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摺扇不正经的挑了一把陆容的下巴,“况且我也没说谎,我们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 收回摺扇握在手里,韩仰动作一顿,自己握过扇头的掌心有些水迹。 他几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体,二指伸出,捏住了陆容的下巴。 “怎么哭了?”韩仰皱着眉,想到他去首饰铺子定制发钗的几个时辰里,陆容就那样独自一人待在衙门里…… “他们打你了?”他面色不善,撩起衣袍就要下车,“我去替你打回来。” 陆容慌忙拉了他一把,“没人打我,你别瞎闹。” 韩仰从车座下刨出一盏琉璃灯,燃起之后放在矮桌上,藉着昏暗的光去瞧陆容。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地将陆容仔细扫视过一遍,确定过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后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哭什么?是因着我才哭的?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讲出来,我改。” 韩仰拿出帕子替陆容拭泪,先前在钱府里上过的那点脂粉经过两轮泪水的洗礼已然斑驳,韩仰干脆用白水浸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将陆容脸上的遮盖全数擦了去。 伤痕随着脂粉的脱落又逐渐显露出来,韩仰看在眼里,手中的动作越发轻柔。 他缓声问陆容,“因为我说我们在幽会,所以你不开心了?” 陆容抬眼看他,红红的眼眶在朦胧光线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她起了鼻音,声音和语调都是闷闷的,“你别总是和我扯上关系,我……我有病的。” 陆朝的存在就像一根尖锐的刺,他是她弟弟,是她的亲人。陆容曾经想过,哪怕自己的病症一辈子治不好都不要紧,总归着父母弟弟都已失踪,陆朝若是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在她身边,她也可以接受。 她不怕这根刺扎伤自己,却害怕会伤害韩仰。 韩仰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是个想抱一抱陆容的架势,双臂都已经抬起笼成个圈了,韩二少又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我可以抱你吗?” 陆容白了他一眼。 韩仰笑着搂紧了她,将她箍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陆容也伸出双手,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搂抱住了韩仰的腰。 马车颠簸,车帘随之晃了晃。正是晚膳时分,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的房檐挂起了红灯笼,浓重的烟火气顺着扬起的车帘丝丝缕缕的灌了进来。 陆容喟然而叹,她感到安心,韩仰的怀抱总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韩仰偏过头,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 “陆容,你不明白你有多好,你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他不似玩笑,语气较之平日而言颇为正经,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 “你若是为了些旁的原因推开我,那我认了。若是仅仅为了你那不值一提的病症,陆容,我绝不会放手。” 陆容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她挪动着身体,脑袋搭在韩仰的脖颈处,肩膀矮下来,换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软塌塌地搭在韩仰身上。 韩二少被她那扑在脖颈的温热鼻息弄的心痒,他按上陆容的后背,撸猫似的狠狠揉了两把。 陆容终于重展笑颜,她伸出五指,插入韩仰的鬓发,轻而缓的梳理过他背后杂乱的发丝。 “韩仰,天下第一好的人明明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bug联调了四个小时,我快要吐了
第18章 同居 陆容窝在韩仰的怀中闭眼假寐,等她回过神来,哒哒的马蹄声已经不知停了多久。 她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红,赶忙坐直身体,理了理颊边鬓发,这才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来。 马车正巧停在了府邸的正门口,陆容仰起头,顿时一愣。 韩仰站在她背后,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愣什么神呢?进去吧。” 夜色已浓,陆容却仍清楚地瞧见了门楣上龙飞凤舞的‘韩府’二字。她有些懵,转过头问韩仰, “这不是钱府啊。” 韩仰笑得开怀,“是啊,这不是钱府,是韩府。” 他按着陆容的肩膀,半推半揽地带着人往里走,边走边同她解释道:“我们住在钱府多有不便,一个月前我便看上了这宅子,地方够大,位置也好,空青他们都能搬进来,我们也能按着心意随便折腾。” 韩二少说着,还不忘踩钱沐弘一脚,“省的我借宿在钱府,钱大人总是嫌我烦,给我眼色看。” 陆容反驳他,“钱大人哪里给你眼色看了。” 说完又觉不对,声音顿时更大了些,“谁要同你按着心意折腾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屏门进了外院,陆容脚下一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 韩仰的宅子不算大,是个规规矩矩的三进院落,两侧屏门中的外院栽着黄桷兰,此刻正是花期,经风一吹,满院的清幽甜润。外院中央挖出个池塘,四周嵌着规整的石壁,塘中养着几尾红鲤,正绕着水中圆月来回游弋。 韩仰牵着她继续向里走,经过垂花门进入内院,两侧悠长的游廊连通东西厢直达正房,游廊边缘种满绿竹,竹叶虽茂密苍翠,却并不挡光。 