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擒住阿秋的下巴,二指摩挲着她的皮肤,强迫她抬起头来,“你们别说,小丫头脸蛋还挺嫩。” 阿秋吓的浑身颤抖,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从眼眶滚落下来,她呜咽着摇着头,一迭声地求饶道:“求……求求你,放过我。” 灰衣男子啧了一声,“怕什么呀,哥哥是要教你做人呢,眼下便是个好时候,我……” 他话未说完,陆容已经抬起一脚,狠狠踹到了他的下巴上。 灰衣男子吃痛后退,捂着下巴跌在了身后二人的身上,刀疤脸见状笑了起来,指着灰衣男子嘲讽道:“你看看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灰衣男子恼羞成怒,正欲抬手教训陆容,可没等他站起身来,陆容却猛的向前一窜,像个受到围困奋起反抗的小兽一般扑了上去。 她不知何时磨断了绳子,一双腕子间具是些深浅不一的长口子,右手握着一截薄薄的刀片,面无表情的划向了灰衣男子的咽喉。 灰衣男子闪避不及,下巴上登时添了一道血痕,高个子伸手要来抓她,陆容却向后一躲,身形扭转,背部朝向了马车车门。 刀疤男子怒吼一声,他先前被陆容扎了一刀,要害处又受了一脚,心里早就存了怨愤,眼下见到陆容还要反抗,一时怒从心里,直接一脚踹向了陆容的肩头。 陆容勾唇笑了笑,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身体随着外来的力道向后仰去,撞向了正在驾车的矮个子。 马匹受惊,喷出一声长长的鼻息,车体晃动,于石板路上划出蜿蜒的痕迹。矮个子被撞的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掉下车去。 他气急败坏地重新握紧缰绳,咒骂了一句,“你们三个是废物吗?两个女人都看不住!” 他话音未落,那其中一个看不住的女人已经调转了攻击目标,手中刀刃又快又恨的袭向矮个子的手腕,矮个子下意识一躲,缰绳脱手,陆容抢过缰绳,架着马匹直奔路旁的杂乱草道。 咣当—— 马车坠下小路,车轮车身四散分开,六人一俱自车内滚了出来。 那草道之中都是些乱石碎沙,撞到了便是个头破血流的下场。矮个子伤的最重,他坐在车辕的最外侧,落地时又被惯力向旁悠了一把,后脑直直磕在一块尖锐的断石上,身体抽搐几下,当即便不动了。 剩余三人则捂着腰腹仰躺在地,个个头晕目眩爬不起来。 在一片哀嚎声中,陆容反倒成了那个最先爬起来的人,她拽起阿秋,毫不犹豫地将她托抬上了主路。 “你先走。” 陆容道,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冲着阿秋扬唇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务必记得找到韩仰。” 阿秋已是满脸泪痕,她不住地摇头,“我若是走了,那你……” “别废话,快走!” 陆容打断她,抬手推了阿秋一把,见她起身跑远,自己也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高个子这时才踉跄地站起身来,他的嘴里破了皮,张口便是一股腥膻的血气。 “给我追!”他几近怒吼,“一定要给我抓住她!”
第28章 玉镯 哗啦—— 闷雷响了半夜,大雨终于在四更时分落了下来。 陆容没能跑掉,她被捆住手脚,扔进了另一辆马车内。刀疤脸蹲在她身边,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麻布。 他一晚上被陆容连着坑了三次,眼下瞧见陆容的脸都有些犯怵,刀疤脸扭头问高个子,“这样就行了?要不咱们再给她上个镣铐吧?” 高个子揉着酸痛的肩膀骂了他一句,“我们哪里带了镣铐出来?更何况……” 他瞟了陆容一眼,“她自己也伤的够呛,你看看她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闹出什么花儿来。” 陆容确实闹不出什么花儿了,她的肩头被刀疤脸踹了一脚,皮肉连着骨头都生生打着颤,从马车上摔下来时又受了不轻的伤,挨着肩胛骨的里衣湿儒一片,该是破了皮出了血,被汗液一浸便又麻又疼。 眼下她紧合着双眼,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一眼看过去,也不知是昏着还是醒着。 刀疤脸说什么都不肯独自在车内看着她,但他驾车的技艺又不娴熟,三人合计半晌,最终决定由高个子驾车,灰衣男子和刀疤脸一同守在车内。 那灰衣男子蹲在陆容身前,也不敢上手,只是探着头端详着陆容染着血污的脸,一连声地啧啧感叹道:“这大小姐可够疯的啊,你说她难道就不怕自己从马车上掉下来摔死吗?” 刀疤男平日里最是看不惯灰衣男子那副急色的嘴脸,可眼下车内只有他们二人,他也不好一直冷着脸,只能生硬地回道:“你还想动她?吴大人只说了让我们抓住她,也没说让我们弄死她。” 灰衣男子连连摆手,“我哪里还敢动她啊,” 他方才被磕破了眉眼,但凡做个表情就能疼的龇牙咧嘴,“等这件事了,我还是去楼里找我那些相好的吧,这朵带刺的花我可摘不了,谁爱摘谁摘。” 他说完就要起身回座,冷不防地一个垂眸,又被突然睁眼的陆容吓了一跳。 灰衣男子嘶了一声,索性扭着陆容的脸,将她整个人转到了另一侧。 雨势渐大,天色却渐渐明亮起来,他们该是为了避人耳目走了条小路,路途较之一开始颇为颠簸。舒润的水汽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随着车轮的滚动时不时灌进车内,陆容阖眼闻着这味道,脑海中一些原本模糊的片段渐渐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时父亲连着小半月未曾归家,母亲整日忧虑,却仍在他们面前强撑笑颜。 