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梵梨哽咽,其实不必这样的,她也并不是没有私心。 “楚湘宁,白眼狼!你从小备受宠爱我们处处都要让着你,因为你,我喜欢的衣服不能买,胭脂买了拱手让人,爹爹娘亲哪里对你不好!这辈子也就是在嫁人一事没有顺着,你究竟哪里不满了,就这么报复他们?” 楚湘玉把哭到昏厥的母亲交给一旁的丫头,拔下簪子冲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簪子就近在徐梵梨眼前。 她下意识闭眼往后躲,料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发生,怎么了…… 她疑惑地睁开眼,透过手指的间隙看到一名少年的身影。 他依旧是天塌下来也漫不经心的模样,眼中却尽是杀意,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衣袂翻飞,白衣也跟着出现了妖艳的血梅。 奚凌年,徐梵梨睁大眼。 硬生生折断的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湘玉崩溃的摔在地上哭,徐梵梨连忙转过身去寻找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我有一请求。 话未说出口,皇上就已经离开。 徐梵梨看着枝头上的雪,又厚重了几分,压弯枝头。 事情已尘埃落定,徐梵梨心里却没有安宁,范僇被捕时提出再见皇上一面,而今晚奚凌年今晚也要面圣。 她皱眉:“你说范僇这是何意?” 奚凌年却说:“不用等我了,夫人今晚就走,去嘉南岭。” 白雪梅枝,马场难得有这么一番好的雪景,那少年在马厮边随意找了一匹马,拍拍它的背问:“夫人想骑马吗?” 都什么时候了,徐梵梨很无奈,奚凌年这人就这样,该正经不正经的时候都不正经。 没看见范僇他们人头落地,徐梵梨心神有些不安,走神要撞上树干了额头被一只手护住。 奚凌年牵起缰绳,凑徐梵梨耳边低声道:“夫人不想骑马,是在想何时与为夫圆房吗?” 他气息温热,语调轻佻随意。 耳边鬓发飘扬,徐梵梨整个耳廓绒毛敏感地竖了起来,整个耳尖似沾了血珠般娇红欲滴。 谁跟你圆房? 少女身子一缩,连忙推开他,脸一红:“孟浪!下流!”卑鄙无耻。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第23章 奚凌年像是听见了笑话,手揽上她腰低笑:“我与夫人天地都拜过了,何来的孟浪一说,嗯?” 徐梵梨猝不及防就被带上马,鬓发划过脸颊差点惊呼出声,真不要脸。 她低着头:“奚凌年你放我下来,我真的不会。” 不是没有尝试过。 前世青阳宗少主与她一见如故,教她功夫的同时本想教骑马,可她对马术实在是一窍不通,从马背上摔来都摔怕了。 岂料奚凌年道:“放心,有为夫在。” 徐梵梨坐前面很是不安分,整个背靠着他,奚凌年圈着她身子,瞥了眼她慌乱的神情:“为夫御马之术京城第一,很多人求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不领情?” 他语气随散,扶正了徐梵梨身子,细心将飘在脸上的乌发夹在她耳后。 徐梵梨很是无奈,咬牙切齿骂道:“厚颜无耻。” 奚凌年嗤笑:骂人也没有当日在公堂那般吃人似的气势,不知是在骂呢还是在夸呢,或者说夫人是在与我打情骂俏?” 徐梵梨很想掐他一把,对方却是招呼也不打一勒缰绳:“坐稳了。” 马儿一登马蹄,扬起了漫天飞雪,徐梵梨睁大眼想拿手去挡,手就被奚凌年捉住微微一颤。 也不说一声就这么……莽。 徐梵梨手也搭上缰绳,只觉寒风刮过脸很闹腾 ,迟迟不敢睁开眼。 奚凌年放慢了速度道:“不怕,睁眼。” 她抬眼就见满树梨花,纯白烂漫,明明这还在早春,怎么会有梨花。 “也是南疆特定的品种,皇室喜欢就特地移了些在马场上,你不是说你小名叫梨梨?” 奚凌年摘下一朵梨花,别在徐梵梨发间,徐梵梨扭过头来,望见他真诚的眼欲言又止,为什么要对我好。 少年也在望着她,忍不住啧啧:“我夫人真好看。” 徐梵梨:“流氓。” 奚凌年笑着说:“夸你还骂我,真没良心。” 他二话不说加快了速度,倒和当年纵马过长街一样张扬,这路边的景徐梵梨还未来得及闭眼就尽收眼底,马场上无人,白茫茫雪原中梨花纤细淡雅,反常的美。 若一切都是真实的就好了,徐梵梨咽下喉头的腥甜,自从公堂那日后,这幅身子是越来越差。 完成了前世的遗愿就会这样吗? 奚凌年未察觉出她心不在焉,取下背后的弓,听起来心情很愉悦:“我来教夫人射箭?”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徐梵梨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他抓到了弓上,“你——” 手心传来扳指温润的触感,她手被奚凌年握着,箭头对准了不远处一棵树。 “集中精力。”他低声道。 徐梵梨只好注意力转移到射箭上,松开箭弦射竟是射穿了树干。 她刚要炫耀,树后出来一人,正是徐青云。 他什么时候得罪奚凌年了? “怎么会是他?”徐梵梨小声嘀咕。 徐青云旁边却还有几人,分别是她前世的爹娘,还有楚湘玉。 今时已不同往日。 “行至北疆路途正好路过马场,小侯爷,久仰。”徐青云抬头死盯着奚凌年,上前行一礼。 