陆容站在回廊中央,红着眼睛看着月光下俊朗非常的韩仰,她抽抽鼻子,语带哽咽道:“你去过陆府了?” 这座新的府邸,不论院中构造或是摆设,一景一物,都和陆府一模一样。 韩仰捏捏她的脸颊,“眼下无法让你回家,便只能先找个替代让你住着了。” 他带着陆容步入正房处的一间屋子,“陆府的几个厢房我没有进去看过,那毕竟是你同你家人的私密之所,我贸贸然进去太失礼了。因此这几个屋子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你今后就住这里,看看还缺什么,按着自己的喜好随意添置改动便好。” 陆容还没来得及答话,空青安顿好了后院的琐事,已经抱了个小匣子走了过来。他敲敲门,看见韩仰和陆容一起抬头看他,这才进了屋子,将小匣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陆容。 陆容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那匣子里放的竟是这座宅院的地契和厚厚一叠子银票。 “这是……”她看向韩仰,“要给我的?” 韩仰微笑颔首,“家中资产,自然是要女主人收着了。” 陆容瞪他一眼,也没反驳,只是侧颊带着耳垂都泛了淡淡的粉色。她举着那匣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只能那么怔怔地抱着,颇有些不知所措。 韩仰向后挥挥手,空青便退了出去。他是韩仰的近卫,眼下又不是在安都的韩府,主仆身份不若祖宅那般鲜明,为着方便行事,他便直接住在了东厢房。 陆容听见关门声,抬眼发现空青走了,便将那匣子放在床铺上,自己也要走。韩仰拦了她一把,挡住她的去路,问她,“你要去哪儿?” 陆容道:“自然是去西厢找个房间住下。” 韩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头,“陆小容,我方才同你说的话你都没听到吗?以后你就住这里。” 陆容推了一把他的手,“我住这里就住这里,那你走。” 韩仰道:“哦,忘记同你说了,我也住这里。” 陆容:“???你说什么?!” 韩仰被她那副见了鬼的模样笑到弯腰,他向陆容解释道:“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你停止喝药,我为了从根源上阻止陆朝那皮小子闯祸,要一直看着你才行。” 陆容羞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跺了跺脚,“我以为,我以为你说的看着是指……” 韩仰打断她,“你以为什么呢,这样看着才最是稳妥。好了好了,快睡觉,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说着就要揽住陆容的肩膀将她往床上带,陆容矮下身子避过他的手臂,撒腿就往门口跑。 韩仰大笑着两步追过去,一把箍着她的腰,微一使劲就将陆容抗在了肩上。 “瞎跑什么呢。” 他扛着陆容往回走,“吴言博已经盯上你了,今日的事就是个教训。你若有一日真的以陆朝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的话不无道理,陆容原本还在挣扎,听了他的话,逐渐停下挣扎的动作,就这么头朝下的由着韩仰将她抗回来,扶着后背放到了床榻上。 “陆小容,你听话些,成不成?” 陆容不语,咬了咬下唇,面上绯色更浓。 她挣扎半晌,最终还是自暴自弃一般掩住了面容,瓮声瓮气地要求道:“那,那我总要先沐浴呀,你,你先出去。” 韩仰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他拿起自己的扇子,走到门边时还特地嘱咐了一句。 “热水都准备好了,就在屏风后面。咱们话说在前头,你可快些洗,我今日也累了,一个时辰后我就回来,你若是没洗完,到时候可别怪我偷看。” 陆容抓起手边的枕头朝着韩仰扔了过去。 啪—— 韩二少溜的快,枕头没砸到人,只撞在了门框上,继而掉落地面。陆容上前捡起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这脏了的枕头放到床榻外侧的位置,又起身锁住房门,将四个窗户的卷帘全部放下来,这才褪去衣物迈入浴桶,速度极快的沐了浴。 韩仰则在另一个房间梳洗,他慢条斯理地动作着,给陆容留下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建设。一个时辰过去,等到韩二少满身水汽的回到房间时,陆容已经盖着被子躺到了床榻的里侧。 炎热的七月天里,陆大小姐将锦被盖的比冬日还要严实。韩仰看着她缩在床边,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灵动圆眼的可爱模样,心底的悸动止不住地泛上来。 他灭了烛火,掀开另一床被子躺了进来。动作间两人的手脚难免触碰,陆容身子一僵,大气都不敢出。 这并非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先前陆朝醉酒,陆容病的头脑不清时,二人也曾合衣躺在同一张床上。 可今晚却同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 韩仰在黑暗中屏息等了好一会儿,察觉到陆容还是僵硬得不像话。他轻叹一声,以手肘支起身体,一手抚开陆容额间碎发,身躯俯下,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薄薄的唇干燥而柔软,带着韩仰独有的暖热气息,像是一个安抚,又像一个保证。 陆容紧绷的身体就这样松懈下来,她呼出一口气,侧过身体,在黑暗中和韩仰对上了视线。 韩二少散着发,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那里,被子只盖到腰侧,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肉紧实的肌肤和形状姣好的锁骨。他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在柔和的月光中散发着一种勾人的帅气。 陆容从被子里抽出手,鬼使神差地伸过去摸了摸他的眼睛。 她在被子里捂的久了,身上早起了一层薄汗,灼热的指尖初一抚上韩仰的眉眼,便像是被他冰到似的往回缩,在空中停驻片刻后才又重新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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