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偶尔传来春燕啾啾声,奚凌年听完并没她想象中的生气,只问了句:“你非去不可吗?” 徐梵梨点点头,那些都是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她对奚凌年说:“那人说不准告诉任何人,思来想去我还是得让你知道。” 少女突然凑上前,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认真:“因为你是我夫君,我信你啊。” 她手摸上眼前人的胸膛一步步往下,面庞上多了狡黠,奚凌年也不知道她最近与谁学坏了,喉结上下滚动。 他眸色暗沉抓住她手:“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徐梵梨很是无辜:“不瞒夫君说,我上次就在怀疑你行不行。”
第40章 那样条件下要是换个男人恐怕就是饿狼吞食,奚凌年居然还能正常与她交流。 她如同水中的鱼儿般灵活抽手,搂上他脖子。 烛火下少女脸庞明艳,肌肤如这世间最上好的脂膏般细腻光滑。 她解开身上披着的外袍,眸色意味不明,里衣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奚凌年顺势搂住她腰放上床,床帐边上挂的铃铛给这一动作牵拉发出悦耳的声响。 少女平躺在床上,黑眸中有探究。 奚凌年便坐在她腰间压着,低头都快要笑出声了:“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的体型差很悬殊,她娇小身躯被压得动弹不得,而少年手抓着垂下来的床纱,一手就要揭下脸上的面具。 屏风上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雨后花香也飘进屋内发酵成一种又热又浓的气息。 徐梵梨鬓发贴在额头上,眼神被热得有些游离,她抓住奚凌年放面具上的手,忍耐道:“别。” 要是真的觉得过往受过的伤丑陋,那就不揭便是。 她拉着奚凌年在他面具上落下一吻。 奚凌年目光始终不离她,失笑道:“可以啊,我竟何时不知你有这等癖好。” 屋外春雨又飘起了,燕子回巢在窝内你依我侬。 徐梵梨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痛,下床脚尖刚挨着地面整个人就身子发软,抓住床沿才不至于掉下去。 这番响动自然惊动了后面的人,他懒洋洋声音传来:“这就走了?真不要我送吗?” 徐梵梨一听他说话就想要昨晚的事,没好气道:“不要。” 她头发凌乱,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脸颊还有哭过之后的泪痕,奚凌年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捡起簪子帮她绾发。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哭,是不是很疼,我下次轻点。” 徐梵梨瞪了他一眼,拢着衣服便去赴约了。 这人究竟是谁,很快便知道了。 临行前,奚凌年道:“别怕,放手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保你平安回来。” 白如伊上次事情败露后就坚称奚凌年会连累她而与奚凌年争执不休。她这会不死心来找徐梵梨赔礼道歉,却在她屋外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 “是你?你怎么在这?”白如伊也不客气。 “为什么在这?这话应该由我问你。白如伊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我是看在师父的份上放过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奚凌年看见她眼神转冷,见白如伊死死盯着他的银镯便勾唇,昨晚怕磕到她便将手腕上镯子取下了。 他继续道:“怎么?还不死心,都说了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不是你那恩人。” 可奚凌年想起她说曾经见过他不自觉皱了眉,在她落水之前虽偶尔听裴夏玄提及但并未多加关注。 那她后面敲登闻鼓不会真就是为了“凌子虚”,还不惜与亲爹反目成仇?他越想越怪,总觉哪里不对遗漏了什么。 奚凌年匪夷所思的同时转身就走,白如伊望着他背影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你如果真心喜欢我恩人就对她好点。我恩人从前过得很苦,我不想再看见她哭了。” 奚凌年停下脚步,冷声:“我喜欢的是她,又不是你的恩人。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这么坚信她是你恩人,但我欠你恩人的当年就还清了。还请你今后收敛点,别再叫我夫人误会了,她没什么安全感。” 他说完就没再搭理她,派了几个心腹暗中跟着徐梵梨查对方身份,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春雨连绵不断,烂泥路到处都是水坑,稍有不慎衣服上就会沾上黄泥水。 王家庄她前世来过自是轻车熟路,可诡异的是这一路上她并未遇见任何人,就连守在门口的门童也没看见,顺利的有些不寻常了。 徐梵梨收起纸油伞,随手推了间房进去躲雨,这里阴森森的光线很暗。 肯定这幕后之人是准备了什么东西等着她。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后下意识想要走出去,这时门却猛地关上吹起灰尘。 眼前镇国公坐在椅子上也没点灯,他熄灭手中的火折子,灰烬随风飘到她脸颊上。 徐梵梨很快冷静下来:“爹爹?你怎么会在这。” 镇国公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应该叫你徐小姐还是徐姑娘,妖孽,把我女儿身子还回来。” 他一拍桌案。 怀疑上了?也是,自重生之后她性情变化太大,身为最亲近之人难免能察觉出不对。 