奚凌年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带着徐梵梨转身就想走。 徐梵梨突然说:“慢着。” 她小心翼翼跳下马,拿出一袋银钱给楚湘玉:“娘怎么没跟你一块走?这些你拿着,路上注意安全。” 这世道马上就要乱起来了,焉知此刻去相对安定点的北疆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楚湘玉狠狠往她脸上砸,被奚凌年接住,他看她的目光很冷。 “别在这假惺惺的,爹娘就是被你害的,楚湘宁你从小娇生惯养究竟哪里不满意了?你这种人这辈子都不配被人真心相待。” 楚湘玉歇斯底里,旁边的徐父徐母见状扇了她一巴掌,尬尴地笑道:“小侯爷见谅,我家儿媳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这银钱?” 徐梵梨拉住奚凌年,不客气道:“走吧。” 奚凌年拉她上马,徐父徐母望着她背影骂了一句贱.人。 徐青云皱眉:“母亲……” 徐父看了眼哭啼啼的楚湘玉,阴阳怪气道:“别人家娶媳妇都是娶了一个福星,你倒好,一过门把我们家青云前程都给断了!” 楚湘玉冷笑:“也不知当初是谁死不要脸巴结我们家,这会落难了就开始说风凉话了?” “你——” 包间珠帘被人掀起,碰撞出清脆声响,裴夏玄端着茶点走进来,道:“白姑娘,这次多亏了你能及时来京。” 白如伊低眉看了眼点心并未动口:“无妨,主要还是楚姑娘的功劳,久在嘉南岭多年,我竟是才知道奚大哥已经成婚了。” 裴夏玄一想起徐梵梨就头疼:“这也不好说……楚湘宁在嫁人之前死死纠缠我不放不说,嫁人后还天天想着那什么徐青云,朝三暮四的,奚哥可惨了。” 白如伊若有所思:“是吗?” “你很闲?嘉南岭布防都安排好了?”奚凌年不知何时出现手搭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盯着裴夏玄。 裴夏玄讪讪:“这不是还有那老头子吗。” “老头子老头子,你成天叫谁老头子!”秦文贤进门踹了裴夏玄一脚,转而担忧对奚凌年道,“子虚,你真的要进宫吗?明显就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奚凌年道:“富贵险中求,你们今晚带着楚湘宁走便是。” 外头的暗卫敲门而入,端上来的正是熬好的羹汤,裴夏玄瞥了一眼:“楚湘宁她真的会喝?” 里面下了汗蒙药,楚湘宁从小在京城长大就怕到时候各种理由不肯走。 奚凌年道:“这是护她安危最好的法子。” 竹影轻移,徐梵梨坐在湖边发呆,还有三日范僇他们就死了,她之后该干嘛? 脚边火盆中带血的帕子已经烧完了,徐梵梨低头看了眼湖水,鼻尖沾上了炭灰,捧着水就要洗净。 还是先把这怪病治好。 可她怕的是,这病根本就好不了。 听闻有人进来的动静,徐梵梨连忙藏好盆子坐回原位,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她蹙眉站起:“春泥?” 对方挡着她视线,挑眉:“才多久,连夫君都不认识了?” “奚凌年?”徐梵梨注意到他手中的药羹,“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皇上不是要你进宫面圣。” 奚凌年眼中噙着一抹笑意:“不过是临别前想多看看夫人,这都不行?” 徐梵梨无话可说,深吸一口气:“那看完了,夫君可以走了吗?” 她笑得温柔,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会叫夫君,奚凌年敲了敲桌面上的药碗:“先把药喝了。” 徐梵梨对喝药很是抗拒:“苦。” 奚凌年想起徐梵梨确实很怕苦:“那我叫人拿蜜饯来?” 徐梵梨本想说不用了,可手搭在上碗,无意间嗅了这药的味道,有点怪。 她眼眸一深:“我要你亲自拿。” 他走后,徐梵梨确认了一下这是汗蒙药的味道,以前跟江湖门派接触对这些了如指掌。 只是奚凌年为什么要给她下药?想起奚凌年在马场上说的那番话,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心绪又开始乱了。 这范僇是在耍什么手段不成? 奚凌年回来见药碗空了很是讶异,徐梵梨故作委屈道:“你去太久了我都怕凉了。” 奚凌年命人拿了油纸把那些蜜饯包起,似无意间说道:“无事,留着路上吃。” 果然,徐梵梨故作疑惑:“奚凌年,你为何执意要我今晚走,难道你知道范僇求见皇上是为什么吗?” 奚凌年动作一顿:“有猜测,但留在京城对你没什么好处,已经要你的小丫头提前准备了。” 徐梵梨望向院子外丫头们匆匆的身影,可为何奚凌年要她去嘉南岭?那地方就很安全吗?奚凌年究竟又对她隐瞒了什么。 罢了,这时候走也不是怎么差的选择,只是可惜看不见范僇他们人头落地。 徐梵梨无意间问:“什么猜测?” 奚凌年低笑,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个啊——谋反啊。” 徐梵梨猛然瞪大眼。 那奚凌年是去救驾? 皇宫一片灯红似在火焰之中,掌灯的宫女刚离开。 皇上今晚依旧翻了叶贵妃的牌子,人在养心殿坐着有点不耐烦,而一袭囚衣的范僇跪在地上很是谦卑。 旁边的王公公向来会看眼色的,加急了去叫叶贵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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