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急忙解释:“不是有意跟踪!我们都是在市井之中长大的,每两三条街都有我们的人不是难事,而且……你们长得都挺好看,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最不喜听人欲盖弥彰地解释,樊封冷哼一声:“你回去吧,花也带回去,她不喜欢。”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小乞丐皱着眉头,好似一身反骨都被激起来。 即使他的骨骼都忍不住地抖,却依旧尽量在他面前挺直了脊背。 就在这时,荆微骊从扶梯上走下来,也一眼望见了小乞丐,不明所以地问了声。 樊封抬臂扶他,娓娓道:“他们吃了饼,便摘了花想送你,收吗?” “收呀。”不知先前的针锋相对,荆微骊只入耳了小乞丐的一声“女菩萨”。 她笑吟吟地揉了揉他的头,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少年,有些不敢拿捏他的年纪:“谢谢你们的花,我很喜欢。” 小乞丐也咧嘴笑出来,两颗虎牙衬得整张脸都变得开朗。 送完花,紧接着又说了几句漂亮话。 原本到这里他就应该走的,可刚抬脚,又努努嘴放下了,视线在不苟言笑的男人身上掠过,他看向荆微骊,神秘兮兮地问:“漂亮姐姐,你们是夫妻吗?” 听着他悄然转变的称呼,荆微骊一把挽住男人的臂弯,得以让他跟自己站得更紧:“对呀,是不是很登对?” 一听她这么问,小乞丐当即便板起一张脸,很认真地摇头:“他配不上你,祖上肯定是烧了几百年的高香。” 荆微骊捂嘴笑出声,感慨这小弟弟怎么这么会说话。 等笑过劲儿再去看樊封脸色时,后者果然蕴着一层阴云,瞧着可怖极了。 怕他真发起火,荆微骊赶忙让小乞丐先走,然后才软着语调道:“夫君,他说你配不上我诶。” 樊封轻哼了声,余光冲小乞丐离开的方向落了一瞬,仿若他一步三回头的那幕浮现眼前:“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确实配不上女菩萨。” “你生气了?”荆微骊晃晃他的手臂,语气也嗲嗲的,明晃晃是在撒娇。 樊封垂眸看了眼,利落道:“没有。” “就是有!”荆微骊恼了。她最讨厌别人明明生气还一声不吭要不就是只会阴阳怪气的样子,换做别人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可他不行呀,她可不舍得不看他。 这样想着,她稍微垫脚凑上去,迅速地啄了下他下颌处的红痣,双颊滚烫:“现在是在外面,人多不好亲,等逛完回来我再补给你成不成?” 见她一副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樊封轻扯嘴角,生出想要逗逗她的心思。 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抬起手臂,拇指起初落在她嘴角,随即一路蜿蜒向下,最后半实半虚地压在她的衣襟领口处。 好似恨不得越过那层布料,去触更软的物件。 紧接着,他半俯下身,唇几近贴上她耳郭,声调偏沉:“那到时候我要的,可就不只是亲了。” 唇齿间飘出来的热气把她折腾得脚底发软,荆微骊想着要不是正好扶着他,恐怕就会丢人地摔在这儿了。 这时,男人又一本正经地自我澄清:“我真没生气,别瞎想。” 荆微骊抬起头,眸子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但嘴角却是下拉着的,溢出来的不满:“可你刚刚很凶。” “凶?”樊封失笑,用食指的指骨敲两下她眉心,惩罚一般:“怎么,还不许我吃醋了?”
第62章 洞天府 ◎他哄道:“我只亲,不做别的”◎ 荆微骊笑出声, 倒也没打趣他竟然这么能醋,那明明才是个半大的小子。 两人入了人潮熙攘的北街,沿着两侧叫卖的商贩一路前行。 与京城的千灯节不同, 扬州有着得天独厚的江南风情。 视线扫过形形色色的糕点, 荆微骊有些走不动道。 她回眸看过来, 羽睫轻颤:“你想不想吃酥?” 被问的人嘴角扯动:“想吃。” “那买一点吧。”柳叶弯眉盈盈笑着。 看着小姑娘兴冲冲去挑选口味的身影,樊封眸中满是无奈与纵容, 一只手负于身后,他快步跟上。 小小的摊贩推车上摆满了十几种酥,模样大都精巧, 不难看出手艺人的技艺超群,尤其是桂花酥上的浅黄色点缀,栩栩如生。 看她难以抉择, 樊封问:“不买吗?” 荆微骊音色偏低, 还能听出两分委屈:“选不出来。” “那就都买。”他不假思索道。 荆微骊因他的出手阔绰生笑, 道:“可是吃不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数都只是想尝个味道。” “这有什么,你买就好,我给你兜着。” 他说这话时面上没有太多的起伏, 很是稀松平常。但透过那双深邃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倒影, 荆微骊又忍不住地耳垂生燥。 一旁卖酥的婶婆看不下去了,笑着道:“这位夫人, 你家郎君还真是疼你呢。” 讪讪看过来,荆微骊有些不好意思。 婶婆又说了:“我在这条街做了快十年生意了, 见过了油嘴滑舌的, 可转头又冲着别的漂亮姑娘流口水, 但就你家这位,可真真满眼都是你!” “我看呀,你们定能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说这话时,她语调上扬,只顾着兴冲冲地讲,全然没有注意到荆微骊因害羞还紧紧攥着住袖口的模样。 关键,她扯的衣袖还是樊封的。 感受到力道,他顺着往下看,哑然失笑:“那就谢您吉言。” 说完,他接过对方已经包好的各色甜酥,与那只柔软的手十指相扣。 