徐梵梨望着这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上次在国公府书房一别就是陌路,没想到再见还是这么戏剧性,还没找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她倒也不疾不徐:“你什么时候怀疑上的。” 镇国公突而大笑:“你或许是忘了,春泥一直是我们府上的丫头。她啊,当初作为陪嫁丫头与我夫人一同嫁进来,至始至终听命于我夫人,所忠诚的主子也是湘宁,而不是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徐梵梨捏紧手,原本平静的面容多了些震惊,没想到到头来春泥这边出了疏漏,出嫁前那出苦肉计演的真好啊。 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奚凌年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来不及多想。 “来人!先把她给我绑下去关起,去请大师在给我收了这妖孽。” 她这次摸上手腕却发现腕间空荡荡的,镇国公见状还补充了一句:“小心她手中的暗器。” 徐梵梨人生还是第一回 被绑成这般模样,身上都是浸了黑狗血的绳子,上边贴满了朱砂写就的黄符。 师父现在是不是也被关在这个地方。 虽说她不知道奚凌年究竟安排了什么,但也得想法子脱身再说。她手摸上背后的石子摩擦绳索,这时听见外边脚步声连忙将手中的石子藏入袖中。 “徐青云,你还敢来?” 徐梵梨不疾不徐看向来人,青年的脚步声一顿,点着灯照亮这简陋的狱室。 “阿姐,事到如今你当真就没一点后悔?”徐青云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少女脏兮兮的脸庞。 他还有脸来? 徐梵梨冷笑:“徐青云,我从没有认过你这个弟弟还请你不要叫我阿姐。只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你自小出生就有爹娘疼,甚至为了你不惜葬送我的一生,把你从小县城送去京城最好的书院。你至今也读过许多古今圣贤书吧,难道夫子就没有告诉过你如何为人?是在乱世中苟且还是与奸臣狼狈为奸,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徐青云手中的灯笼一抖,怔怔望着少女明亮的眼睛眼中闪过挣扎,他说:“镇国公现在把嘉南岭围住了。嘉南表面上看上去是个休闲养老的好去处,也正因为如此物产富饶每年的税后都很高,是兵家必争之地。 你夫君如今守城他三番五次攻不下,或许会拿你来威胁他开城门。” 徐梵梨唇边嘲讽,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原来镇国公引她出来最终还是为了他的天下大计。如今春德海已死,三皇子之子也不在他手上,他终究是迫不及待狗急跳墙了吗? 见徐梵梨久久不出声,徐青云叹了口气:“我先帮你把你师父和李嬷嬷救出来。” 狱内一时很寂静,皎洁的月光照在徐梵梨洁白的衣服上,她望着他说了句:“谢谢。” 这是徐梵梨第一回 与他这么心平气和地讲话,他离去后这里就只剩下镣铐撞击地面的声响。 徐梵梨拿出石子继续磨绳索,绳还没磨断石子就先四分五裂,她对着地上的碎石不禁笑出了声。 奚凌年,你现在可还好。 不是说会保平安吗?可别忘记了啊。 镇国公显然不想叫她好过,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楚湘玉来过几次,对她的话语徐梵梨依旧不搭理。 她寻找新的脱身之策,地牢门又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几个和尚,紧随而来的还有镇国公。 为首的和尚说:“施主放心,老衲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收了这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 徐梵梨还真不知道这些江湖术士的法子对她有没有影响,睁眼看清对方的眼心头一颤,这不是缘弘大师? 镇国公笑着离去,缘弘对着徐梵梨双手合十:“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一直没机会感谢大师的药,不过我今日还有个疑惑想问问大师,究竟什么是妖孽?”徐梵梨对他笑。 缘弘叹了口气:“放心施主,我受令郎所托过来并无伤害你的意思,回去还要向他报平安。然后顺便告知施主其实你的病并非无解。” 徐梵梨一怔,问:“不知大师想到了什么法子?” 对方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谁也不知道缘弘在里面说了什么,他出去后徐梵梨脸色刷地煞白,一定要那样吗? 她手指蜷成一团,身形颤抖,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镇国公对此还很开心,本想设宴留住缘弘但是被对方拒绝了。 缘弘对外的说法是徐梵梨虽没死但如今已经元气大伤。 徐梵梨很难不怀疑,镇国公还留她一条命除了是用来对付奚凌年,他心里还是期待原来的楚湘宁能回来吧。 只是饿着她,但不会让她受皮肉伤。 外界战局紧张,变化翻天覆地,混沌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天来了几个兵将她打晕不知道带去了哪,徐梵梨再醒来看见阳光都宛若隔世,侧过头去用手挡着很不适应。 她敏锐打量旁边的环境,只见黄沙滚滚,白头鹰在她头顶盘旋,她撇眼看见战马上将士手中飘扬的旗帜。 这一天来的真快。
第41章 所有人都看着她,徐梵梨双手被反捆在身后,一步步走向前。 她也没穿鞋就这么赤着脚在滚烫沙中前进,风吹起她凌乱的长发。 他们是拿她威胁奚凌年的,不能再向前走了,嘉南城内还有千万百姓不能开城门啊。 徐梵梨停住脚步迟疑,黄沙顷刻间就淹没住她的脚踝,留下烫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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