帝高高在上,明黄衣袍上金丝绣着十二龙纹,彰显帝王之尊贵。帝王靠在龙椅之上,殿内除二人之外并无他人,气氛倍感压抑。 帝王许久不语,只那般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殿下伏跪的红色身影。 “不必多礼,池儿起身吧,上前来。” 姜帝的声音虽不似年轻时那般有力洪亮,但那属于帝王的威严却未曾被疾病消磨。 姜池抬眼望去上座的帝王,不急不缓的的起身向前走去。 “父皇。” 五岁落水后,姜池对儿时的记忆变得模糊,如今数年未曾相见,眼前的父皇陌生又熟悉,姜池此时不知如何言语。 “池儿长大了,出落的甚是娉婷动人。” “眉眼像她。”帝王一声轻叹。 父皇的声音略微沙哑,听着却又充满慈爱。 姜池手指轻微颤动,握紧衣袖,笑的难看。 “像....谁?”过了许久,姜池的唇瓣启和,艰难的吐出两字。 “你母亲,曲怜。” 姜池心中五味陈杂,听到母亲名字后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同时头痛欲裂。 她想不起母亲的容貌,但当年母亲温柔的声音却依旧徘徊在姜池耳边。 “父皇恕罪,儿臣的记忆略有模糊。” “池儿,这不怪你,靠近些。” 男人的手掌抚上姜池的脸庞,眸中溢出怀念与温柔。 姜池细声问:“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帝眼中怀念之意更甚,声音平淡。“温柔,美丽,善良。” “她是神明赐给人间的仙子,世间没有任何风华可以胜过她。” 骗人。 姜池直视着武帝片刻,而后垂下眼帘。 “今日为何迟迟不入宫中?” 为了庆祝公主归京,姜帝着礼部在宫内摆了一场庆宴,但是姜池整日流连在宫外,这出宴会也就不欢而散,帝王颜面被姜池扫的是一干二净。 还未等姜池解释,姜帝的声音再次响起,略有几分落寞。 “朕知道,你在怨朕,朕不怪你。” 父女二人之间聊了许久。 毕竟血浓于水,即使多年未见,如今聊下来也并没有发觉多少生疏之感。 天明时,姜池离开了大殿。 没人知道这一夜二人说些什么。 天色稍微暗淡,东方日初的第一抹赤色映入了姜池的目光中。她便这样迎着光向前走着。 身后是深宫重重,阴暗森森,埋葬了不知多少往事与芳华。 在无人发觉之处,女子一袭红衣,身姿婀娜。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笑得无畏,笑得得意。
第5章 季野挺意外的。 他没想到会在东厂再次遇到那个三公主姜池。 他下朝回厂时,姜池正抱着双腿蹲在东厂大门旁,摆弄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幼犬。 姜池身边没有侍卫陪同,此处是季野的地盘,若是想要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长安城,易如反掌。倒也算是提前做掉一个敌人。 幼犬脏兮兮地,黑棕色的毛发短而干燥,眼球乌黑,眼下还带着泪渍,看着好不可怜。 “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墙边的那抹赤色身影僵住,而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面上绽起讨好的笑容。 季野蹙眉俯视姜池。 “我的犬丢了。” 季野沉默的瞧向姜池怀中的幼犬,眸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在这门口找着的。” 姜池此时觉得自己的谎话蹩脚极了,她要是季野,她也不信。 “既然找着了,殿下还是早些离开吧,此处腌臜,殿下莫要沾了污气。” 姜池扶着墙站起身来,注视着季野摇了摇头。 男人一身黑金蟒袍,面白无须,此时显得更加羸弱。冰凉薄情的目光扫向姜池时,她依旧打了个寒颤。 在这长安,可怕的从来不是东厂,而是季野。 怕的是这个活阎王。 “怎么着,殿下还想进去见识见识不成?” 季野今日看起来分外疲乏,眉宇间已经浮起不耐,话语已然带了些急躁。 “几日未见,本宫甚是想念大人,今日一来,不过叙叙旧罢了。” 姜池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直视季野,笑意吟吟。 季野身上很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香,香味略微冷冽,却又掺杂着一丝松香,略微怪异,但姜池并不讨厌这气味。 美人儿不光长得好看,味道也香。 姜池此时对季野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季野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眼中已有杀意,言语间盈满阴戾。 “本督似与殿下不熟。” 姜池随着男人的退后又向前一步,手指抚摸上了季野的衣领处,摩擦着上边的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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