同样是个瓢泼的雨夜,陆容夜半惊醒,恍然间发现屋外似是有些骚动。 是母亲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从房内拖到了回廊之上。 陆容咬牙,她沉下眼眸,从床头矮柜中翻出父亲送给她的匕首,悄悄溜出了屋子。 果然在回廊里见到了母亲,向来端庄美丽的母亲发丝散乱,嘴角也有些被掌掴之后的痕迹。陆容大怒,拔了匕首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人从后打了一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便是在马车上,母亲不知所踪,只有陆朝同她一样被缚着双手,见她醒来了,便心急的用头去蹭她的额间,“阿姐,阿姐你还好吗?” 咔哒—— 马车驶过一处凹陷,车身重重的颠簸了一下,陆容皱起眉头,才连起的思绪又转瞬断开。 …… 约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陆容被套上一个密不透光的黑布袋子,由灰衣男子擒着手臂拉下马车,送进了一座大宅院里。 她被人扔进了一间房中,半晌之后,有人推门进来,不知在墙角放下了什么又退了出去。 再过片刻,灰衣男子进门,无视陆容手脚上的绳子,只一把扯掉了她头上的黑布袋,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再次提步离去。 房门被啪的一声紧紧关上,陆容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关着她的是一间柴房,且墙角的位置还摆着一碗冷掉的饭,看样子吴言博该是打算就将她锁在这里一段时间,不会再换地方了。 除去她路上摺腾的时间,从凤来镇到这里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她若是能寻个机会自己逃出去,走上个一日,应该也能回到凤来镇。 思及此,陆容又恢复了些斗志,她费力地移动着身体,凑近那碗冷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米粒硬的像石子,菜里又一滴油水都没有,陆容在心底将吴言博咒骂了一万遍,鼻尖几乎要埋进碗里。 一碗饭吃掉了半碗,陆容抽动鼻尖,感觉自己似乎是闻到了肉味。 她用嘴唇将剩余的饭菜剥开,果不其然地在碗底见到一只油汪汪的…… 鸡腿?! 陆容诧异,疲惫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一丝光亮来。 关押她的人不会特地为她加餐,就算要加,也不会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眼下这鸡腿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 陆容将鸡腿啃了个干净,又用牙齿将骨头叼出藏在柴火之后,吃饱了便闭目养神,耐心等待着送饭之人的再次到来。 一过酉时,柴房门口果然有了动静。有人先是开了门上的锁头,又解开缠绕的铁链,而后才端着一碗饭,踢踏着步伐走了进来。 是个年纪不算大的男子,穿着粗衣麻布,左脚有些残疾,陆容仰头与他对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跛脚男子将饭菜放下,迎着陆容的视线站在原地,他似是有些不自在,拉拉衣袖又扯扯衣角,抓耳挠腮地不知想要做些什么。 陆容沉默不语,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半刻之后,跛脚男子才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期期艾艾道:“你,你生的很好看。” 陆容虽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没照过镜子,但她一路行来,看着那抓捕她的几人在轮番的折腾下个个都狼狈挂彩,料想自己的样子也定然好不到那里去。 她很想开口问一句你是认真的吗?面上却是友善地微微笑了笑。 “多谢小哥夸赞。” 跛脚男子又道:“你生的这样好看,怪不得吴大人会喜欢。” 陆容:??? 那男子见她震惊不语,以为自己真的撞破了她的秘密。他蹲身到陆容面前,用着颇有些炫耀的语气开口道: “你进门时,我看见了你腕间的镯子,那其实是我母亲的陪嫁,是我们全家最为值钱的东西。” 陆容的心思活泛起来,她顺着跛脚男子的话应和道:“是啊,这镯子是真的漂亮。吴大人当初将它给我时,我可是欢喜了好久。” 跛脚男子露出些激动的神色,“我就知道这镯子是吴大人送你的!吴大人一定很疼爱你吧。”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陆容的脸,瞧见她虽满面血污斑驳,却扔难掩艳丽。 “只是你年轻轻轻就跟了吴大人,实在是有些可惜。不过人各有命,你放心,我不会看轻你的。” 话说到这儿,陆容基本已经摸清了情况。她眨眨眼,在心底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眼中已经含了些要掉不掉的晶莹泪珠。 “是啊,我一个弱小女子,不就是想傍着吴大人,后半辈子能有个依靠罢了。” 她语调凄凄,脸上手上又都是伤痕,话说出口,自然而然的带了三分惹人怜爱的味道。 “只是不曾想大夫人竟善妒至此,派人将我毒打一通不说,还送来了这个远离安岭都尉府的鬼地方。” 跛脚男子叹息一声,“果然同我猜想的一样,你还真是大夫人送来的。你还不知道吧?这里是大夫人的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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