逛完一圈,荆微骊脸上的红晕也被冲淡不少,比之刚来时手里还多了一柄做工精巧的兔儿灯。 其实她原本没想买的,但只因看见白兔脸颊一侧的红墨,便鬼使神差付了钱。卖灯的伯伯说这是他调颜料时不小心溅上去的,还怕被嫌弃。 手里的灯越看越稀罕,荆微骊转身望向双手大包小包的樊封,兴冲冲道:“是不是跟你很像?” 樊封顺着看过去,哂道:“我可不认为我是如此乖巧的物件。” 见他不配合,荆微骊气鼓鼓地抿唇,道:“可它跟你一样有红痣,而且都在脸颊下侧。” 樊封作恍然大悟状,还真像模像样地看了圈,这才中肯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二人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到湖边包了一只画舫。 坐在船上,荆微骊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那是扬州城最有名的三十六舫,里面坐也是芳名早就传到京城的艺伎们。 空灵悠扬的歌声沿着水色传过来,她听得入迷,似懂了为何那么多英武不凡的将军却抵不过所谓的美人关。 眸光一偏,她看向神色淡淡的男人,忍不住道:“不好听吗?” “没,”樊封看过来,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方才失了一瞬的神。” 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姿态,荆微信挑眉,直接歪进他怀里,缓缓道:“我方才还听见了琵琶声,没你弹得好。” 搂着她的腰肢,樊封微微用力,让她可以靠得舒服些:“那等回京后我再弹给你听。” 想了想,荆微骊又坐直一些:“其实我们可以合奏,我琴弹得还挺好的。” 闻此,樊封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嘴角升起丁点儿弧度。 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认识她前便听过很多次有关她的事了。除了一身顶顶的美人骨外,便是她出神入化的琴技。 不少人还还夸,说她是得了天上琴仙的传承。 可樊封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大对。 他的阿骊明明还有那么多招人疼的点,可他们却独独只瞧见了皮囊与才艺。 如此想着,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阿骊谦虚了,你的琴技可不是一句‘挺好’ ” 荆微骊瞳仁亮晶晶的,反问:“可我不记得有在你面前弹过呀?” 樊封颔首,解释:“记得是有次哪户高门设宴,我隔着道墙听了一耳朵,但可惜只有半首曲子。” 顿了顿,他又接上:“是《扶苏引》。” 下意识“啊”了声,荆微骊总算想起那次。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日她小酌后有些醉意上头,本就晕乎,还特地选了首刚学不久的曲子,犹记得那时光开头就弹错了三四个音呢。 果然,紧接着又听见他幽幽道:“不过本王记得,《扶苏引》的前调是极激昂的,可那时阿骊却坠了又坠,莫非,是弹错了?” 荆微骊鼓起双颊,愤愤不平地瞪过去:“怎么,还不许人犯错误了?” “许,自是许得的。” 话音刚落,画舫兀得一阵颠簸摇晃,连着三四声急促的浪潮拍过来。 惊呼一声,吓了一跳的荆微骊不由自主地朝他怀里又钻了钻,小手也扶在了他胸口至肩头的中间。 很快,船身又稳下来。 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抚了抚她的背,樊封柔声道:“别怕,小事。” 还有些惊魂未定,荆微骊瓮声瓮气道:“这是怎么了?” 撩开船帘的一角,樊封望向不远处,音色冷冽:“应是有人起了争执故意撞船,这才牵连到了我们这边,已经没事了。” 松了口气,荆微骊压下了心头的惶恐。 又想起方才的窘迫模样,她抿唇,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樊封扬眉,有些不明所以:“我第一次坐小舫时,怕得可比你多多了。再说,反正有我在,断然不会让阿骊掉进水里,你若实在是怕,靠着我便好。” 放在他身前的掌心不自觉收拢,荆微骊半晌没吭声。 纤长的乌睫颤着,她亲了他的下唇,慢吞吞道:“你在呢,我不怕。” 樊封喉结滚动,嗓间突生干涩。 啧,又是这般他最难扛的娇嗲语气。 如是想着,樊封再次锢住了她的面庞,但这次是双手。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将荆微纤软的身子整个笼住,再然后,她的唇舌就已经无法自控了。 被他狠狠索着,荆微骊哼哼唧唧地躲。 察觉到她的抗拒,樊封稍微分开一点,脸上呈着难餍的愁闷,他哄道:“我只亲,不做别的。” “这话,也许刚成亲时我还会信。”一撇小嘴,荆微骊错开他的脸,柔软的唇瓣几乎是贴着男人的嘴角划过去的。 见她不好哄了,樊封长指停在她锁骨下两寸,无奈地笑笑,没有再强迫什么。 画舫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他又朝外面看了眼,道:“要下船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荆微骊看过来:“不会又是像你师父那般的长辈吧?” 樊封摇头,只道:“是个与你一样,也精通琴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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